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苦讀
潘安先回到了府城,拜見了許白安,他一路見聞不少,大有收獲,還遇到了許白安的同窗好友,十分有的交談。而且他在游學過程中也學到了不少,正好可以和老師印證交流:
在府城呆了幾天他就啓程返回家中,打算在會試之前都閉門苦讀,見識有了學識卻不能落下。
回到家中,潘安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走了這麽久,因為潘家已經在縣城安家,這次沒什麽村民對他指指點點,湊上來打招呼了,而周圍的鄰居因為他呆的不久許多人都沒見過他,于是他十分波瀾不驚的回了家。
這次回來可以說十分窮,他給父親母親爺爺奶奶買的那些小玩意都被洪水沖到不知哪裏去了,雖然他身上沒多少錢但是花的也差不多了,還欠了他師父一輛馬車。
好歹當初在他師父這還留了兩身衣裳沒帶走,驚喜的就是衣裳裏他放了銀票忘記拿出來,好歹在府城裏置辦了點東西回家。
不然就他趕回府城時那狼狽樣子,潘安永遠記得他師父在看到他時的眼神,震驚之後就是大笑,說他好像剛從乞丐堆裏跑出來的,他那個囧啊。
想他現在也是一翩翩少年郎,平常還是挺注意形象的,哪有那麽狼狽的時候,在師父面前可是丢了大面。
進門前潘安特意理了理衣裳,擡手敲門,沒一會兒就有腳步聲,然後他就看到了他二嬸。
潘安先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在想自己這走了接近一年二叔一家就搬過來了嗎。
二嬸王氏見到潘安先是一愣,然後笑得和朵花一樣,“哎呀,二柱回來啦,今天這是什麽好日子,怪不得一早起來二嬸就聽到喜鵲叫呢,快進來,還沒吃飯吧,二嬸去給你做好吃的。”
自打潘安成了舉人以後,二嬸這态度簡直三百六十度大反轉。看看現在這谄媚的态度,讓潘安頗為不自在。
“不用麻煩二嬸了,我随意吃些就行。”潘安拉着一牛車的東西,正指揮人往下卸,王氏看他忙活立馬回頭叫人出來幫忙。
潘平是最先出來的,一年不見,潘安覺得潘平現在成熟了不少,在游學途中潘平也有和他通信,他知道潘平今年參加院試落榜,不過心态十分平靜,看來之前童生試的屢屢受挫讓他面對得失穩重了許多。
再次回到家中,四合院可是熱鬧多了,潘安從二叔的話中得知他們一家也搬過來了,二叔以後就雇人采摘草藥,然後運過來進行炮制,再向縣城藥鋪出售,如今這條商業鏈被他經營的很成熟,做的越來越大。
雖然潘家分家了,但是這下子所有人還是在一個大院裏,不過各房都是分開吃住,在錢財是分明了。
今天潘安歸來,這也是一大家子十分齊全的聚會了,大房在的一共四口,四柱剛滿一周歲,正被周氏寶貝一樣抱在懷裏逗弄,大伯也是一臉滿足地看着他的寶貝兒子,就是三丫在一邊有點不開心。
比四柱晚出生兩個月的五柱待遇更好了,當時潘安走的時候二嬸王氏剛生産,她本來對柳五十分不滿意,天天惦記着退婚,自打生了兒子,連潘平成親她坐月子不能去都沒怎麽在意。
王氏把五柱當寶貝一樣疼愛,當初對潘平就夠溺愛的,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要把這小祖宗供起來,孩子還小,小男孩很是調皮,就喜歡摔東西,揪東西,她揪着王氏的頭發不撒手,一看那樣子就把王氏揪疼了,王氏果斷把孩子轉手給了四丫,小姑娘被弄得手忙腳亂,還要被王氏訓斥。
而潘平的妻子柳五小腹微微隆起,看樣子已有身孕了,而且看她面色紅潤,看着潘平嘴角含笑,一看就知道在潘家過得不錯。
看樣子二叔當初做主将柳五娶進門真是不錯,看樣子是克住二嬸了。
潘安爹娘這小日子一看就過得不錯,潘安的弟弟妹妹,三柱和五丫如今也五歲了,懂些事了,不過正是愛玩鬧的時候,總不老實。
潘安他娘飯後就和潘安商量,覺得三柱五歲也到了啓蒙的年紀,問他是送去學堂還是潘安來給啓蒙。
潘安并不覺得自己多适合教小孩子,當初他上的學堂那位秀才教書很有一套,潘安覺得三柱去那裏就可以,小孩子最開始學習還是得培養點興趣,那位秀才教書不死板,挺好的。
