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黎原谷
半響。
屠钰欲哭無淚道：“不行了，我感覺它真的要哭了。”
他已被凄絕蕭認主，自然能感受到蕭靈的情緒，他明顯感覺到蕭靈正蹲在某角落，偷偷抹着淚，好不凄涼。
看來這對它的打擊很大啊，都哭了。
仇桀卻不以為然道：“讓它哭，哭夠了就會停。”
随即，接着道：“它已認你為主，你給我也沒用。”
言下之意，你自己留着玩吧，別想還我了，誰叫你們已認主了。
屠钰道：“就這麽放任着，不好吧？”
他有些無奈，沒想到這蕭靈這麽不經說，仇桀就這麽一句話，就讓它哭了起來，莫非這蕭靈真如玄屈所說的那般？
專對......
想到這，屠钰簡直難以言喻了。
屠钰：沒想到……
我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皿▼)╯︵┻━┻
仇桀挑了挑眉，冷冷道：“再哭？折了你。”
果然，得到威脅的蕭靈不哭了。
屠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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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得到凄絕蕭的？”屠钰問道。
“撿的，你信嗎？”仇桀道。
“敷衍搪塞我。”
“的确是撿的，沒騙你。”
“此等不可多得的法器，怎不留着？”
怎麽自己不留着，送了我呢？
仇桀眯了眯眼道：“不缺，它喜歡你。”
屠钰汗顏：“這是理由嗎？”
仇桀輕笑道：“這不是嗎？”
莫名其妙的，他對着仇桀真是一點反抗力都沒有，仇桀說什麽，他都毫無保留的相信，就是這樣，他才恨不得離仇桀遠遠的。
“時辰快到了，走吧。”不等屠钰回答，仇桀開口道。
看來這語氣是不容拒絕了。
随着仇桀，再次登了旦角場。
遠遠的，屠钰能感受到亭臺上炙熱的目光，他當然知道那是誰的注視，按捺住心中的躁動，快步進了未賽。
“願能在裏面碰到師兄吧。”屠钰想道。
飛沙走石。
眼前一片黃茫茫，屠钰眯着眼，以免眼睛進了沙子。
須臾，風逐漸小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茫茫的沙漠，荒無人煙。
屠钰眯了眯眼，逶迤連綿的沙漠，并非是寸步難行，只不過是在他前方的沙丘上，一輪血月懸挂于後。
血月上若隐若現重影，讓他前往探看。
沙漠之中，屠钰發現自己提不起靈力，腳下的沙路正往下陷，明擺的不給圖個方便。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屠钰入鄉随俗的在沙漠跨步。
這沙陷得極深，他每跨一步，黃沙都埋到他的大腿根，每一步，受着阻力。
身後不曾留下足跡，只因被黃沙埋沒。
臨近血月，他才發現不過是個海市蜃樓。
“這下好了。”屠钰嘆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看，下半身早已被黃沙埋了，動彈不得，輕輕一動，陷得更快。
屠钰擡頭望望天，低頭看看流沙。
心中默念：三，二，一。
嘩……
他身周的流沙猛地崩塌，他整個人掉入了黃沙底。
……
屠钰托着火球，照明着地窟。
好在這次是完美落地，并沒有先前圓溜溜的滾下來。
當他愈開口同傲嘚瑟時，手中火光滅了，四周的景象變高，變得熟悉……
屠钰眨眨眼，低頭一看，短手短腿，胖乎乎的小手……
