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周既其實也沒想着怎麽着沈來。年紀大了,就更珍惜羽翼,不會在辦公室搞什麽風流韻事,只是看着沈來就想逗逗她而已。

“走吧。”周既先将沈來的外套和包拿起來,這才去拿他的外套。

沈來沒跟周既搶,反正搶也搶不贏,所以很順從地跟在他身後走出去,她的想法是出了大廈就甩掉周既,現在暫且按兵不動,他可以不要臉,她卻是要的。

只不過走到公司門口時,沈來卻看到門口等待區一個年輕靓麗的女生一下就站了起來,朝她和周既看過來。

前臺接待看到周既,也趕緊走了過來,“周總,這位小姐非要在這兒等你,我說沒有預約不能就見你,她就一直在門口坐着不走。”

那個年輕靓麗的女生就是宋順兒,一頭黑長直,長相秀麗中帶着溫婉,沈來看一眼就覺得熟悉,跟當初周既出軌的小三,後來偶爾見過一次的郭小茵都是一個類別的,賢妻良母型。

不過宋順兒比郭小茵可要有心氣多了,年後周既就再沒回過她的微信,也沒接過她的電話,熟悉規則的人都知道這就是不再來往的意思。

郭小茵也勸過宋順兒就那樣算了,當得知周既沒再跟宋順兒來往時,她心裏也松了口氣,要不然以後萬一見面還尴尬。

但宋順兒不是郭小茵,并不接受這種規則,她要的是開始得明白,結束得也明白,所以找上了門來,朝周既問個究竟。

周既蹙了蹙眉,顯然對宋順兒的這種不講規則有些反感。

宋順兒看到了周既,看到了他皺眉,自然也看到了他旁邊的沈來。

沈來穿着白色的桑蠶絲襯衣,黑色有質感的魚尾荷葉裙,小腹平坦,渾身沒有一絲贅肉,氣質也就格外的好。

妝容精致,大紅的唇色,長發卷卷很有造型,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整個人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好像在朝周圍發着光。一看就是那種不靠男人吃飯的女人,卻又張着一張飯票臉。

宋順兒吸了口氣,盡量告訴自己忽略沈來,她是來找周既問個明白的,雖然答案已經很清楚了,周既的手腕上就搭着一件女式大衣,還拎着一個女式包。

“周既。”宋順兒喊出聲,她還是要求一句明白話。

“你怎麽來了?”周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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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雖然簡單,但兩人的神情和語氣卻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沈來走上前想從周既手裏接過自己的外套和包,讓他們兩個人慢慢說話,她可不奉陪。

誰知道,周既對着沈來的手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打掉了她的手。所謂打是親罵是愛,在此刻可是體現得淋漓盡致了,宋順兒心裏存在的最後一絲僥幸都消失了。

宋順兒咬了咬嘴唇,再也忍不住了,對着周既道:“你就是跟她好上了,才不接我電話的嗎?”

周既蹙了蹙眉,他覺得自己并沒有義務回答宋順兒這個問題,最煩這種拎不清的女人了。“你不該來這裏,我跟誰好也和你沒有關系。”

宋順兒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既,在她的印象裏周既雖然有點兒痞,但算得上謙和有禮,凡事都會說聲謝謝,對女性更是有紳士風度,這也是她為何敢找上門來的原因,卻沒想到周既說話如此不留情面。

女人失去理智和鑽牛角尖的時候是無法理喻的,宋順兒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最後一次和周既見面的時候,氣氛明明是極好的。她也不願意去想是周既的問題,那麽一切的問題自然就成了沈來的問題。

宋順兒就不明白了沈來這樣的女人,生得那麽漂亮,看起來也挺光鮮,為什麽就一定要道德低下到去當妖豔賤貨,專門搶別人的男友。雖然周既挑明了他們不是那樣的關系,但宋順兒覺得周既既沒結婚又無固定女友,那她的身份就是他的女友,而非情人。

宋順兒的目光轉向沈來時,她正看着周既的側臉,心想這男人可真無情。宋順兒卻覺得那就是沈來在催促周既趕走自己,她忍不住左跨一步在所有人反應之前,像顆小導彈似地沖向了沈來,伸手推了她一把,“都是你,都是你這賤人。”

沈來被宋順兒推得一個趔趄,三寸高的高跟鞋讓她穩不住平衡,魚尾裙更是限制了她的跨幅,所以很難堪地摔倒了。

“來來。”周既飛快地走到沈來身邊去扶她,他沒想到看起來那麽賢妻良母的宋順兒居然會是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母夜叉。

沈來沒拒絕周既伸出來的手,雖然心裏超級憤怒,但眼下最要緊的是試試自己能不能站起來,她有個很不好的預感,剛才似乎聽到了什麽脆響,當然最大可能是一種心理錯覺。

沈來的手一搭上周既的手臂,借了借力就知道自己悲催了,痛苦地搖着頭道:“我的腳崴了。”她伸手摸了摸右腳腳踝。

“怎麽又是這只腳?”周既急了。之所以說“又”是因為沈來當年這只腳就嚴重扭傷過,幸虧養得好,沒什麽後遺症,但現在又這麽一崴,很可能小傷變大傷。

周既将沈來打橫抱起來,放到會客室的沙發上,轉頭厲聲喊前臺接待去找冰塊來,然後又立即給市骨科的李主任打電話,這位李主任也是幾年前給沈來看腳的那位,當初建立了聯系,周既一直維系着,畢竟在大城市裏混,在醫療系統沒點兒關系網還真不方便。

宋順兒呆呆地含着眼淚站在一邊,看周既收了手機後就蹲下開始給沈來捏腳,問她的痛點。

周既在确定了沈來的傷勢後,回頭看了眼宋順兒,“站在那兒幹什麽?等我叫保安請你出去嗎?”

