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奇心起

常青直接在顧安身上睡着了，飯都忘了吃。

醒來時已是淩晨，他雙手緊緊抱着顧安，把他護在懷裏，和他一起蜷縮在客廳厚厚的羊毛地毯上。

他微微直起上半身，垂眸，靜靜的看着顧安。

顧安睡顏安詳，呼吸平穩，表情乖巧十分。冷色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臉上，卻沒有讓他的表情染上一分一毫的冷意。

許久，常青輕飄飄冒出一句：“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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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顧安是早晨六醒的，這個時間比他通常的起床時間要早上半個小時。

原因無他——他是餓醒的。

昨天常青被他哄睡了以後，顧安就想把人抱到床上。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氣，或者說，他低估了常小少爺的力氣。

常小少睡夢裏也不忘松開他，兩條手臂鐵箍一樣，緊緊環着他的腰不肯撒手。顧安嘗試着掰開他的手，以失敗告終不說，反而叫對方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

或許用大一些力氣，或者直接晃醒常青也是可以的。但顧安想起常小少紅的跟兔子的眼神，莫名覺得，如果叫醒了他，自己會成為罪人。

于是只好任他抱着，後期什麽時候睡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兩個大男人一起睡，沙發明顯是不夠的。睡着睡着便掉到了地上，然後常青便醒了。

滾到下面時候，有常青護着，沒醒過來。常青後來抱着他的力道又很輕，于是後半夜，顧安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了一夜，直到被餓醒。

他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下床，穿衣，做飯。

時間相比平時比較充足，早飯便隆重了些，包了小籠包。

小籠包是顧安的媽媽交給顧安的，無論用料還是手法，都比外面賣的江南小籠包要正宗許多，味道更是美味十足。

只是調料和包包子比較麻煩，顧安基本很少動手。除非是想吃的不行了，才會動手包上一回。

但他來北方上學多年，總共也就包了一回小籠包，還是班級在租的別墅裏聚會時候包的。

今天也不知怎的，忽然來了興致。

手指靈巧的用面皮将肉餡裹住，再捏成一團。顧安自語道：“失戀的人就是麻煩。”

常青打折呵欠走出房間，睡眼朦胧：“你說誰麻煩呢？”

顧安歪頭，“我說包包子很麻煩。”

他歪了歪身子，看了眼挂在客廳上的表。時間顯示是6:31。

“今天怎麽這麽早？”

平時哪怕一二節有課，常青也會拖到7:10分才從床上爬起來，否則絕不會早起。今天也不知是哪根筋錯位，竟然不到七點就醒了。

常青伸了個懶腰：“餓了。”

白燦燦顯然也是餓了，在常青進來後也邁着貓步走進了廚房。它是聰明的，知道顧安是它真正的衣食父母，直接繞過了常青，直奔顧安腳踝，喵呀喵呀的叫喚。

顧安立刻将視線從常青身上移到白燦燦身上：“現在暫時沒法管你啊。”

他把求助的視線移到常青身上，“昨晚便沒沒給它喂奶，它看起來餓狠了，你喂喂它可以嗎？”

常青嘴上說着：“麻煩。”動作卻不慢，很快給白燦燦調好了奶粉，抱着它去了客廳。

十分鐘後，白燦燦被喂飽了。

常青便放下它，再次來到了廚房。

“做什麽呢？”

“小籠包”

顧安用下巴努努還剩下大半的肉餡：“不介意的話，可以幫忙一起包嗎？”

“本少為什麽要幫你。”

“因為常小少爺熱心啊~”

常青聳肩，到底是洗了手。

顧安拿起一個包子皮，給他示範：“很簡單，把肉餡兒放包子皮裏，輕輕一裹，捏緊，就成啦。”

常青撇嘴，“這麽簡單。”

通常這麽說的人，包出來的東西都很難看。加之常青父母來那一天，顧安見過他在廚房的本事，便壞心的等着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

然而……

常青很快包出了一個模樣精致的小籠包，放在了案上。

他得意的擡一擡下巴，“怎麽樣？”

顧安是真的吃驚，立刻，驚轉為喜。他把肉餡全都推給常青：“剩下的也拜托你了。”

轉身，出了廚房，“我去樓下買些新鮮的玉米回來做粥喝。”

常青：“……”

他拿起一張包子皮，“你丫得寸進尺了還。”

顧安回頭，燦爛一笑：“謝謝幫忙啦~”