現在潘家這四合院可以說住的很滿檔了,西廂房這三間房潘安一家正好住開,三柱和五丫因為還小目前還住一起,但是等啓蒙了潘安覺得還是分開住好。其中一間是特意給潘安留着的。
東廂房那邊大伯夫妻已經不住了,正房三間房,中間那間是客廳,左面那間是潘爺爺和潘奶奶的住所,右面那間如今不做客廳隔間了,大伯夫妻搬了進去。
東廂房三間,一間二叔夫妻住,一間潘平小兩口住,還有一間三丫和四丫住。
南廂房那倒是還空了一間客房,目前住的倒不算擁擠,可以說正好。
潘家有潘爺爺鎮着,再加上日子都各過各的了,還算消停,最不消停的就是二嬸和柳五這對婆媳了。
連潘安這偶爾出來碰到的都能看出雖然柳五懷了她兒子的骨肉,她也對這個兒媳婦挺不待見,每天變着花樣的找茬。
這柳五更不是個善茬,如今懷孕着呢,更不慣着她婆婆,沒回必是要頂回去,兩人來來往往很是熱鬧。
潘平這刻苦讀書的每日還要分出一些心神勸架,不過他都是向着他懷孕的媳婦的。
這情況讓潘安看着有些感慨,要知道王氏以前可是拿潘平當心尖尖來寵的,不知如今是何感受,不過王氏現在有了五柱,估計現在滿心裏都是小兒子。
不過他們如何與潘安也沒什麽關系,現在家裏光景越來越好了,二叔也是本事,草藥的營生越做越大,潘安聽他爹說二叔前幾日還跑去別的縣城聯絡售賣草藥的事。
潘永民看着也挺想跟着一起試試,不過潘安知道他爹的性子,實在不太适合經商,而且他爹就提了一下就說自己沒這本事,還是安心做個收田租的。
其實潘安也知道他如今就要會試,要是有個經商的爹到時候必會影響仕途。
二叔對這個事也擔心,一直找中介人,能不自己出面就不出面,畢竟潘平現在也有了功名,雖說現在就是個童生,但是還年輕,以後未必不會有仕途,不過潘平要是止步于此,到時候謀個差事的話,家裏經商倒是對他影響不大。
如今已經是深秋,年末又是院試,潘平也正在為考秀才努力,潘安潘平兩人,一人占了一個耳房,吃喝拉撒睡全在裏面,可以說一個比一個刻苦。
家裏都盡量緊着他們兩個,就是孩子在院子哭了,潘爺爺都讓抱出去哄,怕打擾兄弟兩個讀書。
潘安在外面逛了這麽久,又了解會試都考什麽,他當然知道會試中重中之重就是時務策,時務策考題內容多涉及具體的政治、經濟、軍事、法律、社會、教育等內容,都是十分具體而現實的問題,而且要考生給出明确的解決方案。
這也是潘安游學的主要原因,有些東西不親眼看看很難想到到底是如何的,寫出來終究只是紙上談兵,沒有應用價值。
而自從當今登基,可以說越來越重視實踐,如果你的文章說的十分空泛,什麽有價值的內容都沒有,詞藻再華麗,文采再好都沒有用。
而且人都是學的越多越發現自己不會的更多,潘安現在就處于這個階段,學的越多越覺得自己見識淺薄,所以更加努力學習。
潘安現在書法已經到了精通的最高等級,下一階段就是大師等級,但是大師等級就不是技能點能砸出來的,說來大師就是在寫的很好的基礎上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創造出獨屬于自己的一派,能達到這一點的無一不是書法大家,現在潘安還沒有能力達到。
而這種書籍的閱讀他因為有學習機在手,許多書花費一小點技能點就能看到全本,只要謄寫下來背誦就行了,他有背下來就忘不了這個金手指在,可勁得刷書,這恨不得把所有書都背個遍的勁頭也是很猛的。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寫作能力的提高了,不管是詩賦還是策論,想提高寫作水平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他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題目也不多,于是潘安時常給許白安寫信,讓他在信中出題。
但是潘安總覺得許白安出的太少,他這還打算題海戰術一下呢,可惜沒有這個條件。
轉眼間一年多就過去了,潘安已經是二十歲的大小夥子了,今年及冠。
不過由于潘安在辛苦備考中,而他師父已經為他娶了字,及冠記就沒怎麽辦。