宋順兒吓了一跳,自己也覺得慚愧,飛快地跑了。

說起來周既對宋順兒也算是寬宏大量了,要是陌生人,一準兒得把她送派出所去,一個蓄意傷人肯定是跑不掉的。

沈來坐在車的後排,腳踝上擱着用毛巾包裹的冰塊。前臺接待臨時也找不到冰袋,只能将就了。腳踝只要不扭到受傷的那個角度倒是不疼,但是冰塊冰着的皮膚卻凍得痛,沈來有些煩躁的将冰塊踢開,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感覺這半年真是諸事不順,遇到周既就沒好事。

周既聽到後排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知道沈來心裏肯定不舒服,清了清嗓子道:“我跟宋順兒就吃過幾次飯,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

這顯然是假話,宋順兒伺候了他好幾次醉酒。不過周既的确是沒和宋順兒發生過關系就是了。每次都是乖乖地睡覺,他需要的不過是個伺候人的細心保姆,放古代就是通房丫頭,并沒有酒後亂性的意思。

“你不用跟我解釋。”沈來冷冷地道。她沒有立場,也沒那個心情聽周既的風流韻事。

沈來不聽,周既就更來勁兒了,非得解釋不可。“真的。”在周既歷任“通房丫頭”裏,宋順兒的資質只能排名墊尾,湯煲得一般不說,伺候人也沒上一任郭小茵來得細致、舒服,早餐花樣也少。從一開始周既就當她是過渡,并沒認真。

周既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沈來,“就吃過幾次飯,她撞了我的車,賠不起我就沒讓她賠。”

“嗯。挺年輕漂亮的,比上次那個好像會打扮點兒。”沈來沒給周既好臉色,“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變,總是吃着碗裏瞧着鍋裏,不腳踏兩只船就會死是吧?”

宋順兒指責沈來“插足”的時候,沈來沒反駁,她不知道宋順兒和周既交往多久了,心裏莫名有些心虛和理虧。她以前的道德底線其實不低,是很無辜地被周既給逼的。

“我跟她可不是那種關系。”周既道:“現在的女的吃上兩頓飯就以女朋友自居了。”或者是企圖以女朋友自居,郭小茵如此,宋順兒就更變本加厲,以至于經此一次,周既對她們這種賢妻良母型地也倒了胃口。還不如五萬一次的女主播,至少活兒好事兒少。

沈來不語,周既也知道症結在哪裏。

“沈來,以咱們的關系,我的确沒必要給你解釋我的私生活。不過宋順兒的事兒,我還是得跟你說說。我這個人,不欠別人的,也不許人欠我,你欠我的我得讨回來。”

沈來眼睛都要瞪禿嚕了,氣得最後只能笑,“嗯,你這報複挺有意思的,原配變小三就是你的報複?”

周既回頭看了眼沈來。

沈來尖叫:“看路,我可不想跟你死一塊兒。”

周既的視線又重新回到正前方,繼續道:“上次去醫院,看你住院也挺可憐的。年紀大了,身體的各個零件還都有問題……”

聽到這兒,沈來都想拿高跟鞋的鞋跟兒敲周既的頭了,可惜她那雙三千大洋的高跟鞋已經被周既扔垃圾桶了。

周既繼續道:“我就想我跟你較什麽勁兒啊?天底下年輕漂亮的多了,基因比你好的也不少,比你活泛柔韌性好的更是大有人在。”

周既這可是把沈來給貶慘了。從年齡到生孩子的基因,到床技似乎都一無是處了。

沈來已經氣得“氣極泰來”了。

“正好宋順兒撞了我的車,我總得找點兒補償。你知道我不喜歡在外面吃飯的,又不想回家聽我媽唠叨,就在宋順兒那兒吃了幾次飯。”周既道,“過年前我和她就沒聯系了,過完年就更是沒聯系,她才找上門來的。”

“渣男!”沈來罵了一句。都到別人家裏去吃飯了,還說沒關系?沈來替宋順兒不值,但罵完之後才抓住周既話裏的重點,心裏不由一驚。

已經成了社會人的沈來,當年的大小姐脾氣早就磨得所剩無幾了,被周既損幾句算什麽,重要的是實惠。“你說得對,周既。”

周既再次回頭看了眼沈來,不看不行啊,差點兒以為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我年紀的确不小了,身體也不好,這次我的腳也算是無妄之災對吧?”沈來等着周既接腔,結果周既這奸商不入套,她就只好繼續說:“也不知道會不會成瘸子,不過不管怎麽樣,這次之後,周既,我們能不能橋歸橋、路歸路,你就當是可憐我吧。”

周既冷笑一聲,“沈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可憐你,你可憐過我的孩子嗎?”

Tmd。沈來在心裏飚髒話了,她都跟周既說八百遍了,別搞得跟他是唯一受害人一樣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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