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莫芊尋盯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又是一陣驚嘆。
老天爺對歐陽家的男人，未免太眷顧了。歐陽佑俊美得讓她喘不過氣，而歐陽辰更教她傻眼。老實說，他們兄弟的五官頗為相似，氣質卻迥然不同。
歐陽佑冷峻卻潇灑，歐陽辰則是粗犷中見帥氣，只是眉宇之間的抑郁，使他看來不易親近。
她看着歐陽辰緊鎖的眉頭更加糾結，眼睛上下打量她，又轉移視線看歐陽佑，眼中滿是疑問。
莫芊尋随着他的視線，轉頭看歐陽佑，只見他對歐陽辰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他眼中的疑問，又對她揚眉一笑。
該死，她的心髒又開始亂跳，她急忙轉開眼光，将注意力放在歐陽辰身上。真是奇怪，同樣英俊的歐陽辰卻不能叫她的心怦怦亂跳。
“不用懷疑，就是我。“莫芊尋開口說話，引起歐陽辰的注意。
歐陽辰冷漠的看着她，眼中盡是懷疑。
“佑弟說你是從一千多年後的時代來的？”
“沒錯！”
歐陽辰蹙緊眉道：“你有什麽東西可以證明？”
證明？
“衣服算不算？宋朝應該還沒有發明人造纖維。否則就只剩下手表，不過表撞壞了，已經不能動。”莫芊尋伸出左手，将手上的表伸到他的面前。
歐陽辰瞪着她手上的表，正方形的框框，中央分成好幾格，還有幾根長短不一的針，這個她所謂的表，的确不曾見過，當下他的心便信了一半。
他擡起手，才想觸碰莫芊尋手上的表又倏地放下。
莫芊尋笑一笑，解下表帶，将表塞入他的手裏。“拿去看吧！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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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辰仔細研究莫芊尋的表，半晌嘆道：“看來是真的了，你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莫芊尋似乎有些遺憾的道：“是啊！只可惜我回不去了，否則你們也不需要為難。”
歐陽辰沒有表示意思，倒是歐陽佑眼神一亮，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真的沒有辦法挽救宋朝的國運？”歐陽辰突然開口問，雖然他早已退出江湖，卻仍關切着宋朝的一切。
莫芊尋泛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上有昏君，下有佞臣，如何救得？政權操之在他，尋常百姓又能如何？”
歐陽兄弟面面相觑，臉色沉重地嘆氣。
看着他們神情戚然的模樣，莫芊尋反倒不忍心，笑着安慰他們：“歷朝歷代都是如此，沒有永遠不滅。唐朝盛極一時，開疆拓土，輝煌一時，仍舊逃不過命運，安史之亂、藩鎮之禍結束了唐代，漢朝亦是，你們又何必傷心，未來的中國并不會比現在差，也許更好，這是歷史的巨輪。沒有人逃得開，想開點吧！”
歐陽辰嚴肅地道：“不論未來有多好，我是宋代子民，雖不是宋人，是西域人，但也有責任盡己之力，護衛宋朝。”
莫芊尋聳聳肩，“我明白你們的想法，盡管宋朝是多麽衰弱、混亂，這裏仍是你們的國家，為國盡忠也是應該。只是我要勸你們一句話，适可而止，量力而為，否則會惹禍上身。”
歐陽佑淡淡地笑道：“我們自有分寸。”
莫芊尋只是一笑。
“大哥，二哥！”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似風般地沖進大廳。
莫芊尋詫異地看着美如春花、嬌俏可人的女孩撲進歐陽佑的懷中。
“大哥，二哥，你們幫我去和他說，我不要回去嘛！”
少女不悅地跺着腳，鮮紅的衣裳使她看起來格外耀眼。
“九兒，你又不聽話了。”歐陽辰皺起眉頭。
歐陽九，白駝山莊的三小姐，一聽到大哥的聲音，氣勢立即減了一半。
“我不是不聽話，我只是想留在白駝山莊，待在哥哥的身邊嘛！”歐陽九小聲地道。
“我們送你走是為了你的安全，白駝山莊雖然地處西域，但是還是有金人在，你呆在這裏不合适。”歐陽佑拍拍妹妹的肩。
歐陽九聞言，立刻回道：“可是大嫂也在這裏，她不會武功，不是更危險？！而我自幼習武，有自信保護自己，這個理由我不接受。”
“九兒。。。。。。”歐陽辰沉下臉吼道。
歐陽九一顫，卻倔強地擡起頭直視大哥。
