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三條次聲波
深知自己很讨藍衍喜歡又算初嘗情/事的席瑾并沒有察覺出什麽異常,晚上和他胡鬧白天補覺也把非要去看誰給忘了,或者天天鬧成那樣她暫時也不好意思去。
而腦子偶爾清醒時想的是...這幾天過得實在是...
太肆意放縱了。
席隽在家睡了一整天,回警局坐在椅子上,心裏頭好奇案子進度,大家都忙得跟蝴蝶似的,偏偏他閑的像朵花兒。
席隽東瞅瞅西看看,見鐘翔回來了實在忍不住,滑動座椅仰頭問:“怎麽樣了?”
鐘翔答:“我們去和林虞聊過了。”
席隽一愣:“和誰聊?”
鐘翔應:“林虞啊,死者女兒。”
席隽沉聲問:“聊什麽?問是不是她預謀害死的她爸?”
鐘翔見席隽臉色突然變得不大好看有點心虛:“是...是啊。”
席隽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朝鐘翔甩了過去,鐘翔被砸了胸口趕緊抱住文件。
“你有證據麽你就去聊!”
“林虞手裏拿着美國永駐權随時都能飛到天邊再也不回來,你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去告訴她,你飛吧,趕緊飛?”
鐘翔:“..........”
鐘翔:“那...那怎麽整?不是我...是他們讓我去的。”
席隽:“誰讓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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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翔還沒說話,有同事匆忙推開門道:“鐘警官,次聲波複合案子的林虞來自首了!”
鐘翔:“........”
席隽:“.........”
空氣有點凍住。
空氣還沒化,門又被推開:“鐘警官,又有一個人來自首!”
鐘翔:“.......”
席隽:“.......”
空氣碎了。
席隽第一次質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當警察。
來自首的人分別是林虞和楚果。
這兩個人被帶到詢問室分別審訊,席隽在外頭腳步亂轉,着急的等着。
林虞的故事要從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地震說起,小時候的林虞十分內向,不愛說話,不喜歡和同學一起玩,這樣的性格導致幼兒園內有幾個孩子常常欺負她,其中有兩名尤其為甚,一個是楚影另一個是石梓。
地震那天晚上,石梓的衣服在畫畫時被染上了水彩,她和楚影把林虞叫到一個沒有人的房間,要和她換衣服穿。
林虞不同意,她們就強行把她印有名字的衣服脫了下來,又把石梓的髒衣服扔給她。
林虞被氣哭,縮在角落裏。
林虞的衣服兜裏面有一個她特別喜歡的玩偶,楚影拿着那個玩偶踩着椅子爬到窗臺上,打開窗戶把手伸到外面,威脅林虞說:“你不許告訴老師,否則我現在就把它丢下去!”
最喜歡的東西要被丢掉,林虞跑過去搶,石梓就跑過去擋着她。
三個人的撕扯之中,石梓向後退一步卻不小心後背撞到了站在窗沿上拿着玩偶的楚影,楚影掉了下去。
後來老師來了,石梓指着林虞說是她故意把楚影推下去的。
林虞哭着搖頭說不是。
可石梓的聲音比她更大,講話比她更快,何況所有人都知道石梓是楚影最好的朋友,她們平時會一起欺負林虞,而楚影掉下去時手裏還拿着林虞的玩偶。
老師給他們三個的家長都打了電話,林虞爸媽那時在外地,就打電話給她奶奶。
在家長來之前警察先到了,把她們兩個一起帶走。
還沒走出幾步,整個世界都開始搖晃,大樓瞬間倒塌向着他們幾人砸下來,那時太小,林虞都不知道要做什麽,只是知道昏迷之前有一個老師抱住了她,然後又有一個人把她從廢墟堆裏拉了出來。
她被送到醫院。
那不是尋常時的醫院,而是地震時臨時搭蓋的。
睜開眼時身邊躺了好多人,有好多聲音,有人在喊救命,有人在哭。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對年輕父母找到她,問她叫什麽名字。
他們的身上有好多灰塵,表情哀傷而痛苦,眼睛紅腫。
她渾身顫抖着,喉嚨很痛,沒敢說話。
有一個人幫她回答了,說她叫石梓,她的衣服上印着。
她聽見那對夫妻落着淚說,他們的女兒被林虞推下樓,已經死了。
林虞更不敢說話了,沒有人會相信她。
她還聽見有人悄聲說,石梓的爸媽在地震中身亡,這孩子可憐,沒有別的親人。
林虞坐在角落裏抱着膝蓋,看着漫天的灰塵,坍塌的廢墟,沒有人來找她,奶奶沒來,爸媽也沒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年輕的夫婦要離開,那女人卻在離開前轉過頭看她,她猶豫好一會兒,然後走過來問要不要和她們一起走,她說我們會像對楚影一樣對你好。
林虞腦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可以嗎?如果和她們走了就可以不再被爸爸打了是嗎?
