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我英同人)【轟出】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作者:寶醫生
【轟出】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01
*轟出only,傻白甜
綠谷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前是一片沒有邊界,混合着濃郁消毒水氣味的白,搖曳的半透明米白色薄紗窗簾在下午陰郁的細雨裏,在半開的磨砂玻璃窗戶旁被不甘不願地沾濕了尾擺,像條疲憊的金魚停止擺動的寬大尾巴,波浪狀地在帶有些寒氣的微風裏起伏着,最後慢吞吞地耷拉在牆壁上,床邊的光潔的瓷白色櫃子上安然地擺放着一束剛剛被人送過來沒多久的包裝精美的缤紛花束,上面筆跡秀麗端莊地寫着:
【祝願英雄deku先生早日康複】
綠谷的目光混沌,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當時幾撥人馬命懸一線的生死之戰,這場曠世絕古的背水一戰的地點是一個廢棄又破舊的工廠,和當初他們發現腦無的地點很像,在一片能把人上下眼皮黏合的凄風冷雨裏陰暗得連前面走進去幾步的人的輪廓都看不見,他左耳邊是上鳴壓低聲音的吐槽,說afo這個變态是不是對這種老工廠有什麽情節,但綠谷根本看不見他,他的視網膜上倒映着四面八方的漆黑,他只能從上鳴帶着顫音的聲線裏怔怔地察覺到,這個人其實在害怕。
大家有誰不害怕呢?
老的英雄已經遲暮,動蕩的未來莫名其妙又突如其來地壓到了新一輩英雄的肩膀上,漫長的對抗消耗着所有人的意志力,他們的優勢在所有人的咬牙掙紮裏一點一點被眼睜睜看着消磨殆盡,他們一群人在社會越來越大的異議裏被稱之為最名不副實的一代,在質疑和否認的目光裏走到了破釜沉舟這一步,如果不能活着回去——
——如果不能贏了回去,綠谷的思維出現了短暫的斷層,他恍惚了一下,才緩慢把活下來和勝利畫上了歪歪扭扭的等號,他們走到了很深的地方,連日的滂沱大雨腐蝕了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工廠,他們在邊緣上翹,勉強拼湊在一起的鏽紅色鐵板地面上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還沒幹涸的雨水從棚頂支楞的泛着斑斑鏽跡的鋼筋像是蛇一樣鑽出來,渾濁的雨滴從從鋼筋破裂尖銳的頂端滴落在地,和人放輕的腳步聲一起落在暗紅的積水裏。
綠谷按壓着脹痛的太陽穴,有些呆愣地半阖着眼眸,他身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在猛地被灌進來的風裏被吹得鼓脹起來,就像是他最後爆發到極致在他血液裏奔流咆哮的能量,五色柔軟的花瓣被風吹落在了純白的櫃子和被掀開一點的棉被上,綠谷沒忍住捂住口鼻嗆咳了一下,他終于從大腦發脹的昏沉狀态裏緩慢清醒過來,昏迷前的記憶艱難回籠,他呆了一下,沒有控制地叫出聲:
“轟君呢?????”
表情一向冷淡的著名英雄在安靜地閉上眼睛沉睡的時候顯得有幾分觸人心弦的溫順,他纖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淺淺一層陰影,呼吸在被固定在臉上的面罩上打出薄薄一層霧氣,旁邊的心電監護儀在有規律的【哔】聲裏平穩起伏,畫出交錯的熒光曲線,和之前剛剛被送來紊亂最後又變成一條直線的狀态讓人不禁松了一大口氣。
定時來檢查記錄心電監護儀的護士換掉了他櫃子上一束已經盛開過度顯得有些頹靡的花束,換成了和綠谷房間裏一模一樣的花束,護士看着這個即便是昏迷依舊顯得英俊的青年,有些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和他說話一樣有幾分憂郁和同情地對着花束自言自語了起來:
“本來以為最近能等到你和創世英雄的婚禮的,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诶。”
躺在病床上的年輕人蹙了一下眉頭,放在床邊的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蜷縮了一下,心電監護儀随着他細微的動作急促地【哔】了兩聲,很快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平靜了下來,只有被放在他病床旁的那束花,幽幽地掉落着花瓣。
門随着護士的離開輕輕合上,這個在那場大戰裏傷得最厲害的人,依舊沒有恢複意識。