莫芊尋冷眼旁觀地看着歐陽兄妹的争執，對歐陽九不覺有好感，她的個性頗合她的脾胃，能夠面對困難的倔強，和她有些類似。
歐陽佑冷靜地插入他們之間道：“大哥，九兒如果想留下來，就随她的意吧！咱們兄妹三人也有好幾年沒有團聚了，九兒得武功自保綽綽有餘，甚至還能保護大嫂，大嫂也可以多一個談話的人。”
歐陽辰看歐陽佑一眼，抿緊嘴道：“既然你也同意，就讓她留下來，不過。。。。。。”他轉頭看小妹，嘴角揚起詭異的微笑，“必須要有你自己去說服寒夜，他同意，你才能留下來。”
歐陽九原本愉快的臉，立刻垮下來，她對兩位兄長雖敬，卻不甚怕他們，因為她太清楚他們不會對自己生氣，但是，寒夜。。。。。。哎！一提起他，她就又愛又恨。
歐陽九咬着下唇，下定決心地朗聲道：“好，我一定會說服他。”
莫芊尋從他們的對談間，隐約得知歐陽九對那個什麽寒夜，似乎比對自己的兄長還畏懼，這使得她對那名尚未出現的陌生客産生濃烈的好奇。
歐陽九在得到兄長的允諾後，心情篤定了一半，這才注意到大廳之中還有他人。
她盯着莫芊尋，發現莫芊尋也盯着她，不斷地微笑。
歐陽九轉頭問兩位兄長，“她是誰？新來的仆人？”
不待歐陽兄弟回答，莫芊尋笑着說：“對，我是新來的侍女，我叫莫芊尋。”
歐陽九一愣，她瞪着插嘴的莫芊尋，微蹙起眉頭。
歐陽佑走到莫芊尋身邊，對妹妹道：“芊兒的身世比較奇特，對我們的禮節也不熟悉，你要好好照顧她。”
就算歐陽九不為莫芊尋不合禮儀的态度皺眉，也會為歐陽佑明顯地将這個女子納入羽翼下的做法吓到。她的兩位兄長，對下屬雖寬厚，卻仍有一定的距離，尤其是二哥歐陽佑，一年難得露出幾次笑容的人，竟然會對一名侍女如此保護，她不免對莫芊尋另眼相看。
歐陽辰将歐陽佑的态度看在眼底，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
莫芊尋輕松地笑道：“佑少主擔心我出纰漏，所以請歐陽小姐照顧我。”
歐陽佑淡淡的道：“我不怕你出纰漏，只怕你會傷到自己，一個不會騎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不會廚藝的女子，我只有讓九兒多照應你。”
莫芊尋的臉微微泛紅，她還真的沒有什麽用處，連做個仆人也不夠格。現在被歐陽佑調去照料他的飲食起居，事實上卻是他在照料自己，所以，漸漸的在下人之間傳出閑言閑語，幸好她心胸寬大，對那些無的放矢的閑話，她才不會放在心上折磨自己。
歐陽九看着他們，腦中浮起有一次經過花園時，偶然聽到兩名女仆的談話，指歐陽佑對某一位女仆特別寵愛，當時，她還只是覺得好笑，沒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想到這裏，她高興的笑了，終于有人打動二哥的心，不管她是女仆或公主，她都舉雙手贊成。
莫芊尋看着歐陽九露出大大的笑容，眼神熱切地盯着她猛看，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麽好事，又像是籠中的老鼠，有種不安。
“我決定了，我喜歡你。”歐陽九沒頭沒腦地迸出這句話。
莫芊尋只是傻傻的笑着。
“我看二哥不會割愛将你讓給我吧！”歐陽九斜睨歐陽佑，促狹地笑。
歐陽佑只是揚眉看她，不發一言。
“我？我什麽都不會，要我也沒有用。”莫芊尋自嘲地笑。“能夠容忍我的笨拙的，大概只有佑少主，我還是不要害你。”
歐陽佑聞言，輕輕的笑了起來，習慣性地伸手揉她的短發，引得莫芊尋一記白眼。
歐陽九仿佛看呆了，喃喃自語：“我想也是。”
歐陽辰輕輕一咳，将三人的注意力轉到他身上。“佑弟，我有話要對你說，單獨地談一談。”
歐陽佑注視着兄長，撇撇嘴笑，“我明白。芊兒，你先回房去。”
回房？太早了吧！
莫芊尋看着他道：“我能不能去看魅星？我不想回房間，好無趣呢！”
“不行，沒有我，你不準到騎馬場。”歐陽佑斷然拒絕。“我只是去看，又不是去騎。”莫芊尋不悅地皺眉，這個男人真是霸道，不準這，不準那，如果不是因為他是主人，而自己只是卑微的雇員，她老早扭頭就走。
“我說不行就不行。”歐陽佑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說。
莫芊尋氣的翻白眼，嘀咕道，“沙文，霸道。”
“二哥，我陪她好了。”歐陽九自告奮勇。
“不行，你不準陪她去，你忘了你答應大哥的事？”歐陽佑冷冷地瞪她一眼。
歐陽九嘟起嘴，如洩氣的皮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