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我從來沒見過我堂哥這樣過。”這樣在意和喜歡過一個人, 齊苑看得很真切,她堂哥盯着季陵的眼神, 分明就是喜歡得不得了。

季陵除了外形長得好, 性格也是相當的俊, 雖然曾經齊苑是不想堂哥來禍害季陵的, 可若是齊衡真喜歡上季陵了,怎麽說都是自己的血緣親人, 齊苑還是希望季陵能夠和自己堂哥在一起,這樣以後他們就真算一家人了, 她還可以叫季陵嫂子。

“這個平安符你就說是你幫忙求的, 季陵,可以嗎?”齊衡那裏喜歡季陵,季陵這邊始終态度不冷不熱,齊苑不知道真實緣由, 因而想的是盡可能撮合兩人。

季陵這幾天每天都會過來,某種程度上照顧齊衡, 只是兩人間的相處,大多都以沉默寡言維持, 齊苑在裏面充當軟化劑的作用。

不過效果顯然不佳。

夜裏季陵回去, 或者白天季陵沒來的時候, 齊苑總能時不時看到堂哥愁雲密布的臉龐, 他因為喜歡一個人, 此時已經無法控制地陷入了感情泥潭裏。

或許想過辦法自救, 然而季陵那邊的無盡漠然, 讓齊衡可以說是無計可施。

這不是齊苑過往熟悉的那個凡事都鎮定自若的人,哪怕對方就在她眼前,齊苑也覺得堂哥的靈魂,部分靈魂,跟着季陵一起離開了。

齊苑不忍心看到齊衡繼續這樣下去,于是臨時有了這個主意。

季陵看着平安符,又擡目看齊苑,面對齊苑眼底的那份請求,季陵點了頭。

然而齊苑不知道的是,季陵前腳答應了她,後腳到了齊衡跟前,趁着齊苑不在的時候,季陵把齊苑要求他的事,都告訴了齊衡——既他給齊衡的平安符不是他求的。

他不想讓齊衡有任何誤會,他就算現在來照顧他,但只是出于一種感謝,不是因為喜歡齊衡。

齊衡拿到平安符那一刻的喜悅,在接踵而來的話語裏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陵說他會給齊衡請個護工,他出錢,後面他就不過來了。

齊衡看着站在眼前淡眸淡色的季陵,他怒上心頭,可這時已不會再向以前那麽口不擇言。

“行,你想離開随時都可以,不過有一點你記好了。”齊衡雖然受傷了,但屬于他本身的強勢力仍舊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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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微笑,洗耳恭聽齊衡的要求。

“你別試圖和其他人在一起,我不允許,你和誰走近,我都不會放過他。”

齊衡像頭壓制着怒氣的野獸,在劃歸自己的所屬物。

“我會記好的,那……我就先離開了。”

季陵的姿态始終都那麽淡然和從容,仿佛什麽都不在意,仿佛什麽都進不了他的心。

季陵一離開,齊衡就控制不住怒氣,把屋裏東西摔得個粉碎,猶如狂風過境般。

自己外出受傷的事,包括齊衡那些朋友們,他都一概隐瞞着,如果有找他的,他就說臨時有點事忙,抽不開身。

但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一開始是齊苑說漏嘴,說堂哥齊衡住在尚東陽光,後來又改口,說齊衡離開旅游了,至于去的哪裏,對方沒告訴她。

齊家那邊有親戚臨時決定來沂州,想着就去尚東陽光的房子住一兩天,之前就去那邊住過,手裏備用鑰匙一直都拿着。

沒提前和齊苑聯系,因而齊苑和齊衡都不知道對方要來。

結果等那個親戚拿鑰匙打開房門,看到屋裏的齊衡,受到了驚吓。

就見齊衡從房間出來,額頭黑發都往後撩着,一條猙獰可怖的疤痕,令這個長輩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氣。

