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木清垣提着辣條可樂等東西回了F.O.R的宿舍, 管繁正在用熱毛巾虎着殷旭的臉, 一邊虎着一邊說:“旭啊, 你聽我說,真的沒事兒的, 下次舞臺我們把面子掙回來, 說不定大家覺得你還是反轉萌呢, 聽哥的,咱乖乖睡覺啊。”
殷旭的臉任由他粗暴地搓着, 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木清垣覺得自己也挺厲害的, 能從他這幅毫無表情的臉看出他的表情。
Unique依然保持着木清垣離開時候的姿勢, 戴着耳機縮在床上,背對着他們。
木清垣也不說話, 就默默地打開了一罐可樂, 頓時響起“滋——滋——”的聲音,Unique和殷旭的身子微微動了一動。
然後他又“撕拉——”一聲, 打開了一包辣條,香辣的味道頓時充斥了整個宿舍。
于是殷旭從管繁的魔爪下面無表情地掙脫了,Unique也沉着一張臉下了床。
兩人你一口可樂,我一口辣條, 吃得津津有味, 咝遛咝遛的,管繁和黃子銘聞着味兒也圍了上去,一邊吃一邊辣得咂嘴。
“老二, 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可樂和辣條吧,吃得也太爽了,心情都好了。”
“有了肥宅快樂水,從此忘記煩惱它是誰!噢耶!”
“垣哥,你大半夜的從哪裏掏出來的這些東西?你早掏出來啊,早掏出來不就沒事兒了嗎?”
木清垣拉了張椅子,随意往上面一靠,笑了笑:“江總給的。”
......
“老管,我覺得我們被江總釣魚執法了。”
“加一。”
“加10086。”
木清垣看着嘴唇辣得通紅的幾個人,忍俊不禁:“得了吧你們,少皮,江總是怕你們今天心情不好,特地買來給你們打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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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江總沒在這裏面下毒?”
“我确定。”
“哦,那就好。”
“不過江總說了,如果下次舞臺拿不到第一名的話她的武.士.刀就摁不住了。”
“......”
“哥,咱快點吃完然後睡覺吧,明天早上七點練習室不見不散,我還小,還沒娶媳婦兒,我還不想英年早逝。不過殷旭,你OK嗎?”
“六點。”
“啥?”
“六點見。”
......
這幾個人,振作起來也太快了吧,這麽好哄的麽?反正哄好了就行,木清垣見大家情緒都好轉了,也就回房間休息了。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連易還沒有休息,看見他淡淡打了個招呼。
木清垣禮貌性地回應了一下,就去洗漱了。
兩個人關了燈上了床,準備睡覺的時候,連易卻突然開口了:“其實你歌唱得不錯。雖然舞跳得醜了點,但是公演後還是有希望不被淘汰的。”
聲音冷冷的,有些傲。
木清垣在黑暗中不禁笑了笑:“謝謝。”
這世界上的少年各有各的壞,但是他們終歸是好的,所以他們才成為了愛豆。
《少年之名》的第一期節目是在12月23日播出,而初次舞臺公演選擇了12月24日。
如木清垣他們所料,節目一播出就承包了微博熱搜前幾。
“連易超A”
“Color首A”
“F.O.R首D”
“殷旭失誤”
“木清垣救場”
“木清垣顏值”
“木清垣腿”
“林立嘉木清垣”
“南芒美女總裁”
等等,混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幾個人先選擇性失明假裝沒看見關于他們自己的熱搜,扣扣索索地點開了“南芒美女總裁”。
【哇塞,鏡頭給小姐姐的時候我就覺得小姐姐超美,去百度了一下發現居然是南芒的副總裁,orz,收下我的膝蓋】
【真.白富美,氣質也太好了吧,我一人血書總裁小姐姐單獨成團出道,我要當站姐!】
【所以南芒的管理層是按顏值選拔的嗎?那我可以去當一個清潔工嗎?掃廁所也行,本顏狗就想舔鹽!】
四個崽子看得津津有味。
“你們別說,涼涼還挺上鏡啊,你們看她這小臉,這高鼻梁,這大眼睛,這大長腿,啧啧啧,比女明星還好看。”
“你看涼涼這個笑,她絕對知道攝像頭在拍她!太心機了!”
“你們說這個熱搜會不會是涼涼自己買的?為了蹭我們的熱度?”
“哇哦!”
“殷旭你哇哦啥?”
