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4
夜晚的陳公館，燈火如晝，賓客如雲，一場精心籌備的舞會正在這裏舉行，衣着光鮮亮麗的男女或舉杯交談，或結伴滑入舞池翩翩起舞，歡聲笑語如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就連剛開車駛入大門的計安都能聽見。
計安剛将車子停穩，就見顧明善從公館裏走了出來，他擡手看了一下表，心裏忍不住吐槽，說是露個臉還真就露個臉，幸好自己提早來了，不然讓這位爺等急了可就不好辦了。
計安一邊暗自慶幸一邊打開車門下車，卻突然瞅見一身杏黃色禮服的陳家大小姐陳楚雲從屋裏跑了出來，追上了顧明善，計安于是知趣的将剛邁出車門的腿又收了回來。
前方夜色撩人，一對氣質出衆的男女站在臺階上，女人的臉上似有些不舍，別扭的低着頭，面前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女人這才慢慢的露出笑顏，一臉嬌羞的送他下了臺階。
計安打開車門，待顧明善上了車，對仍站在臺階上的陳楚雲微微躬身，這才駕車離開。
車子緩緩駛出陳家大門，在茫茫夜色中行駛，計安從後視鏡中瞧見顧明善揉了揉額頭，于是不禁擔心的問道：“您喝酒了？”
顧明善低低的應了一聲，将頭靠在後座上休息。“裏面有幾個老爺子的舊僚，不喝說不過去。”
顧明善能喝酒，而且酒量還不錯，但是有個毛病，一喝就頭疼。計安見他此刻眉頭微皺，顯然是極不舒服，于是也不敢打擾他，只将車速稍稍減慢，好讓他能舒服的歇一會兒。
車子安靜的行駛了一陣兒，顧明善卻突然問道：“下午有什麽事嗎？”
計安知道他這會是睡不着了，于是回道：“倒沒什麽特別的，秘書處送來了幾張請帖，其中有喬納森先生舉辦的慈善畫展以及建邺路的一個開工儀式，其他的倒是無關緊要，已經幫您推了。”
計安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顧明善雖然閉着眼，卻仿佛感應到了一般問道：“還有什麽事？”
計安清了一下嗓子，又加了一句，“雲姨來了一個電話。”
許是有所猶豫，他略頓了一下，才接着說道：“雲姨說，勞煩四少給諸位小姐安排個日子，今天趙小姐，明天李小姐，別有事沒事的湊到一塊兒，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兩家活。”
計安一字不漏的重複了雲錦的話，然後偷眼瞧了瞧顧明善，卻見他毫無反應，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閉目養神，直到過了很久，才仿佛有氣一般吐出兩個字，“胡鬧。”
計安點頭應了，也不管他這句話是說與雲錦的還是說與自己的。車子馬上駛入一個十路路口，計安還拿不準主意，于是又冒死詢問：“四少，今晚去胡小姐那裏嗎？”
“要去你自己去！”顧明善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計安笑了笑，車子終于一個拐彎往頤和路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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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靜姝躺在床上，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迷迷糊糊的仿佛睡着了，又仿佛一直都沒睡。
傍晚的時候張嫂過來敲了一次門，叫她起來吃飯，葉靜姝推說不餓，張嫂在門口停了一陣兒，最終還是走開了，她于是轉過身繼續睡，這次真的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徐少白生日的那個夜晚，她站在徐府的後花園裏，遠處的徐家大廳燈火通明，優美的音樂伴随着人們的歡聲笑語緩緩的奏響，像一個個跳動的精靈，飄入夜風中，散進空氣裏。她仿佛也受到了氣氛的感染，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身後的男人叫了她一聲，葉靜姝回頭，看到男人英俊的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龐，然後對她說出了世上最溫柔的情話。
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葉靜姝微微苦笑，這個夢可真是稀奇，明明那晚對她告白的是徐少白，可怎麽在她的夢裏就成了顧明善呢？
有光在窗外閃了一下，接着就傳來了汽車駛過的聲音，葉靜姝沒有動，在黑暗中細細傾聽，沒多久就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然後一步一步的逼近，越來越清晰。
房門打開又關上，面前的床陷下去一塊兒，“啪嗒”一聲，床頭的臺燈被打開，乍然的光亮刺得葉靜姝眼睛一疼，下意識的擡手去擋，卻偏偏被某人抓住了手腕，葉靜姝也不掙紮，索性就一直閉着眼不去看他。
“不舒服？”
看不見顧明善的人，葉靜姝反而輕松了許多，她回應了一聲，語氣有些糯糯軟軟的。
或許是這樣嬌氣的小女人模樣讓顧明善有些心軟，他難得耐着性子哄她。“起來吃點東西，張嫂特意煮了百合粥，吃完了再睡。”
葉靜姝将顧明善的手拉上來，覆在自己的眼睛上，悶悶的說了一聲，“不吃。”
顧明善看着在自己手心裏的小女人，不禁失笑，怎麽突然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
葉靜姝看不見顧明善的表情，她此刻只能感受到他掌心裏的溫度，溫熱而舒适，就像方才夢中的感覺一樣。這樣的情景太不真實，她甚至以為自己猶在夢裏。
“你換寝衣了？”顧明善突然問了一句。
“嗯，好看嗎？”葉靜姝無意識的回道，那邊卻久久都沒有回應。葉靜姝本也沒指望着他能回答，她還沉浸在混亂的感覺中無法自拔，所以并未意識到此刻的顧明善有何不同，也并沒有意識到某種危險的臨近，直到身上的被子突然別掀開，她才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
昏黃的燈光暈染成一片，顧明善的表情隐在光影裏有些看不真切。
将手中的被子往旁邊一扔，顧明善長手一伸，直接将葉靜姝撈進了懷裏，溫熱的手掌撫摸過她的後背，他靠在她的耳邊，濕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肌膚上，喚起了一層的顫栗。“你不穿衣服的樣子更好看。”
低沉的聲線似世上最溫柔的情藥，蠱惑着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葉靜姝還來不及思考，就被他壓在了身下，下一刻霸道的吻便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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