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自爆
珠钿舫顧名思義是一艘位于璃月港海面上的一艘畫舫,所以想要上船,還必須要先坐着船只過去。
在那三個商人打扮的人中,有一位李姓老板對去珠钿舫的路徑表現的格外娴熟。
他帶着衆人來到了一艘停靠在岸邊的小船前,原本正閑的打瞌睡的平海見人來,正想問來人有沒有邀請函,沒想到卻看見了老主顧。
“原來是李老板,您是要去珠钿舫吧,請上船吧。”
随着小船的在水面上慢慢的推行,一艘一眼望去就氣派非凡的豪華畫舫逐漸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和李老板同行的兩位合作商人,紛紛看直了眼,對着李老板谄媚恭維道。
“這次多虧了李老板帶我們來珠钿舫開眼界了,不然以我等的身份連這艘接應的船都上不去吧。”
李老板連連擺手示意他們說的太誇張了些,可從他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來看,應該是十分受用的。
聽夠了恭維聲,李老板也沒有忘記此行的重要目的,他走到鐘離身邊,含着笑小聲問道。
“鐘離先生以為如何?”
為了這次的聲音,找上鐘離之前,李老板就提前做了許多調查,都說鐘離先生是一個喜好奢靡享受、花錢如流水一般的男人。
李老板這才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特意宴請鐘離來這艘璃月的銷金屋,想讓他滿意。
可是鐘離的臉上卻沒有露出李老板期待的表情,反而那雙狹長的金眸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愈來愈靠近的珠钿舫,只回了兩個字。
“尚可。”
李老板被鐘離的反應一噎,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片刻,就在他還想再接再厲繼續搭話時。
鐘離卻直接略過了他,走到了那個跟着他們上船的女孩面前。
若晴恹恹的靠在胡桃身上,胃酸也随着船只的搖晃一陣又一陣的翻江倒海,明明船才開了沒多久,她就已經快要倒下了。
她扯了扯胡桃的袖子,聲音虛虛的問道,“胡堂主,還沒到嗎?”
胡桃沒想到若晴竟然暈船這麽嚴重,看了眼已經近在咫尺的珠钿舫,安慰道,“還差一點點路就到了,若晴你再堅持一下。”
鐘離皺着眉,看着若晴蒼白的臉色,聲音中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不滿。
“既然知道自己暈船,剛才為什麽還要上來?”
若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低着頭看不清臉色。但是從她緊緊抿住的唇瓣也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并不好。
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鐘離無聲的嘆了口氣,伸出手覆在若晴的額頭上,一道微光透過緊貼在額頭的掌心隐蔽的進入若晴的身體裏。
若晴只覺得被搖晃的混混沌沌的大腦突然被一陣涼意包裹,胸口一直上湧的嘔吐欲也減緩了許多。
明白是鐘離給自己緩解了症狀,若晴指尖輕輕的摩挲了兩下衣帶,才小聲的道謝。
李老板看着這一幕眼底劃過一絲了然,怪不得剛剛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原來是注意力都被這個小姑娘勾走了。
看來傳言說鐘離先生不近女色,只愛享樂也不盡然是真的。
至少看他毫不避諱的摸人家的額頭,和眼底顯而易見的關心通通都說明了鐘離先生偶爾還是近女色的。
李老板的心中突然又有了新的打算。
上了珠钿舫之後,若晴才發現船上的豪華程度遠比在海面上看過去的還要誇張奢華。
雕欄玉砌,燈火輝明。船上不僅有提供客戶休憩的房間,室外還搭建了不比雲翰社差的表演舞臺。
昂貴的屏風被當做裝設擺設在舞臺上,做工精致的燈籠成串的挂在空中,照亮了室外的昏暗,最精巧的莫過于屋頂的巨大花燈。
不僅設計巧思,樣式精美,而且還能自己不停地轉動,就好像這座畫舫裏的游客永遠絡繹不絕。
船上的來往的客人無一不是在花天酒地、揮霍享樂,若晴被這等奢靡的景象驚得嘴巴微張。
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一樣,和這裏格格不入。
原本的意氣風發、雄心壯志,在真正見識過了這些奢靡之風後瞬間被澆滅了火花。
若晴乖巧的像個鹌鹑似的,扯着鐘離的衣角,牢牢的跟在他的身後,好像這裏會吃人似的,半步不敢離開。
李老板熟門熟路的領着一行人坐到了一張空桌子前,對着一一落座的衆人解釋道。
“這珠钿舫裏頭雖然也有包廂,但李某還是覺得坐在這裏看着風景,聽聽小曲,別有一番風情雅趣。”
待一行人入座完畢,立刻就有服務員端着茶水和菜單上來。
李老板甚至都不用翻開菜單看看,就如數家珍似的報了一連串的菜名,可見以往沒有少來這個地方,對這裏的招牌菜是了如指掌。
點完菜單後,李老板又湊近服務員低聲吩咐道。
“今天臺上就點隐華和巧春吧,再讓翠兒和知雨過來給我們倒酒。”
說完李老板又看向鐘離,頗有些居功自賞的意思,熱情的說道。
“我聽說鐘離先生愛聽戲,正好這裏有幾個唱功不錯的,就讓她們給鐘離先生表演一番,鐘離先生以為如何?”