“門口。”
黃子銘和Unique正讨論的如火如荼,抽空看了一下門口,這一看,嗨呀,不得了,江總啥時候來的?
他們在某一瞬間覺得江見涼就像以前中學時候的班主任,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就會出現在門口死亡凝視着你。
“那啥......江總......我們誇你呢!照片拍得超美喲!筆芯!”
“Unique你們怎麽回事兒?像江總這種人,是不需要擺拍的,也不需要買熱搜的,美得太有存在感也不是她的錯!”
江見涼忍不住笑了笑,撥了撥頭發:“我看你們今天這狀态,不錯啊。”
“我們狀态超級好!”
“穩拿第一?”
“......”
“要不要點開你們自己的熱搜看一看?直視一下你們慘淡的人生?”江見涼靠在練習室的欄杆上,挑了挑眉。
“......”
管繁深呼吸一口氣:“我們還是從好的開始看吧。”
然後點開了“木清垣腿”
【哇!小哥哥的腿也太優越了吧!又細又長又直!沖着這個腿我粉了!小哥哥沖鴨!】
【這個腿,我檸檬了,我要當哥哥的腿毛,一輩子不脫毛的那種!】
【我要在哥哥的腿上蕩秋千!】
【樓上的你下來,這邊排着隊呢!】
【你們讓讓,我家崽崽腳踝露出來了,先讓我這個當媽的給他穿上秋褲。】
......
木清垣聽着他們一條一條把熱評念出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揉了揉鼻子。
江見涼站在他旁邊,來來回回掃視着他的腿,突然想到,在他腿上蕩秋千是個什麽感覺?
他們緊接着又點開了“木清垣顏值”
一點開,就是滿屏幕的九宮格,修圖之精,濾鏡之後,連木清垣本人都驚呆了。
【這是什麽神仙顏值?為什麽可以有真人長得這麽好看?】
【哎呀,我屏幕髒了。】
【媽媽,我舉報,這裏有人偷心!】
【天啦,崽崽這個顏值我可以磕一輩子,這個臉太優越了吧,還有這個腿,漫畫裏走出來的吧!】
【我偷偷說一句木清垣是《少年之名》顏值Top,沒人打我吧?】
【樓上加一!顏值就夠打了!唱功還這麽好!那個救場簡直就是神仙救場,天啦,崽崽是個什麽天使崽崽啊,pick了,pick了】
其他的還包括什麽【居然還是我們家嘉兒的師弟,太棒了,果然優秀的人只是優秀的人一起玩。】
【真的開口跪了,這個嗓子是天使吻過的嗓子吧!】
諸如此類,木清垣才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彩虹屁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江見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樣,有沒有感受到虛榮心在極速膨脹,覺得有點飄飄然了?”
木清垣淡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江見涼剛想誇他成熟穩重謙虛淡然,他緊接着又補了一句:“反正她們說的也是實話。”
......
嗯......好像确實也是這麽回事兒,江見涼發現自己竟然不知從何反駁。
最後,該來的總歸要來的,他們小心翼翼地點開了“F.O.R首D”和“殷旭失誤”。
【啊,太失望了,看男團宣傳片的時候還挺期待這個組合的,覺得顏值很能打,但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低級失誤。】
【其實崽崽們年紀都不大,第一次上舞臺,太緊張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吧?而且除了忘詞那裏,我覺得其他都還挺好的啊。】
【我純路人,我覺得這個組合實力還是可以,起碼舞擔和rap擔都是遠超及格線,那個救場的歌唱得也挺好的。】
【殷旭弟弟今年才十八歲,年紀還小,有失誤我們認,但是弟弟真的很乖,唱歌也很好聽的,你們可以去看當時南芒選拔的視頻。】
【殷旭還小?Unique比他還小兩歲呢,人家怎麽沒事兒,就別洗了吧,不行就是不行。】
【樓上哪來的這麽大戾氣,一次舞臺失誤就要否認弟弟們所有努力嗎?我們期待下一周的舞臺公演,我們相信弟弟。】
【是啊,你看殷旭弟弟的小手手,無處安放,真是可憐死了。】
【真是好笑,放着連易那種全能優秀愛豆我不粉,為什麽要去包容你們面癱弟弟啊?這是舞臺,失誤就是失誤。】
......
