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像條狗
經過一個垃圾桶邊的時候，季陵把手裏擦過番茄醬的紙巾給随手扔了進去。
沒有立刻就離開會所，而是去把主管找到，讓對方知道，他已經從齊衡那房間出來了。
對于自己怎麽出來的，季陵還是用的前面那個理由，說他身體不舒服，剛剛咳嗽咳了點血出來，為了不掃齊衡的興，所以離開了。
他表情非常平靜，本來主管就覺得今天的季陵和以前有些不同，哪怕心裏全是困惑，但季陵真要走，他也不可能真攔得住。
詢問到齊衡雖然生氣，但也沒怎麽發火，主管倒是料定季陵應該不敢騙他，擺擺手，讓季陵可以離開了。
至于主管，則在季陵走後，前去貴賓包間，一進去面上堆砌滿歉意，直朝齊衡道歉，說季陵今天确實是過來請病假的，身體着實不好，他這裏再另外安排別的少爺來。
正好會所這兩天來了個新人，身段是真的好，說話也讨人喜歡。
齊衡被破壞的心情，慢慢恢複了些，想到剛才季陵坐到他身上，紅着眼眶，說話聲也都隐隐有哭腔的聲音，齊衡發現自己底下還真被季陵給勾起了火。
不過季陵都病得吐血，他還沒那麽過于特殊的愛好，人都吐血了，還逼着人。
齊衡沉暗着黑眸，同意把那個新人叫過來。
貴賓間這邊季陵的離開只算是個小小的插曲，轉瞬屋裏重新恢複歡聲笑語。
從會所離開，走到大街上，這會仍舊還是白天，陽光明媚，季陵仰頭往頭頂天穹看去，太陽光并不刺眼，暖暖的光芒撒落到臉上，季陵唇角無聲上揚，露出了死亡後重生的第一個發自內心喜悅的微笑。
大街上人來人往，季陵清俊挺拔的身體就是站在那裏，都能讓一些行人側目，至于這會，他忽然微笑起來，極端漂亮的丹鳳眼微眯着，眼角眉梢全是令人心動不已的媚色，這種媚并非貶義性質的。
拉回目光，季陵感知到有人在看他，回眸看過去，他朝一名路人投以友善的微笑，那名路人瞬間看直了眼。
街邊有空出租車經過，季陵招手攔了一輛，押金暫時拿不到，雖然咳血是假的，但身體虛弱這點卻是真切的。
經過這麽一番小折騰，季陵感到身體疲憊，坐進出租車後，往租住的地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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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季陵坐電梯上樓，燒了壺熱水，喝了半杯後，季陵脫了外套，到卧室掀開被子就躺了下去。
不知道具體睡了多久，季陵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的。
手機就放到床頭櫃上，季陵翻了個身，睡眼惺忪，來回摸了會才把手機給找到，剛一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喂一聲，那邊一陣刺得季陵耳膜發痛的哭吼聲。
“季陵，救救爸爸，他們抓到我出千，如果我不拿二十萬出來，他們就要砍掉我的手，季陵你快帶着錢過來救爸爸……”
那邊聲音斷斷續續，季陵本來還沒完全清醒，聽到說要砍‘父親’右手時，一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季陵蹭得坐起身，抓着電話的手指下意識捏緊。
“二十萬？我現在兩千都沒有。”季陵轉頭往窗戶外看，天空意外的被團烏沉沉的黑雲壓着，整個天穹都顯得離地面很低。
“你找人借啊，你不是認識很多大老板嗎？他們有錢，你找他們借二十萬。”季明強大聲哭嚷着。
季陵另一只放在被褥上的手，猛地攥緊，指骨可見微微泛白。
“我身體沒那麽金貴，二十萬讓別人拿就拿，我沒錢，你留下一只手吧。”
季陵寒着聲說了一通，不等那邊再說什麽話，他一把挂掉電話。
睡是肯定睡不着了，不僅睡不着，幾秒鐘前那個電話，把季陵腦袋攪得一抽一抽的疼。
他掀開被子下床，拿着手機走出去，正準備穿外套的時候，季明強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季陵冷眸盯着手機屏幕上那個閃爍的名字，拿過手機的剎那，季陵是真想一把将手機扔地上摔碎的。
季明強這個人，哪怕和季陵的這具身體裏流着一樣的血液，但此時這具殼子裏的靈魂換了一個，對于季明強，季陵只有厭惡和憎恨。
像這種堪稱廢物垃圾一樣的人，拿兒子的賣身錢來肆無忌憚的揮霍，甚至還會對‘季陵’拳打腳踢，季陵還有點期盼季明強能夠出車禍，到時候他也不要對方賠錢，他甚至會特別感激對方。
只是話說回來，季陵也不能真眼睜睜看着季明強被人砍斷右手，他的計劃是等拿到會所那邊的押金後，把季明強給送去當地的精神病院，讓季明強以後都在精神病院呆着。
季明強雖然惡心，豬狗不如，可還是這具身體的父親，季陵緩緩吐了口濁氣，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卻不是季明強，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季陵是吧，确定不拿錢過來救你爸了？你爸不是說你特別孝順，別說二十萬，兩百萬都會給。”那聲音裏有着股高高在上的輕笑，顯然季明強已經把季陵所有的情況都和對方說了。
