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

最近一段時間,阮少清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宗雲海看在眼 急得直上火。問了他幾句吧,這人擰巴得要死,就是不肯說出有什麽心事。祁宏那邊給支招,說別管,讓他自己琢磨去,想不通自然會說出口。

宗雲海想着也是這麽回事。他們家醫生雖然呆了些,可主意還是有的。也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即便跟自己說了,也幫不上什麽忙。于是,他就當看不到阮少清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多盡些溫柔就是了。可一眨眼一個多月過去了,阮少清還是不見好,這可就把宗雲海急壞了,急得嘴角都起了火泡!

這天晚上,阮少清洗了澡,早早回到卧室躺下睡覺。宗雲海在外面忙完了應酬,回到家都是下半夜了。洗漱完畢,輕手輕腳地進了卧室,看到阮少清已經睡得踏實,還在他睡覺這邊開着臺燈。柔和的燈光籠罩着阮少清安逸的睡臉,讓他心中倍感溫暖。

“少清,少清?”

阮少清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轉了個身,背對着他繼續睡。

宗雲海只得嘆息一聲,郁悶地失眠到天亮。

阮少清出了狀況,就宗雲海一個人着急;宗雲海出了狀況,着急的可是整個三義會。平時在家裏就不說了,上了班在公司裏,除了祁宏之外就沒半個人敢接近宗雲海!那脾氣,指不定什麽時候從晴轉陰,眨個眼的功夫就變成了雷陣雨。對于這種現象,人家祁宏懶得管,也沒覺得是個大事兒。唯一讓祁宏惱火的就是宗雲海的狀态,這家夥明顯沒心思工作,一個上午下來,搞錯了不少事情。實在看不下去了,祁宏關上他辦公室的房門,開始逼審自家 BOSS。

“說吧,你跟少清到底怎麽了”祁宏冷着臉問他。

他吸了最後一口香煙,把煙蒂扔進煙灰缸裏,郁悶地說:“我要是知道怎麽回事還用這麽心煩你說,少清不會是想跟我離婚吧”

白癡!祁宏狠狠瞪了他一眼。

在祁宏看來,宗雲海和阮少清已經在外國注冊結婚,自家BOSS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擺平了老丈人,又拉攏了小舅子、小姨子做內應,把丈母娘哄得笑不攏嘴,這種情況下阮少清能跟他離婚嗎

不過,宗雲海自有他的想法。阮少清本來是個異性戀,是他死磨硬泡把人掰彎的。愛情的保鮮期一過,再出現個什麽符合少清審美标準的女人,保不齊他那個呆腦子就會有點別的想法。

“拜托你了雲海。”祁宏吐糟他,“不要因為欲求不滿就懷疑少清,他不可能有那個心思。是不是你做了什麽,惹得他反感了”

宗雲海一直在琢磨這種可能性,可想來想去的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事啊。

看着自家BOSS 一臉便秘的慫樣兒,祁宏提醒他:“會不會是因為前陣子商會會長找你相親那事兒”

自從宗雲海帶着三義會開始漂白之後,結識了不少上流社會的名士。他人緣好,混得開,商會會長特別欣賞他,就把老朋友的女兒介紹過去。老會長哪知道宗雲海家裏還有個已經結了婚的“老婆”,當時,宗雲海還很婉轉地做了解釋,但人家那邊已經發了邀請函,就算是朋友聚會吧,那一頓飯他也得去應酬應酬。可這事,他跟阮少清坦白過了,而且阮少清也表示理解,沒什麽特別的想法。按理說,不應該是這事。

祁宏繼續分析:“是少磊的事兒”

“我兒子”宗雲海還沒想過在老丈人家讀書的養子。回想起收養宗少磊的過程的确是坎坷了些,光是跟小家夥打好關系就讓他頭疼了好一陣子。幸虧少清的心夠細,拉着他在英國住了兩個多月來跟兒子相處,終于讓那別扭的小惡魔心甘情願叫他“Papa”。

