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個糾結難熬是別人不能體會的,在家悶了這麽久,大伯母說是要去昭明寺上香,讓顧蓁過來問她去不去。

“怎麽好端端的要去上香?”雲染看着顧蓁就問道,大伯母可不是那種随心所欲的人。

要是去上香的話,怎麽也得提前半月安排,絕對不會今日說,後日就要去的。

顧蓁笑米米的就說道:“我娘約了人一起去的,想要給我讨個嫂嫂呢。”

雲染恍然大悟,大堂兄也該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立刻就笑着應了。

想來大伯母是想身邊有兩個女孩,到了寺裏,相看的姑娘也有個說話的不尴尬。

大伯母用的上她的時候,她自然是要去的。

兩人躲在屋子裏說悄悄話,顧蓁不知道這位沒定下來的嫂嫂,脾性怎麽樣,若是好相處的就好了。

雲染就笑,“人家給你相看,自然是給你看好的一面。人品性子哪裏是一眼能瞧出來的,不過是先看看模樣罷了。”

要不那些講究的人家,給家裏的孩子相親,都是很早就開始挑了。

到了去昭明寺的那一日,雲染早早的就去了雙榆胡同,然後一起坐馬車走。

昭明寺不是皇家寺院那般的宏偉寬闊,但是年數悠長,底蘊深厚,之前顧鈞和還在這裏閉門讀書來着。

等到了昭明寺,雲染下了馬車,就遠遠的看到寺前有一輛十分熟悉的馬車停在那裏。

春信扶着姑娘的手,順着姑娘的目光看過去,驚訝一聲,“那不是洛王府的馬車嗎?”

難怪覺得有幾分眼熟,雲染蹙眉,這也太巧了。

難道今日譚氏也來上香?

Advertisement

“怎麽了?”許氏帶着顧蓁走過來,看着雲染發呆問道。

雲染就道:“大伯母,我看到了洛王府的馬車在那邊。”

許氏順着雲染的目光望過去,她沒見過洛王府的馬車,但是各家的馬車都有徽記,仔細一看,還真是洛王府的馬車。

雲染正欲說話,一側頭,又看到有馬車來了。

一看不要緊,不由得目瞠口呆,誠國公府的徽記。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今兒個是個什麽日子啊?

161:趙氏心機

161:趙氏心機 誠國公府的馬車到了,他們這邊的車夫就牽着馬到那邊找地兒停車去了。

等到顧書萱跟趙氏下了馬車,看到雲染她們的時候也是一愣。

既然碰了面,就算是再怎麽樣,也沒算是斷絕往來,總是要打個招呼的。

許氏就帶着雲染跟顧蓁還有顧孟過去打招呼,趙氏也有些吃驚,不過還是帶着溫和的笑容,至少面上的功夫做的不錯。

顧書萱緊緊地等着雲染,打個招呼後,就拉着顧蓁親熱的說話,完全把雲染冷在一旁。

雲染心裏嗤笑一聲,面上卻是不顯,心裏卻是覺得今日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蹊跷。

洛王府的馬車既然在這裏,如今兩家的婚事又散了,現在在這裏見面實在是很尴尬啊。畢竟昭明寺不是很大,這麽多人很容易就碰面的。

雲染正想着,又有馬蹄聲傳來,側頭看去。

喲,今兒個是個什麽好日子啊?

來的竟是帶着肅郡王府徽記的馬車!

難不成今日洛王府跟肅郡王府也約在昭明寺相看?

兩家正在議親,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啊。但是就是不知道趙氏母女是無意的,還是有意來的。

這可真是有熱鬧看了。

那邊肅郡王妃帶着女兒清惠縣主下了馬車,只身邊服侍的人,就比得上他們兩家加起來,當真是氣派不已。

許氏就是再不樂意,見到肅郡王妃也不好不過去打個招呼。就看了趙氏一眼,笑着說道:“沒想到今日昭明寺這般熱鬧,我去給肅郡王妃打個招呼,不知道夫人要不要過去?”

