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不然腳上留了後患,日後可是不少受罪。”

雲染連忙應了,讓惷心給醫婆封了大紅包,把人送出去,這才松了口氣。

顧鈞和回來之後,聽說女兒受了傷,忙過來探望一番,然後黑着臉,把洛王叫走了。

書房裏挨了一頓訓的司空穆晟,态度十分良好的聽了足足半小時的訓斥,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岳父大人火也出了,這才說了今日的事情。

顧鈞和蹙眉道:“龐大學士雖然被彈劾,但是這些年根基頗深,而且這些證據就算是實證,到底算不上情節十分惡劣,只要皇上松松手,還是能平安過去的。”

“這話是沒錯,但是龐家人未必想到這一點。龐家只出了一個大學士,家族能人太少,現在一出事兒,沒了主持大局的弊端就出來了。”司空穆晟徐徐說道。

顧鈞和嗤笑一聲,“龐大學士心胸略窄,龐氏族中并非沒有出衆的人才,只可惜只想着一枝獨秀,現在遭遇風雨怕是悔不當初了。”

司空穆晟聞言就看了一眼顧鈞和,想着他跟誠國公府的恩怨,但是最後也沒有鬧得一拍兩散,可見是心中自有謀略的人。

“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

“那是當然要查,看來龐家的那位姑娘可不尋常。”顧鈞和皺眉,“出現的時間跟地點也太巧了。”

沒說出口的是,這位可是你未來的側妃。

要是真的是心機如此之深的人,他可不想女兒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306:宅門內鬥

306:宅門內鬥 養了幾天的傷,雲染終于能下床走路了,腳踝之處已經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

秋禾跟春信這才都大大地松了口氣,幾個丫頭這節日可是沒少費了心思讓姑娘打發時間。

雲染不是那種愛折騰人,但是架不住身邊的丫頭怕她無聊。她爹更好笑,居然還請了說書的女先生上門說書給她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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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開了這個例子,對門的那個更無聊,還想着送一臺戲班來。

這個傷養的,真是心交力瘁啊。

她其實就想安靜的養個傷的功夫,怎麽就這麽難呢?

“真的?”雲染看着韓慧初驚問道。

“真的,你沒想到吧?”韓慧初來探望雲染才知道她手上的事情,知道事情的經過之後,看着雲染的眼神就不一般了。

沒想到那個殺神般的洛王,居然還能有這樣的一面,真是想不到啊。

兩人聊京都的各種八卦,韓慧初嫁給宋伯暄之後,小日子過得很不錯,瞧着這生完孩子之後,就沒怎麽瘦回去的腰身,還有那紅潤的臉色,就知道過得很好。

本來宋伯暄就是洛王一派的,知道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韓慧初跟雲染八卦起來,倒也是滔滔不絕。

“是沒想到。”雲染神色有些複雜,“這麽說現在譚夫人居然是站在顧書萱那邊的?”

洛王府大房的八卦,還真是精彩絕倫啊。

“是啊,誰能想到呢,原以為譚夫人那麽看重清惠縣主,怎麽也得有幾分香火情才是。”韓慧初嘆口氣。

雲染想起之前司空穆晟來探望她時,偶爾提了一句,肅郡王應該不會就這麽快倒下去的。

畢竟肅郡王牽着太子,太子跟薛定愕又有交易,怎麽可能讓肅郡王這個聯絡人出現意外。

“我想譚夫人這算盤怕是打錯了。”雲染笑道。

韓慧初颔首,“我也覺得是肅郡王府樹大根深,就算是犯了什麽錯,皇上也會看在開國功勳的面子上高擡貴手。譚夫人實在是太急功近利了,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好說,畢竟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

雲染現在對司空焱的後院說實話還真是沒多少興趣,要不是裏頭還牽着一個顧書萱,她真是問都不想問一句。

想起司空焱,那樣綿軟溫和的性子,也不知道在這三個女人的夾攻之下生活的。

認真說起來,司空焱其實也不算是欠她什麽的。

畢竟當初顧書萱說什麽她跟司空焱早已經暗生情愫,互許終身,她重生後可沒見到司空焱對顧書萱如何情深意重。

看起來,不過是當時顧書萱故意這般說打擊自己的。

但是,就算是這樣,她對司空焱也還是有點遷怒的。

這樣的遷怒有點不合情分,可是誰讓她丢了命呢。

“聽說是穆沁岚跟顧書萱鬥得厲害,那焱公子現如今左擁右抱,可他卻好似在書房紮根了似的,可見這齊人之福不好享。”韓慧初道。

雲染心裏嗤笑一聲,穆沁岚也好,顧書萱也好,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個能聯合外敵幾次要她的性命。