不過,兒子最喜歡的還是少清那個“爸爸”,這爺倆有事沒事就煲電話粥,沒有兩個小時都聊不完,他都納悶,哪來那麽多話說

在英國那時候,阮少清為了孩子的将來着想,本想帶回家來一起過日子的。可老丈人說三義會情況複雜不适合孩子的成長,宗少磊還是留在外公外婆家裏比較合适。

想到這裏,宗雲海摸着下巴想了想,要不然,問問兒子把祁宏趕出門去,估摸一下英國那邊的時間,兒子應該也快起床了。

還在床上揉眼睛的小學一年級學生,三義會的小公子宗少磊,看着外公拿到面前的電話,眨眨眼睛,問:“這麽早是爸爸嗎”

“是你 Papa,說是有重要的事呢。”

小家夥有點納悶,這麽早他那個Papa打電話來幹什麽害他少睡了半個小時呢。

電話裏,宗雲海繞來繞去地說了好多廢話,少磊越聽越困,索性就告訴他:“Papa,你到底有沒有重要事啊我上學要遲到了哦。”

“別別,別挂。”宗雲海趕忙喊住兒子,“那什麽,我就是想問問啊,你跟爸爸最近通電話了沒有他有沒有跟你說起過什麽煩心事”

小公子嘴角一咧,嘻嘻地笑道:“Papa,你惹爸爸生氣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打聽。”

“哦,那我和爸爸的事你也別打聽。”

臭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宗雲海威脅兒子:“小東西,暑假不想回來了是吧”

小公子在那邊冷哼一聲,直言:“我才不會告訴你爸爸因為什麽煩心呢,暑假你不讓我回家,我就把爸爸叫過來,留你一個人在國內。我要上學了,Au revoir。”

兒子甩了他一句再見就跑了,他喊了兩聲,兒子的聲音沒聽見,倒是老丈人接過了電話,問他跟少清是不是吵架了什麽的。他心想:那個呆瓜要是肯跟自己吵倒是好了。為了不讓老丈人擔心,只好說最近少清工作忙,想着讓兒子給他打個電話安慰安慰什麽的。老丈人沒說什麽,明顯有點不大相信的意思。宗雲海急着挂電話,生怕那個嚴肅的老丈人又察覺出什麽,結果,丈母娘把電話搶了過去。

“雲海啊。”丈母娘叫得那個親切,“回頭我問問少清,最近是不是冷落你了。”

“不用不用。”他趕忙阻止,“我這邊工作也挺忙,等閑下來我

帶他過去看你們。”

“哎呀,你們都忙我知道。不用特地抽時間跑過來。倒是要注意身體知道嗎這個季節國內很燥熱的,不要吃些容易上火的東西,盡量多吃青菜......”

丈母娘 balabala 啰嗦了半個小時,宗雲海還不敢打斷,只能苦哈哈地聽着丈母娘把該囑咐的都說了一遍,總算熬到說要挂電話了,誰料上大學的小姨子搶過電話,開口就問:“雲海哥,你們倆的夜生活是不是不和諧了”

“少薇,你一個女孩說話就不能含蓄點”

“你要聽含蓄的啊,那讓二哥聽好了。” 、

宗雲海還沒來得及說“不要”,電話裏傳來阮少清弟弟,阮少嶺的聲音。這

個弟弟更直接:“宗雲海,我哥不是懷上了吧”

果斷挂了電話,他氣哼哼地想:阮家怎麽就能把少清養活得那麽呆,剩下那倆孩子一個比一個難搞呢少磊放在那邊養真的可以嗎太擔心了!

就在宗雲海萬般糾結的時候,辦公室外面的兩個人似乎比他還糾結。助手之一的橫三好擔心大哥跟阮少之間又出現什麽問題,他覺得,這麽一直觀察下去不是辦法,必須主動出擊!鐵衆兄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讓宗爺恢複正常,還得在阮少身上下手。

那麽,從哪裏下手好呢

鐵衆兄分析:阮少在家裏的時候除了郁郁寡歡點倒也沒什麽反常,但是只要剛下了班回家,一準兒帶着好幾立方的烏雲進屋子。問題,估計是出在醫院那邊。于是乎,橫三找了個借口請了半天假,以探望女友為名,跑去醫院打聽消息。

辦公室裏,阮少清不知道嘆出多少口悶氣,就連門口的護士喊他都沒聽見。小護士好像已經習慣了最近一段時間神情恍惚的阮醫生,無奈地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提醒他查房的時間到了。