趙氏心裏哽了一下,被許氏這一句噎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口氣冷漠的說道:“自然要去的。”

趙氏帶着顧書萱,許氏帶着雲染跟顧蓁,朝着肅郡王妃走過去。

肅郡王妃生的一張圓臉,不說話都帶着幾分笑意,天生的和善臉,看着她們也十分的高興,像是一點也不知道之前誠國公府跟洛王府議親的事情一樣,十分大方的給了她們三人見面禮。

相比起來,清惠縣主可能長得更像肅郡王,跟其兄穆昱堃也有幾分相似,容貌嬌美,只可惜目下無塵般冷着張臉,一臉的傲氣。對着她們也只是淡淡點頭,一點沒有交談的意思。

雲染自然不會上趕着去,禮貌地打個招呼,就帶着顧蓁站在一旁當木樁子了。

倒是顧書萱跟清惠縣主倒是見過幾面,兩人還能說上幾句話。不過這倆人也有些意思,顧書萱一派親熱的模樣,那清惠縣主那張冷臉也帶了幾分和緩。

明明這二人先後跟一個男人議親,雲染才不相信那顧書萱是偶然而來的。

有熱鬧看了。

上輩子原主就是在肅郡王府落水出事,然後才青燈古佛一輩子。

雲染對清惠縣主可沒什麽好印象,上一世她跟她也沒什麽交集。縱然沒太多的交集,但是對于清惠縣主也還是聽說些的。

寒暄過後,肅郡王妃就帶着女兒,越過她們先走一步進了寺。早有知客僧在等候,忙迎上前去,把人引了進去。

這裏就只剩下了她們。

162:嬌聲笑語

162:嬌聲笑語 肅郡王妃一走,趙氏就對着許氏說道:“我們也先走一步,還有些事情。”

許氏就道:“夫人先請就是,我們還要稍等下,後面還有朋友過來。”

雲染細細打量顧書萱,果然看到她眉眼之間帶着幾分焦躁,半眯着眸看着她們母女離開,一路往寺裏走去。

許氏看着他們的背影,微蹙着眉,看着顧孟他們三人說道:“今日進寺燒香,你們不要亂走,今日客人多,免得沖撞了哪一個可就不好了。”

“是。”三人齊聲應道。

雲染覺得大伯母是個秒人,怕是看着趙氏母女出現在這裏,心裏擔心會出事兒,索性就把他們拘起來以策安全。

雖然手段簡單粗暴,但是一定很管用就是。

沒過一盞茶的時光,又有馬車到了,許氏望過去,面上就染了幾分喜意。

來的馬車十分的質樸,前後兩輛,後面那輛一看就是坐着丫頭婆子的。

馬車上下來一個身穿棗紅色對襟褙子的夫人,面上帶着和煦的微笑,跟在她身後下車少女身量高挑,膚色雪白,粉色襖子石榴裙,眉眼之間帶着幾分羞怯。

雲染瞧着面生,上輩子并不曾相識。

等到大伯母介紹過後,才知道是大理寺左評事的太太跟女兒,只看面相就覺得倒是溫和的人。

大家互相厮見過,知道柳家的姑娘閨名茹芸,說話平和溫柔,目光倒是有些閃躲,怕是知道為何而來,難免覺得羞怯。

雲染性子柔和,顧蓁活潑開朗,沒幾句話倒是慢慢熟悉起來,手挽着手的就往寺裏去了。

許氏跟柳太太看着她們抿唇淺笑,顧孟跟在大家後面,面色微紅。從頭至尾,柳茹芸都沒敢看他一眼。

他長得有那麽吓人嗎?

進寺先拜佛燒香,聽着知客僧将昭明寺的來歷,大家還聽得津津有味。然後要了禪房去休息,這就打發雲染她們幾個年輕的在附近轉轉,不許走遠了。

估計是顧忌着趙氏那邊出幺蛾子。

顧孟就成了護花使者,遠遠地跟着她們,并不靠近。

柳茹芸借着轉彎的時候,飛快的擡眼撇了一下,又趕緊的收回目光,臉更紅了。

雲染看着都要笑死了,這個柳家姑娘沒想到這麽守禮,幾番交談下來,發現她性子柔和,雖然愛紅臉但是對起話來倒也給人積分爽利的感覺。

作為長媳,性子不能太軟,不然怎麽做宗婦。

三人轉了一圈,就坐在長廊的美人靠上,看着池子裏的錦鯉說話。丫頭婆子在旁邊垂手侍立,雲染聽着顧蓁跟柳茹芸談論幾年的新花樣子,忽然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說話聲漸漸地傳來。