一瞬間，常青忽然屏住了呼吸，心髒似乎都變得暖暖的。

但這又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他盯着手裏的包子皮，任命的包包子。

窗外，溫暖晨光打在常青臉上。這一刻，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嘴角微微上翹，是個開心的模樣。

顧安是十五分鐘後回來的。

一只手上提着一袋子還裹着青黃色外皮的玉米，另一只手裏是一些散裝的葡萄幹。

常青剛好包完最後一個包子。

他把所有的包子排列成一個四四方方的矩形，每個包子都捏的規整好看。

顧安毫不吝啬他的贊許，雙眼晶亮：“你很厲害呀！之前不會包過包子吧？”

常青心裏開心極了，面上卻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怎麽可能？這可是老子第一回包包子。你運氣挺好，連我爸媽都沒吃過我包的包子。”

顧安點頭：“嗯嗯，我運氣真挺好的。”

他剝去玉米的皮，把玉米粒剃下來，用一個小碗盛着。

“我最喜歡吃嫩玉米了。本來是想往肉餡裏也放一些玉米的，但想起你可能吃不慣，就沒放。”

“你下回可以放。”

顧安停手，回頭看他一眼，還是彎彎的眼，還是彎彎的眉，還是晶亮晶亮的雙眸，“謝謝~”

常小少別過頭，耳垂紅紅：“不許笑，別人看了以為我是傻子。”

顧安不知常青又抽了什麽風，但還是點頭，收了笑：“好啊。”

常青看他這麽聽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廚房并不是很大，顧安挪動時候不小心撞了常青一下。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沒注意到你。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你無聊的話可以去客廳休息，看會電視玩會手機什麽的，早餐很快就好。”

常青卻沒出去。

他看顧安當真不笑了，又不高興了。

“你笑可以，但別讓人看到。”

這幅別扭樣子，顧安不想笑，也忍不住笑了：“是是是，不許讓笑的太傻啊，讓人把你小常少當傻子是不是？”

常青重重點頭：“你知道就好。”

“那我平時注意一下，不再外人面前笑總可以了吧？”

這話不知哪裏取悅到了常青，他總算翹起嘴角，重複一遍：“對，不許再外人面前笑。”

他特意強調：“不許。”

顧安嗯嗯啊啊，“好好好，不許不許。”

反正常青應了他的要求，認認真真去上每一節課，努努力力去複習專業課。他應常青的要求也是應當。

而且這幾天相處下來，他也看清了常小少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質，想來也不會真的要限制他的表情。

本以為答應也就完了，誰知常青竟然還不走，斜斜倚靠在廚房門口。顧安走到哪裏，視線就跟到哪裏。

顧安被他頂的渾身上下不自在，終于在忙碌間隙問：“幹什麽一直盯着我？”

以為常青又會說些逗他的話，誰知他的語氣卻是難得正經非常。

“你不喜歡物理，為什麽要報這個專業？”

顧安手微頓，很快恢複常态。

“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好奇，想了解一下。”他抱胸，“我大致向你同學了解過了，你似乎打算一直在物理方向讀下去。将來有可能會申請國外的大學繼續深造，從研究生博士，甚至是博士後。所以，你是打算将來做科研嗎？”

顧安沉默。

常青挑眉：“不能說嗎？”

顧安搖頭：“也不是不能說。”

“既然如此，那就告訴我。”

“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問一句，為什麽忽然會對我感到好奇？”

常青垂眸，思索片刻：“如果所有問題都必須要有一個原因的話……那麽我想知道你的打算的原因，是因為，唔……”

“因為什麽？”

常青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煩躁：“我想了解你。”

“為什麽想了解我。”

常青不耐：“你怎麽那麽多為什麽？”

“好奇不行嗎？”

“我不和你說的話，你是不是就不和我說了？”

“嘛~”顧安笑，“有句話說得好，禮尚往來~”

常青嘟囔：“屁的禮尚往來。”

卻還是找了個還算靠譜的理由：“我怎麽知道還要用你這殼子活多久，萬一一輩子也換不回來……總之，我總得知道你什麽打算，好看我将來怎麽做。”

顧安搖頭：“我說過，你不用按照我的意願活着。”

常青不高興了：“你怎麽廢話那麽多？”

顧安聳肩，“好吧，告訴你也沒什麽。”

把早餐端上餐桌，一一擺好碗筷。

“不過在那之前……”顧安狡黠一笑，“先吃飯。”

常青：“……”

沒由來感到挫敗。

“吃完你就說？”

顧安托腮：“也許？”

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