他怏怏地站起來,跟着小護士走出辦公室,加入了查房的隊伍中。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院長特別點名要他也參加進來,還時不時地問問他的意見。就算他再怎麽呆,也不好意思在科長面前暢所欲言吧可提問的是院長,不說也躲不過去,他只能得罪科長。幾次查房下來,科長已經對他惡向膽邊生了。

啊,真是不想去啊。阮少清故意磨磨蹭蹭走在最後,泌尿外科的科長就在他前面,一回頭看他那苦哈哈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慢了幾步等他上來,調侃道:“還沒适應呢”

他苦笑着搖搖頭,估計永遠都适應不了。科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那些人,又跟他說:“抓住機會吧,我看院長的意思也夠明顯的了。”

“會嗎”阮少清不解地看着對方,“我怎麽沒看出來。”

“你眼睛沒問題吧連護士們都看出來,你就沒看出來你看看你們科長,那眼神恨不得把你活吞了。我還聽說啊,院裏的效益不好,外面有幾家企業想要投資。院長肯定要大換血的。”

其實,也不是沒看出來。私底下不少人跟自己透過口風了。可是,外企投資跟這事有半毛錢關系嗎阮少清沒多想這事,總想找個機會跟院長說說,至少以後再查房能不能別帶上他。

衆人按照順序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查,阮少清縮在最後盡量讓自己透明一點。已經到了二十多分鐘的橫三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一路跟着阮少清相距不到五米,這人愣是看不見他!阮少,好像比以前還要呆了。橫三的女友在工作的時候摸魚陪老公調查阮少清,偶爾還要安慰幾句說:“別犯愁了,阮醫生一直都這樣嘛。”

說着話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身材火爆,長相美豔的醫生。這位美女醫生直接走到正在查房的隊伍後面,拍了拍阮少清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阮少清連病房都不查了,反手抓着女醫生就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

橫三目瞪口呆地看着阮少清和美女醫生走遠,頓時火了,問女友:“那女的是誰”

“新來的醫生,姓蕭,好像是阮醫生在大學時候的學姐,他們倆挺熟的呢。”

危險,這就是危險啊!他潛伏過去找了一個隐蔽的,距離倆人最近的地方打探敵情。聽了一會,就了解到是這樣這樣,是那樣那樣,最後總結:阮少啊,你不想活了還是咋地

“怎麽辦要不要告訴大哥”回到三義會後,橫三跟鐵衆偷偷商量。他擔心老大要是知道了這事,會把那女的活埋了,把阮少......

“必須告訴大哥。”騰鐵衆堅定地說,“這事咱們瞞不住,遲早會被大哥發現,倒不如趁阮少跟那狐貍精還沒怎麽樣的時候扼殺了他們。”

橫三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估量着自己有沒有被大哥遷怒的可能性。

當天下了班,阮少清如往常那樣開車回家。剛進院子,就見橫三和鐵衆拎着大包往外走,看樣子好像是出遠門去。雲海要去外地嗎他納悶地下了車,迎上去,卻沒見他們家宗爺,不禁更加奇怪。

橫三和鐵衆是宗雲海貼身的助手,不管去哪裏辦事三個人都會在一起,相比三義會第二把交椅的祁宏,宗雲海更喜歡帶着這兩個聽話的,不會擠兌他的兄弟。所以,沒見着宗雲海他才會覺得奇怪。

“三兒,你們倆這是出遠門”阮少清問道。

橫三忐忑不安地笑笑,說:“啊,不遠,下禮拜就回來。”

下禮拜,整整七天這還不遠阮少清也沒多想,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出門在外多加小心。一路順風。”

阮少,我們是坐飛機,順風就糟了。

阮少清上了樓走進卧室,一眼瞧見宗雲海坐在沙發上抽煙,随口說:“今天回來得這麽早,公司那邊不忙嗎”

“怎麽,你希望我很忙”宗雲海繼續抽他的煙,口氣有些生冷。他心裏不暢快,換作以前,阮少清看到自己抽煙肯定會嚴令制止。今天,完全無所謂的态度真讓他火大。

對于宗雲海的冷漠,阮少清絲毫沒注意到。進去裏間拿了幾件衣服,準備洗澡。宗雲海看着他關好了浴室的門,心裏開始琢磨起橫三說的那事,更加不悅。熄了香煙,走到浴室門口,敲敲門,大聲說: “少清,晚上我有應酬,不在家吃飯了。”

