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聽到女兒親口跟沈清野說了分手,對方答應的輕巧,一旁的唐葉秋自然聽得十分清楚,她從始至終冷眼看着女兒無聲的落淚,卻沒有一絲心軟,她對這段不堪一擊的早戀只有憤怒和失望。

唐葉秋最終沒收了唐苗的手機,沒有當場摧毀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

“你跟沈清野的事情從現在起就翻篇了,你既然答應了我,就收收心思專注學業。”

唐葉秋看着女兒通紅的眼眶,臉頰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她一副被逼迫的樣子,讓唐葉秋忍不住擰眉,她頓了頓,語氣認真又嚴厲:“如果被我發現,你跟那小子還有關系,到時候我做任何決定,你也別怨我。”

面前的女孩低垂着頭,臉色發白,沉默許久,唐苗終于動了動,她擡手抹去臉上的淚痕,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終于歸于平靜,她看着唐葉秋,唇角微掀,輕聲答:“我答應你,不會再跟他有關系。”

說完,唐苗背着書包進了卧室,溫熱酸澀的眼眶變得又紅又腫,唐葉秋得到女兒的保證,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的背影,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

期末考試結束,在家等成績的那幾天,唐苗都乖乖待在家裏沒出門,而唐葉秋也辭了工作,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唐苗沒了手機,整個人似乎都與世隔絕,她很想聯系沈清野,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迫切地想告訴他,自己說的那句話是騙他的,希望他不要相信……

母女倆的氣氛一直很僵硬,唐苗變得不愛說話,唐葉秋每次進她的卧室,唐苗要麽看書,要麽寫試卷,她的書桌上放着一堆厚厚的書,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

唐葉秋為了緩和兩人的關系,試着問起唐苗這次期末考試考得怎麽樣,旁敲側擊地在試探她有沒有被早戀影響正常發揮,唐苗神色無異,唐葉秋問一句,她答一句。

唐葉秋斟酌之後,提議道:“馬上就要文理分科了,你有什麽打算?”

唐苗沒作猶豫:“理科。”

唐葉秋下意識問了句:“是不是你跟沈清野選的一樣?”

面對唐葉秋的疑神疑鬼,唐苗只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如同被關押的犯人,她抿了抿唇,眼底的光漸漸暗下去:“跟他沒關系。”

唐葉秋将信将疑:“我聽說,女孩選文科比較好,日後當個老師很穩妥。”

唐苗垂下頭,心裏像被堵了一團棉花。

唐葉秋沒理會她的情緒變化,繼續道:“我看你所有的成績裏,文科顯然比理科好,幹脆就選文科。”

對于文理分科,唐葉秋雖然不太懂,但也聽別人說,女孩子學理科比較吃力,文科日後找份當老師的工作肯定不虧。

聽着唐葉秋已經幫她規劃起了未來,根本沒有給她自己選擇的權利,唐苗的心情愈發沉重,她低着頭,抿着唇,眼裏澀澀的,就連指尖陷進了肉裏也不覺得疼。

去學校領成績單的那天,唐苗拒絕了唐葉秋主動送她的請求,自己直接坐上了公交車。

去學校的路上,唐苗沉寂如死水的心情終于有了波動,看着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她開始忐忑不安,此刻迫切地想要見到沈清野。

親口告訴他,那句話請不要當真。

他們還可以偷偷的繼續在一起,這一次她一定會很小心,努力不被別人發現。

公交車一到站,唐苗幾乎是飛奔到教室,她篤定,她以前跑800米都沒這麽快。

到了教室,看到第一排那個空蕩蕩的座位,她呼吸一窒,一顆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沈清野沒來。

唐苗一進教室,教室裏的同學不約而同地看向她,他們神情各異,目光有好奇有八卦。

吳悅今天來得很早,那天放學後她給唐苗打了無數個電話,擔心唐苗被老葉批評,可對方的電話卻一直沒有接通,吳悅放心不下,這會看到唐苗,她眼睛一亮,連忙跑過去。

吳悅坐在沈清野的位置上,急忙道:“苗苗,你還好嗎?”

一中抓早戀很嚴格,老葉作為作戰第一線的班主任更加變态,吳悅聽同學說,沈清野那天還踹了辦公室的門,強行帶走了唐苗。

吳悅感慨沈清野男友力爆棚的同時,也開始替他們擔心,畢竟老葉可是出了名的難纏。

聽到吳悅的問詢,唐苗只是無力地搖搖頭,沈清野遲遲不來,他是生病了?還是有事被耽擱了?

