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木清垣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 讓你覺得他整個人是一望可以見到底的清澈, 于是他的一言一行, 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

所以他說他喜歡她,并不是稀罕其他, 僅僅是因為喜歡她。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莫名地就讓連易和江見涼在某一瞬間相信了。

連易卻覺得這個男生有些傻, 喜歡江見涼這樣的女人, 是注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他認識江見涼以前就聽說過江見涼是個面也冷心也黑的人,後來去了南芒, 江見涼卻對他處處照顧, 讓他誤以為江見涼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 而自己則是那一塊換了浪子回頭的金子。

他想再進一步時, 江見涼卻把他冷冷地拒在了千裏之外,他慘敗而歸。

他看着木清垣, 仿佛看着一年多以前的自己, 露出一個略帶同情的笑,拍了拍木清垣的肩膀, 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走了。

木清垣并沒有看他,而是轉身看向了江見涼。

木清垣的突然轉身讓還在因為剛才他的話而愣神的江見涼猝不及防驚了一驚,身體不自覺地就往前傾了一傾,于是額頭恰好擦過了木清垣的唇。

少年的唇帶着恰到好處的溫熱, 掠過了她微涼的肌膚。

酥麻的電流瞬間直直貫入了心髒, 再經由血液蔓延至整個身體。

江見涼更加站不穩了,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

木清垣卻不扶她,只是直直地擋在前面, 任江見涼倒在了他懷裏,才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些。”

語氣綿柔,還帶着隐隐的寵溺,江見涼的心跳又隐隐漏了一拍。

木清垣身上有種極好聞的清淺的香味,萦繞在江見涼鼻尖,讓她有點找不着北。

她驚訝于木清垣的懷抱竟然如此恰到好處,不是硬漢的厚重,卻也不纖細單薄的過了頭,溫暖舒适,卻又不讓人覺得悶熱,她某一瞬間甚至想到假如能躺在這樣的懷抱裏睡覺,那自己的失眠應該也可以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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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躺在他的懷抱裏睡覺......

天啦,自己怎麽可以有這種邪惡的念頭?難道自己真的像連易所說,是個玩弄小男生感情的女流氓?愛情騙子?

她對天發誓,這幾年來,她是簽約過不少年輕貌美的愛豆們,但是男女都有啊,她只是單純地覺得這些又年輕又好看又有才藝的小朋友們值得她投資呀,他們有業務能力,她有錢,彼此合作,互惠雙贏,多好的事兒呀,怎麽就變得這麽不對味兒了?

如果說連易的事情是因為他自己自作多情不顧分寸,她問心無愧,可是面對木清垣的時候,她怎麽會隐隐有點心虛?

江見涼回過神來,輕輕推開他,穩住了身形,撩了撩頭發,垂下眼簾,避開木清垣的視線:“我知道你剛才是為了幫我解圍,幫我掙點面子,你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還是明白事理的,不會誤會你的,所以你也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還有連易這個人,雖然性格差了些,但也不是什麽特別壞的人,你嫌他煩的話不搭理他就是了,我還忙,就先走了,記得穿秋褲。”

江見涼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就三兩步回到了車上,然後彈射起步,揚長而去,一點也不給木清垣插話的機會。

這或許是江見涼人生二十三年第一次落荒而逃。

她覺得木清垣說的那句喜歡只是為了在連易面前維護她,但是她自己卻似乎有了一些耍流氓的思想,她覺得這樣很不好。

她是一個專業的娛樂圈女總裁,她莫得感情,她只想掙錢。

木清垣獨自一個人在十二月的冷風裏,看着她不帶一點溫存和缱绻的就這樣兀自離開,苦笑了一下。

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在裝不明白。

木清垣回到房間的時候,連易并不在,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換了一套訓練服,就去找管繁他們了,兩天後就是等級評選錄制,還挺重要的。

一共二十四個男團,四個A,八個B,八個C,四個D。

A等級男團獲得保送資格,也就是說第二期舞臺公演無論得票如何,都可以晉級。

而D等級男團則進入待定,舞臺公演得票必須進入前八才不會被淘汰。

所以這一場等級評選十分重要。

《Fire Lover》是舞臺公演的曲目,為了避免節目內容兩期同質化,節目組特地要求所有男團第一期等級評選的曲目統一采用《少年之名》的主題曲。

同樣的編曲和編舞,更有利于橫向比較各男團的基本功底。

然而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今天才把主題曲MV小樣送到各男團手裏,也就是說滿打滿算只有兩天半的練習時間。