他心中一驚，連忙擡頭看向四周……
紅漆木門，矮榻，小凳子……
這那還是他掉下來時的地窟啊！
分明就是他兒時的房間，霎時，膽戰心驚。
倏地，一道柔柔的女聲響起。
“小少爺，藏好了嗎？我來了哦。”
屠钰心中緊緊一縮，下意識答道：“藏好了。”
“沒想到啊！”屠钰心裏打着鼓。
決不能再現往事！
屠钰安撫着慌亂的心，連忙邁着小短腿，用力推開門。
然而，門……紋絲不動。
屠钰：……
好吧，他現在是個小破孩，沒力氣推動這個木門。
求助？
這個念頭一浮現，屠钰立馬打消。
他就是不想讓外面的待女進來這間房，自己才想推門出去，若是那待女一推開門……
屠钰越想越慌，拼命使勁，小小的身軀爆發了，門被推開了，他失足，從屋內滾出屋外，翻滾了幾個跟頭。
摔得兩眼冒金星，他揉了揉撞得發疼的腦袋，眼中噙着淚，粉嘟嘟的小嘴撅了起來，活生生的一個惹人憐愛的娃娃。
“小少爺！我的小祖宗啊！”
侍女見狀，連滾帶爬的過來了。
連忙抱起跌坐在地的屠钰，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摔到哪了？疼不疼啊？”
“不……”
嘴上是這麽說，屠钰眼中積着的淚水卻是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活像個委屈的小寡婦。
屠钰：……
其實他想說的是：不，小傷，不足擔憂。
誰知他忘了自己小時是個十足的嬌氣包，動辄就哭。
這下好了，本想安慰人家侍女，到頭來，反而哭了起來，吓得人家侍女慌不擇路，連哄帶騙。
屠钰：我真的不想哭，但是我忍不住……
“怎麽回事？你怎麽連小少爺都照看不好？這點用處都沒有？待會将軍就要回來了，他見到了，有你吃的苦頭。”
一妙齡女子小跑過來，一把把屠钰搶了過來，摟在懷裏。
心疼的對着他噓寒問暖。
那侍女被吼得眼眶紅紅，愣是不敢開口。
屠钰擦了擦眼淚，糯糯道：“沒事的。”
“怎麽會沒事，少爺乖，待會兒，嬷嬷替你教訓教訓她。”嬷嬷道。
語休，抱起屠钰往屋裏走。
好不容易從屋裏滾了出來的屠钰，遽道：“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回屋！”
沒辦法，小破孩的他只能耍起小脾氣，抗拒入屋。
嬷嬷輕拍着懷中孩兒的背，輕聲道：“好好好，那少爺想幹嘛呢？”
“出府。”屠钰不假思索道，想了想，覺得一個小孩子出府能幹嘛，便圓謊：“我想吃糖葫蘆，我要自己買，自己買的甜。”
見嬷嬷閉口不言，他急了：“不給我自己去，我就，我就不開心了！”
屠钰：我這是什麽歪理？？？
果然，小破孩的我......簡直不可理喻。
“好，去買。”嬷嬷無奈道。
“我要你們陪我去。”屠钰鼓起腮幫子道。
快點離開這裏，不然你們都會死的......盡管是幻境，我都不想再讓你們死在我面前。
“好好好，都依你。”嬷嬷笑道。
屠钰推了推嬷嬷的手，道：“我要自己走。”
出了府後，屠钰暗自松了口氣，他忘不了兒時的那件事，将他帶大的嬷嬷斃命在自己面前，這是他揮之不去的惡夢。
嬷嬷是他母親的陪嫁丫鬟，從小跟着母親，兩人情如姐妹，後而母親嫁與父親，嬷嬷也随着陪嫁了過來，自從母親逝後，父親更是長年出征，少于歸來，像是躲着自己的兒子，嬷嬷也就帶着他長大，待他如親生兒子般疼愛。
自然而然的，屠钰跟嬷嬷比較親。
而今日恰好是班師回朝的日子，也是嬷嬷與侍女們的喪命之日。
好一個黎原谷，專挑別人痛心疾首的往事，讓人重溫。
熱鬧的集市上，屠钰一手一個大人牽着他，老實說，他挺想拒絕的，但由于他是孩童，拒絕無效。
