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萌貓駕到
周日考試，周六一整天時間，常青都在背顧安給他劃的題。
難得的休息間歇，還不忘向顧安吐槽：“背這玩意到底有什麽用？我自己考大學時候都沒有這麽用功過。”
顧安點頭表示贊同：“是沒什麽用？”
“那我可不可以不背？”
“不可以。”
常青聳肩，繼續看他抄寫他的天書。
顧安看他認真模樣，給他端來切片的水果和泡椒鳳爪算作犒勞，順帶不忘摸頭殺。
常小少側過頭：“手往哪兒擱呢？”
顧安收回手，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不如我們養一只貓吧。”
自從親手養大的大橘貓去世後，顧安一直想再養一只貓。可惜大學寝室不許養寵物，只好把心思壓下來。
手又忍不住去摸常小少的頭，“養只橘貓，大橘貓。”
常青想躲開，忽見顧安眼中水光泛濫，滿是期待的問他：“橘貓很可愛的，咱們養一只好不好~？”
常小少爺不由想到了一個詞——撒嬌。
但顧安自己卻沒發覺他的語氣有什麽不對，只是不自覺的拿出他央求他母親時候的表情來了。
常小少爺默默轉頭，心說：“小白臉就是小白臉，撒個嬌都這麽得心應手，怪不得能那麽多男人。”
這邊吐槽，那邊顧安又央道：“不會麻煩到你的，我會全權負責貓的飲食起居。”
平時語氣不是平淡就是嚴肅的，常小少還是頭回聽到顧安用央求的語調同他說話。
壞心思上來，便不想立刻如他的願，打算搓搓顧小白臉的銳氣。
“不養，橘貓醜死了。”
“不醜。”顧安搬出筆記本電腦，點開空間相冊，把他家大橘貓的照片一張一張點出來，邊點邊說：“可愛吧。”
不少相片是早十幾年前拍得，像素不高。當前屏幕的張照片裏，幼年的顧安也在裏面。莫約六七歲模樣，臉上帶着嬰兒肥，懷裏抱着似乎比他還要重的胖橘貓，沖着鏡頭笑得合不攏嘴。
常青瞥了一眼，心說：啧！笑得真傻。
視線卻不由自主的一直往照片上飄。
可惜這張照片只停留了短暫的兩三秒，就又被下一張放滿屏幕的胖橘占據了。
橘貓的表情很逗，擠眉弄眼的望着屏幕外的兩人。
常小少正準備就這張照片說橘貓如何不可愛，眼尖的察覺出顧安身上蔓延出來的悲傷。
“它叫橘子，我五歲那年從姥姥家抱過來的，我親手把它養大，然後……”
下半句不用說，常青也猜出來了。
——然後，它死了。
常青忽然有安慰他的沖動。
他想告訴他：“雖然貓的壽命不過十幾年。但如果這十幾年裏，有一個人，從小将他養大，發自內心的對他好，也該是幸福的貓生。”
可話到嘴邊，全都變成了無甚音調起伏的一個字：“哦。”
顧安突然回神。
他合上電腦，抱歉笑笑：“抱歉，我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他和常青本來就是被迫綁到一起的，早晚一日會分開，這裏并不是他可以長留的地方。如果哪一日他和常青交換回來，一時間又去哪裏找貓的住處？
他也未必會停留在這座城市，到他畢業離開時候，到他東奔西走打拼時候，又如何能夠照看好他的貓呢？
于是顧安放棄了養貓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合上筆記本，走出常青的房間。
即将踏出房門時，常小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是打算養一只新的橘貓，作為死去的那只橘貓的代替嗎？”
顧安搖頭：“不是代替。活着的替代不了死去的，也不需要替代死去的。”
常青接着問：“那為什麽一定要是橘貓？”
對常青的這個問題，直到周日晚上他考完試回來，顧安才明白其中的具體含義。
常青帶回來一只奶，一只白色的小奶貓。看模樣，似乎還沒有斷奶。
顧安的眼睛立刻就移不開了。
原本準備好的問題，諸如‘考得如何？’‘想吃什麽慶祝考試結束？’之類的問題，都被忘到腦後。
常青鄙視的翻了個白眼，把奶貓塞到了顧安懷裏。
“我哥家的母貓下了仔兒，一窩六只，平時寶貝的跟兒子似的，不是我出面都要不出來。”
“六只？”顧安眼睛亮晶晶，“有照片嗎？可以給我分享一下嗎？”
常青搓了搓身上并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往後跳了一步：“……怎麽你跟我哥一個德行，見了貓就走不動路了？”
昨天晚上，他腦袋抽的還是怎麽樣，在微信上和他哥說了顧安想養貓的事。常越為了寶貝弟弟的幸福，忍痛割愛，決定讓出了一只貓仔。
說完還刻意強調：只給你一只。
常青當時就回了他一個白眼。
今天下午一二節考完試，常青就去了常越家。
大貓被大嫂帶出去打疫苗了，所以常越才敢往貓窩那邊靠。
一面笑得跟個癡漢似得，一邊同常青聊天。
常青學着顧安口氣，嗯嗯啊啊的應着。
常越心大，沒瞧出顧安殼子的裝的其實是他弟弟，還期望他幫着聯絡聯絡常爸和常青的關系。
說話時，視線在貓仔裏左挑右選的，愣是哪個都舍不得送走。
