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別鬧。”她被他弄得“咯咯”笑，被在耳邊吹氣，這會兒沒有什麽被挑逗到的感覺，完全就覺得好癢，“我從店裏帶了甜品，是你最喜歡的櫻桃芝士流心撻，你再不嘗一個，就不好吃了。”
“哦？”鬧了半天也是餓了，他終于松開她，随口問：“會比你還好吃嗎？”
“……”
這人……不正經的玩笑真的是張嘴就來，偏偏說話口氣還很正經。讓人難以想象他這張嘴是怎麽在會議上和合作夥伴、下屬用同樣語調讨論問題的……
“好了，不要害羞了。”他用手刮了刮她的臉蛋，“我們不是都結婚了？”
對，是結婚了，而且已經過去一星期了。
只是因為沒有同居，這種已經成為已婚身份的覺悟，黎絡還沒怎麽建立起來……
但這件事，她越想就越奇妙，畢竟這世界上那麽多人，他們是怎麽就挑中了彼此呢？游宗堯怎麽想的，她不清楚。但對她來說，能嫁給他，簡直像中了彩票一樣快樂……
“反正感覺挺不真實的。”黎絡把裝甜點的盒子打開，遞給他一個流心蛋撻，“你是不是當時在醫院想要安慰我，才說要娶我的？”
“就算是……也是我一時意亂情迷，看你楚楚可憐的，想要好好娶回家裏護着，以免傻乎乎的再被人拐了去。”他以為，很多人結婚都有沖動的成分，不沖動怎麽敢将自己的後半輩子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可不同之處在于……有的人後來後悔了，有的人卻覺得不枉此生，而他屬于後者。
游宗堯指着她盒子裏剩下的那個綠乎乎怪醜的小圓包問：“這個小醜包是什麽？抹茶口味的甜點嗎？”
“哦，這個啊，不是抹茶口味，是牛油果口味的。”黎絡拿出來對着燈下看，的确沒什麽賣相，看來回頭要和店裏師傅說做個好點的造型，“今天的新品，我特別拿過來想給你嘗嘗的。”
“牛油果口味？”他微微笑了笑，你倒是提醒我了，“你等下，我有個東西給你。”
“嗯？”黎絡坐在餐桌前等了一會兒後，游宗堯從房間裏拿了一個盒子出來，“送了你鑽戒，但我看你也不戴。”
“不是我不戴，是不方便。那種東西，萬一丢了多不吉利，我收起來了。”她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條白金項鏈，鏈子的墜子就是一只立體的牛油果，“怎麽會有一條項鏈？”
“你在BBS的ID不是就叫果果嗎？而且你的名字反過來的諧音，就是酪梨。你那麽愛吃牛油果，所以我特別找人定做了這條項鏈，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條。”他的理由很充分了，走過來直接為她戴上項鏈。
是，他就是有這個私心，一定要在她身上“标記”點屬于他的東西才放心。
“項鏈戴着總是方便的。今天你戴上了，就不許摘下來了。”
黎絡哭笑不得，“洗澡也不摘嗎？舊了、壞了可怎麽辦？”
“舊了、壞了，再給你買新的。”他從盒子裏拈起那顆牛油果點心，咬了一口，細細咀嚼，繼而評價，“挺好吃還，一點也不膩。牛油果的原味保留得很好，一種紮紮實實又很醇香的味道。”
“對，這次的甜心，我也很喜歡。只不過成本太高了，售價可能也會高。”
“那就搞個饑餓營銷，別弄太多，每日限量供應。”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對了，下個月我們公司要搞酒會，就定你這個點心吧。”
“那這算不算走後門？”
“什麽走後門？應該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來坐着。他一向最喜歡這麽抱着她，因為她的腰很軟，手感很好。
“你身上……怎麽？”她對他身上的味道特別熟悉，一直是一款常用的男士香水加淡淡的煙味，可現在只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沒有煙味。
“怎麽了？”他抱着她依舊不肯撒手，伸手去把剩下的一只流心撻拈起來，喂了她一口，剩下的自己一口吃掉，“你從我身上發現什麽蛛絲馬跡了？老婆，我可不敢對不起你……”
“我也沒有懷疑你啊。”黎絡忙撇清，“我只是剛才幫你收拾屋子，看家裏的煙和打火機都沒有了，而你身上也沒什麽煙味？”所以有點奇怪。
“哦……這個。”他笑了幾聲，“是我姐和我說的，我不能再抽煙了，還要好好鍛煉。”
“然後你就同意了？”黎絡從他身上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研究這人怎麽突然轉性了，“你是不是最近體檢身體不好？”
“沒，你放心，我一切都好。可，我們不得要孩子嗎？”游宗堯知道黎絡一向飲食清淡，而且別說抽煙，酒她也不太喝。唯一的問題是他，生活太不規律，而且喜歡熬夜，所以他姐姐一說，他就聽進去了，為了下一代着想，戒個煙算什麽呢，“你怎麽又臉紅了？”
“呃，那個，吃飯，先吃飯吧……”黎絡把筷子遞給他，假裝剛才根本沒有談到過這個話題。
其實，也不是說不能聊，但……就……他猛地……直白說出來，她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系的，黎絡。”游宗堯接過筷子，聲音異常和緩，“我不會勉強你的。”
雖說她聽到有點害羞，但現在他這奇怪的通情達理中透着點委屈巴拉的狀态是怎麽回事？
唉，他們婚結都結了，如果他說想生個孩子，她也沒有做丁克的意願，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黎絡沮喪又郁悶地猜測，難道是自己太不主動、太收斂，所以讓他誤會了什麽嗎？
吃過晚飯，游宗堯繼續工作，黎絡自己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不知道是吃的太飽，還是飯後又喝了熱牛奶，黎絡覺得越看越困，最後她幹脆躺在沙發上，撐着眼皮看屏幕上的畫面……