一個親自動手害死她一回。

這兩個人鬥在一起,還真是各有秋千,不分上下。

“不說她們了,沒得鬧心。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去龐大學士府做客了?”雲染轉開了護話題,聞到了龐姝儀的身上,想要側面打聽一下。

韓慧初點頭,“不是龐大學士被彈劾了嗎?雖然後來是虛驚一場,皇上高擡貴手,這不是龐家想要去去晦氣,就開了宴會。我接到了龐姝儀的帖子,本不想去的,但是奈何她頭頂上還有個洛王側妃的名號,不好不給面子。”

說完之後看着雲染,“你別生氣才是,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你說這事兒。”

說起來她是雲染的朋友,就不該去的。

“這有什麽,你又不是只是我的好友,你還是宋大人的妻子,他的顏面你可不能丢。”雲染分的清楚,連忙安危韓慧初。

韓慧初就松口氣,對着雲染笑了笑,“不要說我,就是素漪她們也都接到了帖子。但是素漪托病沒去,希茹直接拒了,聽說還被榮吟秋跟罵了一頓,常音被家裏逼着去的,你也知道她退婚之後在家裏的處境就不怎麽好。”

“素漪跟希茹其實不用顧忌我,該去還是要去的。”好友這樣做,雲染心裏還是很暖的。

“她們都還沒有出閣,去不去的倒是無關緊要。”韓慧初輕聲說道,不像是她們嫁了人的,就要顧及夫家,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改日我做東,請你們一起來玩。”雲染道,“咱們也好好的一起說說話。”

“這倒也是,畢竟等你及笄嫁出去,洛王府的門檻高,想要再這樣處在一起可不容易了。”

韓慧初也有幾分惆悵。

雲染也默了一下,王府裏還有個老王妃,她還從未見過。再加上還有譚氏婆媳虎視眈眈,的确是很多事情到時候她還要多多思量。

韓慧初似是想到了什麽,看着雲染就說道:“說起來,我在龐家宴會上見到了喬家姑娘了。”

雲染一愣,直接問道:“喬錦璋?”

韓慧初點點頭,神色有點複雜的道:“雲染,我瞧着那喬家姑娘可有點看不透,而且她姿容秀美,與你也能一決高下了。”

雲染:……

看來太子為了對付她,也真是讓太子妃家豁出去了。

想了想,雲染看着韓慧初輕聲說道:“我聽聞這位喬家姑娘可是金貴得很,尋常都不輕易露面的。”

“可不是,喬家藏着掖着的,也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沒想到,最後卻是要來禍害你了。”

韓慧初的語氣顯然十分不滿,說出口的話沒幾分情面。

“不是她,也會有別人。”雲染倒是不怎麽生氣,但是沒想到一直沒露面的喬錦璋,居然會是個連韓慧初都誇贊的美人。

可見此女的姿容的确是很出衆。

不然,以她朋友的性子,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那天龐家的宴會上,喬錦璋跟龐姝儀相處的和樂融融,我瞧着這讓人蛇鼠一窩,不定在打什麽主意,你可要小心點。”韓慧初想想就覺得糟心。

“謝謝你提醒。”雲染笑道,“不過,這也沒什麽,皇後娘娘既然塞了她們過來,就注定了我跟她們是不會和睦的。”

“那也還是氣人。”

“有什麽好氣的,都是些不相幹的人,她們真的欺到我頭上,我還能任由她們不成?”

“這倒也是。”

兩人聊了半天,韓慧初看看天色就起身告辭了。

雲染讓秋禾親自送她出去,自己則靠在軟枕上,細細思量慧初的話。

喬錦璋素來不輕易露面,但是龐家的宴會卻去了。

而且這次龐大學士有驚無險,也不知道會不會跟上輩子一樣,最後還是投靠了司空穆晟。

不過想起那天踏青遇險的事情,以司空穆晟的性子,對于龐家只怕是要查一查的。

這樣一來,就連她也不知道事情如何發展了。

又過半月,司空穆齊剿匪的結果就傳到京都來了,大勝!

