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色鳶尾
我說我倦了,疊冷便回房休息了,叮囑了我好幾遍才緩緩的走了出去。看着那白色的背影,不知什麽時候在他身邊竟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能辜負道長的期望還有家族的期望,既然是驅魔族擁有那麽神聖的傳說,作為唯一生存下來的後裔,我就不能被輕易的打到。
我洗了個澡,然後拿起放在一旁,一身白色的亵衣,還有一個袍子,那外套居然是女子的衣服,淡藍色的布料繡着紫色的花紋,束腰的帶子,還有一層薄薄的輕紗。我微微一怔,咽了咽吐沫,這疊冷到底有何居心,居然讓小二準備女子的衣服。我站在那裏無從下手,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怎麽穿過,還真有點費神,胡亂的套上,還挺合身。
洗過澡後渾身的酸痛讓我減輕不少,但是眼皮很快的閉了起來,躺在床榻上,蠟燭也不敢熄滅。漸漸的意識模糊……
第二天起來天已經大亮。
門被推開,疊冷進來對我淺淺一笑“餓了吧,起來吃早膳吧。”
我從床榻上下來,站起身,感覺昨晚睡得很踏實,肚子還真餓了,燦爛的一笑“好。”感覺疊冷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頓了一下,微微一怔,“沒想到佑茵穿女子衣服這麽好看。”
我一紅,白了他一眼“那是當然,我穿什麽不好看啊。”
疊冷臉上露出寵溺的笑意“走吧。”我點了點頭,和疊冷一起下樓去。
早晨客棧的人相對少了一點,坐下來要了粥還有熱騰騰包子。香氣撲鼻,狼吞虎咽的吃着。這時候客棧進來兩個男人,在我和疊冷靠左邊桌子的位置坐了下來。
“真是累死我了,老哥你是聽誰說這璇星玉現世的?我們可別瞎忙啊。”一個粗犷的男人大聲道。
“老弟,莫不是你沒聽說?璇星玉已經在那個叫清風道觀被人發覺了,昨日不知哪邊的人馬半天時間便血洗那清風道觀。”一個年級稍長的人故作神秘的道。
“啥?那玉被搶去了?”男人急忙道。
“別急,據說玉被清風觀的一個小道士帶走了,至今這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江湖,無數人要尋這小道士的下落,我們要加加快速度。”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到我的耳朵裏,這消息傳播的速度還真快,昨日的事情今天就被大家傳開了。我緊緊的的捏着手裏的包子,被我捏扁,然後猛地往嘴裏塞着。心裏微微一痛,大氣都不敢出。
疊冷一聲不吭的在一旁喝着粥,我胡亂喝了一口,覺得甚是無味。便放下碗,淺淺一笑,“我吃飽了,疊冷慢慢吃,我去把飯錢付了。”說完連忙起身,一時也不想在這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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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完銀子飛快的向樓上跑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屋子內的憋悶的讓人透不過氣,以後的生活到底會有多麽的危險,到底會遇到怎樣的災難。而我到底能撐到多久。手慢慢的摸到胸口的布,我微微的蹙着眉頭,走到窗前,把窗子打開來。
一陣新鮮的空氣撲鼻而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覺順暢多了。
必須找到人早點學習武功,這有這樣,只能這樣一切才都有希望。腦子裏飛快的閃過疊冷抱着我飛快的移動的景象,那難道是輕功,要不然為何那般輕盈。
這時有人推門而今,是疊冷他關心的問道“佑茵吃那麽少不餓麽?”
我搖搖頭,“疊冷會武功麽?”
他微微一怔,眼眸裏閃過一絲惶恐,轉瞬即逝,“不會,佑茵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那為何你能抱着我飛快的逃出來,步履輕盈,那難道不是武功?”
