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分別
潘安不得不承認,這位花魁娘子十分美豔,雖然都說男人愛的都是清純脫俗的端莊佳人,但這只是表面上,骨子裏都是喜歡妖豔賤貨的,這位花魁娘子就十分符合妖豔這個設定。
如果她不是想和自己睡覺的話,潘安其實是很欣賞這類美人的,十分有風情,一颦一笑都有勾人的味道,潘安前世作為女人中的一員,更能欣賞這種風情美,美豔不做作。
但是如今他想起這人抱着什麽目的過來,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腦子快速轉動想着怎麽脫身。
他目前對女人真是沒什麽想法,雖然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很美,但是他不想和她不可描述啊。
“潘亞元好豔福,這可是春風閣的花魁小鳳仙,鳳仙姑娘略通文墨,能歌善舞,最是知情識趣,潘亞元可要好好珍惜啊。”說完還沖潘安擠眉弄眼。
潘安記得這人貌似是鄉試第四,之前看着人模人樣的,現在怎麽這麽猥瑣呢。
陳韬不知何時到了潘安左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瞅着他,滿是打趣,潘安心裏嘀咕着他不夠意思,給他不停使眼色,想讓他幫襯自己一把。
誰知道陳韬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而且見他面對身邊一妖嬈美人蹭胳膊抛媚眼等一系列勾引舉動十分淡定,還能調笑幾句,一看就是情場老手,讓潘安有些三觀碎掉。
他一直以為陳韬是個保守嚴正的男人,屬于十分守規矩,不越雷池一步,刻板的大家族繼承人,沒想到在女人方面如此熟稔。
指望陳韬是沒有戲了,此時鳳仙姑娘已經款款而來,走到他的跟前,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撫上了他的胳膊,一點點往下移,然後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心,接着就是一個銷魂的媚眼,還有一聲帶着尾音的嬌柔問候,“官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然後,潘安成功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場景實在尴尬,他覺得瘆的慌。
于是潘安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身體先于大腦,他反射性地趕緊把胳膊從這位花魁手裏抽出來,然後使出萬年不變的常用借口。
用手捂住胸口,抽出胳膊的時候假裝用力過猛後退幾步撞上後面的桌角,借着輕呼一聲,用另只手扶腦袋裝作痛苦的樣子,□□幾聲。
“在下身體不适,又不勝酒力,恐怕要辜負鳳仙姑娘以及在座同窗的一片好意,得先行離場了。”然後裝作心口疼的樣子,用手摳着胸口,再加上剛剛有點滲人此時臉色發白,腦門微微冒汗,很像急症發作的樣子。
這也要得益于潘安前世裝病請假的大量經驗,此時關鍵時刻,演技爆棚,看着很能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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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韬作為這次和他一起來的唯一一個熟人,趕忙過來扶他,這時也不看熱鬧了,十分關心潘安的情況。
“安弟,你沒事吧,這是怎麽了,要不要緊?”陳韬一臉焦急,心裏想着這位弟弟的好友身體真是和長相一樣嬌弱,鄉試的時候就生病了,此時這情況更是駭人。
旁邊的人被吓着的也不少,潘安覺得這表演是不是有點過,要是傳出去他是個病秧子有急症,動不動發病之類也是很影響以後仕途的,誰用樂意用一個成天發病幹不了工作的人。
于是潘安就假裝緩了過來,深呼幾口氣,臉色紅潤了一些,他裝作還是有些虛弱的樣子任由陳韬扶着自己。
“沒什麽大礙,可能是從未喝過這麽多酒,有些過敏,感覺有些頭昏胸悶。”說着繼續捂着胸口,都這樣了不能再勉強他了吧,沒看小鳳仙已經用那種眼神看他了。
那眼神□□裸地表達一句話,男人關鍵時刻怎麽能不行。
潘安咽下想要吐血的沖動,他還是第一次被女人用這種眼神看着,貌似她在鄙視自己身為男性的尊嚴,可惜他目前還有沒有這方面尊嚴的自覺,所以對這種鄙視免疫。
潘安看着的确很不舒服,衆人同窗一場,能考上舉人都是聖賢道理信手拈來的,此時當然不會再為難他,于是潘安順利過關,出了酒樓,在和陳韬再三強調自己無事讓他安心在酒樓繼續參宴以後,獨自坐馬車回了陳府。