齊衡也怔住了,顯然沒想到親戚會臨時過來住。

齊衡立刻調整了一下表情,像以往那樣笑臉相迎。

自然的,親戚詢問齊衡額頭傷疤怎麽來的,齊衡借口說出了個小的交通事故,不小心撞傷了額頭。

這個疤痕看着很新鮮,俨然就是最近幾天才弄出來的。

不過齊衡随即就岔開了話題,這個親戚心思有些活絡,按照齊衡的性格,不至于出了車禍,還這麽淡然處之,甚至她想起來,前面齊苑說過齊衡是出去旅游了。

但眼下這樣看,齊衡和齊苑分明是有事瞞着大家。

下意識的,親戚就覺得,說不定和齊衡額頭的傷有關。

親戚同時還注意到,齊衡走路姿勢看着不太自然,整個人狀态,和之前見到的那次,差距太大,仿佛齊衡就是在重病中。

屋裏隐隐也有藥膏的味道,種種跡象,都讓這名親戚相當起疑。

可看齊衡的神情,又似乎不打算就他受傷的事多說什麽,親戚于是決定自己調查一下,正好她也沒什麽事。

齊衡是獨子,齊家上上下下都相當看重的人。

季陵請來照顧齊衡的護工,在這裏做了兩天都沒到, 就讓齊衡給叫走了,齊衡有種自虐的心态在裏面,季陵不是想他早點康複嗎,那麽他就偏不如他的願。

護工離開的消息,季陵很快就收到了,齊衡把人給攆走,存的什麽心在裏面,季陵不是猜不到。

讓他去照顧齊衡,幾天或許可以,但他本身還懷着寶寶,照顧齊衡是明顯不可能的。

他的一番好意,齊衡不接納,季陵後面直接不管了。

齊衡是個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他自己不愛惜自己身體,想以此來做點什麽文章,季陵就看着,他倒是很想看看,齊衡還想怎麽樣。

上一世的那些遭遇,偶爾某些夜晚,會突兀出現在季陵的夢境裏。

都是因為齊衡,因為這個人強行進入季陵的生活,如果他離得季陵遠遠的,季陵相信,那些夢魇也不會總是三不五時找上季陵。

這樣一個,在上一世狠狠傷害過季陵的人,季陵絕對不會再接受他。

除非他再次失憶。

夢魇做多了,白天裏季陵精神狀态不太佳,連着幾天甚至失眠。

外面的聲響讓季陵腦袋疼,于是他去藥店買一些助眠安神的藥,也不說是他自己,虛構一個懷孕的‘老婆’出來。

吃了藥,季陵情況好轉一些。

這天天氣晴朗,蛋糕店季陵偶爾去一下,外出旅游前,季陵招了名長工。

季陵沒買車,他一個孕夫,買了車,也不方便開,季陵出門基本都是叫網約車或者打出租。

當地可觀賞游玩的地方,還是有不少。

季陵上一世很少自己有單獨時間出去游玩,這一回,他就非常享受一個人的時光。

可有句話怎麽說,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

如果知道這次出來,會碰到某個讓季陵生理性厭惡的人,季陵是寧願窩在家裏,連大門都不要出。

汽車停在景區外,季陵踱步往裏慢走,邊走邊看周遭的清幽景色。

走了半個多小時,看到有座椅,季陵就上去坐着休息,拿出手機,季陵聽起了鋼琴曲,一首歌沒聽完,季陵站起身,因為這一幕讓他忽然想起前面在某個旅游城市那裏遇到的事。

他往一條小路裏走,走到四處無人的地方,那裏有個小斜坡,青草幹淨,季陵随便找了個位置就坐下。

這裏沒沒有人來,仿佛天地間,只有季陵一個人的存在。

季陵閉着眼,把頭埋在曲起的膝蓋上,兩只耳朵都戴着耳機,音樂聲遮掩了周圍其他聲音,等到季陵覺得差不多,再坐下去估計要睡着了,他擡起頭,天邊一朵雪白的雲,緩緩飄動着,季陵唇角自然而然就勾了起來。

