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配部隊
她就随便舉個例子罷了,她可是無神論者,什麽都不信。不過現在顏絮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考慮信個啥,找個神之類的庇佑自己啊!趙文然沒注意到顏絮已經神游天外,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還有啊顏絮,千萬不要當面反駁黃大仙,他說什麽你就聽着。得罪了神仙他要是一做法,會走黴運的……”
可惜顏絮還在那尋思自己是該信基督教還是□□教的問題,壓根沒聽進去趙文然的話。
于是第二天還沒等和黃大仙見面呢,顏絮就在電話裏和他發生了不大不小的沖突。
“我都說了,你把位置描述的清楚些,我聽不清!”顏絮在南馬路附近壓根找不到那個大院,在電話裏被黃大仙指使的暈頭轉向,都快繞了一個小時了。
大仙的聲音神神叨叨的,也被顏絮的無禮氣到了,嗓子好像捏着似的說着:“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笨呀!”
居然說她笨?顏絮氣的握拳,卻無話可說。畢竟這個書中的世界她壓根不熟悉……好不容易找到黃大仙的住處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半了。
顏絮看着眼前穿着性感蕾絲睡衣,一頭大爆炸卷發,架着黑框眼睛叼着煙臉活像三四天沒洗的黃大仙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呃,這黃大仙她竟然有點分不清是男是女?她的目光無法閃躲着落在了黃大仙濃密的腿毛上,遲疑的說:“呃,我是趙文然介紹來的……”
“面堂發黑,眼底發青。柳眉入鬓,眼角輕佻,招桃花。臉頰肉少無福,容易遇怪事。鼻子橫梁高鼻尖肉少,嘴角上揚,氣運居中下位。遇事易心浮氣躁,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內心有壓抑的情緒想要釋放。抓緊,把屬相,出生年月日落地時間報上來,過了十一點閉館!”黃大仙打斷她,冷冷的說。
顏絮目瞪口呆,有點被黃大仙的一番話折服了,她立刻恭敬了态度,乖乖的報上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顏絮說到一半才發現不對,這書中的世界和她本來世界的時間線是一樣的嗎?不過顏絮還是按照自己本來的年月日報了。
黃大仙驚訝的看着她,說着:“你這命格太沖了!”
顏絮緊張:“怎麽說!”
黃大仙直勾勾的盯着她,神神叨叨的,顏絮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只聽他說:“你的面相本就是淩厲之相,偏巧出生年1998,占了8,三月28,即占2又占8,2、5、8是大男子命格。普通人占上一個就容易走大男子主義的極端,你一下占了三個。而且時間上男女又相反,你偏偏又占了9,3,居正中位的大男命格啊!”
顏絮聽的一愣一愣的,但愣是沒聽出個個數,難道說她是個女的身,卻應該是個男人命嗎?還什麽大男命格?黃大仙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陰森森的說:“大男命格,第一級的時候家庭旺,運氣旺,人生順遂。第二級事業小有所成,略偏執。第三級,某個領域你可能登峰造極,但是性格上已經非常激進。第四級,真正的物極必反,從外在你已經看不出來有性格上的缺陷,卻不自覺地有了些男人的作風了。你,就是第四級。”
黃大仙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顏絮的頭發和着裝,就這麽下了定論。
“……”顏絮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謝謝大仙,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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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就站起身要走,這什麽大仙啊,還黃鼠狼轉世!就一個招搖撞騙臭不要臉的老流氓,這估計是趙文然提前跟他通過氣,說自己是軍校的,且一身運動服打扮的比較樸素,這黃大仙才說她是男性思維亂七八糟的扯皮一通吧。
“唉!”黃大仙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顧客,忙叫着:“我還沒說破解之法呢,你幹嘛去?”
