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太子的漫漫追妻路3

虞柔沒有反駁, 笑道:“待會兒再說, 我們先過去吧。”

虞婷抿着嘴說:“不是說太子殿下來了嗎?姐姐真的不找太子殿下?”

“那邊都是宮裏的貴人我過去做什麽,在宮裏萬事都要小心謹慎, 來之前祖母是叮囑過的, 你們都不要亂說話,特別是你,不要總是把太子殿下挂在嘴上。”虞柔語氣嚴肅, 拿出了長姐的架勢。

虞婷愣了愣, 沒想到虞柔會這麽說,但是來之前母親确實也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她便老老實實地點頭說:“我知道了。”

虞思也跟着說:“大姐姐說的是,我們會小心的。”

虞柔這才點頭,“嗯,走吧。”

虞婷和虞思忙跟上去,虞思問:“大姐姐, 我們是去水榭裏嗎?”

虞柔:“嗯, 我看到姜家姐姐了。”

虞婷也望了過去, 臉上露出看見熟人的欣喜, “是呢, 我還看到了趙家姐姐。”

貴女們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權貴之家的女兒一般也都是與望族世家的女兒們來往, 仕族之女也是與書香世家的姑娘玩耍, 至于虞柔這種勳貴武将之家與那些自幼受詩書熏陶的仕女們當然玩不到一塊兒去。

而虞家、趙家和姜家一樣都是武将出身的勳貴人家, 特別是虞家和姜家祖上皆是大安朝的開國功臣, 兩家的關系以前很不錯,只是自從姜家棄武從文之後,兩家才漸漸生疏,但是面子上還是不錯的。

現在想來,姜家的确高瞻遠矚,虞家是比不上人家姜家有遠見。

姜家只有一個嫡女,名叫姜玉燕,才識人品在這些貴女裏頭都是拔尖的,只是長相一般,有些粗犷,不像個女孩,反倒像男孩子,可性格倒很是直爽大方。

而趙家和虞家一樣,重武輕文,甚至更甚,虞家是練習戎事,不喜讀書,而趙家的子孫則粗魯豪橫,対士人始終有一種敵視和排斥的本能。

按道理趙家得罪的人更多,要不是虞老太爺去世了,虞思的父親又與逆臣勾結,虞家也不會率先敗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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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柔到了水榭中,看到了不少熟人,趙家,姜家的幾位娘子都在。

頭一個瞧見虞柔等人的是趙家貴女,她猛地站起來朝虞柔招手,“柔姐兒,你可算來了!”

虞柔笑着走過去,“你們來得可真早。”

“我本來不想來的,我對這宮宴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不過,我也聽說何俞蓮和楊三娘打了賭,我猜你肯定受不了激将要來,我便也來看看。”

趙蘭嘉挑着眉,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虞柔沒有接話,找了個位置坐下,氣氛僵了一瞬,趙蘭嘉神色尴尬,不由覺得虞柔是故意給她難堪。

姜玉燕笑道:“柔姐兒看着精神不錯,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如今看來已經大好了。”

虞柔道:“嗯,燕姐兒送來的香囊我收到了,我很喜歡。”

姜玉燕愣了愣,笑得更加溫和了,“喜歡就好,我平日裏就愛弄這些東西。”

“不知燕姐兒是用的哪些香料,聞着怪好聞的,我又舍不得拆開,燕姐兒可否告知,我也想試着做幾個。”

之前就說過,以虞柔的性格,她要是想讨好別人,就一定能讓對方喜歡她。

這不,三兩句話,就讓姜玉燕對她好感大增,兩人的關系也親切了不少。

“你們看那邊,顏晚雲來了呢。”不知是誰忽然嚷了一句。

水榭裏的貴女們下意識都看向岸邊。

旁邊水榭裏的何俞蓮則快步迎了上去,但這次她不是去找茬的,她原本也很讨厭顏晚雲,但自從顏晚雲幫了她一次之後,她就把顏晚雲當知心姐妹了。正因為有何俞蓮的幫助,顏晚雲一個寒門之後才能這麽順利打入京城貴女的圈子。