這樣的結果雲染一點也不奇怪,以司空穆齊的本事,連個山匪都繳不了,那也太無用了。

更不要說,司空穆齊那邊會配合薛定愕,暗中将飛天十二盜送到關外。

也不知道司空穆晟那邊怎麽樣了,這十二個人他能不能半路截了胡。

剿匪大勝,皇帝大悅,不等司空穆齊回京,嘉獎就出來了。

一時間洛王府長房似乎有回到了之前的風光,連帶着肅郡王府也因為皇帝開心,又有太子說情,圈禁也已經解除。

肅郡王府的危機解除,如此一來,洛王府長房的形勢又有了幾分變化。

畢竟肅郡王府平安渡險,穆沁岚的腰杆就直起來了,對上顧書萱,譚夫人這回可不是完全站在顧書萱那邊,兩下裏自然鬥了個勢均力敵。

司空穆齊大軍回京之前,雲染生辰就要到了。

而她的及笄禮也要開始舉辦,許氏為了這件事情裏外不停地忙活。

及笄禮是件大事,請來的傧相,簪者越有身份,這家的姑娘才越受看重。

為了及笄禮上的客人,許氏可是費勁了心思。

307:哪來側妃

307:哪來側妃 許氏想的其實很簡單,雲染現在已經是洛王妃,及笄禮總是要辦的風光些才好。

顧鈞和也是比較贊成的,女兒的及笄禮不能寒酸。

但是雲染卻有些不贊同,請了大伯母來輕聲勸慰。

“您想想,咱們就算是請了地位尊崇德高望重的人來,但是人家也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當面贊一聲,背後未必不會說咱們太招搖,大伯母我就想着這個及笄禮簡單些就好。”

許氏皺眉,“這豈不是太委屈你了?”

看着侄女的目光,許氏心裏說實話真的有些難受,自家的孩子總是想給她更好的。

“為了別人的目光,何必将自己置于是非之地?我覺得就請風車胡同的舅母做正賓,讓蓁姐兒做有司,請了英姐姐做簪者就可以了。”雲染緩緩說道。

都是自家的親戚,別人也不會說什麽。

至于誠國公府那邊,雲染是壓根想都不想的。

“你這孩子還真是……”許氏嘆口氣,“你都想好了?”

“這有什麽不好的,許家舅母那也是正二品的官夫人,哪裏就委屈我了?我知道伯母是想給我添彩榮光,可是我不想因此反而成為別人口中的是非人。”

聽了雲染的話,許氏也知道她打定主意了,想了想就道:“你既然已經想好了,那就這樣吧,就是委屈你了。”

“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您要是這樣講,許家舅母可不樂意來給我做正賓了。”雲染笑了起來。

許氏拿着雲染沒辦法,只覺得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她也知道現在朝中形勢不太好,洛王這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可雲染這樣低調,她還是覺得委屈她。

她們家的姑娘,往上數那也是開國功勳的後人,就算是排場大些,又怎麽樣?

因為要請許家母女,雲染就想着謝禮的事情跟許氏商議。

許氏就道:“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會做的。”

“那怎能行,總不能讓您出力跑腿還打上錢財的,您要是不收,那我可就親自給舅母她們送去了。”雲染笑道,本來是想請焦寶惠做簪者,但是她已經出嫁了,到時候只請她來觀禮好了。

許氏說不過雲染只好答應下來,就道:“都沒有外人,謝禮貴在誠心,倒不用太過于貴重。”

雲染就想了想說道:“舅母那邊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但是英姐姐喜歡前朝的瓷器,我這裏正好有一套鬥彩四季花卉的茶盞,這個送給她一定英姐姐一定開心。”