雲染蹙眉,那聲音倒像是顧書萱的。

整這麽想着,就瞧着那邊的月洞門出現了幾道人影,擡頭望過去,領頭的正是顧書萱,她身後是清惠縣主,而在她們二人身後不遠的地方,跟着的卻是司空焱。

烈日灼灼,陽光透過高大的樹木灑落下來,一襲寶藍直裰的司空焱,眉眼之間似乎帶了幾分的不耐。但是又壓着性子陪同,旁邊顧書萱嬌聲笑語,清惠縣主面色難看。

163:讨杯喜酒

163:讨杯喜酒 她們在的地方,是昭明寺裏後院禪房的小花園,這裏清靜的很,便是有香客在這裏落腳休息,也大多去寺裏風景更好地方賞看。

雲染他們是被大伯母叮囑過的不許走遠,因此這才在這個小花園說話。

但是,沒想到顧書萱他們也會來這裏。

巧合?

雲染的目光才望過去,那司空焱就擡起頭看了過來,在看到雲染的時候,眼睛一亮,臉上都浮出了幾分笑容,“雲妹妹,你怎麽會在這裏?”

雲染:……

司空焱這一嗓子,就令顧書萱跟清惠縣主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雲染只好起身,此時顧孟已經大步過來,擋在雲染之前,笑着對司空焱拱手,“原來是焱公子,沒想到今日竟會在這裏見到,幸會,幸會。”

司空焱的目光就落在顧孟的身上,“你是?”

“在下姓顧,今日陪同家母跟兩位妹妹前來上香祈福。”顧孟挺直身子,嗓音清亮的說道。

司空焱恍然大悟,看着顧孟就道:“原來是僧錄司顧大人家的公子。”

顧孟一愣,他爹不過是個區區七品官,這位王府的少爺,怎麽會知道這些?

就在這個時候,顧書萱跟清惠縣主也走了過來,二人的目光幾乎是同時落在雲染的身上。

顧書萱的眼眸一轉,笑着就道:“焱公子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這般的照顧雲妹妹,不管在什麽地方你總能第一個發現她。”

這話說的是什麽?

雲染的臉立時就冷了下來。

顧蓁面色無黑,柳茹芸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感覺到了這裏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對。

雲染未開口,顧孟卻先說道:“顧二姑娘這是何意?衆目睽睽之下,有些話可不是亂說的。我們家雲丫頭自有我們做哥哥的照拂,倒是顧二姑娘說話好生奇怪,我們家雲丫頭尋常不是上課就在家做針線,尋常二門都不邁一步,真是比不上顧二姑娘見多識廣,只一眼就能看出焱公子第一眼瞧的誰。”

顧孟這話可真是損的很,維護了雲染的閨譽,又諷刺了顧書萱的不安分。

在場的人又不是傻的,哪裏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一時間場面就有些尴尬起來。

顧書萱被這一通話給氣的,但是還不能發作,只得帶着笑,還得開口說道:“去歲的時候顧家哥哥還未進京,自然不曾知道城西花會之時,焱公子對雲妹妹諸多的照拂,不知道羨煞多少人眼。”

這話裏話外的,好似司空焱跟雲染有什麽似的。

清惠縣主的目光落在雲染身上,銳利中帶着幾分探尋,但是卻不肯輕易開口說什麽。

雲染心裏氣的恨不能将顧書萱扔出去,沒想到她這般下作。

這次雲染不肯讓顧孟再出頭,自己搶先一步開口,看着顧書萱,一字一字的說道:“顧二姑娘的話雲染真是不敢當,我年紀小,又是初入京都,焱公子看在伯父的面子上,這才關照我一二。”

說到這裏,雲染忽而一笑,眼睛在顧書萱跟司空焱身上一轉,這才啓唇說道:“早就聽說顧二姑娘跟焱公子正在議親,如今共游昭明寺,可見是好事近了,到時候我們可是要去讨杯喜酒喝的。”

164:對面交鋒

164:對面交鋒 司空焱跟顧書萱議親的事情,前段時間傳得是沸沸揚揚,趙氏母女生怕人不知道,動靜就有些大。

此時雲染這樣一說,別人倒也不會起疑,只是他們的婚事已經做罷,現在提及這個,難免就會令人十分的尴尬。

顧書萱敢一而再的拿着她的臉面做筏子,雲染就敢直接踩回去。

清惠縣主頗有些驚訝的看着雲染,壓根就沒想到她居然敢這樣跟顧書萱說話。

顧書萱背後可是誠國公,顧雲染的背後不過是一個七品編修,而且她爹爹還得了皇上的厭惡,怎麽幹這樣說話?

