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過了一年,古游派掌門在閉關的時候險些走火入魔受了內傷。為調養身體,掌門便将掌門之位傳給了魏花悟。畢竟這兩年裏,魏花悟的武功與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說其他,單單是這深厚的內力,便已遠超一些小門派的掌門了,魏花悟這名字早已響徹江湖,北武林對魏花悟也是殷切期盼,希望她能一統南北武林,讓北武林的門派都揚眉吐氣一番。

“師父,外面有個祁師伯求見,說是叫祁律。”黃果拱着手候在一邊,等着魏花悟的答複。魏花悟眉頭一皺,這祁師姐長她十幾歲,早早就嫁了人了,這些年來從未回來過,怎麽回來了,卻是叫黃果将人帶進來。

祁律走進來,後頭還跟着個小姑娘,見到魏花悟顯然也是一愣,也沒認出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小師妹,說起話來也支支吾吾的:“師父他……”

“師父身體不适,便讓我暫管這門派之事。師姐想來嫁給商賈之人後,對江湖上的事也少有耳聞,這也是才不久的事,師姐不知曉也是正常的。”魏花悟讓祁律坐下,見她與孩子都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想來一路過來也不容易。

祁律聽了魏花悟的話,再看她,便也猜出她是哪個師妹來,自是吃驚不已,前些年她還對這個小師妹有所耳聞,只是身不在江湖,便鮮少能聽聞江湖事,沒想到這小師妹是這般了得,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卻也有些不确定起來。

“師姐嫁人的時候,你還沒有餅兒大呢,也難怪方才師姐沒有認出你來。說來也是慚愧,當初我早早嫁了人,卻不想遇人不淑,事到如今實在忍受不得,便與丈夫和離了。一般人家與江湖人家不同,女子和離也是錯,我帶着餅兒四處奔波卻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這才想着回門派來看看。”

魏花悟聽了祁律的話,點了點頭:“師姐合該早些回來的,師姐同我一般在這裏長大,這裏便是師姐的娘家。如今幾個分堂也都是當初的師兄師姐們掌管的,你便去青蔓堂吧,那是曹師姐管的,若我沒有記錯,你們當時感情便不錯。”

魏花悟想的是,師姐的心定是比師兄細一些。祁師姐出江湖幾年又回來,定是多般不适,讓師姐照拂一二,也能快些定下心來。

祁律也沒想到這幾乎沒什麽情分的師妹這般照顧她,又回想這幾年來的遭遇,熱淚便湧上了眼眶,又趕緊将身後的姑娘往前一推,抹了抹眼淚:“只是師姐還有一件事要麻煩掌門,餅兒自小沒有習武,這般大了,若是跟着我,那就更加耽誤了,還望掌門做主,替餅兒尋個師父。”

魏花悟看了一眼那直愣愣站在師姐跟前的姑娘,臉上黑黑的,也不知是髒的,還是曬的,也吩咐黃果去将各分堂的師兄師姐叫來。

待幾位師兄師姐到了,魏花悟将事因與決定告知他們,只是說了那姑娘有哪個堂願意收的時候,各個師兄師姐皆沒有話。畢竟古游派是大門派,窮人家有擠破頭将孩子送進來當內門弟子的,富人家也有散千金送孩子進來當外門弟子的。

弟子不缺,好苗子自然多了去了。這女娃雖然看着天資骨骼皆是上品,可惜都已十二歲了,再如何也比不上那些打小便習武的了,一時之間,自然便沒人主動想将她收下的。

魏花悟看了一眼衆人的神色,微微嘆了口氣:“也罷,我瞧各分堂裏的弟子也不少了,倒是我這一支還欠缺了些,便跟着我吧。”

事情定下了,各掌堂都各自回去了,祁律說了一些感激的話,也跟着去了青蔓堂。魏花悟走到那女娃跟前:“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娃看着她:“我叫祁昭雪。”

魏花悟想到方才祁律一直餅兒餅兒的叫,以為餅是她名字裏的哪個字,竟是毫無關系,這般想着也就問了出來:“你娘怎麽叫你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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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昭雪臉上霎時通紅,看着魏花悟的眼神裏也透露出羞澀來:“因為我小時候臉很圓,就像一張餅,所以我娘這麽叫我。”

魏花悟聽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以後我就是你的師父了,你要乖乖聽話,不然我要打你的哦。”

祁昭雪認真地點了點頭,魏花悟便招手讓黃果過來,又低頭對祁昭雪道:“你就跟着你黃師兄去挑個房間歇息一下,你娘的青蔓堂離我們本堂也不遠,你若是想娘,之後練完武都可以去找她。”

祁昭雪點了點頭,跟着黃果走了。

第二日一早,祁昭雪已經在練武場等着了,臉上倒是比昨天白淨了不少,只是臉色依舊不是很好,想來是這些年來過得并不好。她見到魏花悟來了,立馬走了過去,卻又不敢開口說話,只怯生生在後面看。