忽地,餘光裏似乎有個人影,且那個人正轉目盯着季陵,循着對方目光,季陵朝陌生的游客看過去。

這一看,季陵心裏孟根弦倏地繃緊,同時嘴角的笑也迅速冷寂下去。

季陵心髒不受控地跳得有點快,他手指微微動了下,有那麽薩那,他只感覺渾身都火辣辣得疼,被人拿特制鞭子抽過得那種刺痛。

季陵臉上血色都快要褪盡,他一雙眼瞳更是微微擴大,因為數米開外的那個男人。

雖然有一副哄騙人的英俊外表,內心裏卻是十成十的人渣惡魔,其惡劣程度,比齊衡更甚。

這麽一對比,季陵甚至覺得齊衡身上還是有不少優點的。

對方長了一張天生的笑唇,哪怕沒有表情,也讓人覺得他似乎在笑。

季陵上一世,被這樣一張惡魔面孔給騙慘了。

兩人遙遙對視着,很快季陵發現男人似乎沒有把他給認出來。

完全陌生的眼神,離開會所後,季陵衣着和發型,都和之前有些變化,這還不是主要的,更主要的是他整個人的氣質上,和之前那個唯唯諾諾,只會順從的人完全是天壤之別。

加之他和男人的接觸,這一世,就會所裏那麽幾次,因而季陵估計男人沒有把他給認出來,既然這個人在這裏,那麽季陵知道他該走了。

就是和男人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讓季陵肚子仿佛絞痛起來。

季陵起身,沒有取下耳機,他按了下肚子,把那股痛感給壓下去。

這種痛,更多的是一種條件反射,當發生令季陵非常不适的情況時,經常會出現。

轉過身,季陵快步離開。

他就出來随便逛下,都能遇到以前的‘恩客’,該說他運氣差,還是運氣差?

季陵一天的好心情,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都因為意外碰到的那個男人,而變得極為糟糕。

回程的路上,季陵手捂着肚子,肚子不絞痛了,但季陵又覺得身體開始在發冷。

他記得有那麽一次,對方把他放浴缸,讓他自己洗,但那個時候,季陵早被折騰得渾身沒幾分力氣,身體往下滑,水溫後面變得冰 冷,季陵是差一點一屍兩命在那個狹小的浴缸裏的。

季陵心裏簡直要忍不住罵髒話了,那個垃圾玩意兒,肆無忌憚地傷害他玩弄他,現在又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眼前。

季陵咬緊着牙關,最好別來惹他,不然這一次,他可沒上一世那樣軟弱,随便讓人攥在手裏捏扁搓圓。

齊衡那邊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對方曾警告過季陵,讓季陵安分守己,不要去勾搭人,季陵本來也沒打算和誰在一起,随揚的事,季陵還記得,他多數時間都呆在屋裏,出門也多是一個人。

期間會所前同事,又找了季陵一次,約季陵出去吃飯。

季陵本來沒幾個朋友,傅曉波約他,他就去了,上一世他自顧不暇,其他人什麽情況,季陵知道的不多。

吃飯間,季陵發現傅曉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等到飯吃飯,他們在路邊分別,傅曉波也什麽多餘的事都沒透露。

傅曉波不願意說,季陵亦沒多問,傾聽者重要的是聽,而不是說。

季陵知道齊衡那邊會有所行動,只是事情和他預期的有點出入。

來找他的不是齊衡,但和齊衡有親近的關系。

是齊衡的嬸嬸,中年女人坐在一輛車裏,車窗搖下來,示意季陵上車,她說有點事想找季陵談,關于齊衡的事。

季陵思考了片刻,拉開車門坐上去。

季陵上車後,女人只是叫司機開車,卻沒有立刻和季陵說是什麽事。

汽車開動起來吃,朝着季陵隐約能猜到的地方。

畢竟女人的面孔的不陌生,季陵知道這人。

季陵被女人帶到了齊衡母親面前,季陵一見對方,腦海裏頓時回想起上一世裏,這人曾說過的一句話。

“雖然是玩意兒,還是得教着懂規矩……”

