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漸漸深了。

倉庫裏唯一的光線消失。

路小埋擔心徐公子害怕,出聲道:“你現在餓不餓,記得保持體力,不然你先睡一會。我守着你。”

黑暗中徐公子虛弱地回答:“餓得沒感覺了。”

胖子果然不經餓,路小埋腹诽。

“那你閉上眼睛,別說話,腦子放空,這樣能減少消耗。睡不着就假寐。”

徐公子乖乖聽話照做了。

外面的綁匪除了巡邏的人,其他幾個都在翹腳打牌。

一輛悍馬橫沖直撞地開進院子裏來,很快兩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從車上下來。

幾個人摔掉紙牌,立馬掏家夥圍上去。

“什麽人!”

兩人也不廢話:“我們是彪哥的人。”

這時綁匪領頭人的電話響了。

“大哥,啊,是我。什麽!條子來了……你派人來接應我們轉移……啊好好,我們馬上轉移……大哥你放心,不會出纰漏的……”

挂了電話,連忙示意左右:“誤會,都是誤會。啊,兩位大哥對不住了,你們是來接應我們轉移的吧!”

黑衣人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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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解除,領頭人立刻召集人手,負責轉移。

盛如蘭的電話響起。

兩邊的警員朝她點了點頭,她才接起來。

“喂!”

“盛老板,猜猜我是誰?”話筒裏是變聲器的聲音。

“這位道上的朋友,消息好靈通,我今天剛到高臨,你就送了我一份大禮。”盛女士心中焦慮,語氣依然氣定神閑。

“不愧是大老板,大商人,腦子就是靈,這麽快就猜出我的身份了。”

“你開個價,如果我能出得起,絕不二話,前提是你不能動我兒子一根汗毛。”看了一眼緊張到冒汗的路爸爸,加了一句,“還有和他一起的女同學。”

“那是當然,綁匪也有職業道德的。盛老板這麽幹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一口價,一千萬。”

“可以,我可以給你。你要确保他們的安全。”

“盛老板,別急,聽我說完,我要的是美金。一千萬美金。”

“不可能!”

“盛老板別急着拒絕啊,我這要價真心不高。看在你這麽爽快份上,我還給你打了折友情價。你管着那麽大一家企業,市值幾百億,還計較我這一千萬美金。”電話裏哈哈大笑起來。

“那是國家的錢,不是我個人的財産。你說個我能出得起的價錢。”盛如蘭盡量拖延通話時間。

“我不管是不是你的財産,總之我要一千萬美金,見錢放人,再多一句廢話就是一個億。不然就等着到河裏給你兒子撈屍吧。”“我給你一小時籌錢,一小時後我會再給你打電話。記住,我要現金。”

電話啪嗒一聲挂斷了。

監聽的工作人員朝盛如蘭搖了搖頭。

“盛女士,您別擔心,我們另一個小組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能追蹤到那輛面包車的位置。”

“但願如此。”盛如蘭深知綁匪狡詐。

“一千萬美金能調到嗎?”她對身邊另一個西裝男士說道。

“有困難,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盛女士點了點頭:“恩你去辦吧。”心中一時憂慮更甚。

龍星淳今天意外發現路小埋被抓到一輛面包車上,時間緊迫,他當下第一反應就是騎着自行車追上去。面包車沒有挂牌,他自然也跟丢了。

但是他知道大概的範圍,這輛車肯定是往城外郊區去的。

龍星淳把自己知道的線索都告訴了盛如蘭,警方立刻根據他的描述調出附近的監控,一路追蹤,已經研究出營救方案。

現在就是要跟綁匪搶奪時間了。

民警給了龍星淳和路爸爸兩杯水,路爸爸表情怔怔地接過。

龍星淳安慰他:“師傅你別擔心,小埋一定不會出事的。都怪我今天把人跟丢了,如果我……”

路爸爸還是能分得出輕重的,拍拍他的肩膀:“不關你的事,你要是跟上去,不過是又陷進去一個人,到時候我們該擔心的就是三個人了。”

“師傅……”

路爸爸站起身:“我去會議室看看,說不定他們有新的進展了。”

……

“振南哥,不好了,路小埋出事了?”大金牙慌慌張張地闖進賀振南的辦公室。

半途被門口兩個壯漢攔下。

大金牙急得跺腳:“我找振南哥,我真有要緊事,要命的事啊,耽誤不得。”