但是,這話卻也成功的讓她心裏不舒服,她知道司空焱跟顧書萱之前議過親,還知道司空焱跟顧書萱同父異母的姐姐訂過親。只是這話不說也就罷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清惠縣主的臉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今日是她跟司空焱議親的日子。

顧雲染不說也就罷了,這麽一說,她心裏就不舒服起來。他們肅郡王府雖然比不得洛王府煊赫,但是卻也是本朝唯一一家異姓封郡王的,且爹爹手裏有實差,可不是那些頂着爵位混吃等死的纨绔。

司空焱個顧家兩姐妹都在親事上有瓜葛,本來就令人不舒服了,別人不說也就罷了。

偏偏她今日的好日子,這件事做的機密,婚事未定自然不會四處放風,顧雲染肯定是不會知道兩家議親今日相看的事情。

那顧雲染家跟誠國公府是本家,她這樣說,就是真的認為今日誠國公府跟洛王府還在議婚事,這口氣就堵在了嗓子口,出不得進不得,跟吞了蒼蠅般膩味。

顧書萱縱然是對司空焱情深不舍,但是也知道肅郡王府是不能輕易得罪的,聽着雲染這話,又下意識地看向清惠縣主,只見她臉色發黑,心裏就‘咯噔’一聲。

轉過頭看着雲染就怒道:“你胡說什麽。”

雲染聞言趁機做出一副驚呆了的模樣,用手掩着帕子,眉目間眼波婉轉,壓低聲音笑道:“是,是我胡說,畢竟婚貼未定……的确不好張揚,是我的不是。”說完看着顧雲染還欲開口,雲染卻不給她機會,反而對着清惠縣主有禮的說道:“寺裏還有長輩,我們就先告辭了,縣主恕罪。”

清惠縣主看着雲染,那眼睛盯在她身上,淡淡的說道:“去吧。”

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雲染心裏嗤笑,面上卻不顯,一手牽着怒火滔天的顧蓁,一手牽着欲言又止的柳茹芸,跟着顧孟走了。

司空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随着雲染的身影望過去,他知道她一定生氣了。

她開心的時候,眼睛都是彎彎的,不像是方才明明帶着笑,卻令人不敢靠近。

清惠縣主的眼神掃過司空焱,就見他恰好回過頭來,依舊如往昔眉目清俊,溫潤如玉。她的心就一下子跳了起來,司空焱跟她哥哥交好,她早就見過他的,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如今兩家議親,她心裏不知道有多歡喜。

可他方才是在看顧雲染嗎?

清惠縣主試探的想要開口問問,忽又想起身邊還有個顧書萱,越發的皺起眉頭來。

165:柳氏問女

165:柳氏問女 沒見到顧雲染之前就算了,但是聽了顧雲染的話,清惠縣主忍不住就去想,今日遇上顧書萱,是偶然還是有意呢?

見面之後,顧書萱待自己十分的親熱,又是陪着說話,又是陪着逛園子的。

說起來,他們之前議過親的,她不是應該避嫌嗎?

之前清惠縣主不放在心上,但是聽了顧雲染的話之後,卻想着外面的人都還以為司空焱跟顧書萱議着親,若是被人看到他們三人行,難保別人不會以為她才是那個陪襯的。

越想心裏越惱,她是個直性子,就直接看着顧書萱說道:“今日有勞顧姑娘了,我想顧夫人那邊也該找你了。”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毫不客氣的。

顧書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捏着帕子的手攏在袖子裏緊緊的攥成拳,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笑盈盈的說道:“我正打算跟縣主辭行呢,我娘之前就囑咐我早點回去,這就告辭了。”

還算是識趣,清惠縣主撇了她一眼,只是淡淡的颔首,表示允了。

顧書萱縱然心裏憋氣,但是又無可奈何,誰讓她是禦封的縣主,只得福福身轉身離開。

轉身之際,看向司空焱,卻見司空焱避開她的目光,側頭看向了庭院。顧書萱瞬間面色蒼白,他……他就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敢嗎?

就這麽怕清惠縣主?

顧書萱加快腳步離開,到了月洞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過頭來,恰好到清惠縣主走了兩步靠近了司空焱。

不知道說了什麽,兩人的面上都帶了笑容。

那笑容瞬間刺痛了顧書萱的眼,清惠縣主……穆沁岚……

縣主又如何,訂了親又如何,她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還有顧雲染!