這是她連做夢都在祈禱的事。
這兩個人其實她在幼兒園時偷偷見過的,她看見過她們來接楚影放學,看見過她們抱她回家,見過她們摟着她問她今天過得開不開心。
她也想要那些,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她被他們抱走了。
辦收養以及出國手續時遇到點問題,有個環節被卡住,她們抱着她去了第二遍大使館,那個時候就連大使館都是臨時找個地方辦公的,辦手續的女工作人員剛打完電話眼睛通紅,拿着紙張看了半天,直到淚水掉到紙上才反應過來,給她蓋了章。
她出去後聽他們說她地震中受傷的家人沒搶救過來。
等林虞去了美國後才知道原來楚影還有一個弟弟,叫楚果。
起初時她很怕這個弟弟,他姐姐那麽嚣張跋扈,所以她一直躲得他遠遠的。
到新家後她怕被發現身份,怕爸媽把她抓回去打她,怕她們說她殺了她們的女兒,所以她最常做的事就是縮在牆角,或者櫃子裏。
她們以為她是思念父母,害怕陌生的環境,安慰她卻也給她獨處的時間。
那個時候楚果還不會說中文,而她不會英文。
但她在角落裏坐着的時候他也會學着她的模樣姿勢緊挨着她一起坐着,不過她是把頭埋在膝蓋裏,而他是扭頭看她。
直到爸爸來把他們一手臂一個的抱回房間裏。
小時候林虞和楚果睡一間房,上下鋪,晚上她常做噩夢,夢到被欺負,夢到地震,夢到爸爸打她,醒來時就發現小楚果從下鋪爬到上鋪抱着她,用稚嫩的聲音對她說:
“I am here. I will be always here with you.”
日子漸漸過去,沒有人來抓她,她開始放松警惕,開始與他們聊天叫他們爸爸媽媽。
她和楚果學英語,她教他中文,日子幸福的幾乎讓她忘記了自己是誰。
親吻在國外是經常會做的動作,起初時她還不習慣,但在她感受到爸媽親吻她的額頭告訴她I love you會體會到渴求的那份安全感時,她慢慢的接受并主動給予出她的溫暖。
她和他開始上學,開始都有了各自的房間,他們會擁抱,互相鼓勵,親吻彼此的額頭說晚安。
那年楚果十八歲,過聖誕節那天爸媽因為大雪沒能在十二點前趕回來。
鐘聲敲響時她在家裏的聖誕樹前去親吻楚果的臉頰,和他說聖誕快樂。
楚果卻突然轉過頭,她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她以為他是無意的,立即起身,他卻摟着她的腰,放肆深吻。
那晚他用英文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女朋友。
她又震驚又害怕,說不願意。
楚果好看的眼眸中透着一分失望,但笑着跟她說沒關系,但我不會放棄的。
後來她上了大學,楚果去她的學校看她,有同學問他們是什麽關系。
她沒等說出弟弟,楚果就搶先說是她的男朋友。
林虞生氣的想要解釋,楚果卻在她耳邊說如果她不聽他的話,他就告訴爸媽他喜歡她。
她妥協了。
所以經常有同學打招呼時問她,你那個大眼睛的漂亮男朋友今天會來接你嗎?
他來,他幾乎每天都來,而讓別人誤會他們的關系有一個好處,就是幫他擋住了她的其他追求者。
慢慢的,她發現自己對楚果是有感情的,不是姐弟親情,是男女愛情。
于是她開始陷入謊言與感情的掙紮中,她開始不由自主的對他忽冷忽熱,會情緒失常,會莫名朝他發脾氣不久後又會向他道歉。
楚果很有耐心,從來都不和她頂嘴,總是輕松的笑着就原諒她。
她在這樣的糾結中終于把自己弄病了,病的很嚴重,高燒四十多度燒出肺炎。
她在醫院住了兩周,楚果一直都在陪她,給她物理降溫,陪她打點滴輸液。
高燒最嚴重的時候她稀裏糊塗的說了很多夢話,醒來的時候他就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不斷的重複着:“I am here with you. I am here with you.”
他輕輕抱住她親吻她的額頭,用中文說:“我會一直陪着你。”
那年的聖誕夜全家人一起過的,晚飯後楚果去到她的房間,輕輕抱住她親吻她的臉頰對她說:“Merry Christmas”
她說謝謝。
楚果沒有放開她,又親吻她的額頭說:“聖誕快樂”
他的吻很溫柔,聲音也很溫柔,像個乖巧又懂事的孩子,讓她沒有防禦力。
他繼續親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沒有動,緊張的攥緊了手,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慢慢的吻落到唇上,是溫柔的,細膩的。
她擡起手臂有一瞬間想推他,
最後卻攥住了他腰間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