顏絮面無表情:“我病入膏肓了,不需要破解。”
黃大仙幹的是憑借一張巧嘴吃飯的活,顏絮三言兩語,他就知道剛才那句男性化作風似乎觸了她的逆鱗。黃大仙眼睛一轉遛,飛速開口:“這位女士,本仙還沒說完呢。”
顏絮尋思畢竟是她那個青梅竹馬趙文然介紹的還是不能鬧太僵,硬着頭皮又坐下來:“那你繼續。”
黃大仙一臉自信的開口:“兩只手伸出來。”
顏絮從善如流的伸了過去,黃大仙握住她的手,仔細看了一番。嘴裏一直叽叽咕咕,眼睛轉圈着不知道在算計着什麽。
顏絮杵着下巴,百般聊賴的敲着桌子:“我說大仙,看完沒啊?”
黃大仙一愣,不由得瞪向顏絮,氣的臉紅脖子粗。他從業算命行業近30年,還鮮少遇到顏絮這種不尊敬神靈之人。黃大仙高傲的倔脾氣上來了,收起來本來忽悠忽悠随便看看說個一兩成實話就好的想法,開始使出看家本領的研究起顏絮的手線。
結果……黃大仙看着看着,惶恐的瞪大了雙眼,整個人如同見了鬼一樣的盯着顏絮。顏絮只當他要裝模作樣的騙錢,不屑:“怎麽了大仙,有啥不對的嗎?”
“你……”大仙臉色蒼白,甚至閉了閉眼再仔細看了看,他顫抖着說:“不、不可能的……”
黃大仙嘟囔着,又把手搭在顏絮的手腕上,念叨着說:“男左女右,兩手脈象皆虛浮微弱,似乎冥冥之中只剩一口氣吊着,你這分明是死人的走勢和脈象!”
顏絮可不信他這些鬼話,她覺得這個黃大仙兒就是個騙子。但卻被他冰涼的指尖冰的心底不知道怎麽回事,發了一下顫。
顏絮忽然想起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靈魂或許已經死了,心下一驚,一下子縮回了手,不給黃大仙看了,她猶豫的怒說:“別鬼話連篇了,我特麽什麽時候死了,這不是在你面前坐着呢麽?!”
前面說過我們大仙可是一個會察言觀色到登峰造極的人,看着顏絮的樣子,他就知道這個姑娘陷入了一陣驚慌。
人只要慌了,就會不自覺的相信一些本來不會相信的東西。而且他并非胡編亂造,這個顏絮的命格,确實是他30年以來,見過最奇怪的一個命格,明明是活着的人,卻仿佛死了一般的虛浮的手心和脈象。就連他黃大仙這般神通廣大,也有點不知所雲,如果想徹徹底底的知道顏絮是怎麽回事,大約是要擺臺請來他祖上的黃神仙,才能略知一二。
不過……黃大仙看着顏絮的樣子,有點驚慌,又有點害怕。因為是一個正常人,聽到他說自己是一個死去的脈象,那一個正常人肯定是,大笑,或者是驚懼。總之不會是像顏絮這樣,因為這家夥一開始是不信他的,但在自己說出一些本應在正常人聽了會覺得更荒謬的話之後,顏絮反倒還有點相信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這女生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的!他甚至覺得顏絮是知道一些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算不出來的事情。
黃大仙覺得有趣極了,他一定要逼着顏絮說出實話,一本正經的開始誘哄道:“不是說你死了,是你正在走向死亡。”
顏絮呆呆的聽着黃大仙的話,她本來覺得這老家夥是個騙子,但此時此刻卻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她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已經不能僅僅用倒黴兩個字來形容了,太淺薄,而是巨冤。自己來到這麽個鬼地方,哪怕哪天橫屍大馬路,都沒什麽奇怪的。
顏絮就像一根牆頭草,又變得恭敬了:“大仙,那我該咋破解呀?我感覺我最近是有點兒,嗯,走背運。”
黃大仙故作神秘的笑着,似乎是故意吊足胃口,遲遲不答。顏絮看着,氣的直磨牙。不過顏絮打小就是個人精,,此情此景,她還能不明白黃大仙那飄來飄去的小眼神在暗示他什麽嗎?
