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喝完了這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就擋不住了。也虧着蕭醫生能找各種理由跟他喝,沒多一會,阮少清就覺得有點頭暈。他急忙擡起手擺了擺,說:“不行了,不行了,再喝就沒法開車了。”

聞言,蕭醫生一怔:“你開車來的”

“不然你以為呢這麽遠的路,我能走着來嗎”

“不是說好了不開車麽”

這一回,阮少清愣着,并很認真地說:“不開車怎麽麽來......我很多年沒騎腳踏車了。”

真是浪費她這麽好的表情和溫柔的口氣。蕭醫生哭笑不得,但仍是把他的酒杯拿了起來,阮少清也不好伸手去搶,于是,又接手一杯酒。他覺得這樣不好,很不好。在蕭醫生舉杯的時候,他忽然站了起來,直接把桌子中間的花瓶拿開了,放在一邊的小輔桌上。

“你這是幹什麽”非常喜歡玫瑰花的蕭醫生怎麽看都覺得納悶,難不成阮少清對玫瑰花過敏

“這花太礙事了,你看你,倒個酒跟我說個話還得走過來。這回好了,你坐回去吧。”

美女那眉頭跳三跳,嘴角抽了抽,舉着酒杯的手尴尬異常。但這沒關系,持久戰嘛,早就有準備。

蕭醫生款款落座,優雅地切割着盤子裏的牛排,低垂着眼睛問:“少清,你要的東西明天就到了。”

“真的嗎”他頓時興奮起來,“太好了,謝謝。”

“光嘴上說說啊,你怎麽謝我”

“這不是請你吃飯了麽。”

“這哪夠。”她美美地笑着,“那些資料可是不外傳的,都是內部專家的心血呢。”

啊!他明白蕭醫生的意思了,連忙說:“抱歉,抱歉,是我想得不周。放心吧,我肯定會有所表示的。”

上鈎了!蕭醫生拿起手邊的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擡眼,脈脈地看着他:“你打算如何表示”

他想了想,說:“你看是拿錢還是送禮物美國那邊的快遞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選禮物的話,我沒有多少把握啊。”

蕭醫生:“......”

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驚愣與不悅,阮少清已經全然認真了起來。一個勁地嘀咕着:“要不,我讓我弟幫忙吧,那小子最會選禮物。每年都會給女朋友選很多。”

“那你呢”蕭醫生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你會給情人選什麽禮物”

他毫不掩飾地說:“雲海也不缺什麽啊,去年生日我送他一個頸椎按摩器,但是他好像不怎麽喜歡。”

事實上,宗雲海接到禮物的時候,愣了足足五分鐘有餘。懷疑少清是不是把送給老爸的東西,錯拿給自己了。

提到了宗雲海,蕭醫生莞爾,說:“你跟宗先生在一起很幸福吧還收養了一個孩子。少清,你沒想過自己生一個孩子嗎”

好尖銳的問題!阮少清正色回道:“我一個男的怎麽生”

蕭醫生:“......”

幾杯酒下肚後,阮少清覺得不大舒服,便按了呼叫鈴。很快,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進來,微微躬身笑問:“阮少,我能為您做點什麽”

“有陳醋嗎”

“哈咳咳,您說什麽”

“陳醋,咱吃餃子時候用的那種陳醋。”

蕭醫生頓覺臉上滾燙!他在這麽高檔的西餐廳要陳醋,還能不能再丢人點她阻止:“少清,這裏沒有。你要是喜歡,等一會我買給你。”

女孩立刻對蕭醫生微微一笑:“請放心女士,我們這裏只有您想不到的,沒有您要不到的。”言罷,對阮少清微微躬身,“請稍等,我這就去為您準備陳醋。” 走出套房,女孩板着臉走到服務臺前,讓人立刻出去買陳醋。随後,她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随手關門。再也憋不住了,捶着桌子爆笑不止。

剛才為阮少清點菜的那個男人,已經換下了侍者的衣服,一身休閑便裝愣愣地看着同伴。

“你腦抽啊你笑什麽呢”

“阮少,跟、跟傳聞一樣 ,呆得、呆得簡直、簡直令人發指!”

男人摸摸下巴,點點頭:“的确是很驚悚的性格。”

套房裏,蕭醫生那切割牛排的手直哆嗦。她恨自己多嘴問阮少清要陳醋幹嘛人家理直氣壯地說,為了解酒。媽的,她就不信拿不下這個男人!

