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此番對戰之後,卡卡西的查克拉已經消耗殆盡,寫輪眼依然工作着,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紀伊謙,他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全身查克拉的流向十分混亂,看上去已然是強弩之末。而另一邊的橡木則以壓倒性的優勢對抗着雇傭忍者。

卡卡西思考兩秒鐘,結了幾個印,道:“通靈之術。”

瞬間配合默契的忍犬們出現在他眼前。

“去吧!”卡卡西說着指向紀伊謙的方向,然後從別在腰上的儲物袋裏拿出了綱手給的查克拉補充針劑。

幾只忍犬迅速向紀伊謙撲去,卡卡西趁着這個當口,伸出左臂,挽起袖子露出手肘上凸起的靜脈血管,對準之後慢慢地将打開的針劑推了進去。

查克拉補充針劑的效果仍在測試階段,為了這次的行動,卡卡西特地向綱手申請成為試藥員。

只要能救出伊魯卡,他不在乎賭上自己的全部。

針劑被注射(和諧)進體龘內的感覺并不好,液态的能量沿着血管發散開來,像有一團火在體龘內燃燒,液體剛注射(和諧)到一半卡卡西全身就開始火燒火燎地痛起來,尤其是查克拉最為密集的下腹部。

正當忍犬要咬上紀伊謙的那一刻,突然有兩只猛地頓住了身形,不安地吠了兩聲,卡卡西直覺得不對勁,随後這兩只忍犬調轉了方向像卡卡西的方位沖了過來。

不好!卡卡西按着針劑想移動方向卻已經晚了,腳下原本就有了裂痕的土地此刻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紀伊謙拿着苦無從下面沖了出來,對着卡卡西大腿的動脈插(和諧)去,卡卡西堪堪歪了一下(和諧)身子,避開了要害,但紀伊謙的這一擊仍然對他造成了重創,割在他大腿上的傷起碼有兩厘米深。

劇烈的動作讓他的手也受到了影響,針頭直接挑爛了他的血管,饒是靜脈也染了他一手臂的暗紅色血,慢慢地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剩餘的藥劑接觸了地面發出“呲呲”的聲響,同時冒出一縷縷白煙。

從地下突然冒出的紀伊謙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切,任由趕來的兩只忍犬咬住他的兩條腿。

卡卡西向旁邊看去,發現其他的忍犬也咬住了另一個紀伊謙,他大駭——這兩個紀伊謙都是實體,所以他用的不是影分(和諧)身術!

再次轉過頭,他也發現了兩個紀伊謙有些不同,這個紀伊謙的查克拉流動仍然是平穩的,雖然稍顯弱,但也絕不是體力不支的模樣。他身上幾乎沒有什麽傷口,而另一個已經被雷切重創。

這是怎麽回事!

紀伊謙很滿意卡卡西的反應,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憐憫:“禁術,實體分(和諧)身之術。”

卡卡西死死地盯着紀伊謙,右手緊急包紮的動作卻沒停。

他明白了為什麽紀伊謙會這麽容易地中招,在他和橡木到這裏之前紀伊謙就在戰場就埋下了實體分(和諧)身,用其中一個□來耗光他的體力,而另一個則等着他精神松懈的那一刻來一次致命攻擊。

卡卡西本以為起爆符會把紀伊謙下的埋伏破壞殆盡,但正是因為他的這種自信讓紀伊謙鑽了空子,從而成功地偷襲。

實體分(和諧)身之術卡卡西只在書上見過,連結印的順序都沒有,但它因為過于強大也給施術者帶來極大的反噬,幾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也被稱之為自殺式的禁術。

紀伊謙分明沒想着能活下來,他根本就是在一命抵一命!這個已經瘋狂的男人是在用毀滅自己的方式來進行戰鬥,只為取卡卡西一條命。

忍犬們見到主人受傷,一只只也狂躁到了極點,紛紛拼命地咬住了紀伊謙身體不松口,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卡卡西沒有輕舉妄動,他盯着紀伊謙,企圖看穿他的下一步動作。此時查克拉補充針劑已經完全發揮了效力,隐藏在細胞內的能量一點點被調動了出來,卡卡西的查克拉量恢複了五分之二,疼痛帶來的不适感也緩解不少。

這針劑是個好東西,可副作用卻遲遲沒有定論,這也是綱手三令五申讓卡卡西不要輕易使用的原因,而當下他已顧不得了。

伊魯卡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态,他不知道紀伊謙二人是何時離開洞穴的,在他發現這個昏暗的空間裏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知道是救援的隊伍到了。他被綁在石壁上一動不動,也看不見洞外的情景,只能在心裏猜測着來的人是否是卡卡西。紀伊謙和卡卡西二人的對話在他聽來像是蚊蟲在耳邊嗡嗡作響,一個字都聽不清,他想弄出一點噪音來告訴洞外的人還他活着,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後還是只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呻(和諧)吟。

