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有話要說:  僞更修BUG,給誤點進來失望的旁友們道個歉。碼新章的時候發現,咱們女主辣麽希望衣服的布料,咋能放着不扒呢,于是補上。

沒急着離開這處險些成了自己葬身所的地頭,淩音先是去拾了掉落在男人屍體旁邊的物資箱。

兩人對戰尾聲,男人曾數次想要打開這個物資箱,卻都被淩音及時阻下,而後來淩音更是利用巧勁直接把它撞脫了男人的手,讓男人到死都沒能再摸到這個物資箱。

所以說,防身工具就應該随身攜帶才是。

都是剛剛才被投放下來的,男人物資箱裏的東西大致沒動,只少了手環,被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淩音試着把手環從男人的手腕上褪下來,但沒能成功。她想過用折疊短刀把男人的手腕剁下來,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最後并沒有付諸行動。

直覺告訴淩音,這手環多半是對應着人的,只有在對應者的手裏才能發揮作用。雖然尚不清楚它能發揮什麽作用,不過從男人也戴了手環這一點可知,淩音最開始戴上手環的決定應該是正确的。

手環可以放棄,但男人身上明顯比她大上幾號的束縛衣,淩音卻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它弄到手的。

只是問題也随之而來,這束縛衣該怎麽脫,或者說當初他們都是怎麽把它穿上身的?

淩音也是直到這時才發現,這件被她青睐有加的束縛衣,除了領口、袖口、褲腳口,像是根本沒有設計方便穿脫的開口。

也是虧得淩音這段時間沒有什麽排洩需求,要不然就該拉身上了。

淩音翻找半晌,才好不容易在右邊腰線上發現端倪。

那裏有個不明顯的暗扣,解開了之後,整條腰線就可以拉開了。上至腋窩,下至大腿中段,穿脫起來還是比較方便的,當然這個方便僅針對于活人。

翻騰一個比自己高壯得多的死人脫衣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淩音思忖片刻,也不多作猶豫便直接下刀了。反正男人身上這件衣服,之前打鬥的時候就已經被她劃了好幾道口子,也不差再多來幾刀。

末世中,搜羅死人身上的物資是常态,因此淩音做這個很順手,也沒有什麽類似亵渎死者的心虛。

輕輕幾刀下去,男人身上的衣服就成了幾塊不規則的布片。淩音一一收拾,抖落上面的血污,折疊,再塞進物資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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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後,淩音不再去管被她剝得光溜溜的男屍,轉而看向那叢先前引起她注意的雜草。

綠葉紅果,其他一些細節特征也都能對上,應該是茅莓沒錯了!

末世中,物資匮乏,基地除了會派人去城鎮搜集物資,也會命人進山采集野果和一些常見的中草藥。

淩音曾經進過幾次山,所以大概能辨認出幾種常見的野果及草藥。

茅莓的話,整株皆可入藥,能清熱解毒、祛風濕,還有一定的止痛效果。在末世裏,人們多是吃它來預防感冒的。那紅果子熟透後,味道酸甜,小孩子尤其愛吃。

淩音挑揀着熟透的摘了幾顆,紅彤彤的茅莓果散發出誘人的酸甜果香。

淩音出汗不少,此時口中正焦渴難耐,不過她卻沒有立刻将茅莓果送入口中。

只見淩音先是碾碎了一顆,用沾上粉紅果汁的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輕輕塗抹。蒼白幹皴的唇瓣,有了果汁的滋潤與着色,看起來豐盈了也有了血色。

薄薄的一層粉紅果汁很快就被風幹,淩音雙唇碰了碰,感覺沒什麽異樣。她又探出舌尖在唇瓣上一舔,瞬間味蕾就得到了一絲酸甜的饋贈。

把唇瓣上剩下的果味完全舔盡,淩音又靜待了片刻,然後才将手裏的茅莓果連同被她碾碎的那顆一起吃進嘴裏。

“唔……”淩音不禁喟嘆出聲。

茅莓果飽滿清甜的果肉與豐富沁涼的汁水,很好的緩解了口腔內膜與喉管的焦灼。

久旱逢甘露,淩音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淩音剛才的那番看似贅餘的舉措,其實是在粗陋的檢測茅莓果是否具有毒性。

整一套的檢測舉措應該是從用茅莓果的汁液塗抹虎口、下颚處起始,然後才是塗唇,舌嘗。不過淩音看幾顆茅莓果上都多多少少有被昆蟲啃食過的痕跡,便大着膽子跳過了第一步。

這一套檢測野果毒性的方法,是淩音上輩子從一個老山民身上學到的,一直也沒失手過,很實用。

淩音是個謹慎的,就算眼前的這叢茅莓和她印象中的別無二致,她仍不敢掉以輕心。

誠然這裏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上輩子那個世界裏某片山林的縮影,很熟悉。但是這一路走來,淩音對周遭的植被,出現的昆蟲、動物都留了心。

她或許對植被和昆蟲了解不深,就算有差異,不是太明顯的話,也只能看個似是而非。但是動物就不同了,淩音不說自己把所有動物的體貌特征都記下了,但至少百分之七八十的自信她還是有的。

畢竟上輩子在末世前,淩音的父母可都是動物學家,兩人因動物而結緣,淩音兒時的第一本啓蒙書就是《動物大百科》。

且不說頭頂上那兩只體型嚴重超标的銀喉長尾山雀,淩音在路上還看到一只躲在樹叢裏,長着螺旋形獨角的兔子,一只雙翅展幅超過十米,腿上生有附羽,翅膀中間長着未蛻化利爪的巨鳥……

