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哈哈哈……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卡卡西看着一臉糾結的伊魯卡,捧腹道,笑完之後摘了面罩,“可樂對身體不好,喝水就行。”

真帥。伊魯卡再次見到了卡卡西的臉,還是贊嘆道。

一頓飯吃得卡卡西身心愉悅,事實證明伊魯卡做的菜不僅賣相好,味道也是不輸于外面的飯店,特別是秋刀魚,和卡卡西自己的手藝有得一拼。

“還記得你的靈芝嗎?”伊魯卡突然問道。

卡卡西夾了一筷子秋刀魚,回憶一會兒又肉痛起來,嘴上卻說:“什麽靈芝?”

“就是那天你過生日我喝醉了,你給我炖了一鍋靈芝解酒。”

“哦……是有這麽回事兒。”卡卡西裝作恍然大悟。

“這次我回來專門打聽了,那個靈芝得花你幾個月的工資錢吧?藥店的人說了,這麽久就你舍得花錢買了一個。”

“呵呵……”卡卡西記得他之前跟伊魯卡說過那靈芝是朋友送的,現在謊言被揭穿了,只能幹笑兩聲。但是,他總覺得伊魯卡在有意無意地提起以前的事情,這又是為什麽?他想不明白。

卡卡西,為什麽你這麽好呢?伊魯卡望着卡卡西想到。

“其實我不是個好人……”不知是不是錯覺,卡卡西的耳尖有點紅。

“啊?”伊魯卡驚覺自己剛剛好像把後一句說出來了,趕緊道,“卡、卡卡西,我是說……你對朋友很好。”

“哦,這樣啊……我對朋友都差不多,兩肋插刀。”卡卡西剛剛緊繃的神經松了下來,老實說,伊魯卡那句話對他的沖擊太大,以至于他不胡思亂想都不行。在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伊魯卡是在對他變相表白。

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卡卡西慶幸自己僞裝得不錯。

伊魯卡笑着沒說話。

吃過了飯,卡卡西雖然想賴在他家不走,但由于心裏有鬼,怕被伊魯卡看出來,所以在幫忙收拾完碗筷後就離開了,跟個游魂似的又飄到了慰靈碑,一站就是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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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魯卡有沒有可能會喜歡他?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麽對他這麽好?不,他好像對誰都那樣……

追他,怕害了他;不追,自己不甘心。

這追與不追,是個問題。卡卡西心亂如麻。

“卡卡西前輩,來看帶土前輩嗎?”卡卡西轉身看去,來者是卯月夕顏——月光疾風的女朋友。

“嗯,你來看疾風?”

卯月夕顏點點頭,她沒有穿暗部制服,也沒有戴上動物面具,她是以未亡人的身份站在這裏的。

未亡人……卡卡西默念了一下這個詞,有些恍惚。

她和疾風二人,一個是特別上忍,一個在暗部,一明一暗。在暗部待的時間不短,卡卡西很清楚暗部的明文規定,禁止暗部人員有任何戀情糾葛,他知道他們這條路走得有多艱難。可是他們卻一直堅持了下來,守護着他們根本沒有外界保障的愛情。他在暗部的時候,和夕顏有過幾次合作,她為了疾風,收集了非常多的特效藥,這些卡卡西都看在眼裏。而那次疾風沒死的話,夕顏再在暗部呆一年就期滿,他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修成正果,結婚生子,只可惜天意弄人。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卡卡西突然想到了這句話,他們是忍者,是用來殺人的利器,所以,他們還能奢求有什麽天倫之樂?

從慰靈碑回去之後,卡卡西一夜未眠。

帶土,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從那天開始,卡卡西便開始躲在暗處偷偷跟蹤伊魯卡。他發現伊魯卡和他一對比,他簡直卑微得不能看,一個是陽光,一個是黑暗。

伊魯卡對每一個人都很友善,他無論到了哪裏,哪裏都會感染他的笑,學生們都很喜歡他,即使偶爾有調皮搗蛋的,其他老師都被弄得氣急敗壞,只有他是最耐心教導學生的那一個,卡卡西聽不清伊魯卡對那些學生說了什麽,但是那些學生對他非常尊敬,每隔幾天他就會請一兩個學生去吃拉面。

他的生活非常有規律,從來不熬夜,每日三餐定時吃,晚上不改作業會出門散步,但是從來沒有夜生活,散完步會坐在某個長椅上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麽,臉上的表情時而高興,時而悲傷,卡卡西從沒想過伊魯卡的面部表情會那麽精彩。

在路上碰見凱和阿斯瑪等人的時候,寒暄後伊魯卡會不經意詢問卡卡西,然後在阿斯瑪的唏噓聲下無可奈何的作罷,最後還是凱推測卡卡西肯定去出任務了,因為木葉村又安寧了下來,卡卡西再也沒有騷擾過他們。

