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顧随等着她的反應。
誰想夏花視線望着前方、朝他擡了擡下巴：“綠燈。”
該死的綠燈！
他嘟囔了句, 無奈轉回去，踩油門。
身後的人低頭，薄薄的嘴唇藏着淺淺的笑意。
他們到的時候, 顧凡秋已經在MS樓下的咖啡廳等着了。
像MS這樣複合型商業态Mall在相城常見，規模大, 集中了各種專賣店、大型專業店的零售業态, 以及有各式各國的特色餐館, 電影院、兒童樂園、健身中心之類的休閑設施。
相城人的生活節奏快, 腳步快, 沒太多的時間浪費在地域分散上，這種娛樂的集中化和程序化, 他們樂此不彼。
大概是為了配合夏花, 顧凡秋今兒也穿了一身亮色的西裝。妝容偏豔。
她過了今年的生日就四十九歲了。
可天生底子好, 性子也偏沒心沒肺, 很少能有事情叫她煩心。再加上這麽多年一直堅持食療保養。
化了妝、這麽遠遠看過去, 也就三十多的樣子。
“shirley，你來啦。”她起身。兩個保镖也便衣坐在不遠處，視線牢牢鎖住。
許是走近後也看出了夏花表情不對, 和顧随對視一眼、後趕緊玩笑：“今天司機不在, 正好随有空, 我就讓他跑了一趟。我兒子可不随便給人當司機的噢！”
“我今天只是你的專職司機。”他從後面貼過來, 笑。
夏花不說話，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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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榮幸。哈！
和顧凡秋一比，她整個人就顯得清秀雅致很多, 也冷很多。長腿細腰、把規整的西服穿出了男人的帥氣、也穿出了女人的柔美。
“那我們直接去二樓吧。你知道麽？你離開美國之後，我幾乎就不逛街了。美國的那些朋友沒一個有你眼光好的。”
“是麽。”她點點頭，并肩和顧凡秋往電梯口走。
可剛走到一半，冷清的女子突然“喔~”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腳步頓住。
顧凡秋有些詫異，回頭問怎麽了？
“qiu，我們逛街……”她說着半個身子側過來瞥顧随一眼，“…司機就不用跟了吧！”
……
“這……”叫顧凡秋啞言。
她扭頭看看顧随，印象中，自家兒子從小可就不是能吃癟的主。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出聲緩和氣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多管閑事了。
那邊當事人根本不以為意，手抄兜裏，兩三步提前到電梯口按了層：“怎麽不走？”
……
他是裝的？還是真沒聽懂？
“顧總，我們逛街，”夏花又重複一邊，重音壓在前面兩個字上，“司.機.不用跟着。”
她可不想在接下來的一路上，還得費心去應付那些無聊幼稚到弱智的行為話語、以及暧昧的眼神。
電梯開了，顧随走進去，手幫她們擋着電梯門，左右看看後眉頭蹙起，一臉困惑的樣子：“沒有司機啊。”
顧凡秋白眼，敢肯定他是裝的！
前一秒是誰說我是你的專職司機？
夏花食指動動，指了指他。
“我？”顧随擺手，無賴笑，“我不是，我是你的黑色騎士。”
……
大概是顧凡秋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顧随，驚得下巴要掉了。
從前是知道他幼稚。
和顧随相處久的人都知道，除了随性不羁、他骨子是有那麽一絲小幼稚。
也在情理之中。做動畫的蠻，無論多大，靈魂最深處還是住着一顆孩子的心，時不時出來蹦跶一下。
但顧凡秋一直以為那顆孩子的心怎麽着也得十三、四歲了吧。
今天一見，瑪德，撐死三歲！！！
相較之下，夏花則顯得削微淡定，眉眼下有怒顏，但是能忍住。雖然她也不願意這麽承認，可她确實是……有點兒習慣了。
看這情形，十之八九也趕不走。夏花歪頭貼在顧凡秋的耳邊，嘲諷似得：“你兒子。”
……呵呵，是我兒子！顧凡秋心想，不過馬上是你老公了！
三個人随意站在商場的哪個角落裏，都是視覺的中心。
顧凡秋試選衣服，夏花在旁邊參謀。
顧随就站在一旁盯着她們看。而一大批的女店員就偷摸斜眼打量他。
他也無感。
正常成年人的世界劃分是男人和女人，他的…大概就是夏花和其他人。
“shirley，你覺得黑色和紅色哪個好？”
“我覺得紅色更适合你。”聞言的人仔細打量後，下巴指指她右手上的一件。
“真的麽？紅色會不會太妖冶了？”
“我覺得穿在你身上之後，妖冶會變成一個褒義詞。”并不是故意誇贊或者阿谀奉承，夏花從十五歲第一次見到qiu的時候，就這麽覺得。
“聽你的。”她笑，扭頭看專櫃的店員，“這件紅色的，幫我取小一號。”
“……實在不好意思，女士，衣服的size只剩這一件了。”
“啊~可惜了。”
“但是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可以稍等半個小時，我們這就去分店幫您調貨……”
店員正說着，顧凡秋手包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禮貌點點頭，拿着手機朝外面走去：“喂，老應啊……”
夏花待在原地，本來就是作陪、她也沒有要逛的意思。聳聳肩、無聊的掃視了一圈店內。
卻發現顧随不見了。
莫名其妙，夏花在察覺到自己得情緒變化時，眉間流過一絲不悅。為什麽發現他不見了，自己的心頭會突然空了一下？
等qiu再回來的時候，兩手握着手機：“shirley，實在抱歉，我晚上的視頻會議提前了，得趕緊回去一趟……”
“…….女士，”旁邊的店員湊過來詢問，“那這件衣服您還要麽？”
顧凡秋看看衣服，想要。又呡着唇看夏花。
…….
