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其人之道

阚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他隐約記得好像是老武送他回陽山別墅的,然後把他扛進來扔床上就離開了。那時候他的頭又暈又疼,脹的跟要爆炸一樣,看什麽都是旋轉的,沾着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阚齊覺得尿急,撐着身子想起來上廁所。伸手打開臺燈,眼睛都還沒适應臺燈的光亮,倏地就瞅見一個人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這突然閃現的人影驚得他一頭冷汗,差點兒失聲叫出來,他以為自己見鬼了!

那人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眉眼間釋放出居心叵測的寒光,看的阚齊打了個冷顫。

明……明明朗?!他怎麽會在這裏?

阚齊左右環顧了一周,當他确定這就是自己家的時候,他更加毛骨悚然了。這人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你……你你……”阚齊酒都被吓醒了,正要一骨碌坐起來,腿一縮猛然發現自己下半|身動不了?!

他驚駭的掀開被褥一看,他的雙腳被固定在床角兩邊的雕花柱上,固定的東西很簡陋,就是他被撕爛的衣服碎片,最讓他飙汗的是……他身上什麽也沒穿,連條內褲都沒有!他趕緊蓋上被褥,驚悚的看着明朗。

明朗這是要報複嗎?報複他倒是不怕,但這種冷不丁就坐在自己面前的喪樣兒真的很吓人,起碼他現在腦門心都涼了。

“你想幹什麽?”

明朗淡淡道:“我說過,咱倆沒完,說過改天再、再陪你玩兒,你都忘了?”

“你怎麽進來的?”阚齊問。

“你忘記我原來是、是什麽人了嗎?”明朗的聲音悠哉淡漠,聽不出任何起伏。

“誰記得你原來是什麽幾把人?”阚齊不屑道。

明朗瞄了瞄外面:“就這裏的防盜系統也……也就唬唬你們這些傻逼。”

聽這意思……敢情還是翻牆進來的?

不過阚齊的目光很快就被明朗給吸走了,他盯着明朗打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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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穿了件黑色背心,寬厚的肩膀連接着直長的鎖骨,肩頭結實的三角肌呈現着一個男人最直觀的力量美,貼身的背心把他健碩的胸肌線條勾勒的若隐若現,一路延伸至細窄的腰線,小腹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緊實有力的,連接着下|身的就是……

“你看什麽?”明朗發現他視線越來越往下走,知道這畜生又在YY某些肮髒的事,果斷掐斷他的念頭。

阚齊舔舔嘴唇,意味深長道:“你真是個耐人尋味的家夥……”

“你腳都已經被綁起來了還有那閑情逸致欣、欣賞我?”明朗真是又欽佩又鄙視。

“我又不是用腳看……”說到這兒,阚齊想到重點了:“你幹嘛綁着我?”

“我要報仇啊!”

阚齊讪笑一聲:“大半夜的報什麽仇?不怕耽誤你明天上班嗎?”

明朗眯起眼睛:“我八點半上班,還有五個半小時的時間,夠、夠修理你了。”

雖然表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阚齊還是有些心虛,畢竟他面對坐的是明朗,畢竟現在夜深人靜,要是出點兒什麽事他真是叫天不靈,死了都沒人知道。

明朗拿過腳邊的背包,打開,不知道在翻什麽。

阚齊第一反應就是他該不會是在找砍刀鐵棍之類的殺傷性武器吧?

“你想幹嘛?光憑你非法入室就得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要是再搞出什麽超出控制範圍的事……”

明朗懶得搭理他,從書包裏取出一個布袋,然後擡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阚齊。

當阚齊看見他手裏握着的布袋時,雖然沒看到裏面的東西,但他腦袋“嗡”的一響,已然猜出袋子裏裝的是什麽了。這東西出現的太突然,反而讓他手足無措了。

“想看看嗎?”明朗問。

“你……真的沒有把它充公?”阚齊眼睛發直。

“我問你想看嗎?”明朗重複了一遍。

“想。”阚齊迫不及待道。

“有多想?”

什麽叫有多想?這怎麽回答?

“我他媽花了八百萬買來的東西你覺得我有多想看?”阚齊沖口而出。

明朗慢慢的褪掉那層布袋,一座光滑的銅像展現在阚齊眼前。

媽呀……輾轉了這麽長時間,他終于見到實物見到本尊了。他想湊過去看,無奈腳被綁着動彈不得,于是拍拍床:“诶,坐過來,我看不清楚。”

“不坐。”明朗拒絕。

“你讓我摸一下會怎樣?”阚齊頓了頓,補充道:“我說的是佛像。”

“想摸?可以,”明朗拿出手機打開視頻錄像:“跟我說聲對不起。”

“說什麽對不起?”阚齊裝傻。

“我不想跟你廢、廢話,”明朗認真道:“你說不說?”