卡卡西覺得他是個變态,悄悄地跟在伊魯卡的身後,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他對自己的跟蹤技術非常有自信,從一開始他就專門訓練過,在暗部的時候更是得到了加強,就算他跟蹤伊魯卡幾年,他都不擔心自己會被伊魯卡發現。但是,把這種跟蹤技術用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放在半年前卡卡西肯定會罵一句神經病,可他現在卻做着這樣的事,情不自禁不受控制。

他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跟蹤了一個月,綱手批的假也到期了,接下來他該接各式各樣的任務。

時間過得真快。跟蹤完伊魯卡後,卡卡西随便找了個常去的酒館一頭紮進去,點了一壺高度數的酒,一個人慢慢喝起來。

“喲,這不是木葉第一鑽石王老五麽?怎麽,居然在這裏喝悶酒?”卡卡西肩上一沉,感到被一個人按住了,他不用回頭就知道用這種輕佻語氣對他說話的只有一個人——不知火玄間。

“坐啊,牙簽。”卡卡西擡眉示意。

玄間也不含糊,吐出嘴中的千本,鄙夷道:“能不能有點兒文化,哥叼的是千本不是牙簽。”

“嘁。”卡卡西不屑。

“怎麽,心裏有事兒?”玄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沒事兒就不能喝酒了?”卡卡西抵死不認。

“得了吧,騙誰呢你,你可不是沒事自己喝悶酒的人,我可沒忘了你上個月跟瘋了似的鬧得上忍宿舍雞犬不寧,你抽風呢?”

卡卡西碰了碰玄間的杯子,灌了自己一杯酒:“任務後遺症,我吃飽了撐的。”

“你就裝吧。”玄間也跟着卡卡西悶了一口,剛入喉卻嗆了起來,嗓子眼跟火燒似的難受,“卡卡西你自殘啊!喝這麽烈的酒!”

“也沒人叫你喝啊。”

被卡卡西嗆了一句,玄間脾氣上來了:“我說卡卡西,你這是吃了槍藥了?你自個兒不爽拿我撒什麽氣!”

卡卡西也覺得剛剛自己的話不妥,畢竟玄間是為了他才坐下喝酒的,于是主動給對方滿了杯子,算是賠禮道歉。

玄間看見卡卡西的動作就懂了他的意思,沒有繼續追究,恢複正常語氣道:“說吧,到底什麽事,沒準兒我還可以幫你一把。”

“這次啊……”卡卡西壓低了聲音,嘆口氣,他知道玄間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而他,憋了這麽久,也需要一個可以為他排疑解難的人。阿斯瑪和紅正打得火熱,不出意外年底就能談婚論嫁,之前他壞了阿斯瑪幾次好事,雖說他們關系好,但他可不指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阿斯瑪不會找他麻煩;鹿久雖說方法奇多,但卻是個出了名的“妻管嚴”,所以他也不會蠢到去問鹿久;至于凱,則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其他人關系都不算特別熟,最後想來想去,合适的人選只有不知火玄間了。

“慢慢說,時間還長。”玄間不急,一邊等着卡卡西的下文,一邊擺弄着他的千本。

“那個……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玄間沒想到卡卡西會說這個,短暫地愣神之後突然毫無征兆地狂笑起來:“哈哈哈——卡卡西!我還當真以為你在任務中出了什麽意外呢,原來你是思、春、了!”最後三個字咬得特別重,顯得意味深長,饒是卡卡西,老臉也紅了紅。

“笑什麽呢你!”卡卡西瞪他,“我跟你說正經的。”

“哈哈哈……”玄間笑得打跌,卡卡西在他心中素來清冷的形象居然在這一瞬間被打破,和這人相識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他如此青澀的一面,生活中的卡卡西平易近人,極其好說話,但每個人都仍然保留着一點距離,他曾經懷疑,卡卡西永遠都不會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給交出去。但是剛剛他看見卡卡西臉紅了,所以在那一瞬間他就能确定——這位木葉第一技師,真栽了。

“再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卡卡西惱羞成怒道。

“哈哈……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可是這種問題你到底在糾結什麽呢?喜歡了就上呗,縮手縮腳可不是你的作風,還是說……你在害怕什麽?”在玄間的印象中,卡卡西是一個不會被任何東西束縛住的人,只要覺得是對的便去做,這一點和他父親很像,旗木朔茂寧願被人稱為叛徒也要把同伴救回來就是一個例證。

“這你都看出來了。”被戳穿心思的卡卡西只是靜靜地把自己的酒杯滿上,然後碰杯與對方一飲而盡,并沒有反駁。

“我只是在好奇,究竟有什麽,能讓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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