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勝利
原本寄生型宇宙生物由于自身比較脆弱,需要依附于宿主進行生存和活動,當宿主的生物活性降低或消失,或者感應到比宿主更加強大的生物在周圍時,會放棄原本的宿主,轉而寄生于其他生物體。
這種怪物以蠶食宿主的能量為生,但與其他寄生性生物不同的是,他的本能中并沒有“讓宿主活着以提供更多能量”這一選項,寄生後就開始拼命榨幹宿主的生命,直到對方死亡。被這種怪物寄生的生物除非從一開始就将怪物拔除,否則就沒救了。它像個填不滿的無底洞,只要周圍有任何能量撒發出誘人的味道,無論現在狀況如何它都會被立刻吸引。
唯一能讓這種寄生怪物變成像現在這樣,以本體的模樣失控的情況,就只有強大到恐怖的能量了。
之前躁動的波長已經開始有了平複的趨勢,這是寄生生物的細胞已經開始适應爆裂的能量,再過一段時間細胞死亡的速度就會遠低于從前,就會變得連真正的夜兔都會覺得棘手了。
神無一傘砸開粗壯蠕動飛快生長的觸手,順勢足尖點地旋轉半周将傘奮力投了出去,用了十分的力氣,傘尖直接突破三段厚重肉須,直接深深刺入本體。武器脫手時,她雙腿用力直接踩裂了地面,起跳時托尼甚至看到了她身邊出現了超越音速才會有的音爆雲,灰塵被沖擊起來迅速蕩起向四邊擠過去,原本處于與圓心的少女已經消失不見——她又已經重新握住了自己的傘,甚至接着沖上來的力度将它踩得更深。
神無雙眼依然死盯那被層層腐肉包裹着越來越暗淡的藍光:“冒昧問一句,您能在不炸爛它的情況下暫時牽制一會兒嗎?七十五…不,七十——一分鐘就行了。”
和她在差不多高度的托尼全身的武器只能使用攻擊性最低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神無給出的方案确實牽制了這個惡心的怪物,他早就發作起來了。剛才的作戰中他幾乎以制造充當誘餌的角色,真正切斷對方觸手,造成實質性打擊的都是神無,他順着神無的目光看過去,看着忽閃忽閃的暗淡藍光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面罩下,托尼斯塔克瞪起了眼睛:“你想搞什麽鬼?”
“飛機上原來有蘊含巨大能量的物體,你看見那個藍光了吧,就是那個東西。”她手臂用力,空中旋轉了一圈站在傘上:“我進到怪物體內把它拿出來,否則用不了多久這怪物就會變得和城市一樣大。”
和城市一樣大?
見多識廣的托尼斯塔克也愣了愣,種種念頭在他心頭腦中電線一樣攪在一起,時不時蹦個火花出來。
可信嗎?
如果可信接下來是否應該在繼續交戰的同時開始撤離市民?
如果不可信這樣說的目的是什麽?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可就在這須臾之間,他所有紛亂念頭中最突兀顯眼的一個就是“她剛才說要幹什麽?”
這短暫的沉默在神無眼裏被賦予了另一層意義,她能聽得出這位先生的波長劇烈波動的一下後又強迫自己恢複平靜,他的焦慮又加重了一重,不是來自目前的戰場,而是來自更遙遠的地方。
即便戰局緊張如此神無還是忍不住想,也許這位先生已經開始計劃将戰鬥範圍擴散至全城之後的維修工作了。
腳下劇烈地一陣蠕動,她拔傘起跳挾鋼鐵俠一起離開剛才的地方。朝着地面放出一槍,借力向上繼續滞空狀态的同時又問了一遍:“您能勝任嗎?如果不能我就思考其他的方案!”
現在沒有功夫去照顧他的心情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吧。她從一開始思考的方案就是單打獨鬥類型的,這位先生身上就算有許多武器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類,自身蘊含的能量非常有限,必要的時候也許可以舍棄盔甲獨自逃跑。最壞的情況,就算被吞噬了也不會對怪物造成過大的增幅效果。
她不能等了。
“祝您好運。”
說着,她将傘柄用牙齒咬住,雙手拽住對方的手腕,肌肉繃緊在空中轉了圈将他扔了出去。
抛出鐵皮人的軌道她計算過,速度快,觸手來不及抓住他。但襲來的觸手不止一條,目标也不止一個,當鋼鐵俠脫離了怪物的攻擊範圍之後,之前襲擊他的觸手也掉頭直奔神無而來。
這種寄生生物由于飛速生長的原因并沒有生出骨骼完全是一對堆疊在一起的爛肉,被這種具有強烈的收縮反應的東西纏住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在被吞吃入腹之前,神無最後一次确認了能量體的位置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緊接着,粘膩,濕滑,滾燙,這些感受一個接一個在皮膚上炸開,如同被拉進了一鍋煮開的漿糊中。盡管令人不适,但神無知道自己的時間并不多,她沒有時間去感受抱怨這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感覺。再進來之前她去蹭了一下怪物的表皮,并不十分堅韌但張力十足。
擊打的時候控制好力氣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她握緊了自己的傘。
·
在被一個小姑娘如同投擲鐵餅一樣扔了出去之前托尼斯塔克以為自己至少能夠控制事情發展的方向,但他沒想到對方是個一言不合就扔人的家夥。
自己被扔出去的速度甚至超過一馬赫,幾次減速均以失敗告終,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被幾根觸手緊緊攙扶的神無。
鋼鐵俠是一個習慣了走一步看一百步的人,對于所有超出普通人承受的力量都抱有懷疑和警惕的态度,對于剛見面的小女孩也不會例外。她能把導彈當成棒球大的力量就夠讓人感到驚愕的了,看她那副游刃有餘的模樣這顯然不是她的全力。
對于明顯不是地球生物的怪物了如指掌,飛快地給出了拟定的方案,除了說明這絕不是一個地球人之外是否也能說明地球上的外星人不僅超人一個?還有其他許多隐藏着自己,不知目的不知是否友好的家夥?
