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賀振南站在一家夜總會大門口。身後是自己的手下。

黑色轎車停下來時,他提步上前,面上帶出了熱情的笑意。

大金牙先下車,把手放車頂處,殷勤地護着彪哥下車。

賀振南看得有點皺眉,面上卻絲毫不變,依然笑道:“彪哥大駕光臨高臨市,歡迎歡迎!”

同時一個淩厲的眼神掃興大金牙。

彪哥注意到他的目光,淡淡說道:“你這個手下很伶俐,我瞧着喜歡,我待高臨市這幾天,你就安排他跟着我吧。”

賀振南和他兩人哥倆好地一起走進會所大門:“哈哈,彪哥你要是喜歡他,也是小弟的榮幸。我一定吩咐他,鞍前馬後把彪哥服侍好。”

大金牙頓時腰杆子都直了起來。跟着兩人身後就要尾随上去,被賀振南身後兩個手下伸手一攔。

兩人面無表情地越過大金牙跟上去。

大金牙一臉讪讪,咬牙切齒只能排在他們後面。

前面兩位大哥根本沒注意到後頭的小插曲。

賀振南陪着彪哥吃喝玩樂一.夜,直到淩晨快天亮才送他去酒店下榻。

回程路上,他疲憊地靠在車廂後排座位上,揉了揉太陽穴。

坐在司機位上的小弟開口問道:“振南哥,你要去哪裏?送你回家嗎?”

“恩。”他點頭。

司機小弟發動車,随後看了一眼後視鏡說道:“振南哥,彪哥突然來高臨,說是巡視幫派産業,只怕目的不單純,他是不是來找我們的茬?趁機想搞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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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有數,還有你回去叮囑其他人,把大金牙看住。”

“大金牙我頂他個肺!這個吃裏扒外的龜孫子,等彪哥一走,兄弟們遲早把他收拾了。”

“恩,別鬧出人命就行。”賀振南看着車窗外灰青色的天空,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聲。

大金牙當然不會等着被收拾。他在另拜山頭時,就準備好一份投名狀了。

沒兩天,他就神秘兮兮地對彪哥說:“彪哥,那小.妞我叫人給綁了。”

他把話筒輕手輕腳地貼在彪哥耳邊,話筒裏傳來路小埋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大金牙!我知道是你!綁架是犯法的,你就不怕把牢底坐穿嗎!”

大金牙快速把電話挂斷。

彪哥擦了把臉,把毛巾遞給身邊的手下。

看着大金牙陰冷一笑:“你的動作倒挺快。”

大金牙點頭哈腰,一臉谄媚:“這不是怕耽誤了彪哥的大計。”

“我有什麽大計,我怎麽都不知道?”

彪哥笑起來,房間裏的其他下屬也都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大金牙一臉讪讪。

彪哥漫不經心地接着說:“對了,剛剛電話裏還有一個人的聲音,是誰?”

“啊,是另一個臭小子。”大金牙回憶了一下才解釋道,“當時這路小埋和她的同學在一起,我手下的人就把兩個人一起綁走了。您放心,絕對不會節外生枝,我馬上吩咐人把這個學生處理好,絕對不會讓他說出去一個字的。”

彪哥突然一揚手:“等等,先把他留着。我還有用處。”

大金牙不死心追問了句:“就是一個高中生能派上啥用場?”

彪哥默不作聲,他的下屬立刻掏槍頂着大金牙太陽穴:“彪哥說有用就有用,難道還要向你交待!”

大金牙吓得臉色發白,連連讨饒。

頭一次懷疑自己另拜山頭的決定到底是好是壞。

綁匪把電話收走:“老實點!”喝了一聲,就走出去,把倉庫門鎖上。

路小埋一臉難看,感覺嘴.巴裏還殘留着乙醚的味道。

她看了身邊的徐公子一眼,他和自己一樣,被綁住手腳,雙手被繩子吊在半空中,腳下剛好踩着地面。

路小埋低聲對他說:“對不起,我大概知道是誰綁架了我們,你應該是受我連累了。”

兩人當時路過一個小巷的時候,突然從一輛面包車裏沖出幾個人,用乙醚把他們放倒了。再醒來就是在一間廢棄的倉庫裏。

“他們以有心算無心,我們不中招才怪。如果真要算起來,也應該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媽要回來,我請你去我家吃飯,你也不會出門。我還慶幸我當時在場,如果我不在,你現在一個人肯定更害怕。”徐公子輕輕笑了一下。