現在這社會,像阮少清這麽好的男人太少了,呆點就呆點吧,勾到手再慢慢□□。至于那個什麽宗雲海,哼哼,只要拿下阮少清,還怕他怎麽樣麽想罷,她再一次出擊!打開了音響,播放優美的藍調音樂,款款大方地走到阮少清面前,伸出一只玉手:“少清,陪我跳支舞吧。”

“跳舞”阮少清剛塞進嘴裏一塊牛排,說話的時候腮幫子還鼓鼓囊囊的,“吃飯時候運動對胃腸消化不好。”

媽的,你誠心氣死我是不是蕭醫生繼續笑道:“只是跳舞而已,又不是什麽大運動量的活動。”

“那也不好,會得胃下垂。”

你大爺的!蕭醫生的笑容快僵硬了:“少清,一位女士邀請你的時候,可是該有些風度哦。”

“那行,你等我把這口咽了的。”

蕭醫生開始磨牙了。

阮少清終于咽下了牛排,又擦擦嘴。起身的時候,頭重腳輕。

這才幾杯酒,應該不會感到頭暈啊。他悶頭悶腦地沒去理會蕭醫生,反而是把幾把椅子靠牆邊放好,蕭醫生納悶地問:“你幹嘛”

“騰地方啊,這麽點地方哪夠跳舞的”他很賣力地清理處一大片空地來“你不是要跳探戈嗎”

“誰會跳那種舞!”

阮少清納悶了:“上學那時候,每次有舞會你都跳探戈啊。雖然我只去過一次學校的舞會,但對你的印象真的很深刻。”

太好了!自己給他留下了美好的深刻印象。

“那時候,整個舞池你最顯眼,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是在誇獎我嗎

蕭醫生氣的低聲抱怨:“我是要跟你跳貼面舞!”

“別介啊。”阮少清在蕭醫生情急之下說出來的真相面前,還是非常認真的,“你比我矮那麽多,肯定貼不上。再說了,我一個結婚的人,跟你跳那個舞,也不合适。”

終于,爆發了!

“阮少清,你他媽的是真傻還是假傻”

“對了,這才是你嘛,張嘴就爆粗口。剛才我還以為你變身了呢。”

去你M的,玩不下去了!

——

玩不下去了!

在隔壁用竊聽器偷聽的三義會一衆,都紛紛倒在一旁捧腹大笑。其中,宗雲海笑得尤為嚴重。他彎着腰,抱着肚子,擦着眼淚,蹭到門口把門打開,幾個人的笑聲頓時充斥着整個走廊,連F3套房都聽見了。

咦?笑聲略耳熟。

阮少清帶着試試看的心理把門打開,果然看到了宗雲海蹲在旁邊,哈哈哈地笑個不停。他卻是驚喜萬分地把人拉起來,問他:“雲海,你也來這裏吃飯,怎麽不早告訴我 ”

那四大金剛笑道岔氣——卧槽,不行了。阮少你饒了我們吧!

宗雲海太過分了!居然笑癱在走廊裏,阮少清急得不知怎麽辦才好,擔心他是不是得了什麽急性病。盡管頭暈暈,眼花花,神智也不大清醒,可還是扶着宗雲海起來,一步一步朝着套房挪騰。

一路上,他語無倫次地嘀咕着:“早就告訴你不要亂吃東西,是不是又吃生蚝了哎呀,雲海,你自己好好走路,我快沒力了。生的海鮮不能多吃的,再笑就岔氣兒了!真是的,來這吃飯也不說一聲,我就不用開車,坐你的車來了。”

四大金剛紛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笑個不停跟吃生蚝有啥關系?阮少,你敢不敢給我們個解釋?

嘿咻!終于把宗雲海扔進了套房裏面的那張大床上!這把阮少清累得直哼哼,索性也一頭栽倒在宗雲海的身邊。

不知道什麽時候,悲劇的蕭醫生被請出了套房。阮少清也忽略了宗雲海究竟為什麽會在這裏的原因。他趴在他身邊,因為頭暈的緣故來回地搖晃着腦袋。一邊笑夠了的宗雲海漸漸收了聲音,單手撐着下颚看着身邊人可愛的模樣。

想來也是這麽回事,少清怎麽可能會對他有二心呢,明明是那女人有意勾引他,這呆瓜可好,差點把美女氣個半死。想着想着,愈發覺得他好,伸出手把人摟進懷裏,細細揉捏着他昏漲漲的腦袋,輕聲軟語地說着情話。

“雲海......”阮少清睜開眼睛,“別胡思亂想。”

“喂,你是真醉了還是裝的”宗雲海哭笑不得地問。

“真醉了,沒裝。”言罷,探頭看了看外面,“蕭醫生走了吧”

“你還惦記她就不怕我發飙”

聞言,阮少清閉上眼睛,把頭靠在宗雲海的肩上,說:“其實,我是想把兒子接回來養。”

就這點事?