回去的路上潘安還想了想,估計着像陳韬這種算是世家子弟,大概及冠以後是會安排通房丫鬟之類的吧,他覺得陳家家風還是不錯的,陳韬也不像是愛尋花問柳的人,所以對上女色如此游刃有餘估計就是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麽了。
好友兄長的私事和他也沒什麽關系,好歹自己躲過一劫,說實話他在內心深處對于自己目前身為一個男性可以和女性啪啪啪還是有一絲的好奇和莫名期待的,不過他不想亂搞男女關系,也沒弄懂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對于鳳仙這類不是他的菜,所以女人什麽的還是來日再見吧,他現在眼裏只有人生巅峰。
在回到陳府之後,他在大門口就迎來了守門小厮的複雜目光洗禮,讓潘安忍不住嘴角一抽。
等回到房間就看到他爹還沒睡在等着他,一看他回來就立馬跑過來,四處翻看他的衣裳,還拽着袖子聞味道。
他爹一皺眉,潘安就知道不好,“二柱,你這衣裳上面怎麽有股香味,爹今天聽說你們這中舉當天都找花娘就知道不好,咱家可是本分人家,你可不能不學好。”
潘永民這麽一本正經教育他,讓潘安有點不适應,自從他成為童生以後,他爹基本就是在為他默默做事,從沒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和他說話。
想想他現在十七,還是未成年,他爹這麽教育他很有必要啊,雖然他沒幹壞事吧,但是莫名有點小高興。
解釋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他忙向他爹說清鹿鳴宴的事情。他爹聽了以後還算滿意,嚴肅的态度緩和了許多。
“對了,和你一起參加鹿鳴宴的陳韬公子沒一起回來嗎?”看着他爹有些了然的表情潘安無語。他剛剛已經特意略過陳韬不提了。
雖然陳韬如何和他爺倆沒什麽關系,但是潘安本身性格有些內斂,和他爹提起這風花雪月沾邊的事情就有點莫名羞恥,所以剛剛有意無意地就沒提起陳韬。
潘永民看潘安沉默不語,這表情就說明了一切,他倒是沒說陳韬什麽,“我們小門小戶,和陳家不一樣,爹知道你出息,但也不是人家有什麽咱就要學什麽,你聽爹的你現在年紀還小,可不能和風塵女子瞎胡鬧。”
看來他爹還是不放心,潘安只好再三和他爹保證,他鐵定不會去青樓楚館,也不會再去參加這類宴會的,就算不得已參加了,也不會幹出格的事情的。
可能因為是兒子的原因,話題越到後面就有點露骨,他爹可能覺得和兒子說說生理常識沒什麽,不過潘安這個剛當了三年多男人的不太适應,只能和他爹打哈哈,最後以太累身體不舒服,明天就要出發回家了要早點睡為由終于停止了他爹的教育行為。
第二天潘安睡到快中午的時候,其實是被院子裏搬東西的聲音吵醒的,不然他還能繼續睡。
今天下午潘安父子和陳府一衆人一起出發,不過他們目的地不同,潘安是回武安縣,而陳府衆人則是出發去安縣,雖然兩個地方只有一字之差,不過位置确實差得千裏遠。
潘安一出門就看到陳韬精神抖擻地在那裏指揮衆人搬東西,潘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仁兄,氣色十分好,看起來仍舊沉穩有風度,一點不像縱情一晚聲色之人。
潘安只能在內心感嘆一句兄臺果然不同凡響。
陳貞今天特意從老師那裏請了一天假回來幫忙,也是告別長輩兄弟,畢竟這一別估計很久都不能見面了。
王钰那裏早就收拾好了東西,潘安這只有他和他爹兩個人,加上他和他爹前些日子采買的東西勉強裝了半車,看起來挺唬人,其實這一趟考試花費不低,他們也買不了太多東西回去,都是些新鮮便宜又實用的物件,帶回去也是給新晉舉人潘安裝點下面子。
三人終于再聚首,不過此時大家心境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其中王钰是沉默了不少,陳貞幾日不見倒是比以前擅談了不少。
陳貞雖然性子單純,但心思還是挺敏感的,他也知道王钰心境,不過拜師這事潘安和陳貞都無能為力,他們也只是走運才能拜得師父。沒見陳貞的兄長陳韬如今也是正愁這事。
“此次一別,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我近年應該不會去武安縣了。”陳貞有些感性,他當初去武安縣那個學堂念書,主要是因為他出生在武安縣的舅舅家,當初他爹把他的籍貫落在了那裏,他得去那考秀才。
說起來陳父為了這幾個兒子考科舉也是頗費了心思,想着每個縣秀才的錄取名額都是固定的,這兒子們能夠分開一點也是怕兩個碰在一起萬一一個把另一個擠下去了呢。這也是資源分散利用。
“無事,我們總有機會再來郡城的,到時候我們兄弟再聚。”潘安被陳貞的紅眼圈弄得也有些傷感。
王钰也不沉浸自己的情緒裏了,拍拍陳貞的肩膀,三人之間離別的傷感情緒頗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