路小埋苦笑地掀了掀幹裂的嘴唇:“你還笑得出來?”随着嘆了口氣。

綁架的這群人連面都不蒙,顯然有恃無恐。這才是最讓路小埋害怕的。

倉庫裏都是廢棄的舊箱子。兩人被扔在這裏面沒人看守,他們根本就不怕人質逃跑。

內松外緊,倉庫外面早就把守了重兵,還有負責在四周巡邏的人。

兩人沒吃午飯,路小埋和徐公子都餓了大半天。

這裏沒有食物沒有水分,綁匪雖然不是想把他們活活餓死,但是肯定是想讓他們餓到腿軟,沒力氣逃跑。

路爸爸現在不知道會急成什麽樣。

路小埋試了試手腳的繩子,綁得很結實,根本就動不了。

路小埋想如果她會縮骨術就好了。

徐公子刻意壓低了嗓門:“你別急,我身上有一把小筆刀,剛剛他們沒發現。”

他經常随身帶着一把寫字筆,這根圓珠筆外表普通,有兩頭,一頭是正常的筆尖,另一頭卻是小巧鋒利的刀片。

刀片很小,和正常筆尖差不多,是他平常用來切割紙片的。

路小埋驚喜地望着徐公子。

徐公子苦笑:“就是我現在手腳被綁,拿不出來,筆刀就在我褲兜裏。”

路小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衡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雙腳彎曲離開地面,手上用力抓住半空中的吊繩,身體晃動,整個人像鐘擺一樣蕩起來。

徐公子也在盡量靠近她。

路小埋連忙叫住他:“你別動,穩住,我用腳把筆踢出來。

咔噠一聲,倉庫的小門被人從外打開,綁匪探頭看了兩人一眼。

路小埋和徐公子兩人正被半死不活吊在半空,一看到人,就驚喜地嚷道:“大哥,等等,給點水喝吧!你看我們這樣也不可能逃跑的吧。”

綁匪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別跟我耍花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上有功夫。”

他不跟路小埋廢話,見沒有異常,又把門鎖上。

見他沒發現,路小埋瞬間松了口氣。

“他們這麽了解我,看來肯定是大金牙跑不了了。”路小埋唯一不确定的是,大金牙綁架她的目的,還有之前綁匪撥出去的那個電話,電線另一端是什麽人?

而振南哥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管他知不知道,看來等不及他來救人了。

得想辦法自救。

兩人等着外面的人吆喝起來,傳來吃飯的動靜時,才繼續之前的小動作。

經過無數次嘗試,路小埋終于順利把筆從徐公子褲兜裏踢出來,又趁筆落地前,腳下幾個動作,辛苦一番終于把筆刀拿到手裏。

此時天氣乍暖還寒,兩人卻都出了一身汗。

只是筆刀拿到手裏,接下來該怎麽做還得想想,必須要計劃好。

兩人低頭商量了起來。

另一邊的路爸爸發現女兒遲遲沒有回家,到處打電話問相熟同學,又找了班主任,發動朋友熟人走遍從家裏到學校的大街小巷,毫無消息。

自家閨女一向只在家裏和學校這兩個地方,早上出門去書店也很快就會回來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心裏不祥的念頭和畫面不停閃過,路爸爸第一個想到去派出所報警。

只是失蹤未滿時限,派出所也不能立案。

龍星找到差點和民警吵起來的路爸爸,氣喘籲籲道:“警察叔叔,師傅,我有線索。”

大門被人打開,一行人來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民警同志發現自家所長一臉和善,陪在一位面色威嚴的女士身邊。

而她身邊還簇擁了不少人,自家所長已經被擠到邊邊角落裏。

“你有線索?我這裏也有線索。”女士視線掃過龍星淳,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面上。

上面是路小埋和徐公子背着書包剛從高臨一中校門口出來的畫面。

路爸爸愣了一下:“這是我女兒的照片!怎麽會在你手上?”

眼前的女士西裝革履,一頭秀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後,結成一個發髻。她很少笑的嘴唇微微一動,擡手對路爸爸道:“認識一下,我是徐公子的母親。”

“徐女士你好。”路爸爸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盛如蘭女士很快松開他的手,淡淡糾正道:“我姓盛。”随即示意身後的人,“現在又有新的線索,你們可以開始工作了。”

一群人一擁而上,掃開桌上雜亂的辦公文件,擺上了專業設備,打開電腦監聽設備戴上耳機,十分專業的模樣。

旁邊的民警小年輕還沒見過這種鸠占鵲巢的做派,看着他們擺弄那些自己不認識的儀器,不滿道:“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派出所,你們別亂來!”

老所長連忙把他扯到一旁,壓低聲音警告:“你在這裏添什麽亂,快去我辦公室拿幾包好茶葉,去泡幾杯茶過來。”

小民警可委屈了:“所長,他們是什麽人啊?”

老所長拍了下他的腦門:“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麽多廢話。”

小民警領命不甘不願地去了,老所長還背着雙手嘆氣,如果這位不是老熟人的兒子,他都懶得提醒他,年輕人還是缺少歷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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