“qiu……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把她約出來，然後找機會開溜，給她兒子制造機會。
“我發誓，絕對不是。不信你現在打電話給老應，你問他！我真的以為skype是晚上。”
夏花突然眉頭一蹙。
顧凡秋意識到：“噢，好、好啦~我知道不能讓以前的任何人知道你現在的消息……”
“……要不然，”她試探，“我另外找人送你回去？”
眼前的人看她那麽緊張的樣子，神情一松，嘴角突然莞爾：“好了，開玩笑的。你有事就快回去吧，我過會兒讓之珊來接。”
說完她扭頭看着店員：“你們去取，我等。”
四年時間。
雖然表面平靜無痕，但是眼前這個丫頭确實改變了很多。換做以前，她一定禮貌颔首，然後轉身就走。
從前的shirley是把高冷鋒利的刀，現在的夏花更像是變成了那把刀的刀鞘。
哪一種更強大，顧凡秋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無論哪一種，背後的代價都很孤獨。
“謝謝shirley，改日我一定好好陪你~”顧凡秋說着，已經快步走了出去。兩個便衣保镖緊接着也跟了過去。
夏花搖頭笑笑，待人走後，她轉身問店員、二層有沒有什麽咖啡廳之內的地方。想去坐着等。
“出門右手邊左拐，盡頭有一間茶屋，環境不錯，您可以去那裏。”
她應了聲謝謝。
難得，虧了qiu，給自己騰出這麽半天休閑的時光。
也得趁現在，那臭小子不在，自己趕緊走。
這麽想着，夏花腳底的步伐突然快了起來。
可剛轉拐角，迎面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就撞在她的肚子上。
夏花低頭，是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她倒是沒事兒，只肚子被那顆小腦袋撞的有些疼。
可那男孩大約是本來就跑得重心不穩，再加上這陡然的撞擊，往後一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來也沒哭的。
可夏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冷靜靜地道了句“抱歉”之後。這孩子突然扯着嗓子的嚎啕大哭！
？？？？
我有那麽吓人麽？夏花略尴尬。
孩子越哭越厲害。
童聲特有的尖銳劃破周圍安逸的空氣，讓一向從容自處的夏總都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她半蹲下身子，學着電視裏看來的樣子，略生澀地把手生過去：“乖……乖寶……寶寶，你、你別哭……”
完了。
地上這小男孩完全撒起潑來了，不僅哭，兩手還在空中亂舞、腳在地磚上亂蹬。
一下子有了大動靜，周圍人的視線全部投了過來。
夏花咽口唾沫，驚慌失措地起身。
手攥成拳，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麽？哭的這麽厲害？難不成撞壞了哪裏？要不要叫救護車？
正這麽想着，她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肘被人拿住、往後一帶，她順着那力道不自覺往退了兩步。撞在了誰的懷裏。
夏花扭頭。
顧随正擒着笑意自上而下的看她。另一只手上攥着兩個冰激淩。舉過她的頭頂。
“怎麽了？”
奇了怪了！為什麽他的聲音總是給人感覺那麽近，近到夏花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氣流撲在自己的耳蝸上。
“我……”她扭頭看着那個小男孩兒，“他……”
顧随視線打過去，問：“你惹哭的？”
“算…算是吧。”
“拿着。”他聞言撇嘴，把手裏的冰激淩遞給夏花。
後自己朝小男孩走過去蹲下。
二話沒說，也不管他鬧不鬧，兩手駕着咯吱窩就給叉了起來，給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小男子漢哭什麽？”
動作有點野蠻又粗心。
樣子微兇又不太友善。
奇怪！
可那小蘿蔔頭委屈的吸吸鼻子、确實消停了些，流着淚指夏花：“哥哥，那個阿姨，她撞我~”
……
夏花一怔。是對撞！責任是雙方的！
顧随順着男孩指的方向看兩眼，舌尖勾勾唇。
夏花不明白那笑裏是什麽含義。
便把目光給頂回去，意思：幹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蹲在地上的人看她的反應慢半拍，更是身子一顫笑出聲來。
估計是她不茍言笑的樣子給了孩子距離感。
顧随搖搖頭轉回去。
大手在小蘿蔔的頭發上用力揉了揉，生氣道：“叫姐姐！”
我小花年輕漂亮又可愛、能幹有趣又好帥！
叫什麽阿姨！
永遠是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還是老樣子，晚上七點更好不好~其他時間可能是我在捉蟲。
叫什麽阿姨，永遠是姐姐！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