“說什麽?你教我?”

“說‘明朗,對不起我錯了’。”

“啧,”阚齊皺眉:“你要我道歉可以,但別錄視頻行嗎?”

“不行。”

“那我要是道歉了,你就把佛像還我?”此時阚齊的腦細胞在沸騰,邊拖延時間邊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辦。

“你先道歉再說。”

“你要我道歉也用不着把我全身扒光吧?莫非……”阚齊狡黠的笑道:“你趁我睡着的時候還偷拍我了?或是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明朗被他刺激到了,怒目瞪圓:“別把我想的跟你一、一樣龌龊!”

“行吧,”阚齊佯裝思想鬥争了一番,涕泗滂沱的說:“明朗,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犯賤,你能原諒我麽?”不論如何得先把近在咫尺的無量光佛拿到手,這次一定不能再讓佛像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阚齊居然這麽容易就妥協了,這讓明朗很意外。

“本來還可以順帶給你磕倆響頭的,無奈這雙腿劈叉的姿勢我實在是沒法給你跪下……”

明朗半信半疑的瞪着他,他不信以阚齊這種“人若犯我,斬草除根”的尿性會這麽輕易就妥協。

“愣着幹嘛?快給我摸摸我的佛像啊!”

明朗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離他三尺遠的地方,沒有一點要靠近他的意思。

阚齊見他疑心未消,又說:“喂,你好歹也是曾經的武警戰士,還獲過部隊頒發的榮譽獎章,怎麽就說話不算數呢?還國家忠誠衛士呢……”

“行了!”明朗打斷他的話:“我先警告你,你別……別想耍花樣,否則後果不、不堪設想。”

不堪設想?誰的後果不堪設想還不知道呢!

“那當然那當然,我都被你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綁床上了,你覺得我還能耍什麽花樣?”

明朗遲疑了一下,端着佛像坐到床上,阚齊見他過來了,拉扯着腿迫不及待的擠過來要看佛像。

“坐好別動!”明朗斥聲道。

阚齊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趕緊端正好坐姿,嘿嘿的笑着。

明朗緊握着佛像遞到他跟前:“摸吧!”

阚齊伸手輕輕撫摸着佛像,雙眼猶如欣賞珍奇異寶般細細端詳着這東西,這哪是愛不釋手,根本就是如癡如醉。明朗是第一次見到他這種專注審視的模樣,跟平時吊兒郎當的嘴臉有些不一樣。

阚齊剛想從明朗手中拿過佛像,就被明朗抽手回絕了:“摸摸就行。”

阚齊急的直拍床:“我都被你五花大綁了你至于這麽苛刻嗎?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

明朗一想,再怎麽着自己也練過,還不至于收拾不了一個被綁在床上的人。于是把佛像遞給阚齊,然後警覺的監視着他。

阚齊接過佛像,一寸一寸用心欣賞着執盼多年的玩物,同時眼角暗自測量着明朗跟自己之間的距離和方位。

明朗坐在床邊,跟他幾乎平齊,現在他兩條腿被固定住,只能用手來搞定明朗了。只是現在他倆的距離有點遠,就算他伸手能碰到明朗,但也不足以發力制服他,得想個辦法。

“喂,你怎麽回事?”阚齊指着佛像底座問:“怎麽這裏會有磕碰的痕跡?”

明朗不知道他說哪裏,因為迄今為止這佛像他一共就看過三次,他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自然也就不會仔細研究,也不知道阚齊說的磕碰的痕跡是什麽。

“哪裏?”他湊過去問。

阚齊見他挪過來了,心裏一陣竊喜,一本正經的指着佛像說:“喏,就這兒!”

明朗順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底座背後确實有幾個細小的窟窿,上面還有些髒髒的類似腐蝕物的東西,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明朗,這是我花了八百萬買來的文物,你就這麽給我糟蹋呀?”阚齊心疼道。

“這不是銅制品嗎?時間長了肯定會長銅鏽啊!”明朗不以為然:“用酸醋擦一下不就行了?”

“我沒說銅鏽,我說的是刮痕!”

“哪裏有刮痕……”明朗硬是沒看出來。

阚齊急死了:“拜托,你那邊背光,大晚上的怎麽可能看得見,朝我這邊挪挪,迎着光線你就能看個一清二楚!”

明朗專心的打量着佛像,費盡心思尋找着阚齊說的刮痕。阚齊眼瞅他好像放松了警惕,右手不聲不響繞到他身後,對準後頸,猛地擡起來一個手刀朝下用力一砍!

說時遲那時快,前一秒還聚精會神盯着佛像看的明朗,這時候身子突然一偏,靈活避開阚齊的同時,伸手一把鉗住他的手臂往下使勁一拉,把阚齊整個人摔在床上。

明朗利索的側身壓住他,搶過他手中的佛像,冷聲道:“你還真是屢、屢教不改,腳都被綁住了,還這麽頑劣不堪!”

