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宜妃放下手中的茶盞, 擡眼看了看地上的小太監:“你可當真看清了, 別事後又反悔, 到時候本宮可不會輕饒你。”

“宜妃娘娘放心,奴才看的很清楚,的确沒有當日之人。”

宜妃勾起唇角嗤笑, 轉過頭看向皇後:“皇後娘娘臣妾宮中已經查過了,臣妾的嫌疑可以洗清了吧。”

“這是自然, 宜妃不必着急。萏茶, 華陽宮的人可都來齊了。”皇後一臉淡然, 倒是襯得宜妃舉止有些失宜。

“回娘娘,還差一位雜掃宮女, 現在正在尋找。”萏茶并不顧及宜妃的眼神,宜妃這些年明面暗裏的擠兌皇後娘娘,今日皇上在,宜妃娘娘便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不過是一個雜掃丫頭, 宮中這麽多人,還是先檢查其他宮就是。說不準那個小宮女不知道跑到那裏耍去了。”宜妃不在意的取下自己的手帕,将手撐在椅把上輕輕擺弄手帕。

“宜妃姐姐不必這般糾結,皇後娘娘只是例行問候一番, 這回估計已經在認臣妾華羽宮的人了。”祁妃開口說話, 她巴不得宜妃說的離譜,這般皇上就會留意到她, 畢竟有對比才有傷害。

“祁妃還是不要亂叫姐妹,都将本宮叫老了去。你我雖是一同入宮, 說起來你好像比本宮還要年長幾個月份。”當真以為仗着皇上在就可以任意欺負自己?家中早就傳了話來,爹爹不日便會歸京,看她們到時候如何能得意。

祁妃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宜妃娘娘不認那邊不是,臣妾并非與宜妃娘娘攀附,只是咱們都是服侍皇上的,皇後娘娘都說過在咱們後宮,大家都是姐妹。”

“行了,都少說幾句,随文出去瞧瞧,看的怎麽樣了。”皇後暗示祁妃适可而止,別适得其反。

***

一刻鐘後,王德全走進殿內,朝着皇上點點頭,身後押進來一個模樣俏麗的宮女。

唐瑛看着只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唐瑛猛地擡頭看向宜妃身後,這個宮女的眉眼與子書很是相似,不會……

“皇上,皇後娘娘,這便是新雨。”王德全彎着身子重新走到皇上身後伺候。

“小路子,你看看這是不是當日其中一個。”方才小路子被重新帶了進來,此刻就跪在新雨身側。

小路子側過頭,仔細看了看,激動的開口:“是是是 ,就是她,是她收了那個宮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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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皇後的暗示,随文上前一步:“新雨,點心已經全都招了,你還是從實招來。”

新雨詫異的看向一旁低着頭的點心,看向前面的随文:“姐姐讓奴婢說什麽,奴婢不明白。”

“是嗎?你應該知道密雲吧。你需不需要我将她的情況說與你聽。”新雨聽聞,暗自咬緊牙關。

“萏茶,既然新雨不說,那你就将密雲的情況簡單說一下,免得新雨再遭上一遭,模樣這般好,可惜了。”随文看向萏茶,暗示的看了看新雨。

萏茶輕微點頭:“方才小太監們,在一處暗井中發現了密雲,額頭受過重擊,應該是被人謀害,再丢到井內。新雨,今日皇上皇後娘娘都在,你有什麽苦衷都可以說,娘娘會為你做主的。”

新雨臉色見白,緊咬的嘴唇慢慢放開,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才看向上座的皇後,眼睛忍不住紅了,眼淚像豆子一般砸在地上。

“奴婢懇求皇上,皇後娘娘,柔貴妃娘娘饒恕。奴婢是被逼的,奴婢也沒有辦法。”剩下的新雨只留下一串哭聲。

王德全見狀,急忙開口:“行了,別哭哭啼啼的,快說為何害大皇子。”

新雨抽噎了幾下,慢慢開口:“奴婢是宜妃娘娘身邊子書姐姐的堂妹,奴婢今年才進宮,本想些在宮中有個照應才找上子書姐姐。見面沒幾日,子書姐姐找上奴婢,讓奴婢将染上水痘的衣裳調換一下。皇上,娘娘,奴婢實在是迫不得已,奴婢在宮中沒有靠山,子書還拿奴婢父母性命相逼…”

“一派胡言,你是哪來的丫頭,竟敢污蔑本宮的人,誰給你的膽子?子書,你可識得這丫頭。”宜妃雙目瞪得老大,今日原來是沖着自己來的。

子書急忙從宜妃身後繞到前面來跪下:“皇上,皇後娘娘,奴婢從不認識這個宮女。”又惡狠狠看向身旁的新雨:“你是收了什麽好處,竟然這樣随口污蔑人。”

