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然而說歸這樣說, 鄭潛口裏的不動,和季陵以為的不同。

鄭潛帶季陵去的主卧,他住的房間, 房屋一看就約莫可以猜到之前有人住過。

鄭潛給出的解釋是:“這棟房子都我一個人住, 沒別的人來過。”

這話倒是實話。

“隔壁的客房還沒有收拾出來。”

這就是騙人的了, 客房早就收拾齊備, 随時都可以進去住人。

季陵自認自己是外來者身份, 怎麽都不至于鸠占鵲巢,把鄭潛的房間給占了,讓他和鄭潛住一間屋, 他是不願意的。

季陵表情凝滞了片刻, 他說道:“有被套這些就行, 我自己套。”

鄭潛盯着季陵, 看來自己還是沒能完全解除季陵的戒備。

“你住主卧, 我到隔壁房間睡。”鄭潛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季陵是想點頭的,因為他現在确實困得不得了, 渾身軟軟的,看到旁邊床鋪的一瞬, 季陵私心裏就很想撲上去了。

“我是客人, 應該是我去客房。”季陵說着就打算出去。

然後胳膊被鄭潛給拉住, 鄭潛将季陵給拉了回來,不等季陵再說什麽, 他長腿兩三步快速走了出去。

站在門外, 鄭潛和季陵道了聲‘衣櫃裏有新的睡衣, 你如果要洗澡,可以找一套’,伸手拉上房門。

房門徐徐合上,兩人站在門裏門外,都盯着門看了會,才慢慢撤離了視線。

鄭潛去到隔壁的客房,這邊放着有嶄新的睡衣,他拿了一套出來,走去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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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得相對比較快,臨睡時鄭潛感到點口渴,去樓下燒水,拿杯子接了兩杯,一杯放到客房,另一杯則端去了主卧。

站在門外,鄭潛輕輕叩門,這房子知道的人都不多,鄭潛還是第一次進自己卧室需要敲門的。

這種體驗算得上新鮮。

等了幾秒鐘,門從裏面打開。

鄭潛眸光徑直落在屋裏的人身上,神色忽然一沉,就見洗過澡的季陵身上穿着一套明顯款一兩個碼的睡衣。

睡衣鄭潛個人喜歡純色款式簡單的,深灰色的睡衣籠着季陵偏清瘦的身體,領口扣子沒有完全扣上,加之衣服本來就大了,因而季陵那截修長的脖子,還有一小片胸前的皮膚都露了出來。

由于剛洗過澡的緣故,季陵柔嫩的臉頰上泛着點粉色,旖旎而迷人的粉色。

一雙丹鳳眼溫軟而柔情,怎麽看,都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景。

鄭潛頓覺喉嚨有點幹渴,他喉結微微上下滾動,幾不可察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麽站了有一會沒說話,到季陵問鄭潛有什麽事時,鄭潛從腦袋裏的一片旖旎春.色中清醒過來。

“這個你拿去。”鄭潛将手裏的水杯遞給季陵。

季陵兩只手伸過去,接了下來。

“謝謝。”季陵笑容乖柔得令人心都跟着要融化了一般。

“早點睡。”鄭潛看着季陵那兩瓣紅豔的唇肉,用了不小的克制力,克制着自己走上去。

鄭潛握住門把,目光注視着季陵轉過身走到床鋪邊,他低頭喝了口水,随後把水杯放床頭櫃上,掀起被子,季陵躺了下去。

略微擡眸朝門口方向看,季陵本來以為鄭潛走了,結果男人竟然還站在門口,像是在等待着什麽。

季陵心念一轉,這次的笑比任何一次都要溫和柔媚。

他笑着說:“晚安。”

