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Ⅴ>
夜裏，兩人回到公寓差不多十點。
劉學逸說要先看一會兒文件，讓茅子軍先休息，後來等茅子軍洗完澡倒在床上睡着了他都還沒忙完工作。
等茅子軍半夜醒來，看見劉學逸竟然熟睡在他身邊，他轉頭看了一下電子鬧鐘，正兩點。想想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就讓他睡吧，伸手打算幫劉學逸拿掉擦頭發的毛巾，一摸竟然濕噠噠的，看起來剛躺下沒多久。
“哎呀，要死了。”茅子軍從床上跳起來。
“怎麽了？”劉學逸困得不行，耷拉着眼皮擡起頭。
“你的頭發怎麽沒吹幹？不行不行，這樣會頭疼的，你趕緊給我起來。”茅子軍把他拉起來。
“沒事兒，就這樣吧，困死了。”劉學逸被拖着身體轉了個九十度，頭朝着床沿外又躺下了。
“……”眼看喊不起來，茅子軍幹脆把吹風機拿了過來直接在床邊給他吹。
“既然有工作，今天你就不應該去我家。”
“恩？”被暖暖的風吹着太舒服了，劉學逸睡得更沉，加上吹風機的噪音根本聽不清。
“我說——你忙工作今晚本可以不去我家——”茅子軍對着劉學逸的耳邊大喊。
“既然已經答應了，不能讓長輩失望嘛。”劉學逸沒睜眼，迷迷糊糊地回答。
“……”男士的頭發短，茅子軍用吹風機吹着，有些賭氣似得撥弄了幾個來回，很快就幹了。把濕的枕頭換了，把人扶正後蓋上被子，收好吹風機回到床上躺好，看着眼前人的睡顏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秋雨下一場就冷一回，寒潮來襲，床上的人下意識地往熱源靠攏。
“……”茅子軍睜開眼的時候手正摟在劉學逸的腰上，他吓得猛一擡頭，撞上劉學逸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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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劉學逸先醒，本來支着腦袋等着看懷裏那個人的笑話，誰知道茅子軍突然給他來這麽一下，真的是要命。
“你沒事吧？”
“還好舌頭沒咬到。”劉學逸不管嘴巴了，轉入正題，對茅子軍伸出四個手指無聲地說，“400萬。”
茅子軍把枕頭扔了過來，“想得美。”
說來也奇怪，沒過幾天劉學逸的母親也開始頻繁要求他們回家吃飯，而且對茅子軍越發熱情，熱情到別人看來茅子軍才是她的親生兒子。
逸：【難道翻雲覆雨的戲真的奏效了？我媽徹底信了？哈哈！】
軍：【無聊。】
劉學逸在房間裏走了一圈，查看了幾個角落。【真的都拆了，難以置信。】
軍：【還是小心為好，萬一還藏了一個呢。】
逸：【你說得對。好歹算成功了一大半，為了慶祝，過段時間等這次項目告一段落帶你去日本賞楓葉。】
軍：【是你自己想去吧？】
逸：【笑臉.jpg】
日本是一個去幾次都嫌不夠的國家，看風景、嘗美食、瘋狂購物……總能找到你喜歡的事，劉學逸來日本幾趟，走的都是不同的地方。
“真的太美了！”茅子軍擡頭看見沿石階而上一片片紅黃綠交錯相間的樹木，落葉紛飛，美不勝收。這個地方是需要至少提前兩個月預定的山裏旅店，其他游客極少，十分寧靜，他忍不住停下腳步好好欣賞，趕緊拿出手機拍照。
劉學逸站在石階最頂上等他，“別鄉下人進城好不好？我們在這兒要住兩天，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看，能不能先把行李放好？”
“……”茅子軍加快腳步跑上去，“我沒讓你等我，也沒讓你幫我提行李。”
“……”劉學逸放下行李箱，拿出手機，“靠過來一點，給我媽發張照片，告訴她我們到了。”打開前置攝像頭，找了個兩人和景色都入境的角度，茅子軍配合地微笑，按快門的瞬間冷不防被劉學逸偷親了一下。
“你幹什麽？”茅子軍蹭了蹭臉，這個讨厭鬼。
“這叫打造氣氛，拍照也要講究技巧，合約範圍之內哦。”劉學逸低頭打字，敲了幾下把手機塞回褲兜，“搞定。”什麽都沒發生似得走了。
這個旅店是一個完全和式的建築，很有韻味，還有室內室外溫泉，長途跋涉之後泡個溫泉簡直賽神仙。
“……”劉學逸長舒一口氣，仰躺在溫泉邊，濕毛巾搭在眼睛上，“爽。”聽見水波聲取下毛巾睜眼看過去，茅子軍才下水來，“你動作也太慢了。”
“要你管。”茅子軍把毛巾放頭上，蹲下身，眼睛以下都沉到水裏。
“你cosplay河童啊？”
“……”茅子軍不搭理他，走到溫泉池的對面坐着，慶幸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否則總有一天氣出病來。
泡了溫泉出來，穿上同款的浴衣，好像情侶裝似得。走過大廳的時候碰到剛入住的幾名其他住客，兩位大帥哥一出現瞬間就引起了矚目。茅子軍禮貌地向他們打招呼。
“發什麽愣？”劉學逸抓住他的手便走，“你不是想看楓葉嗎？我帶你去。”
房間只要拉開窗就能看見整片山的楓葉，太陽快要落山了，一層薄霧緩緩湧向山谷。
“明天可以去楓葉林裏走走。”劉學逸靠在窗邊望着遠方，頭發還沒幹透，一縷一縷地随意向後一梳，加上他精致的臉龐，衣領挺括，微微敞開，顯得很有味道，什麽味道？茅子軍也搞不明白，總之就是好看吧，突然理解他為什麽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本身就有條件享受衆人的愛慕，怎麽可能選擇墳墓？除非腦子短路。
“我們好像還蠻合得來的。”劉學逸突然冒出一句話，看風景怎麽看出了這個結論？
“什麽？”茅子軍回過神。
“我說，和你在一起我并不排斥。”劉學逸回頭看他，“要不然，我們試試？”
“試試什麽？”茅子軍被他說懵了。
“你這腦袋瓜，是怎麽當上銷售部副經理的？我要申請公司再重新審核一次。”
“可是……難道……你發現自己是gay了？”
“這和gay不gay有關系嗎？好了，當我什麽都沒說，我一定是泡溫泉泡糊塗了。”
這時正好客房服務人員來敲門，說要送晚餐，話題就此中斷。
兩個人都沒再提起，很安靜地吃完了飯，直到夜幕降臨，榻榻米上鋪好被子，各自睡下也一直沒說過話。
萬籁俱寂，偶爾幾聲蟲鳴。
茅子軍聽見翻身的響動，接着一只手伸進了他的被窩，摸索到他的手，輕輕地握住。他等着對方開口，可是沒等到，也沒有放手的意思，他有些緊張，不知道說什麽，就喊出了腦海裏閃現的“400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