這些都無不在向淩音說明着,這裏與上輩子那個世界的不同。

當然這并不是說,淩音上輩子習得的那些經驗技巧在這裏就沒沒有用了。

用還是能用的,不過只能作為參考,而不能完全硬搬生套。

淩音用折疊短刀把整株茅莓都挖了出來,抖掉根部碎土,同樣放進拾來的物資箱裏。

熟練的把物資箱收縮成扣子,塞進袖子裏再紮緊袖口,淩音拍拍身上泥塵,站起身跟上兩只兜轉吵嘴的胖鳥,繼續自己的行程。

從頭到尾淩音都沒有再給地上那具涼透的男屍哪怕一個眼神。

在淩音想來,等她離開之後,這具男屍應該很快就會被叢林中的昆蟲以及食腐動物分食殆盡。

也正是因為淩音走得如此果決,她并沒有注意到男屍身下的血溏已經開始結塊,并且在她離開後不久就出現了晶體化,變成一層水紅色的晶沙。而男屍也并沒有如淩音想象中一般被昆蟲和動物分食,事實上直到男屍完全晶體化,成為一堆灰白色晶沙,整整十個小時的進程裏,都沒有任何昆蟲亦或動物靠近男屍。

==

叢林跋涉艱辛。

淩音在跟兩只胖鳥又走失了三次,歷經兩個多個小時,總算到達了目标水源地。

那是一個面積不大的水潭,被層層疊疊的落葉覆蓋,乍一眼看同四周的地面無異。淩音也是得益于有兩只胖鳥引着,若非如此,恐怕也很難發現這處蔭蔽水源。

拂開厚實的落葉層,水潭的本相便顯露了出來。

水潭裏的水質十分澄澈清透,這當然有那層落葉的功勞,隔絕了細小穢物的侵染。水潭雖然不大,卻望不見底,似乎還挺深的。

淩音起先看到這個水潭時還憂心過,唯恐水潭是由雨水彙聚而成,只在叢林的豐水期昙花一現。後來看水潭很深,心便放下來一半。再後來,淩音仔細圍着水潭巡看一圈,心便完全放下來了。

水潭的一側是一面陡峭的石壁,石壁上爬滿了綠油油的苔藓,淩音在苔藓上發現一條明顯的水痕。循着這條水痕往上看,因為石壁是斜向內陡的緣故,并不能看到這條水痕的源頭,但從石壁上經年累月形成的痕跡不難判斷,這條水痕應該是活水。也就是說,即便叢林有枯水期,這處水潭也不會立刻就幹涸。

淩音手指觸上那條水痕,嘴角抿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怎麽能懷疑鳥兒們的智慧呢?

茅莓果的解渴力度有限,再加上淩音又走了這麽長的時間。她顯然還是很渴,卻不敢喝這看起來十分幹淨的生水。

這具身體對生水的耐受力尚未可知,淩音自覺現在還沒有渴到瀕臨脫水的地步,因此并不敢貿貿然嘗試這生水。萬一喝了之後鬧肚子,那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将落葉重新覆蓋上水面,淩音沖兩只胖鳥示意,他們可以去往下一個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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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鳥兒們來說,能夠給與它們安全感的地方會是哪裏呢?

答案其實再明顯不過了。

一根橫斜的樹枝擋在了淩音的面前,樹枝上攢簇的樹葉,狹橢圓形,深綠色,有着搽了油一般的光澤。

淩音将樹枝移開,心想好像是榕樹。

這時,耳畔傳來兩只胖鳥異樣愉悅的啾鳴。

淩音凝神去聽。

——到啦!

——到家啦!

——我們回來啦!

家?

兩只胖鳥将她帶到了它們的栖息地嗎?

淩音只是順勢擡起了眼睫。

那一剎,仿佛有濃綠色的風拂面而過,吹起淩音一頭濕膩的短發,帶走了她全身的潮熱與汗水。

淩音深茶色的雙眼不覺睜大,眼前的景象那樣宏大,那樣震撼人心,就像是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瑰麗聖地。

入目皆是一根根深棕色粗壯的樹幹,但是樹幹之上卻不見樹冠,唯有綿延的同樣粗壯的橫生樹枝。卻原來那些樹幹其實并不是樹幹,而是大榕樹的氣根。

它們從橫生的樹枝上垂下,落地生根,變作拔地而起的一根根‘樹幹’。

淩音怔怔然望着眼前這棵看不到主幹的大榕樹,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自己兒時曾看過的一片短文——《鳥的天堂》。

短文中的那棵大榕樹大到獨樹成島,卻不知和淩音眼前所看到的這棵巨型榕樹相比,哪棵能更勝一籌。

當是時,或許是受到淩音異能的影響,或許是被兩只胖鳥的呼朋引伴所驚擾,沉寂的大榕樹繁茂的枝葉裏,突然飛出無數鳥來。

它們有的色彩靡麗,有的素色清雅,有的鳴聲悅耳,有的尾羽迆迆……大大小小不同種類的鳥兒,都有志一同的飛向了淩音,在她的頭頂上空盤旋起舞,婉轉吟唱。

這是獨屬于它們鳥類的盛大的歡迎儀式——歡迎淩音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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