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飯吃穿

腳腕嘶嘶作痛，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忍不住皺起眉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鼻間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洛曉白迷茫的看向四周。

入眼的是純白色的病房，只是這病床和裝飾略顯老舊。

依稀記得除夕夜晚上，他剛吃完餃子躺在床上準備睡覺，胃裏突然絞痛的厲害，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難道是吃撐了，被老媽送來醫院？

很快，洛曉白就打破了這種想法。

穿着寬松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看了一眼已經醒來的洛曉白，“以後一定要小心，多虧沒摔骨折，否則對走路都有影響。”

骨折？

洛曉白才一動，腳腕處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

回憶突然泛濫，他記得自己十七歲的時候，因為失戀的原因跑得急将右腳崴傷，養了一個月才好。

可他明明已經三十歲了，迎着春節，看着春晚，吃着餃子，下肚三盤才吃到福氣硬幣，結果吃撐了胃痛，難道就這麽穿了？

看着眼前的細胳膊細腿，再想到中年發福的自己，洛曉白被迫接受這個事實。

“這孩子，跟你說話呢，都記住了嗎？”醫生見洛曉白還在發呆，不由得擔心他不是摔到了腦袋。

洛曉白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道：“我都記住了，以後走路一定注意。”

醫生點點頭，“你媽已經去辦出院手續，回家好好修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別落下病根。”

現在的醫生還是很負責任的人，洛曉白乖乖的挨訓，直到老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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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多大了，還毛毛躁躁的，讓我如何放心你一個人去帝都上學。”辛秀拎着藥進入病房，對醫生道謝後，便開始幫洛曉白整理東西。

洛曉白低下頭，想着自己受傷的原因。

就在他讀高三的時候，迎來了人生中的初戀，跟同為男生的班長鄭帥扯上了關系。

因為兩人都是男的，即便走的近了些也沒人懷疑，畢竟九幾年的時候，同性戀還沒普及。

高考前他倆約定一起考帝都聯合大學，結果報自願的時候，鄭帥根本就沒報考聯合大學，而是帝都清大。

他得知後，立即去找鄭帥詢問，結果對方卻提出分手。

說什麽家裏的壓力，他們根本不可能長遠的在一起，事實上就是嫌他土，家裏窮。

氣憤之下，他甩了鄭帥一巴掌，然後就跑掉了。

結果，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被過路的行人送到醫院。

“媽，我下次會小心的，也不知道誰這麽無良，往人行道上堆石頭。”洛曉白掂着一只腳，蹦到老媽面前耍寶。

看到兒子這副德行，辛秀舍不得再訓他，“行了，沒事就好，趕緊出院回家，我還要去接你弟弟妹妹。”

“我幫老媽拎。”洛曉白忙接過老媽手裏的布兜子。

辛秀扶着兒子，母子倆走出醫院。

看着熟悉的大街，洛曉白心中感慨萬千，現在的順城還沒發展起來，私家車很少，馬路上十分空曠，只有幾輛公交車賽跑似的加速。

坐上一輛公交車，洛曉白看着道路兩邊的建築，不複二十年後的高樓大廈，而是三五層的小樓，沒有大型超市，而是一家家小賣鋪。

在一片棚戶區前下車，洛曉白的家就在這衆多棚戶區之中。

三十多平的房子，住着一家五口。

老爸、老媽、他，以及雙胞胎弟弟妹妹。

他的父親洛志乃是一名普通工人，別看工種是木工，卻從未想過單幹。

母親辛秀幾年前下崗，現在天橋上擺攤，賣一些飾品，勉強賺點兒生活費。

弟弟洛曉兵，妹妹洛曉雪是一對雙胞胎，比他小七歲，今年正好十歲，正在上小學。

“你老實在炕上躺着休息，我去接你弟弟妹妹放學。”辛秀把東西歸置好後，對洛曉白喊道。

“哎！”洛曉白忙應一聲。

躺在有些硌人的火炕上，洛曉白感覺自己有一種做夢的錯覺。

不知現在的一切是夢，還是往後那二十年是夢。

“吱吱……”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老鼠的叫聲。

他家窮的都要揭不開鍋了，還有老鼠光顧，簡直豈有此理！

馬上從炕上起身，洛曉白将老媽的囑咐抛在腦後，伸手拎起一根棒子就要去打老鼠。

奈何光能聽到聲音，就是見不到老鼠的影子，洛曉白又急又氣。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睛突然一熱，産生一種流淚的沖動，正要擡手揉眼睛，突見櫃子後面有個洞，裏面的胖老鼠正在抓耳朵。

将櫃子挪開，老鼠頓時跑了出去，洛曉白單腳跳着，硬是用棍子将老鼠趕出家門，然後将老鼠洞堵死。

直到做完這些，洛曉白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老鼠洞在櫃子後面，他是怎麽看到的？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