宗雲海啧啧舌:“一個多月了,你想的就是這事?那你不早跟我說。”

“你平時忙,我也不能因為這事跟你唠叨個沒完是不是正好蕭醫生回國了,她是研究心理學的,在國外進修了五年,我請她幫我找些關于兒童心理方面的資料。”

宗雲海越聽越納悶,索性捧着少清的臉,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說實話,這點事你就煩惱了一個多月還不跟我說”

“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麽。”他嘀咕,“我就琢磨吧,等我跟爸媽他們商量好了再跟你說。而且,還要問少磊的意思呢,萬一小家夥不願意過來怎麽辦咱倆不是空歡喜一場。”

宗雲海想,那小惡魔巴不得過來整天粘着爸爸。不行,不能讓那小惡魔回來,要不然他跟少清就要告別甜蜜蜜的二人世界了。想罷,輕聲道:“這事交給我辦吧,你別操心了。”

“那怎麽行,我......”話到這裏,阮少清坐了起來,很正式地說,“雲海,我想好了。我只想做個小大夫,陪着你跟兒子一起生活。其他的,我能退的就推,推不掉的,你去幫我推掉。”

本來是覺得很意外的,但宗雲海馬上理解了他的想法。少清這人本來就無心功利,更不會應付那些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你讓他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還不如直接拿棒子敲暈了。

但,阮少清的理由卻不是這樣。他說:“真要提我當了科長,工作會很忙,本來就沒多少時間陪你,那樣的話豈不是更糟麽。來之前那功夫,我還挺猶豫呢,現在想通了。”說着,他俯下身去輕輕親吻宗雲海的臉頰,“你們比一切都重要。”

真是個呆瓜……

第二天早上,宗雲海自作主張給阮少清請了假,又在人家醒過來的時候,親自端着早餐送到床頭。一邊看着阮少清吃早餐,一邊陪他聊天,聊着聊着說道了橫三。

“三兒不是出遠門了麽對了,你怎麽沒去啊”

他敢說為了跟蹤阮少清連三義會的事兒都不管了麽打死也不能說啊,于是,就随口扯謊:“我沒去是因為昨晚有事。這時候,三兒早下飛機了。”

“對啊,昨晚你去酒店應酬。半路被我劫走了,你那些客戶呢”

“那不是有四大金剛陪着呢麽。”

“昨晚的應酬不是很重要嗎你怎麽讓那四個小子陪客人”

“重要的事都談完了。”不能再說了,再說就露餡了,“你再睡會吧,哪來這麽多為什麽。”

阮少清也沒多想,把空碗遞給了宗雲海,躺下去繼續睡了。

冒了一身冷汗的那厮急急忙忙離開卧室,估計再聊幾句他就沒謊能扯了。

說來也怪啊,對別人扯謊的時候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怎麽面對少清的時候,這小心肝就直突突呢

還好還好,呆也有呆的好處。

一大早的,宗雲海去到阮少清的醫院,先是跟見着他就哆嗦的院長聊了一會兒,對方很明确地保證,阮少清這輩子都是個小醫生。随後,他打聽了一下,便敲開了蕭醫生的辦公室房門。至于談什麽,沒人知道,那些特別喜歡八卦的小護士們在若幹個月後傳言,蕭醫生視阮醫生如洪水猛獸。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宗雲海一回家就見他們家醫生埋在書堆裏正勤奮。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傭人,叮囑他們把新買回來的魚清蒸了,少清愛吃。轉回身坐在阮少清的身後,軟趴趴地靠在人家身上,問:“幹嘛呢”

“看書啊。”阮少清拿着電子詞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好多年不看英文書了,很吃力。沒詞典我估計一半都看不懂。”

他還納悶,少清這是打算移民嗎往前面一瞧,好家夥,N多書上的封面都是小孩子。立刻,警鈴大作!

“少清,你看的是關于孩子的書”

“嗯。”阮少清随口說,“我不是想把少磊接回來麽,提前補習一下。”

聞言,宗雲海把他手裏的書拿下來,摟着他的肩膀,說:“你可想好了。現在少磊還小,成天跟着咱倆,将來的性取向會不會......”

咦這一點他還真沒想過。但是,絕對有這可能性!阮少清猶豫了。

一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宗雲海趁熱打鐵:“你看看啊少清,我呢,生下來就是這樣,如果少磊跟我不同,那萬一被咱倆帶到這條路上,可不是什麽值得慶幸的事。說老實話啊,我還打算将來抱孫子當爺爺呢。其實啊,我的意思還是希望少磊能開枝散葉。”

這是個大問題啊!!

阮少清徹底動搖了,就問他怎麽辦。不接回來吧,孩子總在國外也不好;接回來吧,還要面臨這個問題。

宗雲海早就想好了說辭: “這樣吧。暫時不能接,等他懂得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我們再接回來。”

“可是,少磊一直說想跟我們一起生活。”

小兔崽子,跟我搶人沒門!

宗雲海流露出很為難的樣子:“每年放假接他回來,等他初中畢業了,咱跟爸媽他們商量商量。”

阮少清嘆嘆氣,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留在別墅裏負責護衛的一些兄弟看着自家大哥摟着自家大嫂,都在心裏問:大哥,露出那種陰險的笑,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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