第19章
“是我。”獨一無二的慵懶聲線,只能是卡卡西。
青葉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道:“隊長!”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自己正全神貫注地留意着身邊的風吹草動,但卡卡西似乎從天而降,以至于他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剛才有人來過了?”卡卡西唯一關心的是紀伊謙,忽略了青葉的表情。
“對,在你進去不久之後,我擔心被發現,就暫時解開了幻術結界。”青葉的探知能力不遜于卡卡西,他準确的估計出了紀伊謙的實力。
“辛苦你了。”卡卡西拍了拍青葉的肩,把背包遞出,“待會兒還得麻煩你去一趟茶館。”計劃進行到這裏,兩人應該分道揚镳,萬一發生什麽狀況,水野義道的□擋不了多久,如果穿幫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回到了甲斐清的住處,卡卡西示意義道解除分、身術,一頭栽倒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裏全是今晚執行任務時的回放。
就算紀伊謙和戶田佐和發現東西被偷,現在也于事無補了吧?一切都很順利,但又有些地方不對勁,很不對勁,但卡卡西一時卻想不起來。
是的,太順利了,順利到讓人無法想象,這就是不正常的地方。莫非紀伊謙只是虛張聲勢?此想法一出,卡卡西馬上将其扼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只能用來搪塞小孩子。難道自己真是時來運轉?卡卡西很疑惑,因為他到現在都不能确定紀伊謙是不是發現了他。就當他是發現了,那麽他為什麽又要放過自己?
卡卡西真的不明白。他揉了揉太陽穴,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沉沉的睡去。
砂隐村的水,很深。
在剩下的一個多月裏,卡卡西仍要處處謹慎小心,不論有再多的困惑,他現在都要盡全力去保住自己,保住整個木葉的小隊,才能換來兩村之間的和平。
一個星期後,伊魯卡寫完的報告已呈遞到了卡卡西手上。
“……在戶田佐和上任後不久,因其手段過于毒辣,幾位高層考慮到砂隐村現狀,曾公開表示反對……為削弱異己勢力,戶田佐和命暗部成員白狼将駱神草籽混入決策層成員小野秀樹的食物中,白狼共執行任務二十七日。五月十日淩晨三時,小野秀樹毒發,猝……六月七日晚,暗部成員吉田僞裝成敵方忍者,誘決策層成員森山卓郎遠離砂隐村境內。吉田共執行任務兩日,森山卓郎身中十四刀,大動脈斷裂,于六月八日晨猝……”
字跡清晰有力,工工整整,一絲不茍。字如其人。表述簡略卻內容詳盡,不論何人,倘若看了這份報告,定然會知道它的分量。又重複看了幾遍,卡卡西找不出需要修改的地方,便收起來準備下次會議時還給他。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段時間卡卡西沒有見過水野義道和紀伊謙,關于檔案室失竊一事也沒有半點消息,顯然戶田佐和對此是不知情的。卡卡西何許人,他當然知道是紀伊謙在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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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動機呢?明明發現自己是冒名頂替混入暗部,卻裝聾作啞;在他眼皮底下竊取機密的暗部任務記錄,卻放任自流。這些不合常理的種種,若要追查下去,卡卡西深知,如果不是紀伊謙自己願意透露,他是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來的,也只有作罷。只要優勢還在他們那邊,一切都好辦。
戶田佐和時不時地會交給他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任務,也并不影響他在暗部中進行的調查,但自謀殺由良任務之後,戶田佐和确實消停了不少,大概因為最大的威脅已經被“鏟除”罷了,不出意外的話,那是最後一個暗殺任務。
人眼所能及的地方,已逐漸歸為平靜,但砂隐村的地下暗湧,似乎愈演愈烈。
這是一段很清閑的日子,偶爾卡卡西還能去茶館喝杯茶,雖然伊魯卡不可能認出有着甲斐清的臉的自己。看着伊魯卡忙裏忙外的身影,卡卡西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有了任務檔案,勝利已緊握手中,而且那無休無止的殺戮也已停止,叫他如何不開心?