這個時間對于一些基礎不錯的練習生來說已經足夠了,但是對于一些相對較差的練習生來說則是一向艱巨的任務,所以是最直接地判斷出實力的方法。

而和舞臺公演投票挂鈎,也是為了保證一些實力好但是沒有曝光的組合可以進入到下一輪,而實力差的組合則需要足夠的人氣彌補。

所以是一個相對公平的淘汰機制,各個公司和練習生也沒有什麽怨言。

F.O.R的幾個人裏,管繁已經在海外出過道了,一共出道三次,進過三個組合,三個組合都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在第三個月就涼了,最後26歲高齡的他不得不回國選擇被江見涼收留了。

但是好說歹說也還算有點人氣基礎。

Unique則是之前就參加過一個說唱節目選秀,雖然被淘汰得很早,但是因為奶酷奶酷的氣質也有一小波粉絲。

除此之外,剩下三個全是新人。

所以從粉絲基礎上來說在二十四個男團裏他們也就混了個中游,那麽這次的等級評選就十分重要了。

而在他們心裏,這次A等級勢在必得。

因為他們無論是從舞蹈,rap還是vocal以及外形上來說,都十分優越,因為當初江見涼選拔的時候就十分苛刻,有的參賽男團的成員還是當時選拔時淘汰下來的成員,那麽他們既然可以打敗這些人一次,也就可以打敗第二次。

這個男團幼稚是幼稚了一些,皮是皮了一些,但是并不影響他們的确很有潛力成為優秀偶像。

兩天半時間的主題曲練習,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12月15日,《少年之名》正式開始錄制。

二十四個男團和他們的經紀人依次入場,進了錄影棚。

練習生們坐在呈金字塔式分布的座位上,經紀人們則坐在一旁一個單獨的區域,在清一色的穩重成熟中年男女中,年輕貌美的江見涼顯得尤為紮眼。

木清垣注意到了她今天的口紅是Dior999,一般她用這個色號的時候,就意味着她進入了備戰狀态。

他沒有習慣去追究很多問題的答案,但是他知道這次的選秀對江見涼很重要,對管繁他們也很重要,所以他雖然是為了追姑娘而趕鴨子上架,但是還是會全力以赴。

上場順序是按照抽簽來的。

前面幾個男團還不錯,水平相當,基本上都拿到了B和C,還沒有出現一個A,也沒有出現一個D。

第一個得到A等級的男團是H.Y.公司的Color,也就是連易所在的組合。

木清垣這才知道為什麽當初江見涼會對連易另眼相待了,連易的外形上了妝後十分令人驚豔,整個人的氣質很冷冽,舞蹈動作卻硬朗又性感,唱功也穩紮穩打,如果不出意外,讓他作為組合中的門面擔當和C位的話人氣會十分高。

江見涼是個惜才的人,她當初應該是十分看好連易的,至于他們之間有什麽個人誤會導致不歡而散他就不得而知了。

Color拿到首A後,鏡頭掃到了H.Y.的藝人總監杜月,她得體地朝鏡頭揮了揮手,帶着優雅的中年女幹部式的微笑。

而所謂冤家路窄大概就是緊跟着Color後面的就是F.O.R。

所有人今天統一穿的練習生制服,顯得皮裏皮氣的崽崽們乖巧了不少,制服的裁剪完美地勾勒出了木清垣的寬肩窄腰大長腿,因為腿實在太長,褲腳稍微有些短,露出了好看的腳踝,顯得整個人比例更好了。

他一頭蓬松柔順的黑發,也被吹出了自然又精致的造型,和連易不同,他的妝比較清淡,只是眼妝化得格外精致些,配合着他長而卷的睫毛,燈光一打過去,就像來自精靈界的小王子。

“導師們好,我們是來自南芒文化傳媒公司的F.O.R組合。”

“我是隊長,管繁。”

“我是舞蹈擔當,黃子銘。”

“我是rap擔當,Unique。”

“我是Vocal擔當,殷旭。”

“我是木清垣。”

前面坐了一排導師,負責各行各業,打量着面前這幾個小孩兒,覺得第一印象還不錯,外形氣質好,也很有禮貌。

林立嘉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拿起話筒說道:“告訴大家一個秘密,木清垣其實是我的同門師弟,和我一起跟着廖化老師學的聲樂。”

“真的嗎?”一旁的另一位聲樂導師胡浩有些驚訝,“廖化老師是當代聲樂大家,既然是是從廖老師,那唱歌功力應該十分紮實才對,為什麽不是主唱呢?”

