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魔者滿臉無奈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哭,雖然這女子年紀已經不小,稱得上人到中年,但卻依舊生得美豔明媚,細嫩的皮膚吹彈可破,看得出平時被人呵護地極好。一雙帶着哀愁的明眸不知道盛了多少淚水,她的哭是标标準準的梨花帶雨,哭泣半點沒有損害她的美麗,還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只不過,這般模樣在別人面前哭也就罷了,在魔者面前哭可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因為魔者既不是看到女人流淚會心生愛憐的男人,也不是心地善良的女人,她連人都不是,而是天生天長的魔族,她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或者是由哪個魔族人生出來的,反正她不知道父母是誰,估摸着她的父母也忘了她。
這樣一來,她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在魔界,和她有着相同情況的魔族多的是,若是想着要和別的魔族人區分開來,就要有一個與他人不同的名字,于是她便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喚做“魔者”。
之所以叫“魔者”,當然這是因為她還是個普通魔族,若是有朝一日,她能混上魔族頂層的位置,那滿天下的魔族與非魔族都會恭恭敬敬叫她一聲——比如“魔王”啦,“魔尊”啦,或者“魔神”這樣特別霸氣外露的名字。
要是換成XX大人的句式她也并不是很介意,想想這樣的未來就很美好呢!
只可惜,再美好的日子只能想想,倒不是說魔者的能力太差,這輩子都無法幹掉其他魔者登頂魔族強者之位。而是魔族與仙族一戰,魔族慘敗,她做為一個很有夢想但能力還欠些火候的魔族,自然也逃不過被仙族圍剿的命運。
魔界被封到不知道哪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整個魔族在那一戰後活下來的魔族并不多,都困于魔界不敢再出去。
魔者并沒有和同族一起關在魔界,成了一條漏網之魚。但不是因為她十分地強大,讓仙族之人無可奈何,事實上,魔界真正厲害的人都戰死了,活下來的正是那些平日最為弱小的那些人。魔者也是因為已經被打得連人形都維持不下去,魔氣也弱到和死去的魔族還未來得及消散的魔氣差不多,才躲在死屍堆裏才避過一劫。
可是這麽躲着也不是辦法,她的道行一朝散盡,又沒辦法回魔界,再這麽放任下去,別說突然跳出來一個要降妖除魔的要她的命,她就是自己力量消散,都能把她搞得虛弱致死。
要聚集力量,起碼要先保護好自己,魔者相權了一下她現在的力量與如果她要獲取力量要付出的代價,權衡再三之後,她選了一條雖然慢,但卻有利無害的方法。
怨氣、執念這類東西對魔族最是滋補,而這種東西又以女子的怨氣與執念最具強盛。本來她直接吸取便可,反正她再弱也能打趴一群人類,但直接吸取怨氣與執念,容易與人類産生關聯,魔族雖然不用經雷劫飛升,但卻怕因果報應,尤其是她現在虛弱無比,萬一真的招來了果報,她恐怕還真毫無招架之力。
這種事情她雖沒有做過,但也在閑時聽同族說起過,他們常常會騙人類與他們達成契約,用最小的代價去換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可是以魔者的智商來說——嗯,騙還是算了,最多偷偷懶,還是老老實實幫人類完成願望來交接怨氣與執念吧。
這般沒法子,她只有拿出了自己的十二萬分耐心,穿梭于無數小空間,去尋找願意用自己的怨氣與執念來與她做交易的人。
小空間與大空間不同,小空間就算被些大能之輩折騰到消失了,仙界的人未必會在意,她正好鑽這個空子。而且她還有個特殊的技能,便是依附那人的因果線回溯到執念最初之時的身體,這也方便她隐蔽自己的魔氣,不讓仙界之人發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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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這位女子便是她剛剛找到的交易之人,名叫包惜弱。
魔者本來是打算好好地聽她講願望的,但包惜弱一說起話來,就開始含着淚,回憶起她的平生。
講得是兩個男人為她做了什麽什麽什麽,然後她為了第一個男人而不得不負第二個男人,但她後來已經跟了第二個男人,雖然只是挂名夫妻也是跟,而且這麽一跟,她與第一個男人的孩子也跟了第二個男人的姓,再再後來兩個男人聚在了一起,她就和第一個男人一起死了,反正就是一筆爛賬。
包惜弱的帶着哭聲的話語輕輕柔柔的,聽得魔者直犯困,整個故事聽得斷斷續續的,偶爾聽了兩句就滿滿的吐槽。魔者在将睡未睡之間還想着,你怎麽不開個後宮,把兩個男人全端了不就行了,還犯得着和她交易?
