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上京趕路
越是臨近出發的日子潘安越覺得了有些緊張,前幾次考試潘安都沒有這樣的心情,可能是因為這是最後一站了,相當于高考,這麽最後一哆嗦,是虎是犬就看這一次了。
這一次潘安可是帶了不少的盤纏,畢竟去的時日太多,不過現在家中不比從前,富裕了太多,光是這兩年收上來的上百畝田的租子就不是小數目。
潘爺爺又把中公的錢大多都拿出來給了他,所以這次的銀錢還是比較充足的,除了考試他就沒有了別的後顧之憂。
好在潘安的家地處華北,離京城不算遠,就一個月的路程,那些南方學子就慘了,得提前半年一年就開始趕路,例如江澄,潘安在半年前就收到他的來信,那時他就寫信說自己不日出發,大家京城再見。
等到出發那日,王钰不光是自己少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陳貞的哥哥陳韬,當年他們一同中舉,這次一起上京趕考,大家頗為高興,見面就很有話題。
陳韬本就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物,身為陳家嫡長子,他一直是被當做下任家主培養的,當年他和陳父一起去上任,看樣子在他縣令叔叔的幫助下也拜得了名師,如今舉止風度更勝當年。
在與陳韬的談話中潘安得知陳貞雖然鄉試再次失利,但是畫技進步十分大,現在在府城也是有了些名氣,整天和他師父過着悠閑的田園生活,十分自在。
潘安上次和陳貞見面還是在游學回來後,在拜會師父以後,順便就在回家前約了陳貞見了一面,如今過了一年,陳貞應該變化不大。
不過最讓潘安驚訝的消息就是陳貞定親了,明年結婚。陳貞比潘安小兩歲,今年十八,不過再有一個多月過了年就十九了,也是到了娶親的年紀。
潘安猶記得第一次和陳貞的見面,陳貞被人欺負,哭得和個小姑娘似得,性格很是怯懦,前兩年和潘安王钰一起練武,身材不那麽瘦小體弱了,性格也開朗了不少,不過他還是心思敏感的個性,不知陳貞要娶的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想着潘安就問了出來,王钰也很是好奇,看樣子他也是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王钰這幾年一直在家鄉這邊,和陳貞的聯系更多,連他都不知道,看來這事情剛發生不久。
結果不出所料,就在前幾天剛剛定親的,陳韬在弟弟定親以後就趕了過來,陳貞定親的女子是光祿寺典簿徐大人的嫡幺女,這位徐大人正七品的官,比陳貞的爹正好高一級,是個文官,陳貞因畫與這位徐大人的幺女結識,然後就有了之後的事情。
看來也是一段美談,他為好友找到紅顏知己感到高興。
三人有說有笑這就開始趕路了,他們得先去臨江縣,在那裏坐船去京城,臨江縣裏武安縣不算近,快些趕路大約有三天路程,三人之中就潘安這冷清一些,在上京之前他爹給他買了個書童,這次去京城潘安就方便了不少,很多事都可以叫書童去做。
王钰和陳韬就沒他這麽低調了,王钰出遠門都是書童、仆人外加保镖的,不過這次去的京城魚龍混雜,大人物遍地都是,他倒是沒有像以往那般一帶就是十幾人,只一樣帶了一個,三人各司其職。
陳韬本身就是世家子弟,身邊的人自然差不了,和王钰一般也帶了三人,看樣子配置和王钰的差不多。
潘安他爹給他買的這個書童名叫潘土豆,今年十五歲,聽潘永民說這孩子是他家親戚,就是有點遠,就在隔壁村買來的,潘土豆他爹娘一共生了十三個兒子,最大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最小的今年剛剛出生。潘土豆家本來就不富裕,養活這麽多能吃的小子根本就不行,前年剛剛夭折了一個。
索性他家不缺兒子,潘土豆在家沒啥存在感,十五歲正是能吃能喝的時候,過兩年又得娶親,因此他們聽說潘永民在給潘安找書童,就把兒子給賣了,換來銀子來養活其他的,在他們看來潘土豆跟着潘安定是能吃飽穿暖的,給人支使能有啥。
潘土豆的兄弟都是蔬菜糧食名,但是潘安覺得他在外土豆土豆的叫人實在不太好,于是給土豆起了個小名叫福順,福氣常伴,順順利利,雖然俗氣了點,但是也挺順口的。
福順沒有什麽被虐待的凄慘身世,他家就是窮,特別窮,沒辦法,孩子太多,卻沒有能力養活,所以福順從小到大就沒吃飽飯過,整個人非常瘦,看着就剩骨頭了,來到潘安養了有十多天,看着氣色好了些,這就和潘安一起上路了。
潘安看着他這樣子也挺可憐的,就總給他多買些吃食,讓他多吃點,這不他們在臨江縣坐上船以後已經漂了十多天了,這些日子除了幹糧就是魚,吃的潘安都要吐了,看見魚就覺得惡心。