吳悅嘆了口氣,“真是看不出來,這件事居然是班長幹的,太小人了。”

唐苗目光淡淡地垂下去,靜靜聽她說着,神情難辨。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事是陸雲幹的,都沒人跟她說話,沈清野摔了她的手機真是便宜她了。”

吳悅還在替唐苗打抱不平,控訴陸雲的惡行,身旁的女孩眉心輕蹙,薄唇動了動,終于開口:“你知道沈清野去哪了嗎?”

吳悅一愣,搖了搖頭,看了唐苗一眼,默默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文冠南和王嘉偉最近都沒聯系到他。”

唐苗心口一抽,忍不住胡思亂想,沈清野是不是真的信了她說了分手的話,再也不想見她了。

漸漸地,教室裏的同學都到得差不多了,吳悅安慰了唐苗幾句,然後回了自己的座位。

沒過多久,便見老葉拿着一張成績單進來。

班主任一進教室,原本鬧哄哄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都懸着一顆心,紛紛看向老師手裏的成績單,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老葉的神情。

老葉依舊板着一張臉,目光冷冰冰的,他抿着唇看向第一排的位置,看到沈清野沒來,原本舒展的眉頭頓時擰在一塊,再看向一臉平靜的唐苗,老葉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這次期末考試成績已經在我手上了,咱們班每門課的均分都排年級第一,跟二班拉開了很大的差距,這讓我非常欣慰。”

一班和二班都是重點班,每次考試均分相差都在一分以內,可這次一班卻遠遠甩開了二班,穩居第一,不僅如此,他們班上還有兩名同學并列年級第一。

老葉看着成績單上那兩人的名字,心情有些複雜,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過于嚴格,教學手段太過強硬。

“咱們班這次考得不錯,唐苗和沈清野兩位同學并列年級第一。”

老葉的态度稍稍緩和,話一出口,教室裏坐着的同學瞬間炸了!

這是什麽學霸情侶!兩人居然并列年級第一,這也太厲害了吧!

唐苗和沈清野雖然談戀愛,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學習成績,這讓很多同學羨慕不已,可一想到那天老葉的棒打鴛鴦,紛紛替他們覺得可惜。

而罪魁禍首陸雲,自打班主任走進教室,她根本沒有勇氣擡頭,同學們都知道那些匿名照片是她發出去的,班主任肯定也知道了。

周圍同學是怎麽評價她的,陸雲此時心裏比誰都清楚。

唐苗聽着老葉在講臺上報成績,她的神情淡淡,無動于衷,似乎這一切與她無關。

唐苗之前一直跟沈清野微信聯系,她努力回想起沈清野的手機號碼,想着放學以後去小賣部給他打電話,起碼讓她知道他現在在哪。

老葉說完期末考試情況,話鋒一轉,開始談到了早戀的危害,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教室裏的同學都知道,班主任口中說的典型就是唐苗和沈清野,這對學霸情侶。

終于等到放學的時候,老葉叫住唐苗,和顏悅色地說了幾句話,大概意思是,看在她和沈清野這次考得不錯,為班級争光的份上,他不會讓兩人寫檢讨,但早戀現象必須杜絕。

唐苗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壓根不想看到班主任的臉,心裏滿滿的抵觸情緒,她已經聽出老葉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早戀,她的成績肯定會更好。

吳悅這次雖然沒考好,可當她知道唐苗和沈清野的成績時,打心眼裏替他們高興,虧老葉還說早戀影響學習,結果人家兩人啪啪啪打臉了。

從下午開始就已經進入假期,吳悅不着急回家,見苗苗一直失魂落魄的樣子,吳悅打算多陪她說說話。

兩人一塊出了校門,還沒走幾步,吳悅便聽到身後有人叫唐苗的名字,于是她們回頭,便看到馬路對面一名中年女子正朝她們揮着手。

吳悅奇怪的咦了一聲,側目看向身旁的女孩:“苗苗,那個是唐阿姨吧?”

上學期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吳悅見過唐苗的媽媽,一個眉目溫婉,很有氣質的阿姨。

看到唐葉秋的瞬間,唐苗原本平靜無波的臉慢慢僵住,緩慢的反應過來後,她的唇角扯出一抹淺淺的弧度,藏着微不可察的諷刺。

和吳悅道了別,唐苗跟着唐葉秋回家,母女倆無話,身旁的女孩安靜得像個瓷娃娃,唐葉秋知道自己太過敏感,可卻始終不放心。

她擔心女兒說的那些話只是口頭保證,更怕那個陰晴不定的暴力少年會因為分手的事欺負唐苗。

“苗苗,今晚想吃什麽?媽媽回家給你做。”唐葉秋微笑,關切地問詢。

唐苗靜了一瞬,她們之間微妙壓抑的氣氛,已經讓她快要喘不過氣,她鼻子一酸,克制着情緒說道:“你已經看到了,我沒有再跟沈清野有接觸,你還要這樣監視我多久?”

