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投壺

家裏的事告一段落,回到學堂以後潘安回到學習生涯的正軌,聽趙闊提起,潘平最近讀書很是刻苦,不知是不是突然想通了。

潘安心想,估計是二叔借着和柳家定親的事對潘平提出了什麽要求,不然就他那混日子的性子,怎麽就用功起來。

他最近抓緊時間要把《周髀算經》和《綴術》上內容學完,做到各種題型都能解得出來,還要每天練習經義題。

現在家裏的經濟情況越來越好,他也臨近院試,所以作畫換錢就不用着急了,學習的累了的時候就畫一會兒放松心情,也是排遣的一種方式。

最近放堂回姑父家,潘安注意到潘平總是回來比較晚,還和姑姑知會了一下,說他每天放堂要去同窗家裏探讨功課,晚飯放他房間他回來在房間吃就好,不用等他。

而二表姐,潘安自從這次回來就沒見過,估計在屋裏傷懷呢,本以為覓得有情郎,誰能想到都是鏡花水月呢。

潘平現在這表現純屬做賊心虛,估計得尴尬一陣子了,不過照他那臉皮,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潘安除了每天用功學習以外就是和好友聊天解悶,他作詩不太好,見陳貞那裏有《古唐詩合解》,和他在學習機抽的《古唐詩詳解大全》有許多不重合的詩,潘安便借過來抄寫研讀,還可以練練書法。

最近潘安可以說學得十分全神貫注,所以注意周遭的事情就比較少了,當坐在他前面的王钰扭過頭和他低聲私語,他擡頭看看四周,猛然發現一陣陣酒氣往鼻子裏鑽,很是嗆人。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王钰在和他嘀咕有酒味啊,聲音太小他都沒怎麽聽清,他右邊的這位臉色通紅,眼神迷離,嘴裏小聲嘀嘀咕咕,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湊近他就一陣酒氣,沒錯,就是他了。

潘安剛想問下王钰這兄弟是不是剛轉到這來的,他記得上午這裏坐的還不是這人啊。

但是沒想到他還沒問呢,這大兄弟就突然站起來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把潘安吓了一跳。

然後這位大兄弟就平趴在了桌子上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還邊念叨什麽,可是說的話太含糊,沒法聽清楚,恍惚聽到什麽小翠,小花的。

馬上周秀才就要來授課了,卻在學堂裏出了這樣的事,可以說場面十分尴尬,和這位大兄弟相熟的立馬過來控制他,可以想象一下屋裏靜悄悄,所有人都看着他又哭又鬧撒酒瘋。

此時來控制他的這位同窗恨不得自己沒有來過,他正被這位大兄弟抱着大腿,大兄弟哭的太慘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身上抹。

這位來控制人的同窗潘平認識,叫做李智,平常十分愛潔,現在大家都能看出這點,李智看着自己衣裳下擺的鼻涕眼淚濕乎乎一片,面容扭曲,連連後退,想把大腿從這位大兄弟手裏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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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得挺熱鬧,哄笑聲一片,一個都沒有上去幫忙的,其實李智剛開始來的時候人緣不錯,他性格外向,十分愛說,就是為人有點摳門,這倒沒什麽。

就是他還有一愛好,隔三差五找人借錢。他還不多借,每人只借一文錢,甲班借完跑乙班,丙班那群小蘿蔔丁他是不會去借。借了之後他也不還,只有一文錢大家也不好意思老是找他讓他還,往往就不了了之了。

這種事情來個兩三次大家就有點膈應,這李智家境還可以,是不缺這個錢的。這樣的做法吧,你要是指責他了,人家說你小氣,一文錢都不這麽介意,你要是不說他吧,自己還挺憋得慌。大家也不是在乎那一文錢,就是這麽個事。

于是所有人就這麽靜靜看着,這位大兄弟已經開始對李智上下其手了,邊摸索邊說,“爹,我對不起啊,我不該把你和李寡婦的事告訴娘,你原諒我吧,我不敢了。”

這回話倒是說的清楚了,就是信息量有點大啊。潘安覺得他們在這當吃瓜群衆看人自曝其短實在不太厚道啊。

正在這時候周秀才進來了,學堂裏一下子靜了,只有這位大兄弟在哭鬧,邊哭邊喊,已經從李寡婦到了張大娘,潘安現在都開始可憐這位仁兄了,等他醒了這面子也丢沒了,而且這料曝的有點狠啊,在古代這種事情很嚴重的,他爹要是真和有夫之婦有牽扯,說明家風不正,他名聲也會受損,到時候對仕途有礙啊。