這一套茶盞可也不少銀子,但是雲染既然說了,許氏不好一而再的攔着,只想着給自家大嫂的賀禮薄一點就好了。

等兩人商議好,天色都要黑了,許氏着急回雙榆胡同急急地走了。

雲染就開始寫帖子邀請好友前來觀禮。

因着她現在身份不同,所以這一場及笄禮就沒打算大辦,免得招人眼。只請親眷好友前來就好了,隺川那邊送了信回去,就不讓大家再跑一趟。

到了那一日,白素漪、韓慧初、常慈音還有榮希茹她們早早的就道了。跟着榮希茹來的還有榮吟秋,雙手奉上了賀禮,雲染道過謝把人請了進去。

榮希茹瞅了個空,就把雲染拉到一旁說道:“我臨行前姐姐非要跟我一起來,我沒擋住。”

雲染看着榮希茹不安的樣子,就道:“來就來了,人家是來祝賀的,我只有感激的。”

榮希茹就松了口氣,她是知道雲染今日的及笄禮是沒請外人的,連忙說道:“謝謝。”

“你跟我客氣。”雲染知道榮希茹在家裏不如她姐姐榮吟秋受寵,若是她真的不讓榮吟秋來,只怕是順安伯夫人那一關就不好過。

時間快到了,雲染也不敢榮希茹墨跡,春信來請她,她就趕緊回了自己閨房準備去了。

榮希茹也回到了觀禮的地方等着,旁邊坐着的榮吟秋瞧着妹妹神色不錯,心裏也松了口氣。

今日她其實也是不想來的,但是她娘讓她一定來。

畢竟現在不管怎麽說,顧雲染都是板上釘釘的洛王妃,而且這一場及笄禮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來觀禮,但是顧家一概謝絕了,只道是自己家裏人不請外客。

顧家人可真夠軸的,這樣的好機會,都能關起門來。

也正因為這樣,今日能進顧家們的人,那才是最顯眼的。

誠國公府那邊,聽說顧家也只給顧太夫人下了帖子,但是太夫人以年紀大了為由,不能親自前來。而誠國公夫人倒是想來,也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沒能成行。

今日她跟着妹妹進了顧家的門,明兒個她娘見了武安侯府的人,也能有幾分榮光。

想起以前她那麽瞧不起顧雲染,再想想現如今卻要借着她的光在婆家面前長臉,心裏就萬般的不是滋味。

但是轉瞬又想起去給人做妾的顧書萱,那還是誠國公府的嫡女呢,又覺得自己這樣也算不得什麽了。

自打顧書萱進了洛王府的門,她就跟她慢慢疏遠了。

家裏人說,她怎麽能一個妾室走的太近,她以後交好的對象應該是洛王妃這樣的人,而不是一個區區妾室。

想起顧書萱,她們倆那麽多年的交情,榮吟秋也只能嘆口氣。

順安伯的的面子,她不能看着不管。

而且武安侯府那邊,她也不能被人捉住把柄。

她是要去武安侯府做世子夫人的,要是傳出去她跟一介妾室來往甚密,以後如何在婆家立足?

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以至于及笄禮的過程都有些忽視了。

屋子裏響起陣陣掌聲,看着顧雲染緩緩起身對着大家的方向微微鞠躬,這一刻,榮吟秋瞧着雲染那張臉,連她都舍不得移開目光去。

當真是貴如牡丹,國色生香。

中午在顧家用了午膳才歸家,回家之後,順安伯夫人就打發走了二女兒榮希茹,而把大女兒叫進了自己的屋子,略有些急切地問道:“今日怎樣?”

榮吟秋看着母親急切的樣子,心裏有些驚訝,就道:“娘,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順安伯夫人親自教養長女,有什麽事情也都是跟她說的,此時倒也沒瞞着,壓低聲音說道:“今兒個我去武安侯府做客,聽武安侯夫人說,洛王今兒個跟太子起了沖突。”

榮吟秋沒明白,看着她娘問道:“那這事兒跟顧雲染的及笄禮有什麽關系?”

八竿子也打不着不是嗎?