面對女兒的控訴,唐葉秋神情一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無奈又心酸地開口:“你是我的女兒,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好,如果你真的能說到做到,我自然不會再幹涉。”

聞言,唐苗沒再跟她争執,此時在唐葉秋眼裏,她所有的情緒和想法都是多餘的,她就該像個布偶娃娃一樣,按着母親給的方式,按部就班的生活。

母女倆一路無話。

到了家門口,唐葉秋大老遠便看到樓下站着的中年男子,當看清劉繼鵬那張油膩僞善的臉,唐葉秋的臉色瞬息萬變。

被唐葉秋拒絕以後,劉繼鵬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此時像個潑皮無賴一樣堵在一樓,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見母女倆走過來,劉繼鵬原本不耐煩的神情瞬間轉換成滿臉帶笑。

唐葉秋不悅的唇角收緊,讓唐苗先上樓,她待會就回來。

唐苗清楚劉繼鵬的秉性,雖然還在和唐葉秋鬧情緒,但她還是擔心自己的媽媽會被人欺負。

唐葉秋皺眉看她一眼,“快回家。”

唐苗抿了抿唇,只好上樓。

唐葉秋遲遲沒有回來,唐苗有些擔心,趴在窗口看了眼,底下的兩人正說着話,看起來一切正常,唐苗心頭一動,看了眼唐葉秋的卧室,手機肯定藏在哪個角落,于是她連忙溜進去,小心翼翼地察看了幾個櫃子和抽屜,一番搜尋無果後,唐苗準備看看衣櫥,門外響起鑰匙開鎖的輕微聲響,她吓得手一抖,連忙關上衣櫥的門,快速跑回自己的卧室。

進門的唐葉秋絲毫沒察覺女兒的異常,好不容易打發走劉繼鵬,她這次鐵了心一定要搬家。

此時市中心醫院的重症病房。

眉目清冷的少年定定地坐在病床旁,宛若一尊雕塑。

病床上的老人剛做完手術,此時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還挂着氧氣罩,輸液管的藥物一點一點的流淌進她年邁虛弱的身體。

沈清野看着外婆愈漸蒼老的容顏,心底的酸澀止不住地從裏冒了出來。

沈奶奶雖然有心髒病,平日裏一直沒有病發,可現在卻因為受了刺激躺在醫院,一直昏迷不醒。

沈清野斂睫,狹長深邃的眼微垂,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是一段只有30秒的通話記錄。

唐苗提出了分手。

他的直覺告訴他,唐苗不會主動說出這句話,除非有人逼她。

那天沈清野一夜沒合眼,他盯着那串號碼,一直等到白天才嘗試着回撥,而回應他的卻是機械又冰冷的已關機。

如果不是意外,唐苗的手機或許已經被唐阿姨沒收,一想到女孩這幾天的處境,沈清野閉了閉眼,眉心擰成一條淺淺的溝壑。

沒過多久,病房裏進來一個女人,看到少年出神的樣子,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沈清野的肩膀:“清野,你在這守了這麽久身體會吃不消的,今晚先回家休息,你外婆有我照看放心吧。”

王怡是沈媛殊的助理,沈奶奶昏迷的第一時間,她便從京都飛了過來,而沈媛殊還在劇組拍戲,一時半會趕不過來,只好讓助理過來照看。

少年神情冷冽,不說話的時候有着超乎同齡人的沉穩鎮定,沈清野說了句不用,在病床前不動如山。

王怡看了只覺得心疼,她比誰都清楚,沈清野成長成這個樣子是誰造成的。

靜默片刻,王怡的神情有些猶豫,但還是決定告訴他:“清野,你媽媽今晚零點的飛機,她得知你外婆生病了,一直很着急,現在才擠出時間。”

王怡說完,沈清野冰凍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慢慢道:“這跟我們無關。”

少年的聲音輕而平穩,說這話時,清隽精致的面龐沒什麽情緒。

知道他們母子倆的關系一直鬧得很僵,王怡在其中勸過幾次可一點用都沒有,不僅如此,就連沈奶奶都不想看見沈媛殊,在外人面前絕口不提她女兒的名字。

誰也不會想到,當紅影後沈媛殊的母親和兒子會在這個窮鄉僻壤落腳。

沈媛殊年輕時跟了地産大亨秦明庭,生下了沈清野之後卻依舊沒名沒分,沈奶奶一輩子做的都是教書育人的事,當得知自己的女兒成了別人的第三者,竟連孩子都有了,老人家一氣之下便跟沈媛殊斷絕了母女關系。