結果等老半天，看常越一只貓都沒從窩裏撈出來，幹脆自己下手，從貓窩裏撈出了一只白色奶貓，無視常越一臉嫁女兒的表情，把貓帶上車走人。
貓籠被他放在副駕上。
發動機啓動前，常青和籠子裏的貓大眼瞪小眼半晌，自言自語道：“我這都是因為他答應我扮我男朋友才答應的。”
貓：“喵~”
常青：“你和我賣萌沒用！老子最讨厭你和顧小白臉這種光會撒嬌賣萌，屁點本事都沒有的人了。”
說這話時，常青完全忘記了顧安學霸的人設，只把他當成什麽都不會的家裏蹲了。
貓歪頭：喵~”
常青：“哼！看你模樣就知道和顧小白臉一個德行，我跟你說，可別指望我給你喂飯洗澡啊，也別忘我床上蹦，當心我把你踢下來。”
貓睜着濕漉漉的眼睛：“喵~”
常青：“……”
他莫名想起昨晚顧安央求他時說的話，“橘貓很可愛的，咱們養一只好不好~？”
常青學着顧安的語氣：“好不好~……嘔！”
記得他媽看他穿女裝時候，好像對他說過：“青青啊，你穿女裝好看是好看，可是沒有感覺呀~”
“什麽感覺。”
“撒嬌的感覺呀。男人都喜歡撒嬌的小女人呀。”
當時，常青想象着他翹蘭花指，咿呀呀說話的畫面，當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搖頭表示拒絕。
“所以呀~”常媽媽語重心長，“青青你做不來小女人，又何必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呢？”
常青忘記當時自己怎麽回複的了，總之不會是什麽好話。
沉默片刻，常青小聲罵道：“艹！還說不是小白臉，撒個嬌那麽得心應手。”
他完全沒意識到，他這會兒把貓往回帶，就是因為顧安那無意識的撒嬌。
車子啓動，坐在副駕上的貓又叫了一聲：“喵~~”
聲音有些委屈，似乎是餓了。
常青假裝自己沒聽到，自言自語：“喵再多遍也沒用，別指望老子給你買貓糧！”
結果回去後，除了待在籠子裏的奶白色奶貓，常青還拎了一大兜貓咪奶粉和貓咪用品。
顧安是和貓玩了一會兒才注意到那些貓玩具的。
貓爬架、逗貓棒、貓抓板、貓砂……等等一應俱全。
顧安不着痕跡笑一笑，沖着小白貓悄聲道：“嘿，你說，他是不是很可愛？”
奶貓用腦袋蹭了蹭顧安的手，繞着他不停地轉圈：“喵~”
“你也這麽覺得？”
“喵~”
面前出現一瓶沖好的奶粉水，水溫剛剛好。
常青不鹹不淡的說：“跟貓說什麽話呢？傻逼。”
他把奶瓶塞給他：“快把這傻貓喂飽！一直喵呀喵的叫得煩人。”
顧安應是，接過奶瓶，把奶嘴遞給奶貓。
它立刻叼住了奶嘴，一口一口喝的歡。
常小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站起來，“貓以後交給你喂了，別指望我會管它。”
顧安心不在焉的點頭：“好哇。”
“別叫他往我屋子裏跑，我怕它往我床上拉屎。”
“放心，我會看好他的。”
常小少又繼續叮囑了幾個問題。顧安都一一應是。
結果等全部問題都說完了，常小少還是坐在顧安旁邊。
顧安沒怎麽理會，等了一會兒，便聽常小少壓抑着怒氣說：“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顧安終于将視線移到常小少臉上，滿臉迷惘：“啊？我忘了什麽事嗎？”
與此同時，手指無意識撓着奶貓的下巴，撓得它舒服的閉上了眼。
常小少額頭青筋一抽一抽的：“沒有嗎？”
顧安眨眨眼，實在沒想起來他忘了什麽。正想問一問，就聽常小少的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常青：“……”
顧安：“……”
相對無言。
下一刻，常青臉通紅，顧安噴笑出聲。
“哈哈哈哈……抱……哈哈哈……抱歉……我這就……哈哈這就去做飯……”
他把奶瓶遞給常小少，一面笑，一面去了廚房。
被抛棄在客廳的常小少氣得瞪圓了眼睛。
他把奶瓶高高舉起，和等着喝奶的小奶貓大眼瞪小眼。
“我真不該把你接回來。”
這才不到一個小時，顧安就把他完全忘了。
小奶貓用頭蹭他：“喵~”
常青：“我早說了，你和我撒嬌沒用。”
“喵~”
“……真沒用。”
”喵~“
“……”
“喵~”
“……就給你喂一口。”
十分鐘後，顧安聲音突然在常青身後響起：“喵~！”
常小少正把貓放在腿上喂，聞言不耐煩的回頭，“幹嘛？”
顧安笑眯眯摸了摸他的頭：“你吃什麽啊？”
“随便。”
顧安聽了，卻沒有立刻離開。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常青的臉看。
常青被他看的都不自在了，就聽到顧安一臉認真的叫他的名字：“常青。”
“幹嘛？”
顧安笑，用力揉了揉他的頭：“謝謝。”
常青愣，片刻後別過頭：“老子才不是為了你。你和別自作多情。”
顧安點頭，嗯嗯啊啊，卻還是笑着，再次道了聲：“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