但是福順一點不膩,每天都吃的津津有味,潘安把自己那份都給了他,他最近跟充氣球似得,胖了不少,福順性格比較老實聽話,但也不愛說話,潘安也在鍛煉他,最起碼得說話大方點。
潘安覺得這在船上的日子真是難熬,他雖然不暈船,平時大多時間都在船艙裏看書,沒事和王钰陳韬交流一二,探讨學問。但是這總是如此,難免有些膩味,他有些期待,不知這時的京城是什麽樣子的。
問了問船家,得知還有十天的路程潘安十分無奈,貌似也沒有比走陸路快到哪裏去,還沒走陸路有意思,看着這船上的江波,潘安就想起當初他遇到洪水在簡陋木筏上漂流的日子,那時的他可以說見證不少死亡,當時未見得有多少觸動,現在回憶起來頗多感慨。
可能是當時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哪有什麽心思管別人,他只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救下了那個獵戶,世事無常,在天災面前人顯得十分渺小。
不過事情都過去了,潘安也就是突然又想起來,感懷一下,活着的人生活還是得繼續,所以耽擱于過去是最無用的。
王钰和陳韬沒一會兒也來甲板上了,王钰的情況比潘安還不如,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吃貨,讓他每天吃魚他怎麽受得了,王钰自己也帶來了不少熟食,不過這些東西放不了太久,早就吃沒了。
只見他一臉苦哈哈,拿着一塊點心邊吃邊向潘安走來,潘安可是知道這貨平常對點心不怎麽感興趣,他最愛吃的除了肉就是肉。現如今連點心都随時随地拿着吃了,可見對吃魚多不滿。
“子涵,不如下一站停的時候我們下去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吧,這整天吃魚我都要吃吐了。”自從知道潘安取了字以後,王钰陳韬便開始喊他的字了,這在古代也是表示親近的稱呼。
陳韬倒是很淡定,沒有一點痛苦表情,“钰弟,你可以把魚翻着花樣做啊,紅燒魚,糖醋魚,清蒸魚,燒汁魚等等,每天一種滋味,也是一種享受。”
潘安看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勉強,看來是真的愛吃魚啊,可惜這些做法潘安和王钰早就都嘗試過了,潘安的廚藝本來就不錯,這些日子他親自掌廚也拯救不了再怎麽做菜都是魚的味道,不管如何做那都是魚味啊。
他是很同意王钰的提議的,在這船上呆的他骨頭都酥掉了,在這裏不好有太大動作,不然船會晃動的厲害,所以他能做的運動就是打打太極拳,頗為無聊,恨不得和王钰打一架松松筋骨。
最後三人達成統一,三天以後在船只停靠在望州府城的時候下去望望風,三人苦讀許久,雖說剛剛開始在船上可以偶爾欣賞兩岸風光,十分惬意,但是這風光再好也架不住時間一長新鮮勁就過了。
船只只在望州府城停留一個時辰,所以留給潘安三人的時間并不多,三人直接去了離碼頭最近的一家客棧,十分迅速地點了不少菜,王钰還另外點了許多吩咐立馬做上一會兒打包帶走。
三人這連吃帶拿的架勢挺唬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麽情況,隔壁桌的人看樣子也是讀書人,對潘安他們的做派十分看不慣,在那嘀嘀咕咕地說什麽有辱斯文。
潘安無語,不就是吃香着急了點,點的菜多了點,而且不光吃着還要帶走。他們這是時間有限,出門在外哪有那麽多講究,這書生真是迂腐,潘安三人皆不理他。
把無視貫徹到底,三人飽餐一頓帶着打包好的食物匆匆忙忙上船,一個時辰的時間太緊張,光是菜全都上來就消耗了不少時間,直到他們吃完,還有剛剛上來的菜呢,最後只能打包一起帶走。
三人吃的毫無形象,回船之後互相看着對方撐得肚子滾圓,哈哈大笑,生活這麽無聊,笑點越來越低了呢。
帶回來的食物因為不易保存,不能過夜,所以他們三個晚上又飽餐了一頓,算是解了解饞,其中還最精明的就是王钰了,他讓他的書童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去買了一些可以保存長一點的熟食和肉幹,接下來的日子也不用再吃魚了。
潘安看到連連感嘆,他怎麽沒想起來,還是沒習慣吩咐人做事,當時就想着快點吃完趕時間了。
接下來的日子船因為順風而行,速度快了不少,不到五天他們就抵達京城附近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