顏絮很上道的拿出五百塊錢雙手遞了過去,黃大仙用手裏一直搖着的扇子接了過去,矜持的一笑。然後他才開了尊口:“想不倒黴,走正運,你得先說實話。”
顏絮不解:“啥實話啊?”
黃大仙銳利的雙眼盯着她:“你之前身上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
顏絮這種一開始對神靈嗤之以鼻的人,要不是身上出了什麽特別離奇的事件,應該不屑于來算命之類的,更別說她那怪異的手相和脈象了。顏絮被黃大仙瞪的,心裏惴惴不安的,吞吞吐吐的說:“我……”
顏絮看着黃大仙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下一橫幹脆就說了:“我其實是穿越過來的!”
“……哦。”先是詭異的沉默,一會兒過後黃大仙看顏絮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就扯扯肌肉僵硬的嘴角:“行,等我給你算算你的破解之法。”
現在改成黃大仙懷疑顏絮是個騙子了,還穿越,以為用那手相和脈象就能讓他黃大仙相信這麽荒謬的事情?
黃大仙看着顏絮一臉期待,用上了他平常算命忽悠別人的那老一套說辭:“姑娘,兩個步驟,第一你家祖上肯定有信佛的,把你家裏隐藏着的跟佛有哪怕一點點關系的物事。例如開光的平安福,跟佛有關的畫像,佛珠之類的全部整理起來到我這兒來請走。第二……”
“等等等等。”顏絮聽的頭昏腦脹,連忙打斷,不解的說:“我家沒有信佛的啊……”
“肯定有!”黃大仙斬釘截鐵的說:“你回去問問你爸媽,自己好好找找。”
“……哦。”那可能是女炮灰的家人有信佛的吧,顏絮被黃大仙就好像能看見他家祖祖輩輩拜佛時候似的篤定,不容反駁的語氣給唬住了,半信半疑的問:“那第二呢?”
黃大仙一本正經的給那兒瞎編:“找佛的時候,你還得尋你的貴人。”
顏絮一愣:“貴人?”
“沒有錯。”黃大仙滔滔不絕:“只有找到你貴人,與他保持緊密的聯系,煩心事兒都和貴人傾訴,運勢才能漸漸轉好。”
顏絮迷茫:“那我貴人在哪兒啊?”
黃大仙狹長渾濁的眼睛一眯,沒有回答,而是端起旁邊他那青花瓷的茶缸子,緩緩的品茶。顏絮咬牙,她都能透過黃大仙那醜胖的外表看到他滿肚子的壞水,這是又暗示她呢。
顏絮覺得自己要是有點骨氣,就應該站起來就走。但是她都被這死大仙忽悠進去五百塊錢了,這啥也沒得到,就得到一句自己将死的預言就走了的話也太不值了吧!
而且顏絮雖然知道這黃大仙說的百分之八十大概都是胡編亂造的,但她也保持了百分之二十的相信呢。此時此刻,真有點吊胃口啊……
顏絮只好又屈辱的掏出五百塊錢呈上去。
黃大仙被這冤大頭逗的直憋笑,很黑心的收下了,又開始瞎白話:“和你面相互旺的貴人,男性,你的貴人必須是男性,絕對不能找女性。應是身高180到185之間,白淨削瘦,短發,性格和你相反,略冷淡。說話針針見血但不多話,而且是你認識的。”
黃大仙一看顏絮就不是那種平常來找他算卦的普通學生,這人會審時度勢,滑頭,見過大世面。他要是編的太籠統太好找的長相,那估計顏絮身邊得有層出不窮的貴人出現。現在他說的标準缺一不可,可就沒那麽好碰了。
果然顏絮想了想,為難的皺起了眉:“我身邊沒這麽個人啊。”
這黃大仙提的幾條,要找個符合一兩條的那她身邊多的是,要全部符合的……顏絮不得不覺得黃大仙根本就是瞎編個人忽悠她,但黃大仙卻比她自己還堅定:“一定有的,你肯定認識。”
看着黃大仙就好像開了天眼一般好像見到過自己和她口中的貴人認識似的堅定,顏絮不由得又回想了一圈,還是茫然:“我身邊真沒這麽個人。”
“貴人哪有這麽輕易發現。”黃大仙教訓她,語氣就像是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是給你尋的,肯定有,也許你們不熟,只見過一兩次,但前提是認識。行了,你回去慢慢想吧。”
黃大仙不用不着痕跡就開始攆顏絮走人了,顏絮無奈,這什麽大仙啊,她還有問題沒問完呢:“那我找到我這貴人之後,我幹嘛啊?”