就這簡單的兩個字,毫無征兆裏,鄭潛瞳孔皺縮,一團火往他底下燒,把原本沉寂蟄伏着的東西給頃刻間燒得興奮起來。

其速度之快,連鄭潛自己都始料不及。

而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一腳跨回了屋裏,并且疾步來到季陵面前。

嘴唇觸到的那片柔軟,軟得讓鄭潛覺得不可思議。

在這之前他不是沒和季陵親吻過,但兩次的感受既然不同。

這裏,在他的房間裏,他的床上,季陵身上穿着他買的睡衣,所有的一切,都标上了他标簽。

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想鄭潛透露出一個信息,季陵也該是他的。

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親吻,就讓鄭潛忍不住想發出滿足的嗟嘆聲。

他把抵到他胸口的兩只手給捉住,扣到一起,然後拉高到季陵頭頂摁住。

鄭潛一邊細細地親着季陵的唇,濕熱的舌尖一寸寸地舐過那兩片柔軟,更是逐漸急迫地想抵到季陵嘴巴裏。

另一邊鄭潛把季陵身上的睡衣從腹部給推了起來,指腹底下模到的是如絲綢玉石一樣細膩順滑的皮膚。

掌心下的皮膚具有極為強烈的吸附力,吸引着鄭潛舍不得離開。

嘴巴被堵住, 并在不多會之後,連唇舌也被完全侵.占,季陵掙紮着想躲,當身體被上方的鄭潛給緊緊桎梏着,男人的侵進顯得即溫柔也強勢。

給季陵的是一種讓他戰栗不已的恐懼感,他害怕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雖然曾經這具身體經歷過很多次,但彼時不同此刻,他懷着寶寶,他害怕寶寶出事。

季陵嗚咽着,想出聲讓鄭潛停下,可男人一雙眼裏已漫上濃濃的慾潮,季陵嘴巴被男人堵得嚴嚴實實,發出來的也只是一些沒意義的單音節詞。

鄭潛往下扣住了季陵的腳腕,他抓着季陵的腳原本是想往旁邊拉開,但忽然的,鄭潛停了下來。

他發現本來還是劇烈掙紮的季陵忽然就不動了,鄭潛擡起一點身體,朝季陵臉上看去。

這一看,鄭潛心裏猛地一震。

季陵眼神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異常空洞,淚水從眼眶裏湧出來,無聲無息地滾落到了頭發裏。

鄭潛張了張嘴,那一刻他似乎想說點什麽,只是被季陵表現出來的這副模樣給震顫到了。

一瞬間死寂蔓延開來,大概過了那麽一兩分鐘,鄭潛起身從季陵身上離開。

他站到床邊,彎腰把季陵身上淩亂的衣服給整理好,将掀到一邊的被褥也拉過來蓋到季陵身上。

床頭櫃上放着有盒紙巾,鄭潛扯了兩張紙,擦拭幹淨季陵臉上的淚水。

做完這些後,鄭潛沉沉呼了口氣出去,他俯身而下,在季陵額頭印了個輕輕的吻。

站直身,鄭潛看着眼睛還是呈現空洞無光的季陵,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走出房間,将房間裏的燈給關上,鄭潛站在門外拉合上房門。

本來還興奮的地方,早在季陵的無聲流淚中,偃旗息鼓。

返回客房,鄭潛從煙盒裏倒了支煙出來,點燃香煙鄭潛站在窗戶邊,窗戶打開,夜裏冷風吹拂過來,鄭潛嗤得笑了一聲。

笑自己這麽點定力都沒有,也笑自己似乎是真的栽了。

主卧中,并不是完全的黑夜,夜空裏有點光亮透露進來。

躺着一動不動的季陵忽然眨了眨眼,眼神瞬間聚焦,并且眸光明亮得哪裏還能看到有絲毫悲傷和痛苦在裏面。

将手臂從被褥裏拿出來,季陵提了提被套。

他唇角一抹玩味的笑。

沒有人是無堅不摧的。

到第二天早上,兩人都有默契地不提昨晚發生的那點不愉快,早上季陵起的很早,結果等他出門,到客廳時發現鄭潛也起來了,甚至對方坐在那裏,好像已經坐了許久。

“我送你回去。”還沒等季陵主動提出要離開,鄭潛站起身,先一步說道。

季陵瞧着鄭潛的神色,發現男人眼睛底下有一點發青。

季陵輕嗯了一聲,神色看起來不太願意多說話。

兩人出門,坐上車。

汽車往尚東陽光開,在路上停了一下,鄭潛下車去一家早餐店買了份早餐。

回到車上他把早餐塞季陵手裏。

季陵微瞪大眼睛:“你不吃嗎?”