魏花悟知曉,卻也沒去管她,只顧着問身前圍上來那些弟子昨日回去可有認真練習,內力可有突破。待她問得差不多了,黃果在她旁邊擠了擠眼:“你身後還跟這個小尾巴呢。你往哪裏挪,她也往哪裏挪,距離倒是把握得不錯。”

魏花悟雖然是他們的師父,又是掌門,可是年紀尚小,平日裏也能說笑,黃果與她這般說,她倒是笑着回頭去看跟在後頭的祁昭雪,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讓大家站好。

魏花悟教了一招,便讓他們先自行練習,而後又走到祁昭雪的邊上:“你可識字?”

祁昭雪見身邊的師兄師姐有模有樣練着,而自己根本看不懂師父做了什麽,正羞愧着,聽魏花悟問話,便點頭道:“會一些。”魏花悟點了點頭:“如今你比師兄姐們稍慢了些,這些于你太難了,不若先跟着你黃師兄的那幾個徒弟練基本功。等下個月,我招一些小徒兒與你作伴。”

黃果過來帶祁昭雪,她倒是一副不樂意的模樣,黃果便勸道:“你好好學,快些進步,就能到師父邊上了。”聽了這話,祁昭雪果真乖乖跟他走了。

到了月末,黃果帶了許多小蘿蔔頭來到練武場,在這兒等着的,還有各分堂的掌堂。魏花悟先是挑了兩個,剩下的便是叫各掌堂挑選,最後又将那幾個挑剩下的一并帶走。說起來,她身為掌門,真正的親傳弟子還只有祁昭雪,就連黃果那一些,也都是師父半路從別的師兄那兒要來的。

小蘿蔔頭們到了,祁昭雪便無需跟着黃果的那幾個徒兒了。魏花悟對待這些弟子很是用心,并沒有交給哪個弟子傳授基本功,反而是親自盯着,專門在練武場劃出一片來。

在左邊教大弟子招式的時候,右邊的小弟子們便紮馬步,待她傳授完,大弟子們自行練習的時候,她便去指正小弟子們的馬步,時而與他們說一些習武與做人的道理,絮絮叨叨倒是沒人敢嫌她啰嗦,畢竟她這眼神就如刀子一般,小弟子們看着都怕得緊。

一個時辰過後,魏花悟便叫他們休息一會兒,有幾個大弟子便圍到魏花悟的邊上,有在武功方面求解的,也有閑聊的。一邊的小蘿蔔頭們看着,倒是羨慕得很,卻也只敢和祁昭雪一起在後頭偷偷看着。

祁昭雪比他們先來,又比他們大上許多,自然就成了孩子王,帶着他們在邊上四處追跑着。魏花悟見她終于有些孩子的模樣,也松了口氣。

待休息結束,小弟子們也學了一招簡單的拳法,練了幾遍,便被黃果帶去一邊的學堂識字,這些簡單的字祁昭雪已經會了,她便不用去,只跟在師兄後頭,慢慢琢磨這複雜了許多的招式。

魏花悟見她十分認真,也走了過去:“可是學會了?”祁昭雪搖了搖頭:“這個太難了,方才那招拳法簡單,我學會了。”魏花悟往後退了一步,祁昭雪也明白過來,便将那一招打給魏花悟看。

魏花悟點了點頭,又與她說了哪裏需要注意一些,接着又開始說起吐納之法:“你不可與那些小師弟小師妹去比,你要趕上師兄們才是。童子功落下了,你回去之後要多加練習,這吐納之法亦是如此,如有不懂之處,問你娘便是了,這些你娘還是懂的。”

祁昭雪已經練了一個月的基本功,魏花悟倒是也放心她開始琢磨內功的事,畢竟還有一個娘在那兒擺着。祁律也明白自己也只能如此了,對這女兒倒是挺上心,雖然落後了些,可也想着趕上來,祁昭雪回家後免不了再練習上許久。

勤能補拙,更何況祁昭雪又不拙,只是晚了些而已,她這般一久,自然在小蘿蔔頭中間就顯得遙遙領先,只是跟其他分堂那些十二三歲的弟子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魏花悟也是十分頭痛,大弟子們還好,小弟子們似乎常常聽不太懂她在說什麽,每每她教一些招式,她覺得簡單無比,小弟子們卻學得十分辛苦,叫她十分無奈,她想着自己兒時這些可都沒人教,都是自己領悟的,怎的這些人,有人教還學不會,定是太懶了。

抱着這個想法,魏花悟對待小弟子們越發嚴苛起來,有時,大弟子們在一旁見了也擦一把汗,也不得不跟着努力起來,免得被師弟們超趕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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