離風影就職大會還有一個月。
茶館在這個時候也發揮出了它最大的作用——蠱惑民心。
這是卡卡西計劃大綱中的一部分,在這個關鍵時期,砂隐村民衆的議論對風影選舉沒有決定性的作用,但會左右衆多決策者的心,就算大名一心向着戶田佐和,他也很難服衆,為了風之國的安定,他只能将其定為一顆棄子。再者,茶館人多口雜,伊魯卡放出的那些對他不利的流言,他無憑無據也無從查起,更不能殺雞儆猴犯了衆怒或者引起恐慌。
“察而後謀,謀而後動,深思遠慮,計無不中。故為其诤,不如為其謀;為其死,不如助其生。羽翼既豐,何慮不翺翔千裏……” 四周寂靜無聲,男子獨自在昏暗的角落,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氣定神閑,“卡卡西,你這守弱學用得不錯……”
關于幾個高層人員莫名死亡的流言在砂隐村迅速擴散,越來越多的民衆表示願意支持我愛羅,這不得不承認伊魯卡在這方面是很有一套的,其間自然也少不了卡卡西的推波助瀾。
這些不大不小的動靜終于驚擾到了戶田佐和,但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卻不能用強硬的手段來遏制這些流言,本來就陰沉的臉更添了幾許愠色。
剛從茶館回來,卡卡西習慣性地服了藥,雖然外傷已好,但為了不落下病根,他還得繼續調理,在這方面,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
人一旦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這時的卡卡西突然想起,在砂隐村的這幾個月以來一直沒有碰過《親熱天堂》,不僅有些黯然。好在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回木葉了,他這樣安慰着自己。回到木葉之後一定要狠狠地敲綱手一筆。
“唰——”
卡卡西聽到聲響立馬回頭,看到一名暗部成員站在自己的房間內,待他摘下面具,卡卡西認出他是和自己同一組的吉田。
“清,風影大人召開緊急會議。”吉田說話倒也言簡意赅。
“好。”卡卡西颔首,迅速換上了暗部服飾,戴上面具和吉田一起出發了。
那只老狐貍沉不住氣了嗎?卡卡西想着。
會議的地點在風影的辦公室,參加會議的人員不多,但大多數是暗部的高層,可見此次會議一定涉及了某種機密。戶田佐和依舊是那副面孔,陰森詭異。紀伊謙安靜地站在角落裏,一言不發。水野義道則淡漠地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人都到齊了,風影大人。”紀伊謙耷拉着眼睛,看了看屋中的人,對着戶田佐和說。
“嗯。”戶田佐和點點頭,示意所有人都站好後,才緩緩道:“暗部的任務檔案室失竊了,自我上任後的所有記錄全部被偷!”銳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
除了紀伊謙之外,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訝,讓戶田佐和看不出端倪。卡卡西也在暗暗觀察着戶田佐和,不放過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同時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破綻。
待戶田佐和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卡卡西瞟了一眼紀伊謙。他一直看不透這個人,既然當時已經決定裝聾作啞,為何現在卻将這件事透露給戶田佐和?他到底想得到什麽?這個人一直讓他隐隐不安。
“初步認定這是我們內部人員所為,這段期間要多加留意周遭的可疑現象。”紀伊謙發話了,不着痕跡地望了望卡卡西,卡卡西面不改色,裝作不知情。
“隊長,難道有人被收買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接下來我們會進行一次大清洗。”紀伊謙說得很輕松,但這句話震得所有人都一顫。
如果進行一次大清洗,就意味着暗部将會徹底整頓,把有任何疑點的人全部揪出,可當下時間緊迫,不能慢慢調查,所以這樣勢必會造成過多的死亡與錯案,讓暗部蒙受巨大的損失。卡卡西的心也沉了下來,如果這樣,他的處境會相當危險。
“隊長!現在……”吉田的目光闡明他表示反對這個決議。
戶田佐和打斷了吉田的話,拍了桌子,道:“我能容忍普通民衆的背叛,甚至能容忍一般忍者的背叛,但問題出現在你們內部,就堅決不行!”
卡卡西心道這戶田佐和确實急了,在這樣的特殊時期,他能倚仗的只有暗部,現在檔案室失竊,如果暗部再出現什麽差池,他将必死無疑。對此卡卡西倒也能理解,
戶田佐和甚少在下屬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這種明顯的憤怒讓吉田一行人住了口,再不敢有半點異議。接下來紀伊謙讓一幹人等提供了關于檔案室失竊的線索和自己的推論,倒也沒用多長的時間,卡卡西一直在思量如何明哲保身。
散會之時,戶田佐和出乎意料的叫住了卡卡西。
“清,你留下來。”聽不出話語中的喜怒。
卡卡西一怔,心跳不自然地加快了節奏,他很肯定在開會的時候他沒有露出半點破綻。是不是紀伊謙已經告訴他了,還是他本來就對自己有所懷疑?當然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風影辦公室,卡卡西不動聲色地問道:“風影大人,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清,你這孩子,在我面前總是那麽緊張,放松點兒,呵呵……”望着那張虛情假意的臉,卡卡西很是無奈。
“這段時間傷都養好了吧?”
“是的,多謝風影大人關心。”
“那就好。”戶田佐和點了點頭,“那這段時間你見過水野義道嗎?”
水野義道?難道他是在懷疑水野義道而不是自己嗎?是不是有人向他提供了什麽證據,如果是這樣,那又是誰想害水野義道呢?卡卡西疑惑着,他的大腦有些混亂,一時間捋不開思緒。
卡卡西決定說實話:“沒有。”
“嗯……清,因為我已經懷疑了水野義道很久,為了以防萬一,這段時間我派人監視了他的一舉一動,他接的任務很少,在每個任務的間隙,他都會不定期的消失一段時間,而檔案室恰好是在他消失的時間內失竊的。”
“那您的意思是……”卡卡西暗道這條老狐貍果然老奸巨猾,說這樣的事情也能避重就輕,對事情的細節分毫未提。
“雖然謙跟我說不大可能是水野義道幹的,但我還是不放心。那水野義道平日和你關系不錯,應該不會對你設防……”言下之意已經相當明顯。
“風影大人,我明白了。”
“清,那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每天的這個時候除了來跟我彙報一下他的動向外,還要追查那份檔案的下落。”
“是,風影大人。”
竟然讓我去監視水野義道,為什麽戶田佐和會突然間對自己這麽信任?從由良的那個任務後他不是将自己棄用了麽?現在竟委以重任……卡卡西的疑問越來越多。
事情不對勁,很不對勁。
卡卡西幾乎沒去暗部的集體宿舍找過水野義道,他總會不定期的來聯絡自己,當然除了詭異的近期。
為了方便風影對暗部的統一調配,砂隐村修建了暗部宿舍區,像甲斐清這樣的成員通常會圖方便而住在這裏,當然它表面只是普通的民房。水野義道和甲斐清的房子隔得并不遠,卡卡西只步行了一分鐘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