虞柔不動聲色地看着顏晚雲在何俞蓮的熱情牽引下走過來。

顏晚雲今日也打扮了一番,小巧的瓜子臉上妝容精致,她本來膚色不是很白,比起京中嬌生慣養的世家貴女,她的膚色看着暗一些,之前原主還背地裏說過她是個黑妞,不過如今看來,京城的水土養人,顏家如今也起來了,她看着白淨了許多,穿着一件雨過天青玫瑰紋亮緞對襟褙,藕荷色織銀絲百褶裙,戴了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耳朵上墜了對赤金鑲紫瑛墜子,面容有些清冷,淡淡地笑着,身上有一股子清高自傲。

顏晚雲察覺到虞柔看她的目光,疑惑地看過來,她的眼睛只在虞柔身上停留了一瞬間,然後輕飄飄地移開了,虞柔還注意到她輕輕一蹙的眉頭。

本來大家都以為何俞蓮會帶顏晚雲去旁邊的水榭入座的,但是不知怎麽的,兩人竟往虞柔她們這邊來了。

虞柔擡了擡眉毛,神色依舊淡淡的。

水榭裏的其他人都看了眼虞柔,大家都知道何俞蓮跟虞柔不對付,虞柔在這,何俞蓮又過來,只怕兩人又要吵起來。

姜玉燕也是個長袖善舞的,她見氣氛有些僵了,便笑着說:“不知今日的比試會是什麽內容。”

這個話題是大家都關心的,于是大家紛紛猜測起來。

“應該離不開對對子,猜字謎之類的。”

“我猜也是,去年就是這些,每年都差不多。”趙蘭嘉一邊說一邊皺眉。

“不知是不是和我們平日裏玩的那種規則?”有人問道。

姜玉燕道:“聽說今年是由皇後娘娘、元德長公主還有榮德長公主一起做評判,至于規矩還說不準,雖說每年都離不開對對聯、作詩寫詞之類的,但每年的花樣規矩都有變化。”

何俞蓮神色倨傲地說:“我聽說皇後娘娘很重視這次的宮宴,比試的前三甲能得不少好東西呢。”

“什麽好東西,不就是那筆墨紙硯,還有什麽花花草草的。年年都這樣,沒什麽稀罕的。”趙蘭嘉撇嘴道。

她可不愛這種勞什子東西,那筆墨紙硯她拿回去一點用處也沒有,至于花花草草她就更加不稀罕了,要不是她娘非得帶她來,她才不願意來這賞花宴,和這些人比什麽詩詞歌賦。

趙蘭嘉此言一出,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氣氛有些尴尬。

那可不是什麽普通的筆墨紙硯,都是文人雅士求而不得的好東西,去年榮德長公主拿出了一支諸葛氏制作的宣筆,要知道諸葛氏所制之筆均為前朝大書法家孟羲,柳勸等購用的寶品,此二人均向諸葛氏寫過“求筆帖”求筆,時人贊譽這種諸葛筆為“硬軟适人手,百管不差一”。

前年丹陽郡主還将私藏的三塊歙硯拿了出來給前三甲,讓在場的好些人都眼紅不已。

歙硯堅密柔膩、溫潤如玉、發墨如油、筆毫無損、幾無吸水、滌蕩即淨、寒冬儲水不凍、盛夏儲水不腐,一直是為定期獻給朝廷的貢品,每年總共才上貢二十八塊歙硯,要不是丹陽郡主得皇上和太後喜愛,她也不可能一出手就拿出三塊來,

至于趙蘭嘉口裏的花花草草,那可都是些名貴的花中名品,比如牡丹中的珍品:玉壺春、歐家碧、禦衣黃、洛陽紅,茶花中的珍品:十八學士,花芙蓉、鴛鴦鳳冠等等等等。

大安朝人人愛花,特別是有些文人對于花的喜愛到了一個癡迷的程度,許多名貴的花,是用錢也買不到的。

趙蘭嘉的話只能顯示出她的粗俗,衆人都不好評價,也不願與她多說,與她說這些東西有多好多好簡直就是浪費口舌,吃力不讨好。

幸好她是在這邊水榭裏,要是換到那一邊,趙蘭嘉不被那些才女們齊齊批鬥一番才怪了。再者,這話若是傳到長公主和郡主耳朵裏,那可就麻煩了。

“我都說了,不到這邊來,晚雲你非要過來,你聽聽這邊都是些什麽蠢貨。”何俞蓮拉着顏晚雲說道。

顏晚雲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那邊人太多了,在這邊也一樣,俞蓮你不要這麽說。”