順安侯夫人的眼中就透出幾分看不清楚的深意來,“怎麽沒有關系,今日太子當着衆人的面詢問洛王何時接了側妃入府。”

榮吟秋一愣,今日是顧雲染及笄的日子,太子卻問洛王接側妃的事情,要說是巧合,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沉默了一下,榮吟秋就道:“太子殿下實在是……”

實在是太小氣了,怎麽能衆目睽睽之下這樣講話。

也太踩顧雲染的臉了。

不過想想,倆側妃裏有一個是太子妃的妹妹,這件事情仿佛又想的通了。

“那洛王爺怎麽回的?”榮吟秋問道。

顧雲染雖然得了洛王妃的名頭,但是這個王妃的位置來的實在是有些……

所以,這個時候,她也不太敢相信洛王會為了她跟太子當面對上。

真是可惜了,這樣的好日子,卻出了令人心煩的事情。

也不知道今兒個笑的開心的女子,得知消息後會怎麽樣的傷心。

順安侯夫人聽了女兒的問話,就嘆口氣,“不得不說,那顧雲染真是有幾分運氣,這命也太好了些。”

榮吟秋聽的一臉的糊塗,“洛王怎麽說的?”

“洛王當時就當衆對着太子說道:皇後娘娘的懿旨是直接送到洛王府去的,皇後娘娘既沒有宣他進宮領旨,傳旨的內侍也沒有等他回府當衆宣讀,所以這懿旨他還沒接,哪來的側妃?”

榮吟秋頓時抽了口氣,“洛王爺真的這麽說的?”

“可不是,聽說當時太子就怒了,要治洛王的罪。誰知道洛王直接拂袖離開,一點面子也沒給太子。”順安伯夫人又嘆口氣,“這顧雲染的命怎麽就這麽好呢?”

榮吟秋也傻眼了,她是真的想不到洛王居然會這樣霸氣的狡辯!

按照大晉律法,洛王說的其實沒錯,但是誰真的敢拒絕皇後的懿旨?

但是洛王就幹了!

308:此生一妻

308:此生一妻 “他真的這樣說?”雲染看着秋禾急急地問道。

秋禾忙點點頭,“是,王爺的确是這般說的。聽秦運說當時太子殿下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可是王爺轉身就走了,一點臉都沒給。”

雲染下意識的撫着心口,她是萬萬沒想到,一點都沒想到,司空穆晟居然會這樣否了側妃。

當時皇後的懿旨以不容拒絕的姿态,直接送去了洛王府。

她根本就不知道司空穆晟有沒有接旨,想必外面的人也沒有人知道。

但是皇後大概是沒想到,司空穆晟居然敢這樣幹,直接就給否了。

這才是記憶中那個嚣張霸氣的洛王。

這才是那個睥睨天下絕不服輸的暴君。

心口“砰”“砰”“砰”跳得厲害,雲染覺得這顆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之前司空穆晟為什麽沒有拿着這一點反駁皇後,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雲染忽然就想起那日踏青,是不是司空穆晟也發現龐姝儀的疑點,所以這才……

不然的話,如果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側妃入府,他應該早就有動作了。

卻偏偏等到現在。

雲染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想要去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又有些忐忑不安。

萬一是她自作多情怎麽辦?

秋禾卻沒發現姑娘心中的想法,接着說道:“不過奴婢估摸着,這件事情還沒完。王爺這樣一說,皇後娘娘的顏面往哪裏放?只怕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雲染回過神來,是啊,皇後那是一國之母,司空穆晟這樣講,皇後豈能善罷甘休?

還有皇上必然也不會輕易罷手,司空穆晟接下來只怕是真的要小心應對才是。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雲染的眼眶都是黑的,有心想要問問,但是有舍不下自己的顏面。

不去問,又擔心他會被治罪。

坐在屋子裏也是輾轉難安。

最後還是沒能擋住自己的關切擔憂之情,讓秋禾去打探一下。

秋禾還沒回來,顧鈞和先回來了,回家之後就先到了女兒這裏。

兩父女坐下敘話,顧鈞和開門見山,“昨兒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雲染颔首,“是,是我一好友給我遞的信。爹,這件事情……”

顧鈞和看着女兒欲言又止,但是他的面上卻有幾分得意,道:“這才算是個男人該做的事情,自家後院的事情,怎麽能容得別人插手。”

“爹!”雲染無奈的喊了一聲。

“得得得,女生外向,這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顧鈞和今兒個實在是高興,打趣起女兒來。

雲染臉一紅,就道:“那您就笑吧,笑夠了再說。”

