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計就計
理所當然的在日上三竿起了身。
掀開被子幾乎是挪到梳妝臺前坐下,銅鏡裏的女子面若桃花,忽的又想到了清晨的一番纏綿,慌忙拿起桃木梳梳理披散的頭發,不再去瞧那裏面的羞惗。
垂目之際,身子被突然陷入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裏,耳後是他纏繞的氣息。
“你趕緊……松開…松開我。”
看着日光,彧兒也該從奶娘那裏過來了。
“……”
圈在腰間的手不安分的從襟口裏緩緩探入,一寸寸爬上來。
“不可以!”
我用梳子的手一把按住衣裏的企圖,“彧兒要來了。”
“好。”
可是他還是只是抱着,順好頭發放下梳子,歪過身子推脫他的禁锢,“你先……”
只覺得天旋地轉,他一把扣住叫人不能自已,腰間的大手覆上胸口,再一次在他的攻勢下化作一灘水。
“小姐,小公子今天……”
玉錦歡喜地聲音在空氣中戛然而止,我終于回神看到了她臉上的驚愕,“玉錦……玉錦告退。”
劉駿松開時回頭去看門口,早已銷聲匿跡了。擡眼狠狠地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用力推了一把,起身朝屏風後去整衣裳。
“我好不容易見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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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外袍,劉駿探出個腦袋,臉上恹恹。
不去理他,徑直繞過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就……給我撩這兒啦?”
實在是受不住他的瑣碎拉扯,“我去把彧兒抱來,讓玉錦準備膳食,等會不還要去木榨林嗎?”
這才放了手,我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怎麽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呢?
夏季炎熱,彧兒整日圍着個金紅錦鯉肚兜甚是可愛,用過乳汁更是惹人歡喜。我坐在貴妃椅上微微晃着身子輕哄着懷裏的兒子,“你有沒有想過是什麽人操縱着這事?”
劉駿晃了晃腦袋,沒說話,埋頭大吃。
“唉,我問你呢?”
“我昨夜勞心勞力,就不能等我吃飽了?”
低眸小聲啐了一口,臉肯定是紅的。
“有你在身邊,水都是甜的。”
一把推開身邊的劉駿,愠怒道:“你怎麽是這樣的呢?合計之前你是戲弄我呢?”
“我怎麽戲弄你了?”堆笑的臉上滿是寵溺地将我和彧兒圈緊懷裏,“這兩日随他們去鬧騰,只要不來郡城裏,人都齊了才好鬧事,為何咱們不來個将計就計,抓到煽風點火的人,不就出來了?”
我看向肩上閉目的人,在此之前我竟信誓旦旦地要維護流民,以自身之力去給他們一個安生,甚至都會想到若是事态嚴重會有與他身份相觸的準備,一切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懷裏的彧兒發出一聲嘤寧,複又睡了過去。
入夜,柳元景匆匆回歸便直奔碧落閣,不出所料,又新增了一批流民,是從揚州過來的。
“最近流民的聚集可知已經有幾個郡縣的人?”
劉駿看了一眼玉錦懷裏的孩子,彧兒正伸手胡亂揮舞,他伸出指頭給他握緊,擡眼看向地上的柳元景。
“回禀皇上,就現下的人都有栗州,栗州,和揚州的。”
“嗯…”劉駿的眼眯縫着,“再等等看,兵崗在關卡設好了?”
“是!”
夜裏他抱着我遲遲沒有入眠,微光裏我倚在他的肩頭,聽着空氣裏微弱的心跳聲,一聲聲篤定。
良久,他側過身來,握緊我的腰身貼向他,“還有多久?”
“嗯?”
他眼裏充滿了熾熱的期待。
“等一等吧,等到一個好的時機,等到天下能忘我,讓我從新出現。”
他沒有說話,擁着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要相信我有能為你們解決一切的信心。”
我相信,一直相信。
天一亮身邊的褶皺冰涼,他應該已經出了關口了。
流民果然還在增加,從四面八方而來,思慮一番不好妄想,還是讓柳元景送來一張劉宋疆土軍圖,昏黃的牛皮紙上墨黑的山川江河,大道小路,栗州,冀州,歷陽,揚州……
民不聊生定會有暴動,牽動了政亂,群雄再次紛争,黨羽四分五裂,天下只能經歷又一次的整合,而這個整合是有預謀的動亂。
“柳将軍,本宮敢問這栗州和冀州後來都是誰的管轄?”
“娘娘,皇上新亭即位後,這兩個郡城是王元慶和劉天長的看管,他二人都是薛安都将軍的心腹,都是當年一起揭杆起事的。”
“那…歷陽和揚州呢?”
“歷陽是李懷,揚州是劉義宣的舊部張揚。”
此時,我不敢輕易茍同我心裏此刻的想入非非。
十月,木榨林開始有了傷兵暴動的亂事,流民在煽動之下開始攻擊兵崗的士兵,幾次下來,潛伏探知了煽動民意的幾張臉,仍未有輕舉妄動。
劉駿趁夜裏調了三隊兵馬潛入武陵,他說未雨綢缪。
果然到了下旬,流民的暴動開始有組織起來,首領頭目漸漸清晰,既然已經成熟了,總是要收線上鈎的。
是夜,兵崗輪換之際,武陵郡城破了,碧落閣裏我一直坐到了天亮,日光出頭,柳元景凱旋而歸。
“娘娘,他們招認是薛安都的部下!”
不是我在想入非非,是危在旦夕了。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飄搖過來的是覆蓋了建康城裏所有的蜚語。當我聽到風聲時第一次有沖到建康去的渴望,天下是他一手平定,如今整個天下在逼迫他讓位,只因謠傳他不是先帝之子。
此刻劉駿在孤軍奮戰,不是戰場,而是輿論的煎熬。
建康城要動蕩了。
暗地裏薛安都從未停止煽動百姓間的言論,他在要整個天下與他為敵。
除夕之夜永和門被薛安都圍得水洩不通,城裏的百姓紛紛響應,威逼劉駿讓位年幼的侄子,一個不足三歲的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