“如果我會武功的話,那一日我就不可能放着那黑衣人不殺了他報仇,而帶着你逃出來了。”
我有些失望,“哦。”
“佑茵女子家家的要學武功麽?”疊冷邊說邊走到我的身邊,微風吹起我們的發絲。我看着疊冷如仙人般的側臉,左眼角的墨色淚痣宛若晶瑩。
“因為我有玄茵獸,只要有它我想我會很快的掌握的。現在有那麽多人都在找我們,不知道我們能逃多久。所以我一定要學武功然後報仇。”我堅定的道。
“我想……這個客棧并不安全,所以我們不能……多待。”
我突然想起了竺陌,他到底在哪呢?為何不來找我們。眉梢抹上了一絲絲的憂傷。
聽見“噗咚”一聲,我轉過頭。
只看見疊冷痛苦趴在地上,臉色蒼白,緊緊的閉着雙眼,牙齒狠狠的咬着嘴唇,粗重的喘着氣,額角冒出細細的汗珠,手使勁的摁住胸口。
“疊冷,疊冷,你怎麽了?”我吓得臉色蒼白,慌亂把他扶起來。
“疼……我,好疼。”疊冷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嘴唇被咬的滲出血印。
我吓得腿開始發軟,吃力的把疊冷架到床上。
疊冷使勁的摁着胸口,在床上來回的翻滾着。
“你等我我去給你找大夫。”我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疊冷拽住了我,我感覺到他的手在劇烈的顫抖着,指節都變得蒼白。
“沒事,我一會就好了。”他費力的說着,額頭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臉上痛苦的表情讓我的心隐隐作痛。
“我……”我顫抖着給他擦着額頭的汗水。
他然後開始不停的捶打着胸口,我把住他的手,覺得束手無措。
怎麽辦?怎麽辦……我腦子一片空白,背後開始冒出細汗。
胸口的位置,那個位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對,鳶尾花。胸口的位置就是上次在夕月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鳶尾花。
“鳶尾花,鳶尾花對不對?”
我緊緊握着疊冷的手,他食指上的那個銀色的扳指似乎在閃閃泛光。他的手甚是冰冷。緊緊的咬着下唇瓣,已經滲出了血。疊冷的指甲扣緊我的肉,一個個深深的指甲印。我忍着疼痛,把疊冷的衣服用力的一扯。
這一幕讓我渾身頭骨的寒冷。
在疊冷胸口,那細膩如脂的肌膚上一朵妖豔的鳶尾花妖媚的盛開着,原本是淡青色的花瓣,此刻已經變成了深青色的,顯得更加的妖異和嗜血,在空氣中暴露着,似乎隐隐泛着光芒。
一股微風拂過我的臉頰,我感到一陣戰栗。
我到門口讓小二拿來一盆溫水還有熱毛巾。
輕輕的在胸口給他擦拭着,鳶尾花被擦拭着顏色卻沒有一點的變化。
似乎疼痛減輕不少,疊冷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暈了過去。我用毛巾給他擦了擦汗水還有嘴角滲出的血。
疊冷精致的臉頰消瘦而蒼白,微微上翹的睫毛顫動着。眼角的墨色淚痣隐沒了往日的光。
我突然從內心感到一陣恐懼,還有心痛,疊冷,你不要有事。為什麽,那朵鳶尾花到底是怎樣跑到疊冷的身上的,又為何會讓人這般的疼痛。
擦着疊冷的臉頰一陣的恍惚,突然手被人按住,指尖依舊冰冷。
“我沒事了,謝謝你。”疊冷氣若游絲,眼眸霧氣朦胧的看着我。
“你吓死我了,你……”我氣的不知道說些什麽,但心裏的石頭落下來。卻疼痛的不能呼吸一般。
如果,如果他死了……我不敢往下想,只覺得恐懼襲擊的全身。
溫文的笑容爬上他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茵兒在擔心我麽?”
他居然笑的出來,我心裏又一陣憋屈,我急急的道“你還笑,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可怎麽辦?”
“那茵兒就要守寡了。”疊冷清澈眸子裏面滿是寵溺。
“你……”我臉一紅,氣呼呼的撤走他攥着我的手,這時才發現他對我的稱呼變了,一時間臉更加滾燙。
他緩緩的坐起來,臉色似乎在一瞬間恢複了紅潤,和之前沒有兩樣。要不是他胸口的衣襟還是敞開,唇瓣上還有着深深的血印,我以為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他胸口的鳶尾花依舊是深青色。
“那朵花,到底是……”我不懂眼珠的盯着疊冷胸口的鳶尾花,滿是疑惑。
“茵兒一定要這麽虎視眈眈的看我的胸口麽?”疊冷斜斜的靠在牆上,半眯着丹鳳眼,滿是妖媚,嘴角嗜着淺淺的笑意,渾身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慵散的美,
真是個妖精,但看他沒事我突然感覺到慶幸,痞痞的一笑“我不光看,剛才已經被我摸個遍了,大美人兒。”
“那現在換我摸你的。”
我眼眸猛的睜大,一下子的跳開雙手交叉在胸前,“你流氓。”
疊冷撲哧笑出聲,然後緩緩的把胸口的衣服整理好,下了床榻,似乎什麽都沒內發生過,精神氣爽。
我突然覺得剛剛真是在眼前的現在好像是做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感到好奇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
疊冷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
我認真的等待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