在聽到什麽餓死是小,失節為大的時候,魔者不禁嗤之以鼻。
失節?守着一個男人就是守節了?失節就活該去死?
那人間的男子丢了一方土地,失了大節,被天下所笑,也活得好好的!怎麽就不自己把自己餓死看看啊!
魔者深深覺得自己身為魔族,不用管這人間的破規矩真是太好了。
包惜弱并不是說書先生,再加上她哭得抽抽噎噎的,再好的故事都失了味道,更何況魔者根本就不想聽她講下去,她只是想知道願望!
雖然心裏對包惜弱不斷地吐槽,但交易還是要做的,魔者面帶微笑,假裝自己已經把包惜弱的故事都聽完了,趁她拿着小帕子拭淚的時候連忙打斷她,“你的願望是什麽?”
說完她還忍不住強調了一下,“簡單明了。”
包惜弱怔怔地看着她,尋思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如果回到那年,惜弱能守住自己,不改嫁的話,鐵哥是不是就不會怪我,我們一家人……”
“不改嫁是吧?”魔者自動忽略了包惜弱的其它話,找到了重點。
“是。”包惜弱點點頭。
走你。
一句話就夠了,足夠她完成交易,再多的她耐心都沒了。
魔者聽到自己想聽的,揮揮衣袖,包惜弱的身影立刻在她面前消失,只餘下一團黑氣,漸漸地容入魔者的身體,力量雖小,但多少讓她有些恢複元氣。
沒想到包惜弱哭得那般厲害,她餘下的東西裏卻并無怨氣,只是執念稍強罷了。
魔者順着包惜弱的因果線,憑依上包惜弱的身體,靈魂附體的瞬間,她頓時感到小腹一陣微疼,讓她有些不适,待她緩過來,不适感漸漸消失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挺着一個大肚子!
這是有了崽啊!
剛剛那個女人有說這點麽?還是剛剛包惜弱說了她沒有聽進去?
魔者開始糾結,她是不是下次聽別人說緣由的時候耐心一點,等在別人說願望的時候再打斷就好。
這樣就可以少做一些事情,剩下的時間都可以自己去浪啦!
“殺了他!!!——”耳旁震耳的吶喊聲把她拉回了現實。
魔者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只有一把匕首,還被一群來者不善的人包圍住,而另一群人在不遠處不知道在追殺誰。
這是搞什麽事情啊!!!!!
不說一女二男之間的三角關系嗎?就算不是宅鬥也該是宮鬥,再不成也是些愛恨情仇的糾紛故事,讓她來個快刀斬亂麻就行了。
成為包惜弱,在受到某某男的追求時不動如山,在受到為難的時候依然堅守,她都做好和三大姑八大姨大戰五百回合的準備了,結果給她來了這個?
但她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再不動手難道還等這群包圍她的人抓住她搞個OOXX,就算不是OOXX萬一想弄死她怎麽辦?
好在手中有個武器,雖然是個匕首,但總比徒手做戰好多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把匕首還真好用,削了這麽多人還不會卷刃。
她收拾完周邊所有的人後,坐在屍體堆成的人山上,打量手中的這把匕首,上頭刻着“郭靖”二字。
不由地“啧”地一聲表示不屑。
居然連把匕首都有名字,哼!
她坐着等了半天,也沒見着有什麽人來救美,魔者尋思着會不會是這裏屍橫遍野,把那包惜弱的第二任丈夫給吓走了。
不過走了也好,還省得她多費唇舌。
于是她整理整理衣裙上坐出來的褶子,腆着她的大肚子,尋着有人煙的地方找去。
只是魔者不知道的是,如果是真正的包惜弱在場,她一定會認得出來,剛剛被魔者當成坐墊墊在最下層的屍體之一,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楊鐵心。
楊鐵心剛剛棄了包惜弱而去尋兄弟之妻李萍,只丢給她一把匕首護身便頭也不回地跑了,而他剛跑沒多久,魔者就順着因果線附了包惜弱的身,魔者不認得楊鐵心,看這人并無半分要搭救她的意思,還一個勁地往外圍跑,便覺得他不是和包惜弱認識的。
如果是認識的,怎麽會丢下一個懷着崽的女人呢?對吧!
而離楊鐵心不遠處,那個叫完顏洪烈的男子同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他本想來場英雄救美,但被包惜弱那一刀一個的敏捷身手吓了一跳,就那麽一愣神的工夫,他也随着他派來做惡人的手下一同成了刀下亡魂。
真真死不瞑目。
作者有話要說: 一出場就整死兩個……
魔者(茫然):剛剛有發生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