“地點。”
季陵不理會對方話語的調笑，詢問地點在哪裏。
那邊倒是也爽快，立刻給了季陵一個地址。
剛回家待了不久，又得出門，這樣來回折騰，季陵勾着左邊唇角，他手掌放在自己目前還平坦的腹部上。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搞不好孩子還沒成型，就會沒了，季陵倒是清楚，他懷的這個寶寶，比一般的寶寶要堅韌得多，和‘他’一樣，經得起折騰。
季陵拿了鑰匙再次出門，走到街邊，嘴裏特別沒味道，甚至隐隐的，還有點孕吐的跡象，到路邊的一家小超市裏，季陵在超市裏買了一點糖，拿出一顆拆開包裝袋就吃進嘴裏，甜蜜的味道在舌頭尖蔓延，那一點反胃的不舒适感，頃刻間有所好轉。
季陵以前是不太喜歡甜的東西，眼下懷孕了，倒是越來越喜歡吃甜的。
按上一世的情況，季陵是沒有趕去他父親那裏，因為他得罪齊衡朋友的關系，直接被齊衡一腳踹翻，撞到額頭昏迷了過去。
至于後面季明強那裏，他的右手沒有被砍斷，而是季明強和債主達成了一個協議，讓季陵去勾引某個富豪的小情人，然後玩仙人跳，拍了照片要挾對方小情人，富豪他們不敢直接動，但這個小情人目前是那名富豪身邊最得寵的，手裏的錢不少，就那一次，敲詐了一百多萬，甚至于季明強還分到了十多萬。
有句話怎麽說，常在河邊走，怎麽會不濕腳。
仙人跳玩得多了，某天就玩到一個連債主都惹不起的人。
那一次季陵是真的差點死了，上一世的記憶季陵全部都記得很清楚，那個人和齊衡一樣，也算是他肚子裏孩子爸爸的可能人選之一。
當時季陵之所以能夠逃脫被弄死的命運，就是因為被男人發現他懷孕了，不過男人是不認為孩子和他有關系，他打算讓季陵把孩子打掉，再重新懷孕，懷他的孩子。
季陵趁人不備，從醫院偷偷跑了出來，這才躲過孩子被打掉的命運。
雖然到最後，他還是和孩子一塊死了。
重新回來，仙人跳季陵是怎麽都不會再配合了，不僅不會配合，季陵還有了另外的打算。
那是一個位于地下負一樓的賭場，門口站着兩彪形大漢，大漢腰間鼓鼓的，一看就是別着有東西。
這個賭場的經營模式是按天開放，賭場管理者和上面有點關系，警察那邊哪怕帶隊過來查，絕對什麽都查不到，因為這裏早就接到消息，把場子給關了。
季陵上前和門口的保安直言他是季明強的兒子，裏面的人已經提前吩咐過了，其中一個人帶着季陵進賭場。
走過一個空寂的走廊，到裏面一扇房門前，這扇鐵門一開，各種瘋狂的聲音不絕于耳，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前來賭博的賭徒們，一個兩個都賭紅了眼，圍在賭桌前面，神情顯得亢奮不已。
穿過人群，季陵被帶到了賭場裏面的一間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季陵眼皮就跳了一下，就見地上跪着一個人，那人渾身衣服淩亂，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青的紫的紅的，本來就醜陋的臉，這會腫的高高的，完全看不出原來面貌了。
開門聲令季明強起身回過頭，看到來人是季陵後，痛苦絕望的表情一變，渾濁的眼睛瞬間燃起亮光。
他艱難爬起來，想走去季陵面前。
啊一聲凄厲慘叫，跟着又是身體倒地的聲音。
“我讓你起來了嗎？”真皮沙發上坐着個剃着光頭，脖子上青色猙獰的紋身蔓延到耳朵後的男人，男人就是這家賭場的老板，他嘴角一抹笑，嗜血殘忍。
季明強被踹倒後，立刻又爬了起來，臉上挂着鼻涕淚水，狼狽到了極點，令走到屋裏來的季陵眉宇間擰得緊緊的。
“烏哥，烏哥，我兒子來了，錢他給，二十萬他會給的。”季明強慌張畏懼地說道，他轉頭看向季陵。
“季陵錢你帶了嗎？快給烏哥，不然爸爸的手就要沒了。”
季陵面無表情，垂目俯瞰地上這個醜态百出的男人。
過了那麽幾秒季陵才慢慢開口，他微笑着，可笑容裏全是冷漠和無動于衷：“錢我沒有，烏哥您想砍他的右手就随便砍，我倒是覺得他一只手不值二十萬，連他這個人也不值二十萬。”
“烏哥這個買賣，你做虧本了。”
沒人料到季陵會是這麽一個态度，季明強是傻子，而烏哥則是皺眉。
季陵的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讓烏哥一時間還不好說下面的話。
“季陵你在說什麽？我是你爸，你小子瘋了是不是？”季明強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在烏哥面前慫地跟條狗，轉頭面對季陵時，又是一副暴怒随時要揍人的表情。
“你還知道你是我爸啊，我以為您不知道。”季陵冷幽幽地吊着眼皮瞧季明強，話裏話外的嘲弄，讓季明強呆愣住，眼前的人忽然給他一種強烈的陌生感。
他的兒子，曾經是個連反駁他一句都不敢的人，面前這個，甚至還出言諷刺他。
作者有話要說： 綠帽攻一個一個解決，編編警告我不能浪，所以不敢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