“跟他保持聯系,關系緊密,最好天天聯系。傾訴你的痛苦,讓他幫你解惑。”
顏絮沉默半晌:“人家不會以為我是神經病嗎?”
你本來就是啊!黃大仙默默心底裏吐槽,面子上卻很和善的微笑:“怎麽會呢,你們是互旺的命格。”
黃大仙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的送走了本來就沒比牆頭草好上多少的顏絮。看着顏絮纖細的背影離開,黃大仙那張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下,大力的摁着手機屏幕打着電話,一接通那邊的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黃大仙就罵道:“小趙!你怎麽什麽神經病都往我這兒介紹!”
顏絮覺得自己對于黃大仙的話抱着這種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這種心态是很對的,怎麽能叫牆頭草呢,謹慎還差不多。雖然說黃大仙看起來像個精神病,但是顏絮總莫名覺得他看自己手相那一瞬間認真的态度,還有那麽一絲可信。
所以,她的貴人是誰?她來到這個世界根本才兩個月,都沒認識幾個人,這讓她上哪兒找去啊?!
顏絮想着,不禁憤怒,認為黃大仙就是在耍她。要是在正常的世界她找到這麽個人或許難,但有希望。在這兒破地兒……靠,雖然1000塊錢不多但他也不能這麽打了水漂啊!
心裏不平衡的顏絮一轉身,決定去找黃大仙把錢要回來。結果剛走兩步顏絮就停步了,她怎麽遇不到黃大仙描述的貴人了?陸聞方不就是嗎!
顏絮心情激動澎湃的回憶着黃大仙描述的貴人特征,[“和你面相互旺的貴人,男性,你的貴人必須是男性,絕對不能找女性。應是身高180到185之間,白淨削瘦,短發,性格和你相反,略冷淡。說話針針見血但不多話,而且是你認識的。”]
陸聞方絕對在180以上!而且應該不能超185,男性,短發,挺白挺瘦的。性格必須和自己相反啊!她才沒那麽悶騷毒舌。再說冷淡,陸聞方那哪叫略冷淡啊,簡直就是冷冰。不過除了這個略,陸聞方簡直樣樣符合她貴人的标準啊。
而且自己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陸聞方,顏絮本來就覺得自己和他有着不解之緣。現在和黃大仙的話一結合,顏絮覺得自己和陸聞方已經密不可分了。顏絮完全覺得自己剛才還鄙視黃大仙是個騙子的想法特別無知,特別沒有遠見。她現在覺得大仙就是大仙,一下子就把她的貴人算的那麽準!但是就算知道了陸聞方是她的貴人,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保持緊密的關系,天天聯系,傾訴痛苦?她要是天天用微信煩陸聞方,怕是會被直接删除……不行,她得再去問問黃大仙去,顏絮慶幸着還好沒走遠,連忙轉了回去。
黃大仙罵完委委屈屈的趙文然,把桌子上紅彤彤的毛爺爺随意的塞在包裏,就渾身舒坦的打算去睡個回籠覺。昨晚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最糟糕的是連續三天夢到掉牙,黃大仙無法給自己算一卦,打算今天晚上去拜拜他的祖上。
結果黃大仙剛眯了不到兩分鐘,就被咣咣的敲門聲給吓一跳,他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方便面卷發,只好又下地去開門。
結果被顏絮難掩興奮的臉色吓了一跳。
她怎麽又回來了?難道是發現我忽悠她回來要錢的?不對啊那不應該這麽開心,黃大仙茫然的想着。
顏絮不由分說的擠了進來,感激的握着黃大仙的手:“大仙,我找到我貴人了!”