“子書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明明是你讓我這麽做的。你還與我說,讓我在那處等着,密雲會在那處将東西給我。姐姐你不能這樣,我都幫你做了,求您放過妹妹家人。”新雨挪到子書身邊拉住子書的手,激動地哭訴,子書的手臂被掐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子書用了很大力才,才将手臂上的手推開,皺着眉頭:“你到底是何人,我什麽時候與你說過這種話。皇上,皇後娘娘,奴婢未曾見過此人,還請皇上明察。”

“子書姐姐,你…你這是翻臉不認人,想讓我一人承擔?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皇上,皇後娘娘。”新雨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磕了個頭。

“奴婢是子書的堂妹,他爹爹在将軍府當總管,我爹爹只是一介農夫,但他們二人的的确确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那日子書與奴婢閑聊,說宜妃娘娘查出自己當年落胎傷及母體之事乃是柔貴妃娘娘所為,又見大皇子殿下生龍活虎,這才起了壞心思。奴婢不肯,子書便以奴婢父母相要。”

新雨伏下身子又磕了幾個響頭,準備繼續開口,子書猛地推開新雨:“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何人能證明我找過你,你誣陷人也找個好欺負的,你真的是膽子大。”

子書想起自己爹爹的确提過自家還有小叔在鄉下,不過已經很多年未曾聯系了。

新雨跌坐在地上,額頭的微微紅腫,仔細看還能看到紅血絲,可見此人磕的有多重。

新雨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宋凝身上:“沒有沒有,柔貴妃娘娘,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更不想牽連家人,今日過去,奴婢家人必死無疑。”

“砰 ”水杯砸在地上的的聲音,驚地衆人打了個顫。顧烨将檀珠捏緊攥在手中,眼中此刻滿是冰霜:“繼續說,朕的天下,還沒有人能随意罔顧人命。”

宜妃從凳子上滑了下來:“皇上。臣妾當真冤枉,就算臣妾傷了身子,也不敢随便謀害皇子啊。皇上,求您相信臣妾。此賤婢滿口胡言,皇上,不可信不可信啊。”

宜妃不敢往深處想,此事要是落實可是會牽連父親與家族,宜妃顧不得儀态,急忙解釋。

宋凝扶着采月的手,緩慢的走到中間,避開碎片的位置跪了下來:“皇上,臣妾不知還有這等淵源,不論此次皇兒為誰所害。臣妾對宜妃當年落胎之事,問心無愧。”

“柔貴妃說話要憑良心,大皇子被害之事,的确與本宮無關。當年本宮落胎之事,查到的确你所為,就不知這個賤婢是如何得知。”宜妃原本低着頭擡了起來。

“宜妃當初查到線索應當通知皇上,而不是現在斥責本宮,本宮說了,問心無愧。”

“柔貴妃你先起來,你身子不好,宜妃你也起來。當年之事等此事查完之後在審問,你繼續說。”顧烨擡手指了指新雨。

“那日子書找上奴婢并沒有人看見,做壞事又怎麽會弄得人盡皆知。子書跟奴婢約好次日下午未時浣衣局不遠處的灌木後面相見,說自己不方面出面,屆時會有一個小宮女将東西給奴婢。那東西便是染上水痘的裏衣,讓奴婢前去取衣處調換一下就行,說等風頭過了讓宜妃娘娘給個好差事。”

新雨重新跪好,仔細回憶那日發生的事情。

“宜妃你還有什麽解釋。”皇後冷靜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宜妃。

“臣妾從未做過,皇後娘娘,可還有什麽證據全都往臣妾身上砸來就是,看臣妾可接得住。”宜妃似笑非笑的看向皇後,又看向宋凝,看着下座的每一位嫔妃。

“既然宜妃這樣說了,那本宮前些日子也查到一些東西,萏茶帶上來吧。”皇後不為所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是。”

片刻後萏茶身後跟着一位老太監,顫顫巍巍的走進來:“奴才拜見皇上,皇後娘娘。”

“秋公公,将你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随文站在皇後身後開口。

“奴才是禦膳房采買太監,那日奴才得了密雲丫頭的托付,說是家中人許久未見,甚是想念。托我給她帶些東西出去,她的家人就在和順街福順酒館當夥計。奴才臨走的時候,他哥哥托我給密雲帶了幾件衣服,說是他娘親手做的,奴才檢查過了,當真只有幾件衣服才帶了回來。”

老太監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

皇後扭過頭看着顧烨:“臣妾派人出去查過,密雲的哥哥的确是在福順酒樓當夥計。”皇後猶豫了一番:“那福順酒樓是司徒将軍家的産業。”

“皇後娘娘,您可以說臣妾,為何牽連臣妾家中。還要臣妾怎麽解釋?這件事臣妾從未做過,從未做過。”宜妃聽見司徒二字便激動的開口。

子書瞧見自家娘娘的失态,又見皇上臉上覆滿了冰霜。心中明白今日已回天乏術,在宜妃未開口之前,朝着地上狠狠磕頭:“皇上,皇後娘娘,這件事全都是奴婢一人所為,娘娘絲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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