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六段
最後,黎錦背完,宋先生一幅字正好寫完。
他大笑:“孺子可教!”
黎錦背的口幹舌燥:“先生過譽了。”
宋先生又說:“一晚上能背到這個地步,可見你下了功夫的。”
他起身從書架上抽出另一本書,遞給黎錦。
“這是我當年考秀才,做了标注的《聖谕廣訓》,裏面有我老師和我的心得體會,你先看,看完哪裏不懂,下課我給你講。”
黎錦急忙雙手接過道謝。原來昨天宋先生要自己背誦,是對自己的考驗啊。
雖然他沒看出來這是考驗,但作為一個嚴肅認真的醫學生,他還是把這些都背下來了。
沒想到,先生居然直接就給了自己這樣的厚禮。
黎錦把上面的筆記細細的謄寫在自己紙上,之前幾個不懂的地方,也都豁然開朗。
不過,這本書上的注解明顯分為兩種字體。
第一種墨色都有些淺淡,看起來是宋先生的師父留下來的,第二種則是時下流行的顏體,跟宋先生剛寫的字風骨很像。
這大概就是宋先生研讀師父書籍的時候,融會貫通,增添的自我理解。
黎錦這麽一想,也不拘泥于宋先生所寫的這幾種注釋,他甚至還寫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可惜他只能對‘農桑’這裏有自己的纾解,其他方面他還得背誦宋先生寫的。
因為他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雖然這些日子已經磨合不少,但一些風俗習慣依然不能面面俱到。
這本《聖谕廣訓》倒成了他了解這個時代所崇陽精神的入門書籍。
黎錦謄寫了一個時辰,放下筆,站直了身子活動活動筋骨。
他現在還年輕,堅持這麽一直彎腰還行,但老了肯定會有些駝背。
黎錦可不想自己老了後駝背,所以他寫字和舒展筋骨兩不誤。
中間休息這麽一小會兒,把剛剛寫的東西在腦海裏過一遍,也不算摸魚。
等到宋先生下課,黎錦已經把上面的注解全都騰寫下來。
雖然他看一遍可以記住十之六分,多看幾遍就能記住七七八八。
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不經常複習總會忘掉。
他可得靠着這些筆記參加明年二月的童生試。
宋先生推門而入,背後還帶了一個人。
黎錦直起腰一看,好眼熟。
這不就是早上送荷包那家,陳府的人麽?
宋先生守禮拿着手板子,眼睛瞪圓,說:“手伸出來。”
陳西然伸出小胖手,宋先生一戒尺下去:“這是罰你投機取巧,找人代抄書籍。”
陳西然疼的直抽氣。
又一戒尺下去,那手心已經打紅了,“這是罰你上課欺瞞先生,胡言亂語。”
陳西然被打了兩下,趕緊求饒:“先生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宋先生收回戒尺,“下次你再犯,我就叫你爹,你爹可能直接上軍棍。”
陳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