什麽?!黃大仙抑制住眉頭重重一跳的沖動,裝作淡定并且早有所料的樣子:“哦?在哪兒找到的?”
他編的人,顏絮身邊居然真有?難道現在自己的能力已經上升到可以随口編瞎話都能成真的地步了嗎?顏絮的回答證明了她真有這種能力,她開心的說:“我以前的暗戀對象!”
黃大仙:“……”
他無語半晌剛要開口顏絮就又補充:“大仙,別那麽籠統,說具體點。你光讓我天天聯系他,我也不知道說啥。”
黃大仙正為自己的謊言找補貼苦思冥想呢,聞言瞪個眼睛不悅的撇了顏絮一眼:“你是大仙還是我是!”
竟然敢指使他!
顏絮看着黃大仙胡子拉碴的嬌嗔着,饒是她對着大仙無比恭敬,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乖乖的閉上了嘴。黃大仙沉吟半晌,指點江山:“你先每天和他見面,見一個月再說,此舉可以借他沖淡你身上的黴運。”
顏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然後呢?”
“然後……”黃大仙雙眼亂飄:“然後你把你心裏的困惑告訴他,按照他的建議行事。還有……”
“等等等等。”顏絮忙叫道:“大仙您慢點說,我把您的名言記下來。”
黃大仙在顏絮認真的态度下,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絲的愧疚感。不過說出的話也不能收回來,敗他大仙的名聲。只是他那掃帚眉和三角眼不再雄赳赳氣昂昂的吊着了,态度溫和了一些:“還有就是,別激怒你的貴人,行了。”
他描述的貴人可不好惹,他這般提醒顏絮,就當多少彌補一些了。
“大仙。”顏絮發自內心的感慨:“你可真神,求問尊姓大名?”
“……本仙姓黃,字忠钰。”
“好嘞。”顏絮喜氣洋洋的走了:“我剛掃你微信二維碼了,再會。”
顏絮當天回去就給陸聞方發了個微信,表達了想跟他見一面的想法,這一千塊錢都花了,總得見見傳說中的‘貴人’吧?
還沒來得及等到陸聞方的回話,顏絮就被興沖沖跑回來的顧郁拉了出去,她眼睛都興奮的亮晶晶的:“快來!有殲擊機組來我們學校進行實戰模拟表演呢!”
殲擊機?這不是空軍嗎?顏絮一聽也興奮了,立刻把手機扔在床上,什麽黃大仙陸聞方的都抛之腦後,忙不疊的跟着顧郁跑出去圍觀。
到了操場進行飛行演習的時候由于塵土飛揚女生都躲在後面,反正在天空上飛哪裏站着都看的清楚。前排盡是一些熱血沸騰的大男生,興致勃勃的看着一群有素的空軍坐着準備工作。顏絮卻因為好奇,特意擠到最前面也沒帶個口罩。突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擠在一群大男生裏就夠惹人注意注目的了,更別說顏絮這種在學校裏是人人都關注的大美女。頓時關注着飛機的一群男生都開始關注她了,顏絮卻無心理會,緊緊的盯着天空中那幾架戰鬥機,眼神中充滿了向往。
曾幾何時,她是駕駛着那架飛機在空中翺翔的,而現在卻只能被安了一個死亡命格,跟一群蝼蟻在地上呆呆的觀望着。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一向沒心沒肺的顏絮都忍不住憂傷了一瞬,站在前方趁機對他們進行教育的缪元明喋喋不休的聲音傳進耳朵:“你們時常覺得自己辛苦,自己累!然而想要成為一名偉大的士兵,累和苦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你們累,而你們所羨慕的空飛,比你們的訓練還要累上幾倍......”