那時季陵不小心在齊衡脖子上抓了個痕跡出來,被齊衡母親發現,齊衡母親當時就是這樣說的。

女人保養得很好,眼尾幾乎看不到什麽周圍,齊衡長得更像他父親,不過性格上,随他母親的更多。

例如,都喜歡拿輕蔑的眼神看人。

“季陵?”齊衡母親用打量商品的眼神,上下評估着季陵的價值。

看了一會,她笑容很淺:“确實有點資本,如果齊衡只是把你當個小情人來養,我是沒意見,但似乎你本事不小,讓我兒子可以說現在是為你神魂颠倒了。”

季陵靜立在女人面前,對于女人這些話,看着是毫無動搖。

“開個價吧,你跟着我兒子,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錢,我們齊家是不會讓你這樣的人進來的。”

齊母直接表明來意,是讓季陵拿着錢,然後遠離她的寶貝兒子。

“齊夫人覺得您兒子值多少?”這種劇情發展,太過沒新意了,季陵本來就沒想過和齊衡在一起,是齊衡非要黏着他。

可被人直接這樣拿錢打臉,季陵還真不太喜歡。

季陵這個問題讓齊母眸光微微一寒,但她覺得自己不至于對付不了一個曾經靠賣身賺錢的小平民。

“這裏兩百萬,拿了你就走遠點,不要再出現在齊衡面前。”齊母掏出一張填好了數字的支票,朝季陵扔過去。

季陵眼睛随着那張支票移動,這一幕讓齊母看了,只覺得季陵真的如她所料,是個貪錢的。

季陵笑了起來。

“嫌少?”齊母原本只想給一百萬的,不過擔心一百萬打發不了季陵,所以又加了點。

“不。”季陵搖頭,他伸手拿起支票,放到眼前仔細數了下上面的零,确實是兩百萬。

“多了,按我的估量,您兒子最多值兩萬。”這還是季陵誇大了說,齊衡在季陵這裏,兩塊錢都不值。

“你說什麽?”齊母被季陵話裏的輕嘲給刺激到了,她圓目十分不悅地盯着季陵。

季陵甩了甩手裏的支票:“原本我就沒打算接受您兒子,但既然您都給了兩百萬,我确實是個眼裏只看錢的,兩百萬我拿了,我希望夫人您最好也能約束一下齊衡。”

季陵笑容異常得體,仿佛真的很感激齊母給的這個錢。

揣着支票,季陵轉身就走。

全然沒理會身後被他一番言辭,給氣得眼裏蹿火的齊母。

從齊母這裏離開,季陵自己叫了車回去。

沒有立馬回自己家,而是趕到齊衡那裏。

但卻沒有進齊衡的屋,而是站在了一個能看到齊衡家房門的位置。

那裏樹木枝葉茂盛,季陵在等人,等剛剛見過的人,對方既然甩了錢給他,季陵基本能猜到接下來會是一個什麽發展。

并沒有等太久,一輛熟悉的車輛駛入季陵視野中,從車上下來兩個女人,兩人一起臉色都不 佳地朝齊衡家走去。

她們在屋裏也沒待太久,原也是過來告訴齊衡一件事的,告訴齊衡他喜歡的那個人,心裏只有錢,拿了兩百萬,開心地答應會離開齊衡。

她們錄了視頻,把視頻播放給齊衡看,齊衡盯着視頻裏站立着的季陵,他神色暗沉,讓人無法猜測他這時心中在想着什麽。

季陵等到齊母她們離開,這才從樹幹後走出來,将支票從兜裏拿出來,兩百萬,不是他自己賺的錢,他用起來燙手。

季陵随後來到齊衡家前面,他敲響了房門。

等了好一會,沒人來開門,季陵又敲了敲,這時才隐約聽到腳步聲。

季陵把支票往門和牆的夾縫裏輕輕塞着,他只是過來還支票的,不想和齊衡打什麽照面。

放了支票後,季陵側身就快步離開,至于齊衡看到支票後,會是什麽反應,那與他無關。

齊衡将一個水杯都給捏碎了,右手被尖銳的玻璃片劃破,鮮血滴答滴答流淌到地上。

那個視頻他并不相信,從這些天和季陵的接觸中他已經非常清楚,季陵根本就不在乎錢,若季陵真愛錢,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他看到視頻裏季陵拿着那兩百萬時,臉上的微笑,只覺得異常的刺目,季陵一定在內心嘲笑着他。