顯然周秀才也意識到了這點,讓旁邊的同學上去捂他的嘴,順便把李智也拉開,這家夥都要崩潰了,被拉開第一件事就是沖去外面的水井邊,看來是準備把衣擺用水洗洗。

這位大兄弟被架出甲班後再也沒回來,聽說他就是在乙班表現不錯,周秀才覺得他可以升甲班了,所以今天剛過來,沒想到他由于太高興就喝了點酒慶祝,一下子喝大了鬧了笑話。

這下子可好,又回去乙班了,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升上來了。潘安覺得周秀才這次挺生氣的。

這也算是甲班的一個小插曲,大家一笑了之,也沒人會去追究那位大兄弟說的真假,畢竟與自己無關。但是潘安覺得這位大兄弟以後在重要場合最好不要喝酒,誤事啊,再把自己坑了。

這件事也算給最近氛圍沉悶的班級活躍了一下氣氛,周秀才也覺得大家最近壓力太大,也是臨近考試的原因。

好些人天天頂着黑眼圈來上課,不少拿着椎過來紮大腿的,聽說在自己家中用繩子綁頭發懸與梁上徹夜苦讀的也有幾個,讓潘安見識了一把真正的頭懸梁錐刺股。

這也激發了他上進的決心,比他優秀的人都比他用功,他還有什麽理由不用功呢。

在這種氣氛之下,大家也想出了點子來調解心情,順便鍛煉身體,那就是投壺。

不過他們沒弄來矢和投壺,畢竟這種活動還是流行與官員宴飲中,矢和投壺不僅價高,且難得。

所以這種器皿用具他們是弄不到的,于是不知道是誰弄來了一個高一尺二寸的木頭罐子,削了一些細長的木頭棍,在罐子裏撒些松土,防止棍子彈出去,這就齊活了。

這項活動風靡了三個班,最開始就是甲班帶起來的,學的累了便組織二三好友來投壺比賽。

潘安也因此把之前抽到的投壺技能用上了,不過他的熟練度只有入門的50%,所以投中概率就一半左右,不過這在衆多人中也算好的了。

尤其是在陳貞的強烈對比之下,更顯得他出類拔萃,陳貞創造了三天以來零投進的記錄,但是他對這個游戲還是十分有興致。

陳貞的興致和王钰不相上下,但是理由截然相反,陳貞是越挫越勇,越投不進去越想證明自己,王钰是投的太好,幾乎十次裏有□□次能進,所以越投越開心。

潘安看着王钰球一樣圓滾滾的身體輕輕一晃,又進了,王钰也從未玩過投壺啊,這只能用天分來解釋了,潘安有作弊器才一半中的概率,他覺得自己的天分可能和陳貞差不多。

不過他還可以通過增加熟練度來提高準确率,遲早會百發百中的,而且這投壺還有好多玩法,例如背坐反投,屏風盲投。這就需要更高的水平了。

這投壺游戲周秀才也十分贊成他們偶爾玩一會兒,潘安想着秀才已經是士,據說他們的文會是必有投壺一項的。

周秀才的兒子還因此和他們玩到了一起,周秀才一共三兒兩女,大多都已成家立業,只有小兒子和幺女,兒子今年九歲,正是愛玩鬧的年紀,經常跑到院子裏和大家一起玩投壺。

幺女今年十三歲,可以說這個年紀和甲乙兩班許多人婚配年齡都很合适,所以一直有人說周秀才想在甲班挑一位有潛力的佳婿。

這位佳婿到底花落誰家的傳言可以說是一日三變,潘安還當過男主角,沒辦法,他正好比周秀才的愛女大一歲,年齡十分相近,再加上他長得不錯,比較符合大衆審美,而且由于作賦不錯,經常得到周秀才的誇獎,所以他也當過傳言主角。

潘安記得陳貞還一臉羨慕地向他說起這事,似乎能被選上十分厲害,讓潘安覺得頗為無語,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哪能信,王钰還被傳過呢,雖然他長相身材差了點,但是學識好啊,家中還有錢,就算是庶子,也是個不錯歸宿。

所以可見,這事就是個不靠譜的。周秀才的幺女潘安也見過,在他眼中就是個初中生一樣的小女孩,對于陳貞這種對異性有朦胧好感的少年潘安表示理解,但他不可能,他目前對女人還沒啥興趣,他的心中只有波瀾壯闊的知識海洋。

就在馬上迎來下一次月假回家的時候,姑父又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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