氣氛略微有些沉重,其實這些評論已經比他們想象的要好很多了。
殷旭是面癱,正兒八經的面癱,話也少,但是不是那種高冷的面癱,而是呆萌呆萌的,像只樹懶一樣的面癱。
臉長得乖巧可愛,但是癱。
這種反差萌惹得一些媽媽粉姐姐粉母愛泛濫,于是評論區還算和諧,沒有罵得很難聽。
但是他們怕這會成為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殷旭感到負擔,影響接下來的舞臺公演。
殷旭低下了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想了半天,終于說道:“垣哥,你來當主唱吧,我覺得我不行。”
這差不多是木清垣認識殷旭以來聽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啊,好巧啊,我也不行,怎麽辦呢?”木清垣走過去,蹲在他的旁邊,偏着頭朝殷旭笑了笑。
殷旭又沉默了。
木清垣把頭湊過去,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聲音很小,剩下的人都沒聽見,但是他說完後,殷旭竟然點了點頭:“好,我行。”
江見涼向木清垣投去詢問的眼神,木清垣卻只對她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她覺得崽崽有事情瞞着他。
就是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12月24日舞臺公演那天,練習生們淩晨四五點就開始起來化妝,然後一遍遍帶妝彩排。
木清垣起床的時候,發現連易已經不在了,他對這個所謂的“前任情敵”越來越好奇了,且不說他的私人感情生活如何,光看他當愛豆的敬業程度的話,他必然會是個好愛豆。
估計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即使江見涼當時和他不歡而散了,也沒有封殺他,反而把是把他推薦到了H.Y.去。
所以說,江見涼其實心一點也不黑,軟得不行。
《Fire Lover》的舞臺和練習生主題曲的輕快完全不一樣,主要突出的就是炸裂和燃,無論是舞蹈編排還是歌曲編曲,都十分的炫技。
炫技并不是一個貶義詞,因為能炫技的人往往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不然立馬就會被打回原形。所以在受衆還不足夠了解你,信賴你的時候,把自己的技藝往他們臉上砸,是最生猛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因為曲風問題,這次的妝發和服飾都是偏硬朗性感風,殷旭百年不動的劉海也被吹了起來,整個人精神了很多,Unique編上了髒辮,戴上了發帶,黃子銘和管繁兩個則很騷的刮了個斷眉,看上去竟然有些酷。
木清垣一頭蓬松乖巧的黑發也被發型師抹上了摩絲,然後往後一绺一绺地梳了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臉型卻顯得更加精致了,眼線微微往上挑了挑,小鹿眼少了幾分無辜,多了幾分魅惑的感覺。
寬松的白色襯衣,扣子只扣到第三顆,少年精致的鎖骨一覽無餘,黑色長褲剪裁貼合,一雙大長腿顯露無疑。
還松松垮垮地系了條領帶,像是在誘惑着人去扒掉他的衣服。
當他們站上舞臺,燈光打下來時,每個人的氣質都陡然變得凜冽起來,眼神冷酷,嘴角卻帶着笑。
臺下的姑娘們一下子就被他們的氣勢所鎮,忍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反正其他的都都聽不清楚,就“啊”就是了。
所有燈光暗,只剩下五束冷白追光打在他們身上,他們偏着頭,負手而立,眼神冷漠,仿佛世界不在他們眼裏。
“When I renascence,It's snowing,the world is cold,then I miss you.”
是木清垣清冽的聲音,沒有伴奏,就那樣孤孤單單地從舞臺上傳來,清冷又缥缈,孤獨又傷感。
整個演出場地,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然後驟然音樂聲響起,燈光驟亮,一段rap插入,舞臺節奏變得快而狠,方才還冷冷站立的幾個人一瞬間就進入了狀态,舞蹈動作大開大合,幹淨有力。
很快進入了高潮部分,隊形一切,其他四個人往兩邊打開,殷旭站在後面的高臺上依然面無表情,然後完美地完成了整首歌最難的High C部分,音色獨特,音質純粹,氣息沉穩,最高音部分依然圓潤,毫不幹癟,一下子驚豔了所有人。
原來F.O.R的主唱,真的會唱歌啊。
結尾部分,節奏再次放緩,木清垣跨着兩條長腿,狀似漫不經心地往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斜斜挑上嘴角,一只手扯下領帶,順勢做了個完美的wave,柔軟而又有力,挑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挑着眼睛看向舞臺下方。
伴奏消失,緩緩啓唇:“You're my fire lover。”
然後轉過身,輕輕揚手,把領帶往舞臺下一抛,頭也不回的走回了隊伍裏。
頓時臺下爆發了“啊啊啊啊啊啊!木清垣!木清垣!木清垣!”的瘋狂尖叫。
江見涼坐在臺下第一排,聽着身後如潮水一般用來的尖叫,看着臺上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木清垣,不屑地對身旁的Tony說道:“這些小姑娘都瘋了嗎?除了騷包了一點,有什麽值得他們這麽叫的?”