若不是她,今日清惠縣主怎麽會對她起了疑心,以至于她的計劃全都白費了。

她就知道,遇上她就要倒黴。

一路上回去,顧孟當着柳茹芸的面不好多說什麽,但是也看得出雲染氣得不輕,只得輕言安慰她幾句也就不好多說了。

雲染看着自己堂兄,還記得今日是他的好日子,笑靥如花的說道:“孟堂兄放心,我可不會為了外人,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咱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今日我們可是要跟柳家姐姐好好說話的。”

柳茹芸的臉就紅了,垂着頭抿唇淺笑。

到底是小官之女,若不是大伯父官位不高,大伯母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行事做派還是有些小家子氣,不過未出嫁的姑娘,家裏也只是七品,能這樣很不錯了。

畢竟前世雲染來往都是勳貴清流大家之女,再看柳茹芸難免有些落差。

不過雲染調整得好,再加上大伯母調教人的手段,若是柳姑娘進了他們顧家的門,只要好好地,三兩年也就慢慢教出來了。

回到禪院沒多久,顧柳兩家就離開了。

回去的馬車上,柳太太在馬車裏問女兒,“顧家的姑娘可好相處?”

柳茹芸就想起了那一場交鋒,神色間就有些猶豫起來。

柳太太一見,就知道這是有事兒,忙道:“可是有什麽事情,你們玩的不開心?你說說看,母親替你分辨分辨。”

166:三人成虎

166:三人成虎 柳茹芸看着母親,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起好,想了想,這才開口,“我們去院子裏賞景的時候,遇上了清惠縣主、誠國公府二姑娘還有焱公子。”

柳太太一愣,眉峰輕輕蹙起,“你們可是有什麽不愉快的?”若不是這般,女兒怎麽會皺着眉頭。

柳茹芸就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柳太太的眉頭皺的越發的厲害了,沒想到那顧家的大姑娘嘴巴這麽鋒銳,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就算是一家,那誠國公府是什麽人家,顧鈞和不過是一個七品編修而已。

女孩子家的牙尖嘴利,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瞧着母親神色不定,柳茹芸心裏也惴惴不安,輕聲說道:“娘,你在想什麽?”

柳太太收起不悅的神色,看着女兒就問道:“此事依你看如何?”

柳茹芸一愣,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女兒覺得那顧二姑娘咄咄逼人,言語之間多有诋毀,何況旁邊還有男子同行,實屬不妥。事關女子清譽,雲妹妹鋒銳些倒也情有可原。當時,蓁妹妹跟顧……顧大少爺都是極為生氣,很是護着雲妹妹的。”

柳太太聞言瞧着女兒,看來女兒對顧孟倒是印象不錯,不然以她的性子,覺都不會輕易偏着誰說話的。

早就聽聞許太太對這個侄女當親生的照看,沒想到家裏的子女對顧雲染也這般親近,這樣的性子,若是個不好相處的,将來女兒嫁過去,可不是要吃苦?

柳太太就有些猶豫起來。

柳茹芸倒是不知道母親在想什麽,只是想着當時顧孟大步往前一站,将雲染護在身後的那一刻,她就覺得這個男人是有擔當的。

若是能嫁了他……也算是不錯吧?

柳茹芸的臉就慢慢地紅了起來,生怕母親瞧見,微微側側身子避了避。

雲染這邊回去的路上,顧蓁就告狀了,告的理直氣壯。

把許氏給氣的,臉色烏黑烏黑的。

雲染就忙說道:“大伯母別生氣,當時我就回了她兩句,可沒吃她的氣。”

許氏看着雲染,這孩子的命真是多傑,好不容易進了京,偏又有個顧書萱與她處處做對。

一門心思的要壞她的名聲。

“這事兒不能這麽了了。”許氏這次是真的發怒了,直截了當的說道:“那顧書萱跟趙氏幾次三番的要壞你的閨譽,這次我要上門跟她理論,我就不信太夫人就真的如此昏聩。”

“大伯母……”雲染忙開口勸她,現在的誠國公府跟以前已經不一樣。

她也傷心,她也難過,但是更擔心大伯母跟那趙氏直接對上。

“你不用多說。”許氏打斷雲染的話,“你這孩子不知道厲害,今日當着你堂兄跟這麽多外人的面,她就敢直接毀你清譽,明兒個就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說到這裏,許氏也有幾分厭煩,“這不僅是毀你清譽,更是打我們的臉,再加上上回你爹爹的事情,誠國公府見死不救,正好把事情說清楚。”

雲染不知道大伯母要怎麽樣說清楚,但是想起顧書萱在外面敢說那樣的話,心裏也是煩躁。

三人成虎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167:再遇洛王

167:再遇洛王 回了家正遇上顧繁放學回家,身後跟着個小尾巴穆逸,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路跑進來。

“雲姐姐。”

“姐。”

雲染站在垂花門看着二人跑過來,把心裏的煩躁壓下去,笑着道:“剛從學堂回來?”