“晚雲你真是太心善了,像你這樣的才女,跟她們哪有什麽話說,真是……我們還是走吧。”何俞蓮的話讓在場的其他貴女臉色都變得難看。

“時辰不早了,待會兒皇後娘娘和衆位皇子公主就要過來了,我們就在這待着吧。”顏晚雲搖搖頭。

“可是我不想跟她們待在一起,特別是……”

何俞蓮估計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小,但是整個水榭就這麽大,虞柔坐在另一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姜玉燕冷着臉,神色諷刺地說::“何家娘子若是不想在這,大可以離開,我們這邊正好覺得有點擠呢。”

“你!姜玉燕,你什麽意思?”何俞蓮站了起來,怒道。

“沒什麽意思,只是看不慣有些人太目中無人。”姜玉燕淡淡道。

虞柔拉了拉姜玉燕的手,“燕姐兒,有些人喜歡嘴上逞威風,我們還是不要理她,無人戳破讓她一直活在夢裏豈不是更好。”

姜玉燕立刻眉開眼笑,“柔姐兒說的對。既然有讨厭的人在,我也不願意待在這裏,我們走吧,去橋上看看魚兒也比待在這好。”

姜玉燕本就是她們這些武将出身的貴女中最年長才學最好的一個,她這麽一說,大家也都響應起來要離開,只有幾個忌憚何俞蓮報複的貴女不敢動,但是很快這座水榭裏就只剩下五六個人了。

何俞蓮看着空蕩蕩的水榭,氣得差點扯壞了手裏的帕子。

顏晚雲神色莫測地看着虞柔的背影,沒有說i話,引起了何俞蓮的不滿。

“晚雲你怎麽也不幫幫我,我早就說不過來了,你非要過來!”

……

“各位娘子,皇後娘娘請大家過去,宮宴馬上開始了。”那女使穿着豆綠色素面褙子,梳了個簡單的雙丫髻,頭上插了一支緋色蝶花吊穗銀發簪,很是機敏活潑的樣子。

衆人便跟着那位女使陸續出了水榭去了湖對面的花圃。

這時候皇後娘娘/榮德長公主,元德長公主,還有衆位公主都已經到了,他們坐在花圃邊的涼亭裏說說笑笑。

大家紛紛行禮問安。

“起來吧。”皇後娘娘的聲音十分溫和。

“謝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對身邊的宮女吩咐了幾句,宮女點點頭,很快從涼亭裏走了出來,她看了看四周,朗聲道:“今天的游戲規則已經出來了。娘娘與兩位長公主商議決定,今日我們以行酒令選出第一才女。”

此話一出,貴女們都小聲議論起來。

酒令,是酒席上的一種助興游戲,一般是指席間推舉一人為令官,餘者聽令輪流說詩詞、聯語或其他類似游戲,違令者或負者罰飲,所以又稱"行令飲酒"。

這都是文人們在酒桌上玩的游戲,她們都是些女人,總不能讓她們輸了的也喝幾杯吧,到時候豈不是醉倒了一片。

如果是在自己家裏倒沒有什麽,可這是在外面,大家自然是怕丢面子的。

宮女:“今日喝的酒都是宮中禦酒,上等的佳釀,外面都是喝不到的,皇後娘娘為了助興,才拿出來與大家共享。”

酒令分為雅令和通令,既然是給她們這些才女們玩的,那當然是雅令了。

只是雅令分為很多種,有四書令,花枝令、詩令、謎語令等等,大家也猜不準,今日玩什麽。

酒令雅令的行令方法是:先推一人為令官,或出詩句,或出對子,其他人按首令之意續令,所續必在內容與形式上相符,不然則被罰飲酒。行雅令時,必須引經據典,分韻聯吟,當席構思,即席應對,這就要求行酒令者既有文采和才華,又要敏捷和機智,所以它是酒令中最能展示飲者才思的項目。