老人依靠那點退休金日子過得清貧,沈媛殊每個月打給她的生活費,她一分錢都沒用過,更不準沈清野用。

沈清野被秦家大夫人發現以後,沈媛殊無處可躲,只好把孩子帶到林城,沈奶奶原本鐵了心與沈媛殊老死不相往來,可當老人家看到那個被折磨得渾身是血的小男孩時,心痛的已經說不出話。

後來一老一少生活在一起,沈媛殊又重回公衆的視線,依舊維持她美豔清冷的明星人設,受無數粉絲追捧的影後。

見沈清野态度堅決,王怡也不好再說什麽。

入夜,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沈清野剛剛用棉簽沾了些水輕輕唾沫在外婆幹裂的唇瓣上,聽到身後的聲響,他已經意識到進來的人是誰。

少年神情微變,薄唇抿成僵直的線,眼底的情緒稍縱即逝。

即使是這個隐秘的時間點來醫院,沈媛殊依舊将自己全副武裝起來,深色的呢大衣,一頂黑色加絨的鴨舌帽,還有将大半張臉都遮住的圍巾。

女人風塵仆仆地進了病房才卸下一身防備,急急忙忙走向病床。

看到昏迷中的老人,沈媛殊忍了一路的情緒終于崩潰,卸了妝容的她五官雖精致柔美,可依舊遮蓋不住疲憊之色。

女人倏地一下紅了眼眶,溫熱鹹濕的淚水簌簌的奪眶而出,看到母親此時虛弱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沈媛殊捂着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怕打擾到老人的休息。

她此時才開始恨自己的不孝,作為女兒從未讓她母親有一個平靜安逸的晚年。

一旁的沈清野冷眼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神色平靜無波,像是觀摩一個聲情并茂的演員。

沈媛殊平複好情緒,終于看向自己的兒子。

兩人快兩年沒見,她原以為秦家把沈清野接回去是認可了他是秦家的血脈,可秦明庭卻告訴她,沈清野和秦家的長子動手,把人打成重傷送進了醫院,即使秦明庭保他,可老爺子和秦家大夫人卻容不得他繼續在秦家待下去。

沈清野回到林城以後,沈媛殊一直想着來看他,可又怕她媽看到她受刺激病發,這讓她進退兩難。

可她從沒想過,再次見到祖孫兩人,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沈媛殊看着沉默不語的沈清野欲言又止,礙于昏迷中的老人,沈清野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卻也配合地走出病房,不想兩人的談話打擾到外婆。

午夜的醫院走廊都是靜悄悄的,沈媛殊走到沒人經過的樓道裏停了下來。

少年懶散的将手插在口袋裏,那張與她神似,清隽精致的面龐從始至終沒有一絲感情的流露。

沈媛殊深吸一口氣,她十分了解沈清野的脾氣,如果跟他打感情牌,對他基本沒用,于是女人頓了頓,認真的開口:“等你外婆蘇醒,我會安排人送你們出國。”

語落,沈清野像是聽到了笑話,他偏着腦袋,勾起唇角,有些嘲諷:“你憑什麽替我們做決定?”

又或者,憑什麽篤定他和外婆會乖乖聽她的話,抛下這裏的一切出國。

沈媛殊被他不屑一顧的态度惹惱,她抿了抿唇,神情已然發生了變化,“憑什麽?就憑我搭上半條命生下你!”

當時她還懷着孕,面對外界的輿論和秦家那位的打壓,為了生下沈清野差點死在手術臺上。

秦明庭和她在一起那麽多年,真正插足的第三者根本就是秦家那位!

沈清野喉間一哽,他薄唇抿成一條線,漆黑剔透的眼看着她,半晌沒說話,接着他目光淡淡的看向別處,驀地輕笑了一聲,點點頭,唇角的諷刺漸深:“是啊,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給了我這條爛命?”

他生來命運就從不屬于自己,無論是秦家還是沈媛殊,他永遠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直到這次他被秦老爺子趕出來,終于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只不過是沈媛殊嫁進秦家,扳倒秦家大夫人的一顆棋子。

沈媛殊被兒子的嘲諷刺得心中一痛,她極力控制着情緒,闡述事實:“你以為你外婆這次發病昏迷是意外?”

從她母親出事的第一時間,沈媛殊敏感的神經告訴她,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于是她派人調查,果不其然,秦家的人最近就在林城。

這一切根本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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