“我不太喜歡吃面食。”鄭潛發動汽車,聲音冷冷淡淡。

汽車這次将季陵送過去,沒有像昨晚那樣,鄭潛再下車把季陵給拉回來,他坐在車裏,目送着季陵清俊的身影越走越遠。

等季陵徹底從視線中消失,鄭潛給朋友何青打過去電話,問對方現在有沒有空。

何青說什麽事。

“出來喝點酒。”鄭潛在電話這頭微笑着,但眼瞳裏卻沒染多少笑意。

怎麽了?”何青感覺到有什麽異常,立刻讓身邊的人禁聲。

鄭潛沒說,給了一個他們常去的酒吧地址。

“行,我馬上到。”

挂了電話後,何青拿過椅子上的外套就套上身,讓其他人繼續玩,他有事先離開。

何青到的時候,鄭潛已經到了。

桌子上三瓶開封的紅酒,其中一瓶已喝了大半。

何青坐到鄭潛身旁,拿過一個空杯子往裏倒了半杯紅酒,舉起杯子他碰了下鄭潛手裏快喝光的酒杯。

因為和鄭潛是多年朋友,所以在發現鄭潛多半是遇到什麽不太好解決的事,何青也不急,就陪鄭潛慢慢喝酒,對方願意說自然會說,不想說,他怎麽問都問不出一個結局。

紅酒相對啤酒好多了,雖然容易醉人,但他們都是酒量好的人。

三瓶紅酒快喝完,何青還是沒從鄭潛嘴裏聽到這次叫他來陪喝酒的真正原因,何青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兩下。

結合這一段時間以來,鄭潛身上的那些變化,其實何青早就有了點猜想。

他這個好友,怕是在為情所困。

何青倒是個直的,沒有追男性的經驗,不過好在他有認識一兩對至今感情還不錯的。

何青掏出兜裏的電話,聯系上其中某人。

就電話裏問對方這兩天有沒有空,他身邊有朋友想追個人,讓那人幫忙提供點經驗。

那人正好這會就沒空,何青于是報了個地點,讓對方過來。

放下電話,何青視線朝鄭潛那裏看過去,他笑着說:“我能幫的就這個了。”

“謝了。”鄭潛向何青舉杯,兩人碰杯後各自喝光了杯子裏的就。

這邊鄭潛在尋求追季陵的更好的方式,季陵那裏也沒閑着。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到年關,和季陵有血緣關系的,還有聯系的就某個精神病院的人。

怎麽說那人都是他的父親,季陵占了原主的身體,這個孝道還是要幫着敬一敬的。

季陵在頭一天就先一步聯系上了病院那邊,表示他明天過去,同時還問了下季明強目前的情況如何。

醫院方面回複季明強現在每天都很安靜,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大吵大鬧想從醫院離開。

畢竟他們那裏有的是‘友善’的法子,對待這種不聽話的病人。

聽到說季明強接受了眼下的安排,季陵向醫院方面表示感謝。

季陵現在手裏有一千多萬,他有做了一些相對穩健的投資,雖然不會幾十萬幾百萬那樣的賺,一個月下來,他的房租和生活費是夠的。

加上蛋糕店那邊已經開始有盈利,雖然還是不多,但顯而易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在發展。