聽着聽着,顏絮就忍不住有些傷感了。
天知道她多麽懷念以前的疲累和身上的酸痛感。
不知道是不是黃大仙的算命讓顏歷文夫婦暫時安心了一些,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顏絮并沒有在被他們苛責過精神方面的問題。而黃大仙口中的貴人陸聞方也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顏絮給他發多少條信息,都得不到回應。弄的顏絮納悶之餘還莫名其妙的有些擔心,再一次校內演習後的兩天假期,她回到了a大看了一圈。
結果陸聞方沒看到,到正巧碰到了陸聞方那個跟屁蟲徐述,後者見到顏絮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圓了:“你,你你你顏大小姐?!”
這個‘昵稱’讓顏絮相當的無語,她恨不得上去捂住徐述這張磕磕巴巴的嘴,連忙瞪了他一眼:“陸聞方呢?”
“聞方?”徐述一愣,納悶的看着她:“他出國了呀,你不知道?”
這下子愣的人換成顏絮了,她沒有想到陸聞方居然出國了,那些未回的消息和銷聲匿跡一般的行蹤都有了說法——莫名的引起顏絮心中一絲悵然。
靠,你悵然什麽?顏絮暗罵自己,把這些都歸于那個好死不死的黃大仙一番胡言亂語,好了,現在她的貴人沒了。
徐述看着顏絮‘失魂落魄’的模樣,莫名對她産生了一絲微妙的同情,安慰似的說道:“顏大小姐,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
他說到這裏頓住,欲言又止的看了顏絮一眼,顏絮被他這同情的眼神看的一身雞皮疙瘩,只感覺自己巨冤——她可沒有不舍得陸聞方又對他戀戀不忘的啊……但是沒辦法,周邊所有的人都是這麽想的。不過從這件小事可以看出來,這個叫徐述的小跟班心腸倒是還不錯,于是顏絮跟他笑着打了幾句哈哈,就迅速脫身去找自己原來那幾位良心室友。
她熟門熟路的回到原來的寝室敲了敲門,開門的是穿着睡衣差點噴水的井煙——
“小絮?!”她大為吃驚,喜氣洋洋的咋呼着:“你怎麽回來啦?!”
她這一嗓子把屋裏面的席子欣和方莞都吸引了,她們立刻放下手頭的事情都圍了過來,顏絮被她們拉扯着坐了下來,無奈的講述了自己去算命的經歷還有或許陸聞方是她貴人的猜測。等她一本正經地說完,只見面前三人都鴉雀無聲的看着她,眼神活像再看一個智障。
“呃……”顏絮被她們盯的發毛:“怎麽了?”
“小絮。”井煙嚴肅的問她:“你腦子沒問題吧,居然會去相信一個大仙兒!”
“是啊!這一看就是騙人的啊。”
“簡直就是在忽悠你……”
聽着她們七嘴八舌的抨擊自己,顏絮真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她們哪知道她們口中的騙子大仙瞎貓碰上死耗子的說中了什麽死啊活的,讓她這種‘奇幻之人’下意識的心虛呢。
不過看着三個室友對算命大仙都不感冒,顏絮也适時地閉了嘴不再說了。倒是幾個室友,聽到她提起陸聞方忍不住撇了撇嘴,席子欣甚至憤憤不平地說:“別提那個校草了,小絮,你真不能那麽執迷不悟,那個校草太冷血了!你走了他都沒問一句,還不如那個那個……叫什麽來着?哦哦徐冠宇,那個徐冠宇持之以恒的來問了好幾次呢!”
顏絮:“……”
她看着這幾位如出一轍的憤怒表情,就知道她們顯然很氣陸聞方,欣賞徐冠宇了……但是那個徐冠宇的混蛋,也很一言難盡啊!顏絮不禁想到上次把徐冠宇攆走後,他又堅持不懈的來了兩次,顏絮壓根就直接沒見,但同時對于徐冠宇的執着還是有些吃驚的——他該不會是真的喜歡自己吧?