盡管不斷的提醒自己那是個危險,需要警惕的家夥,但不可否認,那個女孩身上有着某種令人安心的特質。他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一個人,但這次對方用足以撕裂人類的力氣将他甩出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殺死他——至少現在不是。脫離戰場,在砸進機場大廳之前,如此短暫的時間裏他心中翻湧過好幾種情緒。
慚愧,內疚,以及被小看了的憤怒和不甘。
“賈維斯,彙報戰衣損傷情況。”
【正在檢測。左手推進器損壞,肩部部分線路短路,總體損壞34%,建議修理後在進行支援。】
“真是太好了,能飛就行了。”話中沒有半點欣喜的成分,由于左手推進器損壞,他在飛行途中速度和平穩度大大降低。即便懷有可怕的力量,但這只一個修飾語,神無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一個孩子。
放任一個孩子獨自面對那種東西,他做不到。
然而,當托尼心急火燎的重新趕回戰場,還離的遠的時候就看見原本還肆意擴張的怪物似乎有哪裏不對。它有些東倒西歪的,像是商場門口的巨大充氣玩偶,體內時不時用力朝某個方向膨脹一下,撐破皮膚之前偃旗息鼓,下一秒又出現在另一個方向。但這都不重要,他發現他尋找的那個姑娘不見了蹤影。
除了最壞的可能,他想不到其他的情況。
該死,保不住自己的命,現在連別人的命也救不了了——他已經無能到這種地步了嗎。
“賈維斯。”他停在怪物的正前方,語氣平靜,雙眼中燃起一把燒天的火:“準備單束光炮。”
想要能量?
不用客氣!拿去吧!
當他聽到準備完畢的提示,從胸口繼續的能量炮已經随時能将怪物轟成渣渣時,這怪物頭部突然不正常凸起。那塊凸起越來越大不斷向上,并沒有像之前一樣回收的趨勢,一路撐破了皮膚從頂尖飛出了什麽東西。
一顆子彈。
如同之前的警告一樣,子彈擦着面罩飛過去,除了旋轉的高速氣流蹭掉了面罩上的烤漆,改變了光炮的方向之外沒有任何損失。
她還活着?
這個疑問甚至在被攻擊後的惱怒之前出現,像是為了釋疑,下一秒,從怪獸大概是後腦勺的地方,神無抱着一個藍色的方塊一躍而出,除了身上沾了許多惡心的液體爛肉之外看不出哪裏不對。
她還活着!
下落中,她一手抱着方塊一手舉着傘,調轉方向朝着怪物放出了威力十足的一炮。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還沒散去,但混雜在其中的聲音卻那樣響亮——她說:“接住我。”
身體先于意識行動,隔着鋼鐵戰衣他卻依然能感受到自己手中那鮮活的生命力。
她還活着。
“後續的清掃工作比較麻煩,這種生物是一種寄生型宇宙生物,任何活物都能成為寄生的對象,所以我暫時不能離開。”回到地面上,神無撐開傘,從容地走到那堆爛肉的中央:“我在這裏等着,麻煩您去叫相關人員過來吧。”
看着她這幅溫順的樣子,托尼突然突然有點不想告訴她其實神盾局早就在機場附近待命的消息了。他收起了面罩,看着爛肉都如同鼻涕蟲一樣緩緩蠕動着向神無靠攏說不出話來。
“你……”他剛張開嘴,卻在一瞬間的停頓之後改變了主意,将原本成型的問題換成了另外一個:“就算我當時不接住你,你自己也有辦法毫發無損的落地吧。”
是的,當然可以。
但她想,對于當時的情況來說讓對方産生“自己确實幫上忙了”的想法才是最好的。戰局已經過了最緊張的時候,已經可以重新抽出空來照顧別人的心情了。
……果然又是自己自以為是,做出了讓別人困擾的事情嗎。
她垂下了頭,一句下意識的“對不起”即将出口之前,對方又開口了。
神無的沉默仿佛是一種默認,但托尼并不明白為什麽她的臉上會出現類似于灰敗和愧疚的情緒。
這明明是一場屬于她的勝利。
于是他仰高了頭,高高在上的看着神無的傘面:“道謝就別指望了,我不會跟你道謝的。”
道謝?
傘面動了動,露出傘下小半長友些驚訝的臉。
“您…”這回輪到神無張口結舌了。已經做好了道歉的準備,畢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幾乎都是自己的錯了,結果這位先生似乎并沒有想要追究的打算。她頓了頓,還是微微欠了欠身:“謝謝您…”
“oh,我的天,你跟誰說話都是這麽文绉绉的嗎。”他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種類型的家夥跟他一向不怎麽對盤,也是他非常不欣賞的一種類型——同時,還是他最沒轍的類型。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估計對方又要道歉了,于是他直接跳過原本的話題:“我是托尼斯塔克,你怎麽稱呼?”
“我?”她似乎還沒從被打斷的窘迫中恢複過來,聲音變得更小幾乎聽不見:“我是神無……斯塔克先生。”
“神無,神無。”他重複兩遍這個名字,突然咋了下舌:“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實在不知道這個标題該叫什麽名字了......
未來:明明是打怪獸的劇情!為什麽不讓專業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