Tony面不改色:“江總說得對。江總你臉又紅了。”
我臉有紅嗎?一定是這裏人太多,太悶了,北京的冬天真是太熱了。
她擡起頭,恰好撞上了木清垣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恍惚覺得木清垣就是在看着她。
他在燈光下整個人都在發着光,因為太累,在微微喘着氣,喉結輕輕滾動着,鎖骨上沾染了些汗珠,熠熠發光,很是誘人。
她忙避開他的眼神,深深呼吸了一口,怎麽回事,自己心跳怎麽又加快了?一定是因為場地裏太悶了。不過木清垣他怎麽回事,不是個小奶狗嗎,怎麽突然這麽A,這麽性感,為什麽自己會有被撩到的感覺?
錯覺錯覺,都是錯覺,他比自己小了整整兩三歲呢,自己在想些什麽?自己不可以耍流氓,自己要做個正經人,自己不可以對他起歹心。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我不貪圖他的美色,絕不!
江見涼還在做着思想掙紮的時候,臺上主持人已經開始采訪了。
“哇,這次表演真是相當令人驚豔啊,對于這次表演你們也一定做出了很多努力吧?”
“都是我們分內應該做的。”
“上一次的舞臺失利有沒有給你們帶來什麽負面的心理壓力?”
“沒有。因為過去的就過去了,認真對待接下來的舞臺才是應該做的事。”
管繁不愧為老大哥,歷經風雨的他并不打算在這個環節來賣慘煽情,雖然可能獲得一些同情或者說獲得一些關注,但是總體上來說會是掉價的。
我們是F.O.R,我們足夠強,不care其他的,僅此而已。
江見涼這才又看向舞臺,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她親手帶出來的老隊長,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主持人又采訪了一下殷旭:“你上次失誤後有沒有很自責?”
“嗯。”
“那你後來是不是又下了好大一番功夫去練習?因為這次你的高音可以說是十分完美,震撼全場。”
“哦。”
“隊友們有沒有對你提供一些安慰和幫助。”
“有。”
“你的表情一直是這樣的嗎?可以試着變換一下嗎?”
“好。”
主持人:......明明就沒有變化!算了,下一個吧。
“木清垣練習生......”
“啊啊啊啊啊啊!木清垣!木清垣!木清垣!”
“呵呵,你的人氣很高啊,全場都為你沸騰了。”
木清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大家。”
“你最後扔領帶那個動作,真的太帥了,你那幾句清唱感情也很飽滿啊,我能鬥膽問你一個問題嗎?”
“老師請問。”
“我們都知道,這首《Fire Lover》是一首情歌,講的是對自己愛人的思念和深情,你诠釋的這麽好,是因為你有喜歡的女生嗎?”主持人賊兮兮地笑了笑,這種問題愛豆一般都會比較害羞。
沒想到木清垣毫不猶豫地回答:“有。”
“啊!我不準!”
臺下頓時響起了一篇瘋狂的尖叫,歇斯底裏仿佛要把舞臺掀了一樣。
再一次被尖叫包圍的江見涼卻呼吸一屏。
木清垣依然一臉微笑:“我喜歡的女孩子就在臺下,這首歌也是送給她的平安夜禮物。”
主持人恍然:“哦,原來是送給粉絲們的啊。”
臺下的小姐姐們立即轉變語氣:“木清垣!我們愛你!啊!”
江見涼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心裏卻覺得有些奇怪的空落落的感覺。
然而其實如果沒有那個自以為是打圓場的主持人,江見涼或許會反應過來木清垣說的是她,也不至于後來她不解風情到把木清垣氣得失了态。
不過用她表妹的話來說就是:“你們這些直男直女,自己感情反應遲鈍還要甩鍋給別人,一切都是活該!你們自找的!”
江見涼這一天還忘記了一件事,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其實是她的生日。
所以當她看見靠着車等着她的木清垣時,她愣了一愣,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寒冷的深夜,演出結束的他不去休息,而是捧着一盆賊醜的雜草在那兒吹着冷風。
他是不是腦袋被那些粉絲吼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