可鐘離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就有勞李老板費心了。”
雖然鐘離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興趣,倒是他的兩個合作夥伴立刻說起了恭維的話來。
但李老板卻好像毫不在意、成竹在胸般,摸了摸胡須,呵呵笑了。
不一會兒,穿着統一制服的服務員們端着一盤盤精致的菜肴魚貫而出,将做好的菜肴的鋪滿桌面。
若晴的身邊有一個服務員正彎着身子布置餐桌,若晴聞着鼻尖似有似無的香風,整個人如坐針氈,眼睛都不敢亂瞟。
可是卻還是不經意間看到了,就在自己身邊布菜的服務員胸前蜿蜒起伏的曲線。
緊致貼身的制服更加勾勒出她的身材,若晴倒吸一口冷氣,兩只眼睛直勾勾的挪不開視線,突然她又偏過頭看向了坐在自己旁邊的胡桃。
胡桃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正注視着自己,她疑惑地轉過頭一看,卻發現居然是若晴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胡桃還以為若晴有什麽話要說,便湊了過去問道,“一直盯着本堂主看,是有什麽事嗎?”
若晴搖了搖頭,只是捧起了她的手,滿眼感動的說道,“謝謝你,胡堂主!”
“……”胡桃完全不明所以。
就在菜品全部上齊了之後,兩個穿着與剛才端菜的服務員不同的女子跟着領頭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對着衆人盈盈一拜。
“我是翠兒。”
“我是知雨。”
伴随着一陣樂聲,原本無人的舞臺上突然亮起了燈光,出現了兩位蒙面的女子。
她們朝着臺下行了一禮後,就在位子上坐下,一位女子奏琵琶,一位女子撫瑤琴。
兩人技巧娴熟,選曲優美,指尖翻飛間,吸引了全桌人的視線,就在樂聲到達高潮處,她們開始一前一後的唱了起來,吳侬軟語,嬌柔婉轉。
眼波流轉間似乎有綿綿情意,欲語還休。
若晴一個女孩子都被她們勾人的眼神看得面紅耳赤,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捧起了桌上的杯子就看也不看的喝了下去。
“咳咳咳——”
一杯下肚,若晴被乍然入口的酒嗆得咳個不停。
站在旁邊的翠兒趕緊重新給她拿了個杯子倒上了溫水,滿臉歉意的說道,“這位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
若晴連灌了兩杯水才停下了咳嗽,她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沒事,畢竟是自己看都沒看杯子裏倒得是什麽就喝了下去,也不能全怪別人。
可雖然已經不再咳嗽了,若晴還是能感覺到身體由內而外的開始發燙,視線也開始模糊。
“你喝酒了?”
鐘離皺着眉看着若晴,此時她的臉上已經開始泛起紅暈,兩只眼睛懵懵懂懂看着他,在燈光輝映下格外水潤清澈。
若晴伸出兩只手指捏在一塊,比劃了一下。
“我就喝了一點點……”
鐘離看着若晴已經意識朦胧的樣子,有些頭疼,轉過頭對着候在一旁的知雨說道。
“有勞姑娘幫我準備一碗蜂蜜水,再煮上半個梨子。”
知雨輕輕點了點頭就轉身去了屋內,此時臺上的演唱也已經到了尾聲。
演唱完畢後,兩位女子才起身揭開了面紗,露出了底下嬌美的容貌。
李老板鼓着掌,笑容滿面的看向鐘離問道,“怎麽樣,這演出可還合先生意?”
說完他不等鐘離回答,靠近了鐘離身邊,言語暧昧的低聲說道,“若是先生滿意,也可叫那位隐華姑娘陪你。”
鐘離聽出了李老板言之下的意思,可是此刻的他心情卻算不上好,更是無意再與他周旋,遂冷淡的說道。
“不必了。”
可李老板卻以為鐘離是因為沒看出自己的布置,還提醒道,“鐘離先生先別急着拒絕,您沒發現那隐華姑娘眉眼間和誰相似嗎?”
鐘離此時心中已然不耐,可還是看了眼那位叫隐華的姑娘,或許是因為側着臉的緣故,鐘離終于明白了李老板意有所指的到底是誰。
他金眸微眯,冷眼回眸看了一眼李老板,身上原本溫潤穩重的氣勢瞬間變得淩人了起來。
“我與若晴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關系,李老板還是不要妄作揣測、徒惹人生厭了。”
雖然不明白一個往生堂客卿為何會有這種上位者的氣勢,可是李老板還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告罪道。
“抱歉,是李某誤會了,那不知若晴小姐和鐘離先生是什麽關系?”
鐘離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突然陷入了沉默。
“啪——”
桌子突然一聲巨響,驚得衆人紛紛看了過來。若晴雙手撐在桌面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滿臉駝紅,眼神迷離。
打了個酒嗝後,她在衆人的目光中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和鐘離是親過的關系!”
“噗——”
就坐在若晴旁邊的胡桃一口水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