瞧着女兒真的有些惱了,顧鈞和這才輕咳一聲,徐徐說道:“你別擔心,應該不會有大事兒。今兒個下朝之後,皇上宣了王爺禦書房觐見,現在事情到底如何還要等他出來才知道。”

雲染皺眉,皇上果然是要插手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事緩則圓的道理,千萬別硬頂着。

看着女兒擔憂的神色,顧鈞和就道:“你替他擔心什麽,洛王那是身經百戰的人,比你這個閨閣的丫頭見識多了。”

也是。

雲染就松了口氣,看着她爹說道:“這回怕是不能善了,龐家跟喬家只怕是要鬧一鬧。”

“鬧也鬧不到咱們這裏來,你怕什麽?”

雲染:……

“我倒也想看看,他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顧鈞和就道,這件事情其實有很多種方法解決,最常見的就是把人迎進府去,慢慢的晾着就是。

皇後管指婚,還能管到人家床上的事情不成?

但是司空穆晟卻偏偏找了個這樣的疏漏,直言這倆側妃與他沒關系,縱然是有男子氣概,但是卻也不好收尾。

此時,禦書房。

皇帝面色陰郁的看着洛王。

洛王卻身子筆直的立在殿中,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這件事情當初皇後的确是做的有些不妥當,但是現在司空穆晟這樣講,無異于将皇後的臉摁在了地上。

皇帝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既然你覺得并未接旨,那朕親自下旨為你指側妃。”皇帝也是較上勁了,看着司空穆晟越發的來氣。

司空穆晟一張冷臉凝視着大殿裏的地磚,聽到這話,這才擡起頭來,徐徐說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早年早就發誓,此生只娶一妻,永不納妾。”

“什麽?”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着司空穆晟的眼神帶着幾分驚愕。

大殿中的內侍也都驚愕的掃了洛王一眼,立刻又垂下頭去。

“洛王府的事情,皇上又不是不曉得。我娘這麽多年吃齋念佛避世不出為的什麽?我小小年紀就去疆場浴血厮殺為的又是什麽?”

皇帝被洛王的一番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哽在哪裏不上不下。

“所以當我從邊疆回來之後,我就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發過誓,此生絕不納妾,禍亂家族。”

“朕可從未聽你說過這件事情?”

這就是懷疑洛王是臨時這樣講,拿來糊弄他們的。

皇帝是非常的懷疑,以司空穆晟狡猾的性子,不是做不出來。

聽了皇帝的話,司空穆晟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若不是因為從水裏救了人家姑娘,要對人家的清白負責,微臣這輩子就沒打算娶妻。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不知道多逍遙。”

皇帝眉峰蹙起,他沒想到司空穆晟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那麽在東宮發生的事情,豈不是……弄巧成拙?

若是司空穆晟沒打算娶妻,就無嫡枝香火延續,到時候洛王府的匾額早晚得摘下。

而且,一個沒有子孫延續的人,他根本就不會做出什麽不忠的事情來。

忽而,皇帝又想到一點,看着司空穆晟,“朕記得你還有個庶長子。”

他倒是一時糊塗了,忘了這件事情。司空穆晟說得好聽,果然是騙人的。

司空穆晟對上皇帝帶着怒火的眸子,一字一字的說道:“穆逸姓穆,并非姓司空,若是我親生兒子,怎麽會不跟着我姓?”

“什麽?”皇帝陣陣驚愕,“穆逸不是你兒子?”

“不是,穆逸是遺腹子,他爹在戰場上為了救我身亡,他娘臨産之時聽聞噩耗,生下她就沒了。這孩子的爹為救我而死,我就把他養在身邊當親兒子帶着。”

皇帝:……

大殿裏安靜下來,皇帝覺得有些頭疼。

他需要靜靜。

好一會兒,他才擡起頭來,“既然非你所生,那你還給他上族譜,簡直是胡鬧!皇家族譜,豈容兒戲?”

“皇上息怒,這孩子雖非我的血脈,但是他爹與我有救命之恩。我是拿他當親兒子養的,更何況當時我已經打算今生不娶,所以讓這孩子入族譜,待我百年之後為我摔盆掃墓有何不可?”

“你……”皇帝氣的心口直疼,“那這太兒戲了,皇家血脈豈能混淆?”