木清垣微微鞠了一躬,微笑道:“因為我們組合的殷旭唱功也非常的好,足夠勝任主唱這個位置。”

胡浩點點頭:“你這樣說,讓我很期待你們的表演啊,廖化老師的弟子和不遜于他弟子的主唱,我是真的很期待。那就開始你們的表演吧。”

《少年之名》的主題曲乍一聽不過是一首節奏輕快的口水歌,實際上卻很難唱,因為節奏變換多,副歌部分音域高,因為歌曲節奏快所以舞蹈動作也很快,要兼顧唱跳都不出差錯的演繹出來其實并非易事。

尤其是對于三個從來沒有過公開舞臺表演經驗的人來說,壓力是很大的。

不過所幸,A段和B段都演繹得很好,C段進入了副歌部分後主要是Vocal的高音部分,由殷旭和木清垣兩個人分擔。

于是他們兩個站在了舞臺前面,剩下三個退到了後面,剛剛一交換,一道強光一下子猛地就打了過來,然後殷旭眼前一白,突然整個人懵在了那裏,進點的那句詞也沒有來得及唱,強光過後看着底下黑壓壓的一群人,頭腦一片空白,麻木地機械式地做着動作,卻怎麽也想不起歌詞。

木清垣察覺到了殷旭的不對勁,立馬接過殷旭的部分開始唱了起來,一個人完成了整個C段的High C部分,氣息沉穩,音調極準,十分連貫。

一直到了C段結束,管繁他們重新繞到舞臺前面後,殷旭才緩過勁來,繼續跟上。

表演結束後,演播廳裏的氣氛很沉重,殷旭有些局促,兩只手不知道往哪裏擺才好,他低下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感覺。

然而失誤就是失誤,一衆導師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底下的練習生們也都在竊竊私語。

傳說中的南芒,國內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重點打造的預備出道男團居然會在舞臺上犯如此低級的失誤。

胡浩素來是個老好人,為了緩和氣氛,圓場道:“廖化老師的弟子果然不錯,唱功很穩,在這種情況下也很穩,是今天到目前為止我聽過的最穩的音最準的,很好很好,值得表揚。”

舞蹈導師也忙跟着話頭說道:“五個人的舞蹈也還不錯,很整齊,尤其是黃子銘和Unique對吧?舞蹈很有力量,很有張力,管繁的臺風也很穩健,只是中間略微有些問題而已。”

這時候林立嘉卻拿起了話筒,神色很嚴肅,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很失望。說實話,就是很失望。作為一個男團,你們是一個整體,無論你們剩下的人表現得多好,但是有一個舞臺失誤,就是你們這整個團的失誤。我是男團出身的,我很清楚團隊的重要性,我也希望你們能意識到團隊的重要性,而不是只顧掃好自己門前雪。所以整個C段以及整個表演,在我這裏都是不及格的,我給你們D。”

林立嘉說得如此合情合理又不留情面,其他導師也不好再說什麽,于是F.O.R拿到了全場第一個D等級。

林立嘉說完還看向了經紀人席:“南芒的經紀人需要申請複議嗎?”

鏡頭跟着掃了過去,江見涼把頭發別到耳朵後面,優雅一笑:“不需要,我覺得導師的決定十分合理。”

表情和儀态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F.O.R五個練習生得到結果的時候也沒有失态,淡淡說了一句“抱歉,是我們沒做好”,然後整整齊齊地鞠了一躬,就下臺了。

四小崽回到宿舍的時候,情緒都有些低落,畢竟是已經準備了很久很久的出道綜藝,卻在開場秀就摔了個大跟頭,在Color拿到首A後緊緊跟着的就是他們的首D,巨大的反差把他們釘在了恥辱柱上。

他們甚至不敢去想象節目播出後網上對他們的評價,以這次節目主辦方的性格,第一期不買四五條熱搜都對不起他們的有錢程度,而他們的失誤勢必會成為熱搜中的一條。

管繁進了這行這麽多年,倒是見多了風雨,也習慣了,但是黃子銘他們三個年級都還小,Unique年少成名,氣性尤其大,而殷旭更不用說了,雖然平時少言寡語呆萌呆萌的,半天蹦不出一個字來,但實際上情緒十分敏感,尤其是在唱歌這方面,執着而又自尊心極強。

這一次的挫折是在他們意料之外的,每個人都不想喪,都想開口勸一勸大家,安慰說沒事兒,可是每個人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殷旭一個人縮在床角,抱着腿坐着,把頭埋了進去,銀白色的頭發也沉悶地搭了下來。

木清垣看着他覺得有點心疼,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殷旭,聽過一個詞叫做欲揚先抑嗎?如果沒有完美的開場,那麽我們就把反差做到最大,這樣就是最大的驚喜。已經發生的事情,的确是我們沒有做好,但是難過并沒有什麽用,所以你可以難過一晚上,明天早上起來去練習室的時候我希望今天發生的事情就讓他過去了。時間很寶貴,我們不要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上?”

