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洗過澡,再泡過澡,整個人就徹底清爽了,沈來站在浴室鏡前刷牙,左看看又看看,還捏了捏自己的臉,雖然趕不上二十歲的時候,但跟風韻猶存、年老色衰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吧?

是個女的就不喜歡被人拿年紀說話,尤其是美女,就更忌諱了,周既簡直是哪兒痛就往哪兒戳。三十歲是女人的一個坎兒,好像年紀一帶“三”字,就立馬貶值百分之九十了。

“咚咚咚。”周既敲了敲門,“你好了嗎,沈來?”

沈來刷完牙,單腳跳着去開了門。周既拿了一套睡衣遞給她。沈來低頭看了看,只覺得眼熟,好像就是她自己的。

“你現在的睡衣怎麽都改走這種保守風格的了?”周既問,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沈來的睡衣全是蕾絲镂空的,各種款,想想就讓人想流鼻血。

沈來眯了眯眼睛,“你去我家了?”

“我去幫你收拾了點兒換洗的衣服。”周既道。他收拾得很細心,沈來慣用的護膚品、化妝品、內衣、鞋子等等都拿來了,還有她的面膜,滿滿地裝了一個二十八寸的大箱子。

沈來穿上自己保守而舒服的棉質睡衣出去後就看到了那箱子,警惕地道:“你怎麽收拾了這麽多東西?”看這情況,顯然不只是讓她短住一夜的打算。

“你哪次出門不是大包小包的?”周既道:“我每次都買了超重的好麽?”

這一句又提起了過去,沈來是極不願意回憶的,她沒再跟周既糾纏,“我睡客房。”

“随你吧,我去打幾個電話。”周既道。

沈來睡得半夢半醒間就感覺自己身側的床墊往下沉了沉,她并沒醒過來,只是服從重力作用,朝下沉的那一側滾了過去。

周既伸手摟住沈來,在她臉頰上親了口,睡了。

早晨沈來是被周既用特殊口技喚醒的,這種方式真是讓人脾氣都發不出,沈來怒道:“周既你這個混蛋,我的腳還痛呢。”

周既貌似抱怨地道:“要不是顧忌你的腳,我就不用這個體位了。”不過話雖如此,他也知道自己昨天把沈來怼得有點兒兇,她心裏肯定不暢快,所以前戲做得格外的耐心和長久。

沈來掙紮不過,就自暴自棄地變成了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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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果然有蹄花湯,沈來喝了一碗,主要是體力消耗有點兒大。另外還有燕麥粥、豆漿、油條、蛋餅、美式煎餅配楓糖漿、胡蘿蔔配黑芝麻醬等,小菜肯定也少不了。

沈來最喜歡的是陳姐做的荞麥提子薄煎餅,又香又甜,她一口氣吃了整整一張,還有些意猶未盡。

周既喝了口茶看着沈來道:“你和你媽現在早餐還是牛奶麥片啊?”這語氣頗有點兒炫耀的意思。

張秀苒女士是單親媽媽,也是事業女性,早餐不在她的能力範圍內,所以她和沈來都是把超市的麥片輪着吃的那種人。

沈來白了周既一眼,她可沒那麽在乎口腹之欲。

“這幾天你住這兒正好讓陳姐給你補補,女人還是胖點兒好看,你瘦下來顴骨真的有點兒吓人。”周既雞蛋裏挑骨頭道。

“嗯,方便克夫。”沈來咬着沾了黑芝麻醬的胡蘿蔔條道。

周既喝口茶調整了一下坐姿,“那真是幸虧離得快,離了之後我的生意還真是越做越順了,所以有時候老人講的迷信還是得信。”

“嗯,所以你要躲遠點兒。”沈來都不生氣了,她在意識裏已經開始屏蔽周既。

周既見沈來這樣都不火冒三丈,趣味性急劇降低,也就不怼她了。

送沈來到設計院樓下時,周既将輪椅先拿出來,才抱了她下去,又将她推到電梯口,“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

沈來不置可否,由着周既玩吧。她知道周既心裏有氣,還沒找着點兒發出來。女人發現對方出軌,是傷心,而男人頭上長草的時候更多的則是憤怒,所以先穩着周既為上策,等康養山莊的項目結束,她一定要遠走高飛,現在沈來都不去想報獎不報獎的事兒了,能全須全尾地退出去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下班的時候,沈來心裏還是有僥幸的,希望周既能有個應酬什麽的,結果并沒有。

出門時正好碰到院長陳博然,陳博然看了看站在沈來身後推輪椅的周既,打趣道:“兩位這是要複婚麽?”

呵呵。

兩個人的心理活動都是這句。

“我想回我家。”沈來上車後再次向周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周既皺了皺眉頭,說實話他已經有幾年沒遇到過這麽不識趣的女人了,偏偏還是他前妻。誰也不喜歡被拒絕,尤其是還被拒絕好幾次。

換成別人,周既早停車讓人快滾蛋了。

“你家電梯都沒有,你真蹦上去啊?”周既道,“再說了,沈來,你要真不想去我哪兒,你怎麽不提前下班啊?”

