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畫作

潘安返回學堂受到了王钰等人的關心，畢竟他剛剛來當天就急急忙忙回家了，可見是出了事情。

看着王钰這張胖臉皺成一團，不大的眼睛愣是讓潘安看出了糾結，擔憂，欲語還休等複雜情緒，潘安有些感動，“無事了，是來報信的人弄錯了情況，我父親的傷情并沒有那麽嚴重，只要多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王钰聽了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趙闊和陳貞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潘安自己更是十分慶幸，還好他爹沒什麽事情，雖說自己是穿越來的，但是潘父潘母對自己這樣好，他也早已把他們當做親生父母對待了。

這也不是什麽好話題，大家知道潘父沒事了之後就開始說起別的，陳貞自打上次受欺負被潘安救下以後就和王钰，趙闊也熟悉了起來。

王钰這人本身就十分仗義，聽說了陳貞的事情後，二話不說就要以後罩着他，最近更是開啓了老媽子屬性，去哪兒都要帶着陳貞，不知道陳貞的事觸了他的哪根神經。

“王兄，你前些日子和我提可以臨摹名畫換些銀錢，我想試試看，不知王兄可不可以幫下小弟。”潘安這話說的誠懇，他雖然知道以王钰的仗義定會幫他，但他也得客氣些，不然就是得寸進尺了。

“好說好說，一會兒放堂我就帶着你去。”王钰答應的十分痛快，潘安也十分感謝他什麽多餘的也沒問，雖說他定然知道自己缺錢，但從沒說過給自己銀錢之類，而是向他提供賺錢的方法，這樣的體貼讓潘安覺得十分熨帖，王钰這人實在是粗中有細。

“沒想到潘兄竟然擅長作畫，小弟也十分喜歡，改日我們一起切磋可好。”陳貞聲音低低地搭了一句，說完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頭還低下了。

潘安覺得陳貞這個性格以後要是沒什麽大變化的話實在是不太适合官場，太過腼腆。

“當然，承蒙貞弟看得起，我只是粗懂一點，貞弟不介意就好。”潘安覺得自己這水平鐵定不能在高水平的面前班門弄斧，陳貞既然說自己十分喜歡，估計水平不低，他還是謙虛點好。

陳貞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潘安這幾日耽誤了一些功課，他們幾人除了趙闊都是今年考上的童生，王钰和陳貞的名次都不低，王钰是榜上第十一名，陳貞是第七十三名，以陳貞的年紀來說這名次很不錯了。

王钰也算是讓潘安重新認識了他一把，人不可貌相這一說在他身上表現得很是淋漓盡致，看他這一身華服，佩戴的金銀飾品，再加上這一身的富貴肉，誰能想到他是個童生，且才學不錯。按他府試的名次，考院試基本是十拿九穩的。

于是潘安好好向王钰請教了一下這幾天落下的功課，把王钰的随堂筆記拿來抄寫，再次被王钰秀氣工整的字體震驚了一把，這秀氣程度和他還真有反差萌。

發現這幾天主要在講四書五經的釋義，潘安就放心了，周秀才一直在給他們講釋義，從《詩經》到《周易》，可以說是由淺入深，雖只是挑挑揀揀的講，但是講的很有深度，看得出是為接下來講經義打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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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覺得周秀才講課真是很有一套，怪不得他一開學堂會有這麽多人過來，不光本縣，還有鄰近其他縣的。

好好梳理了一下這幾天的功課，等周秀才來了以後發現他今天正好開始講經義，雖然只是大致說了說經義。

周秀才講到經義就是以經書文句為題，應試者作文闡明其中義理。按潘安的理解就是簡答題，不過形式要更嚴謹，內容要言之有物，類似小作文。

潘安感慨自己趕得巧，沒有錯過這第一堂經義課，雖說夫子只是講了講經義是什麽，文體如何，作答時要注意哪些問題，以及如何作答。并沒有拿出例題讓學生開始練習，但這開頭的說明是極為重要的，讓潘安對經義有了更明确的認識。

這一天收獲良多，放堂之後趙闊告辭回家，潘安和王钰，陳貞一起去書鋪。

王钰帶着他們兩個一路往東走，邊走邊解釋，“咱們武安縣賣書畫最出名的就是文興齋，那裏的書畫最全，價格公道，老板不會看人出價，而是看作畫的水平定價，給錢比較合理。”

說起文興齋潘安還真有印象，因為這家書鋪在武安縣十分出名，他在一開始找書鋪抄寫帶插畫的書籍時曾經來過，不過因為這家書鋪不是出價最高的那一家，他後來就再沒來過，對書鋪的印象也不深了，只記得裝潢很是文雅。