潘平在今年仍舊沒有成為秀才,但是他有了新的身份,那就是父親,柳五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可是把他樂壞了,今天正好是潘安這侄子的百天。
潘爺爺有了曾孫喜得不得了,今天抓周要大辦。
而潘安也是從忙碌的學習中抽出了一天,就當是放松一下。
他也快上京趕考了,和王钰一起,要說王钰這次真是給武安縣掙了臉面,因為上次鄉試失利,他受了不小打擊,雖然後來拜了本地縣令為師,緩解了他在家的尴尬情況,但是也好過不到哪裏去就是了。
王钰的文采之前就在潘安之上,不過現在潘安有自信能勝得過他,雖然王钰在一個月之前的鄉試中取得了頭名,現在人人都稱一聲王解元了。
可謂是揚眉吐氣了,王钰這三年學識進步得不是一星半點,縣令看他這鄉試如此出息,讓他也去會試試試,覺得王钰如今的水平還是不錯的,考不上積累下經驗也好,也是怕王钰一下子成了解元驕傲起來,之後的學習不在塌下心來。
所以這次潘安侄子的百天他也過來祝賀,說是來祝賀,其實是過來找潘安商量趕考的事情。
王钰現在一掃之前的郁氣,整個人意氣風發,雖然因為這些年鍛煉過度,整個人非常結實,不過線條很好看,放在現代就是典型的肌肉型男。
潘安在前世就喜歡這一款,不過這輩子他做了男人以後,對男人沒啥想法,畢竟人家有的他都有。
王钰今年已經二十四了,現在還沒娶親,本來鄉試落榜以後王家是要給王钰娶親的,但是那之後王钰就拜了縣令為師,縣令覺得王钰還不用急,大丈夫何患無妻,讀書人娶親晚的多了。
如今王钰鄉試一舉拿下解元,這親事更不用愁了,家裏都要被媒婆塌破門檻了,這時候王钰的娘反而不急了,說是等王钰考完會試再說,要是會試中了,榜下捉婿的人家就沒有一般人家。
就算沒中,回來也能好好挑一挑。
如今已經接近十一月份,雖說從武安縣趕路到北京大概一月左右,但是還要防止路上遇到意外耽擱時間,而且到了京城還要适應一段時間,所以定是要早些走的。
今年這是又不能在家中過年了,潘安和王钰商量過後決定十天以後出發,走一段水路,還能快些,到時候等天氣再冷着水面結了冰,想這麽走就不行了。
今年潘安的親事是不着急,無論多少媒人過來提,都一律拒絕,就說潘安醉心讀書,不考取功名不娶親。
但是家中三丫和四丫已經長起來了,三丫今年十四,四丫十三歲,轉眼今年還有兩個月就過去了,到時候三丫就十五了,如今女子十六就能成親了,所以這也能張羅起來了。
三丫從小就機靈聰明,老早就求了周氏送她去繡莊學刺繡,她又學的快,現在手藝很是不錯,有門技藝在手以後在婆家就立得住。
現在早早就在家繡嫁妝了,潘家出了兩個有功名的,雖說都不是三丫的親哥哥,但是堂哥也是哥,有兩個出息的哥哥,三丫的婚事也不愁,可以好好挑挑。
潘安知道,這些堂姐妹裏就三丫最精明,這丫頭就不是個能吃虧的,無論嫁到哪她都有手段能立得住,過得好,實在不行這不是還有娘家,有娘家的堂哥撐腰,她就差不了。
四丫只比三丫小一歲,現在也在相看呢,明年也十四了,早點定下個好人家,過兩年就能嫁過去。
不過四丫是二嬸的姑娘,王氏對她很不上心,現在更是把六丫扔給她照顧,看那樣子不想四丫早出嫁,不然她就得自己照顧六丫了。
四丫這性子和三丫完全相反,是個木讷老實的姑娘,這樣看四丫一點不像二房的人,三丫一點不像大房的人,她們兩個換一換更讓人相信那是一家人,性子相近。
雖然看着三丫是比四丫條件好些,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但是提親四丫的人家卻是普遍比提親三丫的條件要好。
畢竟四丫還有一個已經是童生的親哥哥,大房目前雖是有了男丁,但是四柱年紀還小,長成也得十幾年,以後出息不出息也說不好,因此在潘家這兩個待嫁女卻是四丫更搶手些。
三丫因此頗為氣悶,時不時就和四丫鬧小脾氣,不過這些女孩子們的往來潘安也沒過多關注,只是因為婚姻大事所以他在潘爺爺和潘奶奶談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且不說這些女娃以後嫁人如何,潘安當頭就是要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