至于說齊衡或者鄭潛他們那裏,季陵只當和他們接觸是磨練自己的演技,抛開他們本身渣的一面,某個角度上而言,季陵對他們還有點感謝。

第二天季陵去蛋糕店裝了點蛋糕,約了個網約車,然後就去了他父親所在的精神病院。

給主治醫師送了點蛋糕,剩下的一點才提着去他父親病房。

因為季陵要過來,早上那會護士就給季明強穿上了那種白色的束手衣,他兩只手臂都被束縛在了身後,衣服的袋子也是在身後,單靠他一個人是根本掙脫不開的。

何況醫院每天都會給季明強吃一些藥物,這些藥物都是精神類的,幫助抑制身體沖動,會讓人長時間身體和精神都處于疲憊狀态。

季陵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季明強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床頭,被送來這裏有兩個多月了,整個人看着形體消瘦了一圈,曾經的那副爆炸易怒,似乎已從他身上徹底消失。

不過當季明強轉過頭,看到來人是誰時,眼睛裏陡然崩裂出來的憎恨,讓季陵一瞬間就知道,短短兩個月,還沒那麽容易就改變季明強根治在骨髓中的暴力因子。

“爸,我來看你了。”季陵似乎沒看到季明強臉上對他的憎恨,乖順微笑着走到床邊,他拉開一張凳子坐了上去。

把手裏的袋子打開,從裏面拿了塊小的糕點出來。

“我用賭馬賺來的前開了家小的蛋糕店,現在店鋪生意還不錯,這個蛋糕是我昨天就做好的,爸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孝子的角色,季陵扮演得很到位。

他将蛋糕送到季明強嘴巴前,季明強張嘴咬了一口,只是下一刻,季明強忽然唾了一口,把嘴裏的奶油蛋糕給直接吐到了季陵衣服上。

季陵表情愣了愣,季明強以為季陵會說點深,結果季陵低頭放下蛋糕,轉而從衣兜裏拿了張紙巾出來,仔細且認真地擦拭着衣服外套上的蛋糕,他本來就有點預感,所以早上出門那會特意穿的不會太留痕跡的衣服。

紙巾擦了兩下,就把蛋糕給擦幹淨了。

“季陵!”季明強咬牙切齒地瞪着季陵,一雙眼裏紅血絲快速彌漫看,要不是身體被控制着,他這會只想撲過去,将這個逆子給踹翻在地。

“你這個逆子,你就這樣對待你老子了,老子當初就該把你扔大街上,讓車輪軋死你,也好過你現在變成白眼狼。”

“不要臉的玩意,你以為你開個蛋糕店,你就幹淨了,被男人……”

後面那個草字還沒有說出來,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驟然響起。

季明強被一巴掌打得整個身體都側倒了下去,他怔了那麽一兩秒,似乎難以相信季陵竟然敢打他這個老子。

季明強掙紮着起身,張口又準備開罵時,陡然和站起身的季陵目光對視。

那雙眼睛裏浸出的冰冷凍得季明強都無意思打了個寒顫。

“如果你這張嘴裏總是喜歡說這樣侮辱人的話,那麽我看……”季陵一步往前進,驟然來到季明強面前,他更是直接傾身下去。

忽然的逼近,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令人心顫的寒氣,讓季明強這個恃強淩弱的人再次出聲時,自己可能都沒發現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什、什麽?”季明強嘴唇微顫,身體瑟縮了一瞬。

“你以後還是都不要說話好了。”季陵手指狠 狠掐着季明強肩膀,眉目裏看着細雨柔柔,唇齒間吐出的話卻是叫人膽寒。

“你敢,臭小子你敢!”季明強大聲吼道。

季陵微笑起來,明明是天使的面孔,微笑如同地獄來的魔鬼。

“我都能把你送到這裏來,你猜我敢不敢讓人弄啞你,除了我,你還有其他家人和朋友嗎?”