他的聲音很輕柔,娓娓道來,像泉水流過,安撫了些許焦躁,然而殷旭還是埋着頭,動也未曾動。

Unique戴上了他那副巨大的耳機,也縮回了床上,背朝着他們。

管繁和黃子銘嘆了口氣,默默去打熱水,準備卸妝油,讓他們卸了妝再睡。

這時候木清垣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看,裹上一件及踝大衣就下樓了。

樓下拐角處,江見涼穿着薄薄一身套裝等在那兒,高跟鞋有意識無意識地磋磨着地上一塊小石粒,一向打理得極為妥帖的長發也在夜風中吹得有一些淩亂。

她應該是冷的,因為她雙手緊緊摟着自己的胳膊,口中還不住地哈出一團一團白氣,身子還在輕輕抖動。

木清垣快步走過去,脫下大衣,直接把她兜在了裏面,然後裹得緊緊的,只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臉,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些懵地看着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說好的戰鬥民族不怕冷呢?你看你都凍成什麽樣了?”

“我不冷。”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江見涼想掙脫出來,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拗不過木清垣,只能老老實實的待着。

木清垣兩只手拽着衣服把這個不老實的人牢牢包在裏面,無奈地笑了笑:“就這麽愛美麽?”

“才沒有,我是真的不冷。”說着江見涼心虛地往大衣裏縮了縮。

木清垣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看着她想起了去年的冬天:“就連玫瑰花到了冬天也有資格枯萎,所以你也沒有必要那麽辛苦強撐着只為了好看。”

江見涼聽到這句話有些詫異地擡起頭看着他,努力眨巴眨巴眼,想回憶起什麽,這句話,為什麽她會覺得沒來由的熟悉?好像某一夜的夢裏,她的自言自語。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于是她決定岔開話題:“那個......我找你是想問一下殷旭的情況的,其他幾個我其實不太擔心,但是殷旭這孩子吧,什麽都好,就是心思有些重,又不太願意說出,我怕他太在意這件事兒,然後心裏面過不去這道坎兒。”

木清垣低着頭,看着她的睫毛在路燈下忽閃忽閃,說話間哈出的白霧袅袅地升騰着,在她睫毛上挂成了小小的露珠。

她的眼神是真誠的關心,卻又小心翼翼地想藏起那份溫暖,看上去像只有些不谙世事的小狐妖。

明明就是個心軟的人,做什麽要扮演六親不認的冷酷模樣。

“我還以為你找我下來是要罵我們的呢,你不生氣嗎?”

木清垣的笑容裏帶了些促狹,看得江見涼有些不自在。

低下頭,用高跟鞋尖輕輕玩着一顆小石頭,假裝不在意地說道:“我生什麽氣啊?我有什麽好氣的,左右最後第一名肯定還是你們,就是開局讓讓他們而已,不然一開始就碾壓,也太沒意思了。”

“哦,原來這樣啊,那殷旭他們白害怕那麽久了。”

“他們害怕什麽啊?”江見涼聞言又擡起頭看向了木清垣。

木清垣露出唇角的小梨渦,說道:“他們怕你明天提着五把武.士.刀就殺過來了呗,他們還沒談過戀愛呢,就這麽謝罪了有些不甘心。”

“說得你談過戀愛了一樣。”江見涼被他逗得笑了,深情終于緩和了幾分,于是也就打趣了他一句,結果發現木清垣只是看着她笑,笑得還有些暧昧,她覺得心裏一緊,“難道你真的談過戀愛了?”

木清垣但笑不語。

江見涼就又低下了頭,她覺得男孩子長得太高也不是什麽好事,她和他說話累得脖子疼。

不過想來也是,他長得這麽好看,身材又好,性格也好,溫柔體貼,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說不定很早就和某個小女生談過戀愛了。

“你真的談過戀愛了?還是說現在還在談?你放心,我不強制要求愛豆不能談戀愛的,只要是健康的關系,足夠低調,我還是很開明的。”

木清垣看着低頭認真玩着小石粒的她,忍不住勾起唇角說道:“嗯,現在還在談。”

江見涼的心又沉了一沉:“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兒?”