顏絮簡直納了悶了,而且徐冠宇還幾乎天天給她發短信,就跟上班打卡似的按時按點,到後來顏絮直接給他拉黑了。
回學校的時候顏絮坐地鐵到了站裏,沒有在轉一站公交,而是從天橋底下穿過去,一進到長長的橋下,顏絮就聽到一陣伴随着吉他的刺耳歌聲——
這似乎是天橋下的慣例,總有些帶着吉他的流浪歌手在下面表演掙錢,然而現在演唱這個屬實有點不及格啊。顏絮簡直好奇是誰唱的這麽難聽還有勇氣出來丢人現眼,連忙跑過去圍觀,心想幸虧這個時間人少,要不然都得有人舉報這個歌手擾民!
結果顏絮跑到歌手面前,卻被眼前的歌手弄的一怔——帥哥,大帥哥!微長的頭發下面一雙琥珀色雙眼,仿佛因為沒人給他面前的吉他盒裏扔錢頗為苦惱。
“兄弟……”顏絮思緒萬分的開口,引來了帥哥歌手的注意,她真誠地給了他一個建議:“你去當模特吧,絕對比唱歌強。”
歌手忍不住笑了,随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短發,故作憂郁:“只有音樂,才能抒發出我內心的感情。”
兔死狐悲的感情嗎?顏絮覺得他真可憐,思索片刻,顏絮掏出口袋裏的二百塊錢放到歌手面前比臉還幹淨的吉他盒裏。
歌手有點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欣賞我的音樂?”
顏絮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歌手笑了:“幸會,我是簡風。”
簡風?顏絮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點了點頭:“顏絮。”
在顏絮的大方下,簡風又給她獨家獻唱了一首據說是自編的歌曲——聽的顏絮恨不得撞牆,忙不疊的跑走了。
……
在軍校的日子冗長乏味又枯燥,但卻很累,累到幾乎沒有一絲的喘息空間。顏絮因為表現優秀,各方面的成績都是A+級別的,所以在一年後的一次考核裏直接和幾個為數不多的學生一起升到特訓班,其中顏絮認識的只有一個邵昀。
而這個特訓班,所有的訓練方法都是朝着訓練‘兵王’的指标來訓練學生的,顏絮也在這個班級裏,久違的感受到以前那種高壓模式,在這種狀态下,那些陸聞方徐冠宇,還有黃大仙之類的早早就被抛之腦後了。
還有一個好處,她逃離了缪元明的魔爪,那個‘重男輕女’的鐵血教官。
這才是她最熟悉的環境,最舒适的地帶,在別人覺得苦不堪言的訓練中,顏絮只覺得自己在吸收養分,反而每天精神的不行。
特訓班跟她混熟了的程逸是個很優秀的狙擊兵,一向能吃苦,卻都忍不住為顏絮的耐力所驚嘆,疑惑萬分的問:“丫頭,你都不累啊?”
“累啊。”顏絮放下啞鈴,随意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但我不多訓練一下,怎麽趕得上你們?”
其實現實是很殘酷的,不論顏絮如何掙紮,男女之間的體力槽就是有壁,這是天生的——更何況這具身體素質雖然不錯,卻遠不如本來她自己的,顏絮只能盡可能的訓練自己,不要讓身體素質拖了自己意識的後腿。
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畢業季,而軍校畢業季比普通的大學更為緊張——
因為分配部隊的日子讓每個學生窒息。
顧郁是已經私下安排好過段時間可以去警局實習了,邵昀程逸他們也都有了打算。只有顏絮還一切都是未知數,顏歷文不是沒有幫她安排過,只是顏絮也不想什麽都靠家裏,還是打算順其自然。可事實就是這麽殘酷,沒有背景的分配下顏絮只能中規中矩的去了中上等的一個連隊任少校,而如果聽了顏歷文的安排她可以直接去市裏最好的連隊,甚至直接升中校級也是可以的。
顏絮卻覺得沒什麽,這具身體靠着背景生活了二十多年,在又一個轉折口卻是是靠自己,而不是靠顏歷文幫她獲得的東西,這讓顏絮對他的虧欠還不至于層層累積。次一點的部隊就次一點吧,她什麽樣的部隊沒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