“啊,聽見了。”

“估計很晚才回來。”

“少喝點酒。”

“你在家吃嗎我讓廚子做中餐吧。”

“再說,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倆人隔着門交流,最後,宗雲海懷着無比郁悶的心情離開了家。

等他走了大約有十分鐘,阮少清只在腰間圍着一條浴巾,沖進卧室,穿了衣服,又把頭發好好打理一番,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別墅。

看着少清的車駛出院子,隐藏在暗處的宗雲海直磨牙。旁邊的四大金剛安慰自家教父。

金剛老大說:“阮少可能是去購物了。”

老二說:“阮少可能去參加婚禮了。”

老三說:“阮少可能去演講了。”

老四說:“阮少可能去領獎了。”

宗雲海眼睛一瞪,四人乖乖閉嘴。

車子由服務員代泊到停車場,阮少清跟這裏的經理打過招呼,直奔下午預訂的套房。

守在門口的經理是個記憶力極好的人,他記得十幾分鐘前去“F3”套房的客人好像是位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宗爺家的寶貝兒跟一個女人在有床有浴室的套房裏共進晚餐這要是被傳出去,他這個酒店還開不開了

于是,經理一招手,叫來兩個機靈的小子小妞,在他們倆耳邊叮囑一番。二人立刻理解了領導的意圖,相互使了個眼神,雙雙殺了進去!

再說推開套房門的阮少清吧。這人沒心沒肺地跟蕭醫生問好,也沒在乎對方穿得如何漂亮,只對餐廳內點着五十來根蠟燭比較好奇。

“大白天的點什麽蠟啊,這股味兒。”他抱怨着。

蕭醫生嫣然一笑,說:“這裏講究的就是情調,不然,我幹嘛要你預定你不習慣這個香味嗎”

“你說這是香味兒”阮少清皺皺鼻子,“我怎麽聞着快趕上福爾馬林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坐在餐桌旁,跟蕭醫生面對面,各把着餐桌的兩頭。

餐桌布置得也很精美,白色的桌布上印着紫紅色的玫瑰花紋,桌子兩邊擺放着矮三腳燭臺,六根蠟燭在桌面上搖曳着火光,桌子中間是一個流線型的花瓶,裏面插着十來只嫣紅的玫瑰花。蕭醫生單手托着下颚,手肘支在桌面上,微笑着打量阮少清。

房門輕輕響了幾聲,年輕的侍者走進來,請他們點菜。

“蕭醫生,你有忌口的嗎”阮少清向左側着身體,避開擋在中間的花瓶,問道。

“沒有,你做主好了。”

“喜歡吃素還是葷”

蕭醫生覺得有趣,就說他喜歡吃的,自己都能接受。這話雖然聽上去沒什麽,但配上她那個表情,可就有點說不清了。阮少清卻沒注意到,點了幾樣前菜,跟侍者聊起了酒水。

“蕭醫生,你喝什麽”

“白葡萄酒。”

阮少清點了白葡萄酒,又給自己點了一杯清水。

侍者有些納悶,低聲問道:“阮少,今晚您不喝酒嗎宗爺在這裏還存着一瓶好酒呢。”

“不喝了,你給我一杯檸檬水就行。”

侍者走出去的時候,暗自慶幸,阮少不喝酒,就不會發生酒後那啥的事了。真是萬幸啊萬幸。

菜肴陸陸續續地上來,席間,蕭醫生總能找到讓阮少清感興趣的話題。聊了半個多小時後,她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索性,起了身拿着酒瓶走到他身邊,說道::“今天,也算是我們分別十多年來的第一次重聚,陪我喝一杯吧。”

本來,他是不想喝的。宗雲海不在身邊,總覺得喝酒沒什麽意思。可蕭醫生已經把酒倒進了杯子裏,他也只好答應下來。

她說為分別後的重聚而幹杯,阮少清覺得這點小事還用得着幹杯女人啊,都是比較感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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