得不到救治的傷口讓他的低燒變為了高燒,膚色本不白皙的臉也蒙上了一層不正常的紅色,嘴唇起了白白的死皮,剛剛動了一下便裂開了個小口,浸濕了一絲鮮血。

他被困在這裏什麽都不能做。

腦子燒得渾渾噩噩的伊魯卡失去了時間概念,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洞子也劇烈的搖晃起來,一些碎石塊從上面掉下來砸在他身上弄出一道道血痕,可他已經感覺不到這細小的疼痛了。

外面發生了什麽,爆炸聲為什麽一直不停,是炸藥還是地震?如果山洞塌了他們會不會發現自己在這裏,為什麽到現在都沒人來救他?伊魯卡不停地在腦海裏過濾着這些問題。

終于爆炸聲停了,他在碎石的洗禮下安然無恙。他神志不清,也自然不會想到這是因為外面的人知道他在裏面才會設法保住這裏,要不然這種規模的爆炸早就把這片區域震成了一片廢墟。

突然好安靜。在耳膜的強烈波動後突然靜下來大腦還不太适應這種情況,伊魯卡接受不到任何聲波,眼前發黑看不見東西,現在連聽都聽不到了,越來越高的體溫讓他完全昏迷了過去。

卡卡西手上的查克拉短刀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逆着光顯得黝黑,藏匿着原本的鋒芒。

這時候紀伊謙是不是該舍棄那具重傷的身體了?卡卡西想到這裏回旋轉身,用完好的腿借力縱躍,幾條忍犬已把紀伊謙咬得死死的,就等着卡卡西的這次攻擊。

手起刀落,一顆頭顱掉在了地上,斷頸處的血一下子沖上了天濺起好幾米高,灑了卡卡西一身,變成點點梅花。心肌的大動脈讓這具軀體的血液差不多噴幹了,一條白色的忍犬直接被染成紅色,濕噠噠的趴在屍體上。

而紀伊謙也像早已料到了一般,看着卡卡西動作,眼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其實還有最後一張王牌,這一戰的重頭戲也在于此。

每一個行動之間都會有時間間隔,連開了寫輪眼的卡卡西也不例外,他眼睜睜地看着紀伊謙的頭顱落地的時候,另一具身體掙開了忍犬的束縛,兩條忍犬被抛出數米跌落在地上發出幾聲哀嚎。

紀伊謙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卡卡西來不及布下戰術。

高速運動對什麽最有利?答案當然是雷切。

在面對這種情況他想也不用想,配合着寫輪眼三個結印完成,紀伊謙的每一步盡收眼底。此刻紀伊謙也并不躲避,徑直對着卡卡西沖了過來。

他想幹什麽?同歸于盡?朝着雷切沖過來紀伊謙必死無疑,但他為什麽會做出這種自殺式的舉動?卡卡西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電光火石間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紀伊謙的眉眼已掩蓋不了那一絲興奮和瘋狂。

有問題,這樣的紀伊謙肯定有問題!卡卡西直覺得他不能這麽對着紀伊謙正面攻擊,可是在慣性之下他已經收不回手,此刻紀伊謙離他不過三米的距離!

收手已經晚了!

卡卡西沒想到會是這樣,他終于知道紀伊謙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了,他要的不是卡卡西的一條命,而是他整個人的靈魂。

紀伊謙成功了。

一切都仿佛成了慢動作,卡卡西看着紀伊謙的嘴一張一合,從唇語來看,他說的是……

“禁術,移形換影。”

紀伊謙的王牌便是他的空間忍術。

幾個字念完,他們的距離也只剩下了半米。

卡卡西的手□了眼前人的胸膛,刺穿了他。他異色的瞳仁瞪得仿佛噴出了火來,紀伊謙在念完後那一瞬間身體變成了伊魯卡!

他的雷切,把伊魯卡的腹腔轟了個對穿。

卡卡西的大腦一片空白,溫熱的血順着他的手指流出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伊魯卡,他沒有聽說過這種禁術的存在,或許是紀伊謙臨死的掙紮,對他發出的幻術!

一定是幻術!卡卡西不斷地暗示着自己,寫輪眼的三個勾玉在眼珠裏不停地旋轉。只要不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幻術,他怎麽會破不開?

這是幻術,這是幻術,這是幻術……他旗木卡卡西怎麽會因為一個幻術而擾了心智?