阚齊萬萬沒想到明朗會有這麽一招,他才知道自己太低估特警小哥了,原來明朗早就識破自己的動機,卻還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傻白甜的模樣,太陰險了!

“你……你你……”這個反轉太突然,阚齊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理屈詞窮”。

明朗藐視道:“就你那點兒小、小心思,還想忽悠我?”

阚齊注視着近在咫尺的明朗,隐約能感覺到他噴在自己臉上的鼻息,以及他身上那種不帶任何化學香料僅僅是洗衣粉的那股清新的氣味……真的很醉人。這種味道就跟明朗本人很像,簡單且幹淨。

“忽悠你我都嫌累,”他嘴硬道:“下次我就一步到位,給你注射致幻劑後直接就地上了你!”說着還不知死活的挺了挺下|身,他知道自己沒穿內褲,故意想招惹明朗。

明朗這次似乎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撇撇嘴,說:“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如果他跟平時一樣惱羞成怒,阚齊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但今天的明朗太冷靜了,似乎任何事都刺激不到他的腦神經,這反而讓阚齊有點害怕。

“你要幹嘛?”

這句話阚齊是發自內心問出來的,因為明朗現在看他的眼神讓他發憷,他從明朗眼中讀到一種居心不良的信息。

明朗一臉漠然,從他身上爬起來,拿出手機,說:“現在你連道、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今天就……就讓你知道,什麽叫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

“……”當阚齊見到明朗拿出手機時,他第一反應就是低頭看看自己風中搖曳的小鳥,接着就渾身顫顫。

“你……你你不能這樣……”阚齊摸索着抓過被褥蓋着自己那地方。

明朗看他瞬間蔫掉的慫樣兒,心裏好不痛快,嗤笑道:“闖紅燈你知道停了,掉糞坑你知道爬了,錢花光你知道省了,我告訴你,”他戳着阚齊的腦門兒:“晚了!”

明朗舉着手機圍着他繞了一圈,尋找一個完美的視覺角度。

“喂……你這種手段也太下流了吧?不管之前我怎麽對你,好歹我也敬你是個正人君子,有種就放開我咱倆面對面較量……”

“行,就這位置。”明朗根本就沒搭理阚齊說什麽屁話,站在床角拍了幾張照片。

“我不介意你拍我,但是你拍了有啥用?自己欣賞?”

“好東西當然要大家一塊分享。”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明朗又拍了幾張,不滿道:“你笑笑行不行?跟哭、哭喪似的。”

“不笑。”

“笑一個。”

“不笑,笑了是你孫子!”

“哦?”明朗一聽這話來勁兒了,“行嘞孫子!”

他拿起佛像,看都不看“哐啷”一聲砸在牆上,說:“剛才有沒有刮痕我不知道,現在……”他看看佛身:“确實有窟窿眼兒了,說,你笑不笑?”

眼睜睜看着明朗把自己的心肝寶貝甩牆上那一下,阚齊心都被砸碎了,“我艹……還真不是你花錢買的,砸起來一點兒不含糊啊!”

“反正我對這……這東西向來沒興趣,砸個稀巴爛我也不、不不心疼。”明朗知道佛像是阚齊的把柄,從這兒下手百試百靈。

“笑不笑?”明朗又問一遍。

“我……”阚齊第一次有種被人掐着七寸動彈不得的無助。

“不笑是吧?”明朗走向落地窗,打開窗戶,手拿着佛像伸到窗戶外:“那我只能把它扔、扔出去了。”

“你敢!”阚齊幾乎從床上蹦起來。

“你想試試?”明朗挑眉問。

阚齊馬上換了副嘴臉求饒:“別別別,我笑,我笑我笑……”

他今天真有種黃鼠狼遇到兵的感覺,無法形容,反正就是機關用盡無計可施。他看着明朗的鏡頭,嘴角抽搐着咧開一個笑臉,他盡力了。

“啧,”明朗嫌棄道:“我讓你笑,沒讓你哭。”

被明朗這麽一說,阚齊還真有點兒想哭的意思,“如果你是我,現在還笑得出來嗎?”

“少啰嗦,笑!”

阚齊心一橫,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子豁出去了!

深呼吸三秒鐘,擡頭看着明朗,邪魅的一笑,順帶擺了個撩人的POSE,整個造型看上去就是很浪很臭不要臉的那類型,當然,帥也是無可厚非的。

明朗看他瞬間GV男上身拉開華麗轉身的序幕,不得不感嘆阚齊的內心真是強大的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存貨全都更完了,接下來就只能老牛拉破車般一點一點碼了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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