綠谷來訪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人罕見的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樣子,他們在同一家醫院,綠谷在蘇醒第二天的時候就已經被轉到普通病房了,他的身體素質在鍛煉之後變得強悍,除了一些陳舊的暗傷遷延未愈,比如他手上的傷,但這種急劇的透支之後恢複速度,已經經過千錘百煉的英雄deku已經完全具備jump熱血漫男主一樣的恢複力。
但是同樣處于鼎盛時期的另一個實力強大的英雄居然現在都還沒出重症監護室,綠谷眼眶一下就紅了,眼巴巴地抓緊床邊豎起來的欄杆,隔着一段距離不敢碰連呼吸起伏都很微弱的轟焦凍,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向來沒有什麽表情和情緒波動的好友,成年之後看起來越發冷漠和無堅不摧的人居然是有些脆弱的。
轟焦凍是因為要救他而受傷的,最後還能勉強站立的就剩綠谷一個人,也不能算是站立了,綠谷的一只腳被鋼筋整個穿透,他是一個被鋼筋固定站立起來的人偶而已,狹隘又暗無天日的工廠裏血腥氣濃郁到讓人作嘔,倒在地上浸泡在血泊裏的afo發出怡然自得的低笑,他雙手交錯在胸前,周圍鮮豔濃稠的血液宛如燃燒的紅色玫瑰,簇擁着這個窮兇極惡儀态優雅的人,他像是被喚醒之後大開殺戒的吸血鬼親王,用餐完畢之後端方地躺回了自己安睡的棺材,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絲一毫心髒被人洞穿的痛苦的痕跡,他慢條斯理又帶着嘶啞地開口了:
“我從來沒有想着能夠活下來,我已經活得足夠久了,和這個英雄社會誕生一樣久。”
他從喉嚨裏哼唱般,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
“【最末時代的英雄】啊,他們給你們的名字真不錯,我應該帶走你們,終結這個時代了,第九代ofa。”
這個蘊藏了無數個性和罪惡的軀體在血液裏爆發出透紅的光芒,像是被高溫灼燒到極致的鑽石一樣,發出崩裂和破碎的聲音,綠谷的眼睛裏倒映着這個人軀體裏像是幹裂的土地一樣迅速生長到全身的裂紋,他猛得咬牙從鋼筋裏拔出自己鮮血淋漓的左腳,還沒來得及痛呼就飛快準備向前抱走這個人的軀體和他同歸于盡。
他背後突兀地生出一道白氣,他發尾上滴落的血液在落地的一瞬間凝結成盛放的水花,afo身下的血發出極速凝結的卡拉卡拉聲,他透着紅光的身體像一塊被扔進冰水裏的快要融化的金屬一樣發出滋啦的聲音,綠谷愕然回望,他看到轟焦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半低着頭,陰影裏只能看到一雙亮的驚人的異色眼眸,目光裏像是透着什麽連生死都穿不透的執念,牢牢的,死死地,圈住呆愣的綠谷。
巨大的冰山憑空而起擋在還在低笑的afo和近在咫尺的綠谷之間,冰山頂破搖搖欲墜的棚頂,經年的灰,腐蝕的鐵鏽和被刮下來的冰碎在透着一束微光的黑暗倉庫裏紛紛揚揚地落下來,他們周圍橫七豎八地躺着最末的時代裏慘不忍睹又奮不顧身的英雄,而他們隔着光束仿佛很遠又很近地相望,綠谷怔怔的,他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從倉庫的破開的頂端傳來直升飛機的聲音,他聽到有人聲嘶力竭地在空中喊他的名字,他呆呆地仰頭,背後在afo最後一聲嘆息般的笑聲裏轟然炸開,他似乎是說了什麽值得載入史冊的遺言,但是綠谷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眼眶邊緣是朦朦一片黑暈,像是過期了的劣質膠片一樣記錄這巍然的冰山崩塌,暴風拔地螺旋而起,綠谷被從身後襲擊過來的沖擊撞到往前飛,他撞到了一個冷硬的擁抱裏,被人按住頭牢不可分地護在懷裏,轟焦凍背着對山塌地陷,他的臉色除了蒼白透着一股不為所動的平和安靜,像是已經平安握住了整場戰役裏自己最想保護的物品,綠谷還沒來得及說任何一句話,就在淪陷的工廠裏昏迷了過去。
綠谷還是沒忍住,他愛哭可能是刻在基因裏改不了的毛病,高興也哭傷心也哭,他成為英雄後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但是他看着這個人面容淡淡地躺在一片純白的底色裏,連呼吸都被塑料罩子小心謹慎地隔離開,他一邊哭得抽抽噎噎一邊說不出話來,腦子裏像是中了什麽反複回憶的病毒,就像是小時候看歐魯邁特視頻一樣循環播放他昏迷前看到的那幾幀模糊不清的畫面,晦暗不明的狹小空間裏,這個人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