“我想弄死你都可以。”

這是季陵真實的想法,他是真的想過弄死季明強。

只是為人的那條準繩在克制着他而已。

季明強被忽然變臉的季陵給威懾到了,他看着季陵冷漠到了極點的臉,冥冥裏他仿佛有種預感,季陵真的能夠那麽做,讓他悄無聲息從這個世界上消息。

季明強感到了害怕,身體不受控地哆嗦起來。

季陵松開季明強肩膀,他側過身重新去拿剛才被季明強咬了口的蛋糕。

“糕點放久了就不好吃了,爸你吃一點,這次就不要再吐了。”季陵面容間都是迷人的溫柔。

但剛被他恐吓過的季明強是一點感覺不到溫暖。

季明強僵硬地張開嘴巴,把季陵遞過來的糕點給吃進嘴裏。

看到季明強肯乖乖吃了,季陵唇角的微笑慢慢加深,一副開心的小模樣。

而這一幕,尤為湊巧的,被斜對面走廊經過的某個人看到了。

男人一身三件套式的深色西服,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一張臉嚴肅異常,面部輪廓硬朗,眉宇裏的寒意,仿佛火山裏的岩漿都難以融化開,他本來只是随意朝右側放看了一眼,卻不料看到了一副父慈子孝的景象。

不過男人視力極佳,他敏銳察覺到正在吃蛋糕的中年人整個身體似乎都是緊繃着的,和他面前那個俊秀男生的表情怎麽都不太搭。

這本來算是個小插曲,走過走廊後男人就直接往了。

可有時候,命運就是有它特別的安排。

在探望過一個叔伯家患病的晚輩後,男人乘車離開精神病院,在院門口又意外偶遇到了季陵。

男生有副漂亮的身體,身形清俊挺拔,站在路邊跟一棵松柏似的。

前面就是彎道,而且還是下坡,因而汽車車速不快,當車子從季陵身邊滑過時,不知道當時出于一種什麽心理,男人轉頭朝季陵看過去。

這一看,對方那張臉讓男人覺得隐約有點熟悉。

畢竟那種過分漂亮的長相,不是哪個人都能有的。

恰這時,季陵好像也感知到有道視線落他身上,眼眸一擡和男人冷暗的目光徑直對上。

季陵知道他或許某天會和男人碰面,但怎麽都沒想到會這麽快。

之前的淩添遠季陵是可以預知的,男人這裏,乍然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撞見對方,出于一種身體上的條件反射,季陵朝身後退了一步。

意識猛地清醒過來,季陵立刻停下來,但他這點小異常,讓本來就敏銳的男人給捕捉到了。

男人雖然還沒有馬上想起季陵來,大概也猜到了季陵多半曾經被他睡過,男人示意司機停車。

司機跟了男人多年,怎麽會看不出來男人話裏的意思,司機立刻問了句需要他下去嗎。

男人似乎有那麽片刻的思考,随後下颚微點,那種融在骨子裏的上位者姿态,哪怕只是一個細微的小動作,也似乎有種一種命令的意味在裏面。

司機得到指示,快速推門下車。

他掉頭往後走,轉眼來到季陵身邊。

“你好,我們嚴總請你上車,這裏山路不方便打車,可以順路載你一程。”司機做了點變通,如果直接就說他老板要求季陵上車,是個人都會戒備。

“謝謝嚴總好意,我已經叫到車了,車子一會就過來,就不麻煩了。”剛才見到男人時的那點驚訝已經消散,季陵笑容淺淺的,雖然是拒絕的話,但表現出來的那份柔軟,讓人無端就不想去強迫他。

司機返身回到車邊,彎腰和車裏的男人轉述季陵的話。

男人擱在膝蓋上的手指彎曲敲擊了兩下膝蓋,他做事向來喜歡一個你情我願,季陵不願搭這個便車,他也就不再多強求,只是偶然間遇到一個覺得長相還不錯,看着乖巧的,就季陵的一番回話,男人約莫清楚,季陵不是面上表現出來的這樣看着柔弱。

至少不完全是。

汽車繞過前面彎道,快速從季陵視線中消失,盯着汽車離去的方向,季陵手掌放到了腹部。

“……把孩子打掉,另外再生一個。”

季陵回憶起前世他失憶那會,被嚴煜文知道他懷孕的事之後,對方讓人将他送去醫院打胎時說的話。

季陵想到曾經發生的那些事,就愈加覺得想笑。

而季陵也确實笑了起來,然而這個笑半分溫度都沒有,有的全是冰冷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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