于是乎，短手短腿的屠钰發揮了小孩的脾性，不停耍賴，不停亂跑，不肯回府。
他在等屠銘麟回來，再回去，畢竟那些殺手本就是沖着他來的，殺手們是想給屠銘麟一個下馬威。
至于下什麽馬威，無疑就是死對頭派來殺手來吓唬屠钰，殺死幾個人，就偏偏不殺屠钰，警告屠銘麟，下次可就是屠钰的命了。
“嬷嬷，我餓了。”蹦跶的屠钰來了一句。
“那回去吧。”嬷嬷道。
屠钰問道：“爹爹什麽時候回來？”
屠銘麟回來，至少還有個保障，現今自己純屬娃子一個，靈力全然散失，自保都難，更別說保住将死之人。
出這個幻境，可能是保将死之人不死，也可能是讓自己死過去。
無論如何，他現今只想先保住她們。
“少爺是想将軍了呀！将軍回來會有人通報的，先回去等好不好？”嬷嬷笑道。
在她眼裏，屠钰出來亂逛，只是希望能撞上班師回朝的屠銘麟，但屠銘麟已在宮中，路上是見不着的了。
“不好，再玩一會兒吧。”屠钰皺了皺眉，拒絕道。
嬷嬷嘆了口氣，正欲開口，一旁的待女興高采烈指着一人道：“少爺，嬷嬷快看，是王繼。”
“定是将軍歸來了，他來通報了。”
屠钰聞聲望去，只見一名風塵仆仆的仆從跑來，他不禁縮緊瞳孔，當機立斷，掙開嬷嬷的手，往人群中跑。
衆人一見，連忙呼喚，追進人群。
“少爺，少爺。”
“少爺，你在哪？應一聲啊！”
“小少爺！讓一讓，讓一讓，有小孩，當心踩到了。”
“快找啊！”
小小一團的屠钰在人群的腳底下亂跑着，時不時回頭看看衆人有沒有追上來。
他早該料到，自己調離了嬷嬷等人，避免她們死在自己的房中，他可以改變掉規律，并不代表那些殺手不能改變。
王繼跑來之時，屠钰憑着經驗，一眼看穿這人并非普通人，判斷出他并非真正的王繼，他身上有着濃重的一股戾氣，那是殺手具有的。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那人跑過來，把他身邊的人一個個湮滅，他便做了個渾水摸魚的決定，跑進人群，讓嬷嬷和侍女躁動起來，到時她們定會吓得在人群尋自己，引起人群混亂。
雖然可能起不了什麽作用，但至少能拖延時辰，也可能避免掉這一劫，畢竟人那麽多，殺手也不好下手。
如他所料，人群躁動。
屠钰有點小得意，卻也擔憂起這副稚童的身子，會體力不支。
果不其然，屠钰亂竄片刻，便感到力不從心，腳下一軟，直直跌倒。
再次摔倒的屠钰無言以對：今日出門沒有看黃歷……
他這麽一摔，就有人注意到他了：“這裏，在這裏，有小孩。”“誰家的小少爺，都摔跤了。”“別亂喊了，這是你家小孩吧？”
屠钰：……
屠钰扭頭一看，見嬷嬷與待女急沖沖跑過來，包括‘王繼’。
一眼對上‘王繼’的目光，冰冷而刺骨，他心中一顫，可想而知，真正的王繼早已遭遇不測，現今的‘王繼’是殺手假扮而成。
而‘王繼’的眼神告訴屠钰，他要大開殺戒了。
屠钰咬着牙，爬了起來，飛快的想着對策。
餘光恰好瞥見一青衫少年，那少年背後綁着一把木劍，黑色的長靴緊緊拴住小腿，發絲随意束起，整個人清爽樸素至極。
修仙者。
“就是他了。”屠钰心道。
邁開小短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奔向少年，好在那少年在他的不遠處，他跑了幾步，就到了少年的腿下。
一把抱住那修長的腿，哭訴：“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我發誓，真的就這裏對話不行
屠钰：作為一個作者居然如此毫無……
聞人舉了舉鍵盤：你說啥？（你的屁股不要了？）
屠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