季春時節，溫度剛剛好，即使到了十點左右，開着窗子，風吹進來，拂過小腿，也不感到冷，反而舒服的令人通體舒暢。
當電影演到男主角在彈鋼琴曲時，調子過于舒緩催眠，黎絡最後掙紮了幾下，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過……
游宗堯這時恰好忙完了，偏頭一看，發現沙發上居然沒人了？起身走近才發現，原來是黎絡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自己的衣服還沒顧上拿過來，洗完澡就穿着他的一條打球時穿的紅白相間的跨欄長背心，兩條腿相疊着搭在沙發上躺着。
他看着看着胸口竟越來越熱，不由想起當初在去往西藏的火車上，她坐在那裏看書，又長又白的雙腿就是這麽暴露在空氣中的……
當時不覺得，但現在一想，他竟有些鬧心。彼時經過的男性生物們，是不是也和當時的自己一樣，忍不住盯着她的腿看了好久？！
“黎絡，去床上睡吧，沙發不舒服。”他蹲下來，在她身旁小聲哄勸着，“乖……”
黎絡在夢裏嘤了一聲，好像不太願意挪地方，反而還和他作對，翻了個身，把臉朝向了裏面……
游宗堯拿她沒辦法，就去屋裏拿了張毯子過來，給她蓋上後，卻又不舍得走開，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玩了會兒手機，實在沒意思，就上來和她躺在了一起。
他每次去超市都是買一款嬰兒用的身體乳，那種香氣似有還無，不讨人嫌，他很喜歡。
現在擦在她身上後，他近距離聞起來卻和原味道有區別，不知為何多了一些甜味兒，讓人忍不住湊到她頭發上嗅取更多……
黎絡睡得本來也沒多熟，剛才他說話時，她已經有些意識了，只是躺着太舒服，不願意完全醒過來。現在他躺上來，她就差不多全醒了……
嘴唇微微彎起，她覺得他們兩大概都有點腦子不靈光吧，放着正經的床不去睡，反而偏偏擠在沙發上。
可是這種擠着的感覺，又的确很能确認彼此的存在，很有安全感，也很有幸福感，想要一直一直都這樣……
過了很久，她悄悄轉過來，低聲叫了聲他的名字，“你睡着了嗎？”
他沒回答，呼吸勻稱，睡着的時候格外老實跟乖，竟有種任她擺布的意思……
她湊過去偷吻他的唇角，不中，偏了，觸到的是下巴。不死心，一點一點，肌膚相蹭着往上去找，馬上就要主動瞄準目标，不成想腦袋卻倏被後面的力量緊緊扣了過去……
真是毫不留情被咬到了下唇，黎絡卻連喊痛都沒機會，他的舌頭就掃着她的牙齒急于進入更深。她牙龈發酥，松了防守，他抓住時機攻城獵地，靈活的舌頭厮纏住她的，翻來覆去好幾個回合，最後不忍離去，竟又不甘心地用力吮吸她的舌頭到完全發麻……
“我等不了了……”他扯她身上那件背心，而她裏面沒穿內衣，他卻沒有直接去碰肖想已久的柔軟，而是撫摸她光滑的後背，把她緊緊摁下自己，生怕會……弄丢她……
人是不是都會有這樣的當下？
游宗堯不清楚，但至少，他會。
那種……想和心愛的人合而為一，不單單是為着情、欲之歡，而是想要……永不分離的心情，着實要讓他發狂……甚至忘記要去在乎對方的感受。
……
黎絡被他親的頭腦發懵，只聽到他說了那句什麽“等不了”的話，就以為很快要進行最後的步驟，可是這前戲……又好像要沒完沒了下去的架勢了……
“你……是不是不行？”她腦子可能抽筋，才會說出這麽露骨的話。但是事後她着實應該慶幸自己這麽說了，不然估計很可能他就真又忍了回去……那他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你說……誰不行？”他聲音又啞又誘惑，明明是含着笑意的，可怎麽眼中迸射出的那種被質疑的光線，有點兇兇的怎麽……
借着昏黃的燈光，黎絡看到此時撐在自己上方的人，眼睛都燒紅了，她很慫地抖了下，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啊……呵呵……随口說說，你別當真……”
“不行，我必須給你證明下什麽叫行……”那個行字他發音特別重，事關尊嚴，不能小觑。游宗堯埋下來頭，直接叼住身下這只又香又軟的獵物的脖子，軟磨輕噬到把她的靈魂都快要吸沒了……才說：“這不方便，我們去床上……？”
“好，好吧……”她暈暈乎乎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後再一眨眼，人已經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夜色濃稠得化不開的春夜，漸漸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沾濕了飄着玉蘭花香的空氣。
室內飄蕩着甜絲絲的氣息，讓人幸福得像在做夢，卻不知道是因為這花的香味，還是情人旖旎的情話太過悅耳。
人生的苦難，當然不會就此告別，但至少會告一段落。
能就此松一口氣，已很不錯。
黎絡深深相信，好事多磨。
而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美好的夜晚。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春風沉醉，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個結尾，真心希望你已經擁有，或正在擁有。
又完結了一個故事。這篇，是我個人私心比較喜歡（不能說滿意，只是喜歡）的兩篇之一。
接下來，在找到合适的契機和攢夠足夠的能量前，中長篇就不再寫了。
姑且就在微博寫寫段子和腦洞，這個至少在時間和精力上都還能夠支持。
好了，不多廢話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最後例行祝你晚安。
滿城瘋語 2019.3.27 0: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