二人點頭。

穆逸就問道:“雲姐姐,晚上吃什麽好吃的?”

雲染笑着說道:“給你們做了纏梨肉、三脆羹、魚片粥怎麽樣?”

纏梨肉是穆逸喜歡的,三脆羹是顧繁喜歡的。

穆逸笑的更開心了,雲姐姐待他跟顧繁一樣的。

“去洗手,更衣,然後再過來。”雲染打發他們去忙自己的,她也得換身衣裳,出去一天,又累又乏的。

翻過年倆人都九歲了,顧繁好說自己親弟弟,但是穆逸以後卻不好往後院跑了。雖然說他們小門小戶的,但是規矩也得立起來。

這幾日,雲染就把用飯的地方定在了前院,特意收拾出來的一處小花廳。

鑒于穆逸實在是跑得勤快,他的一些衣裳鞋襪,漸漸地在他們家都能收個小箱籠了,雲染不好給穆逸單獨收拾個屋子,就一塊放在顧繁那裏。

兩人換好衣裳出來,雲染也已經過來指揮着家裏的丫頭婆子擺飯。

亮堂堂的花廳裏,紅木雕花的圓桌上,鋪着五彩織繡的桌布,上面擺着四菜二湯,熬的是軟香蚊子心米,擱了薄薄魚片在裏頭,入口鮮香。

桌上不僅有纏梨肉、三脆羹,還有紅焖牛腩、雞火幹絲、火腿鮮筍湯,雲染給二人一人盛了一碗湯。穆逸又在這裏吃飯,他爹肯定不在家。

若是洛王在家,這孩子是一定要陪着他爹吃飯的。

“雲姐姐,我聽顧繁說你去昭明寺了,哪裏好玩嗎?”穆逸開口問道。

“我們去上香又不是去玩的,你想去等你大些就可以了。”雲染用公筷給二人夾菜,然後就不說話了。

食不言。

一頓飯吃的穆逸眉開眼笑,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不肯動彈,雲染看的直搖頭。

滿院子的燈籠懸挂在廊下,紅彤彤的燈光照進花廳裏來,雲染拿着本書考校二人的功課,兩個小家夥神采奕奕,滿屋子的笑聲。

又坐了會兒,雲染帶着顧繁把穆逸送到門口去,這個時辰該睡覺了。

穆逸在大門口轉過身來跟雲染顧繁拜別,其實就是到對門去,這兩步的距離,偏偏穆逸那小眼神不依不舍的,看的雲染又好氣又好笑。

“爹。”穆逸一轉身,恰看到他爹爹正站在門口,便開心的喊了一聲。

雲染擡起頭往對面看去,兩門之間隔着一條寬不過三丈的石街,門口懸挂的大紅燈籠下,司空穆晟挺拔威武的身軀站立在那裏,那雙眼睛隔着暮色望了過來。

雲染下意識的低了頭,自打上回的烏龍事件後,雲染已經很長時間避着他不見了。上回他讓穆逸過來傳話,雲染覺得自己應該道個謝的。

但是……

正想着,猶豫間,那邊司空穆晟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雲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顧繁已經笑着上千行禮打招呼,“王爺,你回來了,接穆逸的嗎?”

