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歹意

是這樣的嗎?他是知道什麽嗎?那又會是什麽事,讓公良逸不願說,這幕後主使真的是邪世嗎?

屠钰想了想,道:“我知道了。”

見他松了牙關,公良逸道:“回去吧。”

“我去找師父,師兄你好好睡。”屠钰莞爾,直接跑開了。

公良逸眯了眯眼,他怎麽感覺屠钰似乎把‘睡’字,加重語氣說了?

這臭小子在打什麽鬼主意。

思忖着,公良逸跟了上去,什麽睡,他壓根是忽悠屠钰的,心想那小子定是明白,才會跑去找玄屈,去采取玄屈的看法了。

一離開公良逸的視線,屠钰便往一處密林跑去,直至深林處。

哪裏是找玄屈,分明就是脫離公良逸的掌控。

但他的心裏清楚,公良逸定會跟着自己去找玄屈,最後發現自己溜煙跑了,定然追上來。

至于屠钰為何跑來這偏遠處,皆是因為,他感到那束注視愈來愈炙熱了。

他跟公良逸一樣,都不想對方踏渾水,雖說他不知公良逸曉得了什麽,不讓自己踏狄芷良一事的渾水,但他已經踏上渾水,從這道視線盯着他的開始。

屠钰就知道這一灘,他必踏無疑。

所以他才會跑來偏遠的密林,與公良逸分散,為的就是公良逸不被盯上。

林子很靜,特別是深處,茂盛的綠葉成蔭,擋住了陽光,霎時,只剩下屠钰的呼吸聲。

“出來吧,不是想殺我?”屠钰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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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掉落的葉子劃過他的臉頰,風拂過。

良久,四周依舊,屠钰蹙眉,盡管如此,他還是能感到那道視線,自己已經跑到如此偏遠了,理應當很容易下手才是,可為何不現身?

暗處的人,究竟想做什麽?

忽而,腳步聲臨近,草叢被撥開的聲響從身後響起,氣息帶着煞氣。

屠钰凝神,執起半空中的樹葉,毫不猶豫的投過去。

“嗖。”

勢如破竹的樹葉割破了風,硬挺挺的劃倒了一顆粗壯的樹。

“屠钰!你做什麽?”那人生氣吼道。

這聲音有些熟悉,屠钰回頭看之,見是毛燦輝,他錯愕了一下,道:“毛師兄,你怎麽在這?”

說起來,他與這位不同師門,同派的師兄,關系不是很好,主要是毛燦輝像是看不慣他似的,動不動就找茬。

就連屠钰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得罪了這位師兄。

方才投蜇,也僅是因為那煞氣,不動手不行,不過好在毛燦輝堪堪躲了過去,并未傷到。

否則,屠钰都要愧疚死了,而且還會在本是不好的關系上,再加上一層寒霜,他可不想跟師兄弟鬧矛盾。

毛燦輝長吸一口氣,道:“這就是你出去歷練後的效果?出手不看?要是我剛才被你弄傷了呢?看你剛才出手狠辣,是想要我的命啊!你居心何在?”

他的話語一串又一串,屠钰不知如何接茬,畢竟,的确是他錯了。

雖說有煞氣的同時,毛燦輝也出現了,但屠钰心覺毛燦輝沒理由會想殺自己,便将那煞氣歸認為暗處人了。

“怎麽?又啞口無言了?屠钰啊屠钰,你這般的品行能做親傳弟子,真是有辱師門!”毛燦輝見屠钰一聲不吱,便冷嘲熱諷了起來。

屠钰皺了皺眉道:“毛師兄,适才的确是我的不對,但......”

毛燦輝打斷道:“你知道你不對還頂嘴?我說得有錯?先前頑固而惡劣,削了千峰,占着得寵,相安無事。最後還離師門三年,現今呢?想謀殺同門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

屠钰被他叽裏呱啦說得有些頭疼,繼續保持好脾氣,道:“毛師兄說得是,但我方才真不是有意的,我......”

“你什麽你,知道我說的是,就閉嘴!你當然不是有意,你是存心的!”毛燦輝再次打斷。

他句句嗆人,語氣很是憤怒,像是非要罵個夠不可。

面對毛燦輝如此的針對自己,屠钰頭多大了,況且那道視線似乎從他出現後,就消失了,就連他在茶樓那麽多人的情況下,那道視線都是形影不離,可現今?

莫非......