“今日的游戲分為兩個階段,第一令是春字詩令。第二為女兒令,接不上來的就算是輸了,留到最後的為今日的魁首。”那宮女清脆悅耳,娓娓道來說的很清楚,看樣子并不是個普通婢女,頗有幾分才學。

宮女所說的春字詩令和女兒令都是文人雅令中常見的,不僅要考文采,閱讀量還要考驗反應能力。看起來并不難,但這麽多人一起比試還能堅持到最後的也能稱得上是女子中的大才子了。

那宮女還未說完,只見忽然來了個小太監,被皇後娘娘認出是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人,便讓他近點說話。

小太監說了幾句之後,皇後娘娘目露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叫身邊的另一位宮女去将宣布規則的宮女喚了回來。

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過了一會兒,那宮女又走了出來,面色平靜地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

“皇後娘娘看到今日也來了許多郎君,加上宮中的皇子,正好能與衆位貴女組合行令,如此一來,郎君和貴女們便通過抽簽組隊,兩人共同配合行令。皇後娘娘說了,既然要分個高低,我們也學學科舉,前三分為狀元、榜眼、探花,今日獲勝組的彩頭便是一株歐家碧,一本紫蓮居士的孤本,一本畫煙居士的香譜。”

規則突然生變,衆位都很驚訝。

“大家有什麽問題嗎?”

宮女已經解釋得清清楚楚,這規則又是皇後娘娘規定的,而且彩頭給的這樣貴重,大家自然沒有什麽異議,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一些原本不抱希望能留到最後的貴女仿佛又重新看到了曙光,這些郎君可都是人中龍鳳,要是抽中自己的郎君是個厲害的,那就算她自己文采不足,也能有可能獲勝。

“如此,奴婢便去請來郎君和皇子們一起參加游戲。”

片刻之後,以太子殿下為首的衆位皇子和世家郎君們成群結隊地朝這邊而來,大安朝多出美男子,能夠出入皇宮的,都沒有長相殘缺的,這些皇子郎君個個風流毓秀,長相出衆,他們聚在一起實在是一道奪目的風景線,讓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衆位貴女紛紛面紅耳赤,只有些許大膽的敢擡頭直視他們。

而走在最前面的太子殿下,更是這些人中最讓人心動的男子,在宮裏他沒有穿便服,而是穿着杏黃色的太子服,衣服上繡着八爪蛟龍,腰上是月白色束腰,一頭墨發被束起,冠頂用東珠十三顆,他眉宇間有着尊貴和傲氣,實在是耀眼奪目。

他身後跟着的是幾位同樣俊美不凡的皇子,他們也都是人中龍鳳,其中容貌最為出衆的便是那五皇子,氣質煦暖,眼若晨星,嘴角含着一抹溫柔的笑,但是這笑意不達眼底,倒多出了一些神秘。

虞柔并未多看,只聽身邊的貴女們驚呼和竊竊私語,便知道自己這位未婚夫的人氣有多高。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他重生前可沒有五皇子有人氣,如今氣度不同,就更讓人着迷了。

虞柔悄悄瞥了眼何俞蓮和顏晚雲,她們都緊緊盯着太子殿下,目露癡迷和憧憬,一副被他深深吸引的模樣。

虞柔不禁覺得好笑,這兩人看着關系那麽好,竟然都喜歡太子嗎?難道是打算共侍一夫,做一輩子好姐妹?

大家都以為太子也要跟她們一起行酒令,誰知太子随口一句,“這麽多人,我就不參加了,我來做令官吧。”

除了虞柔之外,所有人都很驚訝,沒想到太子會主動要做令官。

令官在行酒令的游戲裏扮演的既是出題人,也是裁判,但一般她們玩行酒令都是擊鼓傳花,令官喊停,讓太子來做這事,似乎是有點太大材小用了。

皇後也一臉愕然,但很快就恢複自然,道:“太子今日怎麽這麽有雅興?”

“一時興起,母後便應許兒臣吧。”太子殿下沉聲道。

虞柔擡了擡眼,看向太子,正好與他視線相對,太子沒什麽表情,很快就移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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