眼前的人因為劇痛而暫時清醒了過來,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卻猛地吐了一口血,血液嗆進了肺讓他咳了起來,可是斷掉的肋骨因為這一下動作戳到了肺葉。痛覺神經反射性地讓他的身體抖了一下,卡卡西埋在他腹腔裏的手腕也翻攪了一下,讓卡卡西都來不及反應。

“卡……”伊魯卡費力地張着眼睛,像是終于看清了對面的臉,扯着嘴角發出了一個音節便再沒有其他動作。

伊魯卡覺得他全身都很痛,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間就被轉移到了這裏,他看見了卡卡西的臉,他覺得很開心,果然卡卡西來救他了,可是為什麽卡卡西是這樣一副表情,太奇怪了,能把他救出來不應該是很開心的嗎?他覺得好累,連擡頭的力氣都沒了,肚子很痛,好像有東西插(和諧)進去了,他低下頭看到了一只手臂。

這只手好像是卡卡西的,嗯……他的肚子現在被弄穿了,是要死了吧……所以卡卡西才會這樣看着他……

他要死了……

伊魯卡的頭垂了下去,卡卡西再也無法暗示自己這一切只是幻術。他的寫輪眼已經開了三個勾玉,區區紀伊謙的幻術,怎麽可能做得這麽真,連那次鼬的月讀他都可以一眼識破,何況是這個沒有血繼限界的砂隐暗部隊長。

他殺了伊魯卡。

他真的殺了伊魯卡,用他最為自信的雷切。

他的手不是第一次感受內髒的觸感,軟滑且黏膩,但這一次放佛有千斤重,壓着他的手讓他無法抽出來。

他記得他們去年去砂隐村的時候伊魯卡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他死于非命,他信誓旦旦地跟他說自己福大命大,而且禍害遺千年肯定不會出問題。現在他确實沒事,有事的是伊魯卡,死在了他的雷切之下。

這才是真正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殺了水野義道,現在紀伊謙用計借他的手殺了伊魯卡,紀伊謙是想讓他知道痛失所愛的滋味。

那一夜,紀伊謙看着愛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卻無能為力,這一次,紀伊謙讓他知道了親手殺了愛人的感受。

不該是這樣的!卡卡西的三個勾玉轉得越來越快,逐漸形成了一個圓圈,他的情緒憤怒到了一個頂點,他已經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感受,他只想如果時間能倒退哪怕半分鐘也好。

如果不是他,伊魯卡此刻應該平平安安地呆在忍者學校教書,每天按時上下班。如果那天他沒有出爾反爾去拒絕伊魯卡,伊魯卡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險去接那些任務,被紀伊謙鑽了空子下了套,最後到現在……

他殺了伊魯卡,他這輩子最在乎的人。

勾玉的圓圈旋轉到了極致,此刻正值黃昏,西邊的夕陽還未落下,東邊的月亮已經升了起來,但這次的月亮卻是赤紅的色彩。

“是卡卡西前輩嗎?其實是為了鳴人那個孩子……”

“你憑什麽總是把這些事情攬在你一個人身上?你憑什麽不把自己的命當做一回事兒……”

“卡卡西老師,要不陪我去買菜……”

“卡卡西,我喜歡你喜歡得快瘋了……”

他殺了他……

連一旁的橡木在解決完雇傭忍者後也發現了詭異的氣氛。

紅月已出,必有異動。

當他看到卡卡西的手臂埋進伊魯卡的腹腔的時候也震驚了,他們這次是來救人的,怎麽變成了殺人?而卡卡西目前的狀态也不對勁!這樣的查克拉波動分明是暴走的前兆……

他必須要制止卡卡西!橡木急速奔了過去,準備打醒卡卡西。等到了他面前的時候隔着伊魯卡的身體對上了卡卡西的眸子,那個眼神讓橡木渾身一激靈。

卡卡西和原來不一樣了。

現在的卡卡西縱然憤怒,眼裏卻一片清明,他看着橡木,生人勿進的氣場讓橡木不得不被迫向後退去。卡卡西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有過架子,此刻壓倒性的氣勢讓人無法相信這和以前居然是同一個人。

伊魯卡的現狀刺激了他。

卡卡西按住伊魯卡的肩,抽回了自己的手,一旁的橡木立馬扶了上去,把伊魯卡慢慢地放倒側躺在地上,同時堵住他的傷口不讓內髒從創口處流出來,再次擡眼看了看卡卡西,橡木覺得他的臉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但哪裏不一樣卻說不上來。

卡卡西默默地看着橡木安頓好伊魯卡,一個瞬身術就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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