不過文興齋雖不是出價最高，但也沒有壓價，價錢确實比較合理。現在想想既然他家以書畫出名，那麽應該不太缺畫師，而潘安的水平只能說一般，所以價錢給的只是市場價。

來到文興齋，王钰上來就和老板熱情地打了招呼，看樣就很熟悉，“董老板，好久不見，你這生意愈發興隆了。”

董老板看見王钰就笑得燦爛，頗有見到財神爺的感覺，一看就知道王钰沒少在這書鋪買東西，“王少真是許久未來啊，小店這生意還是要靠您多多關照，這次是想買些什麽，鄙人給您介紹介紹。”

兩人互相寒暄一番，落在潘安眼裏就是一些浮誇的互贊，王钰不愧一般的商家血脈，吹捧起來絲毫不輸這位董老板。

扯了半天終于說到了正題，“我這位好友在書畫上有些造詣，想臨摹一些名畫放到貴店寄賣，這次我帶他來看看如今哪些畫作大衆比較能接受。”

董老板順着王钰的指向看到了潘安，稍微打量了他一下，“哎呀，這位小兄弟貌比潘安，豐采高雅，實在是一表人才啊，更難得的是如此有才華，這麽年輕就在書畫上有造詣。”

潘安剛被王钰一句在書畫上有些造詣弄得十分心虛，他那兩把刷子怎麽算有造詣，吹的有點大啊，結果這老板更狠，誇他貌比潘安就讓他一蒙了，雖說他知道自己和這位出名的美男子重名，但是還沒人就他的名字說過什麽，這句話讓他覺得好怪異。接下來再誇他有才華，書畫有造詣他就更扛不住了，這要是牛吹大了，最後拿出的作品太差，不是十分打臉。

在掌櫃說完貌比潘安這同行兩人就在憋笑了，說完整段之後都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潘安被他們弄得面紅耳赤，十分不好意思，趕緊抱拳對掌櫃行了一禮，對他解釋起來，“掌櫃誤會了，王兄說在下在書畫上有些造詣實在是太過擡舉了，在下學習畫畫時間并不長，只是能把一些事物畫的形似而已，造詣兩字實在擔不起。”

王钰看潘安這麽囧，忙出面解圍，“潘兄十分擅長臨摹的，我見他能和原作畫的十分相像。”然後想想他剛才笑得那麽開心實在不厚道，董老板也對他們突然大笑表示莫名，不過是出于禮貌沒有問。

于是王钰就接着解釋，“董老板有所不知，您剛剛誇我這位好友貌比潘安，而他正好姓潘名安，我和貞弟聽完之後覺得十分有意思，就忍不住笑了笑，還望您不要介意我們的失禮。”

陳貞在後面附和點頭，覺得剛剛自己笑出來不太好，有些臉紅。

董老板豁然開朗，撫須笑了起來，“原來如此，竟然這麽巧，潘小兄弟也不要客氣，你把畫作臨摹好以後送來便是，董某會給你一個合理的價格的，保證在這武安縣沒有第二家比我家出的更高了，我們文興齋可是童叟無欺。”

兩波人客套完了王钰就開始帶着他逛畫作這間屋子，只見屋裏的畫作挂了滿牆，有的比較大幅的自己就占了一面牆。

最大的占了一面牆的就是清明上河圖，這作品臨摹的十分相似了，就是人物少了些靈動，不如張擇端的原作有□□，不過在臨摹作品中已經算得上佳作了。

潘安才剛剛開始，肯定不可能一上來就挑戰這種地獄模式，于是準備先挑一些線條簡單的山水畫來臨摹。

王钰見得多，陳貞也不遑多讓，從陳貞對畫作的品評來看，他确實很喜歡，而且在這方面知識豐富，随便挑出一幅畫，都能說出自己獨到的見解，侃侃而談，和他平常怯懦的樣子完全不同。

三人行必有我師，潘安在這兩位好友身上受益良多，感慨果然不應閉門造車，還是有心意相通的同窗一起交流才能進步得更快。

最後潘安在王钰和陳貞的建議下選定了前朝一位名家董瑞的溪岸圖，這位畫家潘安不曾聽說過，不過在當朝他的山水畫很有名，這幅溪岸圖構圖簡單些，且有水有樹，很是雅致，據說臨摹作品十分熱銷，最重要的是這幅作品的原圖就在王钰家，他外公當年花大價錢買來給他娘做嫁妝的。

王钰讓潘安以後放堂就去他家，他可以把真品拿出來讓潘安臨摹，有幸一觀真品，還可以臨摹，潘安自是十分歡喜，向王钰連連道謝。

陳貞本就十分愛畫，聽說王钰家有原作，恨不得當即過去，于是約好明日放堂後和潘安一同過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