沈來心裏神獸不停地跑,她憑什麽要為了周既就請假早退啊?她靠工資吃飯的好伐?

沈來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感覺現在跟周既完全無法溝通。

車裏的氣壓有些低,周既沒直接開車回家,而是去了城內有名的奢侈品商圈,推着沈來進了一家旗艦店。

“看看吧,喜歡什麽?”周既道。

周既的這個行為沈來一點兒都不陌生,當年就是這樣,包治百病,周既但凡惹她生氣了就總是愛帶她來買包,比她還包包教信徒。

只是那個時候沈來的确被繁華迷花了眼,也不舍得跟周既長長久久的怄氣,他給了臺階,她就順梯子下了。沒想到周既現在還是用這一招。

沈來目不斜視地看着周既,“我不想買包。”買了也不過是徒留傷心,當初離婚的時候,她那些包可一個都沒帶走,淨身出戶得非常幹淨。

周既耐着性子朝導購示意,“那個系列都有什麽顏色?”他依稀記得沈來有好幾個那個系列的包,應該是很喜歡。

導購戴上手套把店內所有的顏色都拿了出來擺在櫃臺上,周既看看包,又看看沈來,“喜歡哪些?”

導購一聽心裏就知道有戲,周既問的可不是哪個,而是哪些。

沈來不為所動地看着周既,那個系列的包她的确有好幾個,其中還有限量版的顏色。

“不說話?那我替你做主了。”周既道,然後點了一個經典黑,一個亮紅和一個亮藍,“這三個都包起來吧。”

沈來都無語了,全是她以前買過的顏色,忍不住道:“那幾個顏色我以前都有。”

周既回過頭,“那你還缺哪些?”

沈來不說話了。

周既想了想對導購道:“最近這五年才出的顏色是哪幾款?”

導購立即報出了四個。周既大方地道:“那就這幾個吧,都包起來。另外那個經典款的鏈條包,這幾年出過什麽新顏色?”

結果自然是全都包起來了。

手上的口袋太多,周既都快拿不過來了,推着沈來往停車場去,“今天就這樣吧,改天再去其他幾個牌子,你低血糖不能餓,陳姐已經做好飯了。”

沈來還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情,她早就過了“包治百病”的年齡階段了。

上車後,周既側頭看了看沈來,“怎麽還是不高興?”

沈來都無語了,揉了揉額角,她實在沒覺得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再說了買了的包又帶不走,以後更痛苦。

晚餐依舊有蹄花湯,沈來忍無可忍地道:“早晨蹄花湯,中午蹄花湯,現在怎麽還是蹄花湯?”中午沈來本來叫外賣的,結果周既提前打電話說陳姐會去給她送飯,導致她又喝了一碗雪白的蹄花湯。

周既給沈來盛了小半碗蹄花湯,“喝吧,滿滿的膠原蛋白。”

這混蛋真是會不遺餘力地打擊人。

吃過飯,沈來坐在沙發上看綜藝,周既在窗邊打電話,這幾天的應酬他全都推了,不過李昶的電話還是得接,他打電話是約他出去喝酒,開解呂德凱。

“他怎麽了?”周既問。

“沈真回來了。”李昶道。

“這不是挺好的嗎?”周既道。

“好什麽啊?已經過了三個月,打又不能打,沈真她爸帶着她都找上呂德凱他爸了。”李昶道。

周既收了線走到沙發邊,“你爸帶沈真去呂家了。”

沈來這才想起周既說過的沈真懷孕的事兒。“呂家怎麽說?”

“孩子可以生,呂家也會養,不過結不結婚卻是呂德凱自己的自由。”周既道。其實呂家這個态度,就是不認沈真了,因為呂德凱的婚姻還真不一定有自由。

沈來不屑地道:“她媽當年就是奉子逼婚,現在她又是這套,只不過她現在圖什麽啊?她爸又不差錢。”怎麽說沈存中年收入也有個幾百萬,比上不足,比下已經綽綽有餘了。

周既知道那就是人心不足,不過嘴裏卻道:“可能是真愛吧。”順手遞了杯水給沈來。

沈來一下就笑出了聲,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沈真應該沒那麽天真。”這世上哪兒來的那麽多真愛?

“怎麽就天真了?”周既問,在他看來沈真還是有希望的,呂德凱雖然花心,但心卻軟,沈真之前是用錯了法子,如果呂德凱不喜歡她的話,她應該連懷孕的機會都不會有。

沈來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不無諷刺地笑道:“我們談戀愛那會兒,瞧着也像真愛呢,結果有什麽好的?”要是當初戀愛的目的不那麽純粹,不為了愛,為了錢現在可能感情還好點兒。

周既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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