“嗯......我想想......我喜歡的女孩兒是世界上最通情達理的姑娘。”

“哦。”

“她還很小只,到了冬天我的大衣一裹她就只剩下一張小臉蛋兒了。”

“哦。”

“她還很善良,很在意別人的感受,她也很好看,就是有些臭美。”

“哦。”

自诩心腸黑冷酷霸道不講理的一米七二的江見涼除了“哦”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了。

果然,男孩子們喜歡的應該都是這樣的女孩子吧。

江見涼突然想到木清垣把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姑娘一下子兜進懷裏的場景,突然覺得心裏怪別扭的。

她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麽別扭,就覺得不能讓木清垣看出來她的別扭,不然也太丢人了,于是仰起頭,朝木清垣明媚一笑:“不錯啊,小夥子眼光挺好,回頭帶來給我瞧瞧,我給你把把關。”

笑得明媚至極,不帶一絲陰霾。

木清垣幫她拽着大衣的手,微微松了一松。

他依然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如果是真的不明白,那她一點也不吃醋,說明她并不喜歡他。如果她裝作不明白,那是否是在暗示他知難而退,她并不想和他在一起。

無論哪一種,都讓木清垣覺得北京的冬天果然很讨厭。

“行了,外面太冷了,你快回去吧,喏,這是我給他們買的辣條和可樂,我也不知道這些有什麽好吃的,但是他們好像挺喜歡吃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讓他們高興一點,反正你先給他們帶回去吧。”

江見涼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去拎那袋放在牆角的零食,結果忘記了自己還被裹在木清垣的大衣裏,一個趔趄就要摔倒了,木清垣本能地伸出兩只手抱住了她,結果慣性太大,兩個人一起朝地面倒了下去。

木清垣見情況不對,手上猛地用力,轉了個身,把江見涼翻了過來,然後他直直砸在了地面上,江見涼則裹着大衣倒在了他身上,毫發無損。

江見涼趴在他的身上,耳朵恰好貼在他的胸膛,少年有力卻有些急促的心跳莫名染紅了她的耳根子。

她覺得耳根有些滾燙,忙爬了起來,然後扶起了木清垣,繞着他的身體着急地看了一圈兒:“沒事兒吧?你傻麽?你腰本來就不好,還當什麽人肉墊子啊,回頭摔傷了,真有個什麽,我還得養你一輩子。”

木清垣到底年輕身子好,這一摔确實沒什麽大事,但是江見涼這話卻提醒了他,他忙捂住腰,微微皺了皺眉,說道:“腰好像确實有些疼。”

江見涼瞬間急了,伸手就去摸他的腰,皺着眉說道:“哪兒疼啊?要不要去醫院啊?”

木清垣看她這個樣子,怕真把她急壞了,于是笑着搖了搖頭:“沒事,也不是特別疼,不用去醫院,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可以算工傷嗎?公司會負責養老嗎?”

“你放心,出于人道主義精神我也會養你的。只是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麽傻了,你當什麽老好人呀,你媽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除了自己老媽和媳婦兒,不要對別的女人太好嗎?”

木清垣直視着她兇狠狠的眼神,點了點頭:“我媽教過我,我一直記得呢。”

“記得就好。”江見涼拎起那袋零食,塞到他手裏,“沒什麽事兒的話就先回去吧,回頭別凍感冒了,衣服也還你。”

木清垣一手結果零食,一手摁住了她脫大衣的手:“你穿着回去吧,我進門就有暖氣了,不怕冷的。”

“我也不冷。”

“好好好,你不冷,但是你萬一感冒了傳染給我們,我們還怎麽上舞臺?”

江見涼聽着覺得有道理,于是也就老實地裹緊了大衣。

木清垣見她終于老實了,才放心地準備上樓。

剛準備進門,江見涼卻叫住了他。

“木清垣。”

“嗯?”

“你們肯定可以拿第一的。”

“為什麽這麽相信我們?”

“因為我相信我自己。我江見涼這輩子,從來沒有失敗過,以後也不會失敗。”

木清垣回頭看着她,夜風中他的姑娘裹着寬大的衣服,因為摔了一跤,頭發也有些淩亂,可是這些一點都不影響他覺得他的姑娘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他就喜歡她這樣嚣張跋扈的模樣。

他希望他可以縱容她一輩子這樣嚣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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