齊衡無法對自己母親産生怨氣,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心中的憤怒無法發洩,就只能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排解。

他和季陵間,至此,算是真的到了一個難以調和的地步了。

家裏人知道了季陵的存在,若他沒有動心,沒有因為季陵,而出這些事,估計他們根本不會管。

然而事實卻是,他對季陵的在意程度,超過了家裏人的接受範圍,他們自然不會對自己做什麽,但肯定會去動季陵。

若季陵因為他而受什麽傷,齊衡難以想象,那會是一種什麽場景。

齊衡背脊弓了下去,他兩手抓着頭發,兩肘杵在膝蓋上,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極端的自我厭棄和後悔中。

門外有人敲門,擾得齊衡腦袋疼,他現在誰都不想見,但似乎對方有點執着,連續敲門。

齊衡搖晃着身體走過去,擰動門把一把将門打開,門外意外的什麽人都沒有。

準備關上門,齊衡注意到一張白色方形紙張輕飄飄地往下飄落,飄落到了地上。

齊衡盯着那張紙看了片刻,他一腳跨過門框,彎腰下去把紙張給撿了起來。

當看清那張紙上寫的是些什麽時,齊衡沉寂的神色間,有什麽東西崩裂。

手指一點攥緊,把寫有兩百萬的支票給揉捏成了一團,齊衡身形略僵硬地回屋,房門一關上,他拳頭嘭一聲沉沉砸向牆壁。

被玻璃片劃傷的右手,流出來的血,很快将掌心的支票也給染得猩紅。

齊衡倏地笑出了聲,他笑着把支票給一點點扯直,這張支票被季陵的手給握過,齊衡把支票拿起挨着臉龐,企圖感受季陵掌心的溫度。

一張曾經英俊的臉孔,此時被一種扭曲瘋狂取代,他笑聲癫狂,那一刻,仿佛瘋了一樣。

再次見到齊衡是一周後,那天下着毛毛細雨,雨雖然不大,但在雨中久了,身上衣服也會濕。

這天季陵去了蛋糕店,晚上九點多關門回來。

小區裏路燈暗淡,隔得遠點,加上蒙蒙細雨,導致季陵快走到自己單元樓才看清那個雕塑般矗立在小雨中的人是齊衡。

夜幕漆黑,整個世界都籠在冰冷的空氣裏,季陵往前又走了點,注意到齊衡臉上蜿蜒滾落的雨水。

明顯對方在這裏站了許久,季陵并非真的冷心冷血的人,可是他從來都清楚一點,不要和渣人過多糾纏。

感動也好,同情也罷,或者是憐憫,這些象征美好的品質,應該給同樣品質好的人,而不是糟糕的家夥。

季陵淡淡地掃了齊衡一眼,沒有其他多餘不該有的表情,他快步從齊衡身邊擦肩而過。

齊衡竟也那麽直直地注目着季陵,沒有出手拉住季陵。

等到季陵拿門卡去刷單元門禁時,齊衡追了上來。

“季陵。”聲音從季陵身後傳來,伴随着齊衡到來的,還有對方身體的一股冰冷寒意,季陵脖子縮了下。

這裏燈光比外面亮,因而齊衡立刻就注意到了,更是知道是自己的緣故,齊衡往旁邊退了點,手抓着季陵的手腕,卻是不肯放開。

“季陵!”

齊衡又低喚了一聲,這一聲比剛才的情感還要濃烈,甚至有深深的哀求在裏面。

他在哀求季陵的一個回應。

面對此時眼前露出慘然模樣的齊衡,季陵腦海中浮起的卻是上一世齊衡對他所做的那些種種傷害。

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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