想到這,屠钰擡眼看了看面前破口大罵的毛燦輝。

“看什麽看?你還好意思看?”毛燦輝見屠钰審視目光投向自己,那目光過于令人心驚膽戰,他的語氣不禁弱了幾分。

“倘若毛師兄對我沒有一絲非分之想,又為何會帶着煞氣?師兄,你是想殺我吧?”屠钰莞爾道,笑意依舊柔和,卻莫名的滲人。

仔細想想,并不無可能,毛燦輝對自己的意見太多了,多得超乎想象,而他看着自己眼神,永遠都是有着恨意的。

屠钰并不懷疑這份恨意會成了殺意,要知道很多人都眼紅着他能跟仇桀出去歷練,毛燦輝如此對自己不滿,見了此事,必定恨上加恨。

世間有太多想不到的事了,屠钰在外見慣了這種嫉妒扭曲的人了。

毛燦輝驚愕了一下,恢複原狀,嗤笑道:“屠钰,現在你還想來栽贓我?果然跟上古邪世的陰險狡詐,有的一比。”

邪世?屠钰愣了愣,仿佛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人算命,說他的命運多舛,堪比邪世,而自己好似從來就沒怎麽走運過。

家破人亡,國倒,被雪埋,救起自己的那人也抛下了自己,到了司霖派,體弱得幾乎不能修煉,養了幾年身子骨才好了起來,勉強能修煉了,但卻也跟其他人差距過大了。

參加的曲樂宴,那三個黑洞也炸得無緣無故。

近來,仿佛也沒什麽大事,不,有的,傲失去了行動力,不再言語,而自從自己靠近各派之後,事端不斷,牽蟲一事,以及今日的芷良。

此番一想,有他在的地方,似乎沒有好過,正如邪世,有他在的地方,就會有噩耗。

“難道,我真的是邪世?”屠钰心想:“不會的,我跟他,一點都不像。”

是啊,一點都不像,邪世是個強者,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他不過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也只是衰運沾上點邊了而已,這世道,誰還沒有個相似點。

“師兄何須一次一次将我與邪世作比較,倒是師兄,又何必動了殺心?”屠钰收斂了神,笑道。

他敢肯定,毛燦輝絕對有問題。

毛燦輝面色微沉,哼聲道:“殺心?屠師弟疑心過重了,正如你所說,我又何必殺你?”

話休,他轉身往密林外走去,陰陽怪氣道:“我勸你莫要心高氣傲,沒了依仗?苦頭大把等着你。”

屠钰緊盯着他的背影,心知這已經是跟這位毛師兄鬧翻了,就算自己沒看出來,沒揭穿他的歹意,那他也遲早會露出峰頭。

終究是不能愈合關系。

“唉。”屠钰嘆了口氣,雖說毛燦輝對自己有了殺心,但屠钰能判斷他不是那幕後的主使,他的恨意仿佛只在自己的身上應驗,屠钰也很是無奈,自己果然是生得俊美,又拉仇恨。

屠钰感慨出聲:“真是頭疼,能好看出這種境界,我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呵。”

淺淺的冷笑聲響起,屠钰蹙眉環望,只見一清冷女子靜靜看着他——狄沁。

甭管她為何在這,就先說她手上拿的弓箭。

在此不久前,屠钰還在茶樓見到了她,那時的她也是這般,淡漠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可如今持弓于此,不知她想做什麽。

霎時,屠钰覺得自己真是惹事高手。

剛走一個毛燦輝,現在又來個冷若冰霜的公主,不外,幸虧不是仇桀,他現在都還沒臉見仇桀。

“公主孑然一身在密林,以防危險,還是早些回去吧?”屠钰道。

他不在意狄沁聽到他自诩的話,只因,不啻她聽過,恥笑過。

狄沁瞥了他一眼,向他走來。

屠钰并沒有自戀到會認為,這位高冷的公主是過來調戲自己,他認為人家不過是恰好要從他旁邊經過而已。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狄沁看都不看的從屠钰旁邊走過。

雲雲也好,屠钰噓呼了一口氣,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密林。

黑暗之中,一雙眼睛狂熱的望着他。

屠钰在集市上買了一些奇怪的吃食,邊吃邊走回高樓。

狄芷良一事,雖牽扯過大,但這也不妨礙其他人的作息,生活。

該活的還是繼續活,只要天還沒塌下來。

溜着彎,屠钰的心情慢慢好了起來,眼下走到了樓下,就在外頭碰見了袁書柒。

他過去打了個招呼,順便問道:“書柒,茶樓那事怎麽樣了?”

正說着,屠钰從油紙袋抓了一把炒栗塞進袁書柒手裏。

袁書柒剝了顆,吃了進去,道:“那戲曲的确是狄芷良操辦的,而那扮演邪世的人,還好好的,不過,用了探尋儀,都沒有探出邪世的氣息,島上暫時沒查到什麽,還在查。”

有那個野心殺人,自然做好東躲西藏的準備了,想挖出來,一時半會還不足以。

“那邪世的扮演者如何了?應當被看管了起來吧?”屠钰道。

事關者,雖安然無恙,也是火烨人,但死的人就像在往火烨臉上刮嘴巴子,難保不會讓狄纰沒了好臉色,監視着存活下來的邪世扮演者。

也不會有人去關注會不會是他先下場,才避免了一死,只因一切恰合的過分。

袁書柒點點頭,道:“确實如此,不過這些查的事情,重任不會在我們的肩上。”

畢竟,上頭有人呢。

“終有一天會落到的。”屠钰似嘆非嘆着。

袁書柒有意無意的瞥了瞥屠钰的身後,擠眉弄眼道:“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最好想想怎麽跟公良交待。”

屠钰:……

完了!

要歇菜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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