“王府雖然是皇室,但是族譜早就從宮中分出,無礙皇室血脈,族規中也并未講明不可。”

既然洛王早就打定主意不娶妻,這個穆逸又非親生子,拿捏他們這一支簡直是易如反掌。

無嗣為由,洛王就不敢打皇位的主意。

可偏偏,洛王現在這個媳婦,還是他兒子親自送給他的!

皇帝這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臉色極為難看。

司空穆晟微微挑眉,繼續說道:“這是我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取得邊關大捷回京之後,在祠堂裏寫下的告祖先書,請皇上過目。”

一旁的內侍連忙上前,接過洛王手中的東西,雙手呈了上去。

這張紙已經有些年頭了,微微泛黃,紙邊微卷。

打開來,果然看到上面寫得分明,此生若娶,只有一妻,絕不納妾。

過世的老洛王在子嗣的事情上犯了大錯,讓司空穆晟自由吃了不少的苦頭,沒想到這倒是個硬脾氣的,竟然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敢寫這麽一封告祖先書供奉在祠堂。

何止是大膽,簡直是……

皇帝知道司空穆晟的性子,他既然敢這樣講了,只怕就會真的這麽做。

那兩名側妃的事情……

“所以當時,你故意沒有回去接皇後的懿旨?”皇帝看着司空穆晟質問道。

309:無法抗拒

309:無法抗拒 司空穆晟神色肅穆的說道:“微臣怎麽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當時我正在調查薛定愕的事情,人不在王府。”

皇帝可一點也不信,定定的看了司空穆晟一眼。

複又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張紙。瞧着紙張的模樣,像是有些年頭了,而且上頭的筆跡也帶着歲月的痕跡,不像是新墨所出。

所以皇帝還是認為司空穆晟沒有撒謊,畢竟沒有誰會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會寫下這樣的誓言。

司空穆晟自由成長的經歷,他是知道的,在他看來性格偏執的他,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一點都不奇怪。

但是,就算是這樣,皇帝對司空穆晟還是很忌憚,畢竟他是皇室中對皇位最有威脅的人。

而且,當年老王爺的死因……

他也是怕司空穆晟是不是知道了真相,若是這般,他就更不能留了。

想到這裏,皇帝看着司空穆晟,氣勢十足的望着他,“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你要知道老王妃替你接旨,這懿旨還是生效的。”

司空穆晟聞言神色一頓,随即又說道:“皇上怎麽說就怎麽是,總歸在我心裏是沒有側妃。只是可惜了那兩個恰值青春年華的女子,您要是覺得這樣也可以,微臣沒有異議。”

皇帝:……

“洛王,你不要太過分。”

“皇上要微臣自毀誓言,日後微臣還如何立足于這天地間,天下百姓将會如何看待一個自毀誠信的人,而跟着我浴血拼殺的将士,還會不會依舊相信他們的主帥,将性命交付于我死保大晉的國土?”

兩人争執不下,誰也不肯退一步。

皇帝無奈的嘆口氣,看着司空穆晟,“你雖然是朕的臣子,論起來也還是朕的侄子,這件事情朕不會外傳,你何必如此拘泥?”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麽會無人知道?”司空穆晟豈能想不明白皇帝的心思,若是他答應了,日後就會有這個大把并掌握在他的手裏。

“你真是頑固不靈。”

“微臣生性如此,請皇上恕罪。”

皇帝氣的心口直顫,冷笑一聲,“那也不能如你所說,畢竟皇後懿旨已下,而老王妃也已經接旨,既定事實龐喬二女已經是洛王府的側妃。”

司空穆晟早就知道事情不會如他所願,但是他已經把事情講清楚。

他不認這二人為側妃,但是皇室一定要把人塞過去,那也只是皇家認可,而他是完全不認的。

他拱手讓出連個側妃的名額,給皇家體面,那麽以後皇家也不要幹涉他的家務事。

以退為進,日後帝後還真不能明目張膽的往洛王府伸手。

司空穆神出宮之後,直接回了洛王府一趟。

等到從洛王府出來回到陳橋胡同這邊,董傳章早就在等着了,看到他回來立刻迎了上去,“見過王爺。”

“起吧。”司空穆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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