168:洛王不悅

168:洛王不悅 鑒于這段時間顧繁跟‘養病’在家的洛王時常相見,慢慢的就熟悉起來,現在已經不是跟以前般,見了他如同耗子見了貓。

輕松愉快的打個招呼,那熟稔的架勢。

“見過王爺。”雲染蹲身福禮。

“顧姑娘不用客氣。”司空穆晟看着她說道,半垂着頭,也只看到她一頭烏黑的發,跟如雪般的下巴。

一副躲避虎狼的模樣。

雲染聽着司空穆晟一如既往淡漠的聲音,心裏松了口氣,想了想還說道:“多謝上次王爺傳信。”

司空穆晟挑眉,原來沒跑是為了道謝。

“顧姑娘多有照顧我家小兒,不過一則消息,何須用謝。”

不用住深宅大院,長街小巷的人家裏,街坊鄰居,家長裏短的說話司空見慣。雲染雖然住在這種地方,但是骨子裏還是有閨秀的矜持跟端莊,因此格外的注重規矩。

這樣與司空穆晟見面對話,已實屬不妥,謝已經道過,正欲告辭,卻聽到司空穆晟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你與誠國公府不睦?”

什麽?

雲染驚愕的擡起頭看着對面的男子,他一個外姓大男人,管別人家後宅女人家的事情做什麽?

雲染臉就黑了,這會兒也不怕了,蹙着眉尖說道:“王爺何出此言。”

司空穆晟看着轉眼就變臉的小姑娘,跟去年比起來,身量高了不少,許是常年管着家裏中饋內務的關系,年紀尚小,卻一臉的肅穆之色。別人稍稍探聽她的家事,她便立刻武裝起自己來,上一刻還眉眼含笑,下一刻就如同黑臉包公般。

真是善變。

看着這樣的顧雲染,司空穆晟不知怎麽就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般對周圍的人小心防備。

難得他這樣的鐵漢也心腸軟了一下,出口提點道:“你與那司空焱最好遠一些,免得招惹是非。”

雲染聽到這話,何止是臉如包公,面如黑炭,簡直是火冒三丈,“王爺這話什麽意思?雲染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直。并無任何逾禮之處,我與焱公子的确相識,但男女有別,人倫大防也是幼承庭訓,絲毫不敢忘記。”

“原來你閨名雲染……”

雲染怒瞪他一眼,一時着急,把自己的閨名不小心講出來了。

女子閨名輕易不得說于外男聽,雖說本朝與禮教比前朝寬松許多。但是雲染心裏卻總覺得這樣私密的事情,被一個外男聽了去,總歸是不妥的事情。

偏偏這厮不僅聽了去,居然還敢當着她的說出口!

“不許喊我的名字!”雲染幾乎是脫口而出,惱羞成怒。

司空穆晟看着她就如同炸了毛的小貓一般,難得素來冰冷淡漠的面上,染上了幾分笑意,似乎故意與她作對,挑眉說道:“那司空焱能知,我卻不能知?”

“這怎麽一樣?”司空焱……司空焱是不一樣的,當初她是故意想要利用司空焱算計顧書萱,這才故意與他親近。

更何況,在雲染的心裏,她與司空焱畢竟是訂過親的,知道閨名也無妨。

當時她才重生歸來,報仇心切,思慮不周,若是換做今日,她是絕對不會令他知道的。

司空穆晟的臉漸漸地冷了下來,原來她竟是喜歡司空焱的嗎?

所以,在昭明寺才會與顧書萱跟清惠縣主對上?

169:婚事當頭

169:婚事當頭 顧繁跟穆逸正說的開心,許是感覺到這邊的情形不對,兩個小家夥齊齊的看了過來。

雲染看着洛王冷着的臉,覺得這個人真是有毛病,別人的事情與他何幹?

叫過顧繁來,轉身進了家門。

顧繁不明所以,忙轉過頭對着穆逸使個眼色,灰溜溜的跟着他姐姐進了家門。

司空穆晟運運氣,轉過身來看着穆逸,“回家。”

“哦。”穆逸大眼睛骨碌碌的轉。

爹跟雲姐姐吵架了嗎?

想到這裏,就看着他爹問道:“爹,你跟雲姐姐吵架了?”

跟一個小姑娘吵架?

司空穆晟渾身一僵,“沒有的事兒。”

哪裏是吵架,不過是單方面被使了臉色而已。

說起來這個小姑娘膽子不小,幾次三番的給自己臉色看,他是閑的沒事幹,才來看她的臉子。

讓你多嘴,她跟誠國公府的事情,與他何幹?

瞧着她護着司空焱,心裏嗤笑一聲,護着又如何,那趙氏可看不上顧家。

他真是看史書空挂腸,替別人操的哪門子心!

一路黑着臉進了書房,打發穆逸去睡覺,氣呼呼的坐在那裏直運氣。

跟在他身後的貼身侍衛秦運跟宋方大氣也不敢喘,兩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