“放他進來。”屋裏的人高聲喊道。

大金牙得了令這才開了門進去。

“什麽事這麽猴急?我不是讓你去陪客人嗎?怎麽彪哥又差遣你回我這了?”賀振南冷聲問道。

大金牙強做鎮定:“振南哥,我對你一片忠心耿耿,這不我在彪哥那偷聽到一件要命的事,就趕緊找機會偷跑回來了。”

“什麽事?你說吧。”

“路小埋被彪哥綁架了,他要拿她來威脅振南哥。”

賀振南夾着香煙的手指微微一抖,随即若無其事彈了一下煙灰:“威脅我?威脅我什麽?路小埋還能威脅到我?”

“振南哥,路小埋她不是您老人家的救命恩人嘛!我估計彪哥他們肯定是從哪裏得到消息了。”大金牙一臉讪讪。

賀振南掐滅煙頭,終于擡頭正視他:“地址呢?你不過是條傳話的狗,我也不為難你,說吧,彪哥約我哪裏見面?”

大金牙說了一個郊區廢舊工廠的地址。

賀振南不再管他,擡腳穿上西裝外套,走出辦公室。

後面的大金牙随即被兩名壯漢制住。

大金牙哇哇大叫:“你們幹什麽?振南哥都說不為難我了。”

啪啪幾個耳刮子:“振南哥說不為難你,我們可沒說要放過你。你小子膽子真夠大的,該說你蠢還是聽話呢?這麽聽話,我叫你去死,你願意不?”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劉長官,盛女士,面包車位置确定,我們的人已經包圍倉庫了。”會議室裏一個警員高興地大聲說道。

“太好了!”衆人歡呼。

“不可大意!”劉指揮官大聲說道,“繼續追蹤,一定要确保人質安全。”

“是!”

鏡頭一轉,賀振南已經押着大金牙來到了郊區的倉庫。

大金牙被一腳踢下車。

“你走第一個!”

踹開虛掩的門,大金牙跌了進去,摔了個狗吃屎。

賀振南随後下車,朝院子裏大聲喊話:“彪哥,我人已經來了。有什麽事你直接找我說,何必為難小姑娘!”

院子裏一片靜悄悄的。一陣風吹起院子裏的落葉。

賀振南一個手下走過去,把鼻青臉腫的大金牙從地上拉起來:“路小埋呢?你不是說人關在這裏?”

“彪哥就是這麽吩咐我的,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大金牙鬼哭狼嚎起來,一把手.槍頂過去,他立刻噤聲了。

“不對,這裏情況不對,我們中套了,立刻撤退。”賀振南的直覺告訴他,裏面很危險。

他連院子都沒進,迅速召集手下上車。是他大意了,以為高臨是他的地盤,羅彪不敢亂來。沒想到大金牙只是用來迷惑他的棄子。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裏被警方包圍了。

一輛廢舊的面包車正停在院子裏。

此刻路小埋和徐公子早已被綁上車,就地轉移。

一輛悍馬在前方帶路,後面跟着押送人質的黑色轎車。他們要離開高臨市。

這輛車上除了人質外,只有兩名綁匪,一個是司機,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負責警戒。

第二次被乙.醚捂上臉的時候,路小埋和徐公子提前做好了準備。

綁匪轉移得很倉促,也沒注意到異常。

被丢上車後座後,路小埋很快就清醒了,她悄悄把徐公子也弄醒了。

汽車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前方是一個大轉彎,悍馬車轉過彎,影子被大山遮擋住。

前排的司機還在和副駕駛座的人開黃腔。

路小埋知道他們唯一的機會來了。

她把筆刀交到徐公子手中,兩人默契對視一眼。

幾乎下一秒鐘,兩人從後座倏地暴起。

副駕駛座的人被路小埋用繩索勒住脖子,拼命掙紮起來,而徐公子用筆刀死死頂着司機脖子上的大動脈。

“停車!”路小埋鋒利如刀鋒的眼神朝司機射去,命令道。

司機下意識地踩下剎車。

眼見副駕駛座的人被繩子勒得直翻白眼,快沒氣了。路小埋這才一拳把人敲暈,伸手鈎開車門,把那人推下車。

路小埋翻身擠到副駕駛座,還沒說啥,司機就主動舉手投降:“別殺我,我只是他們找來的司機。我也是無辜的。女俠饒命啊!”

見識了路小埋三兩下把一個壯漢解決了,他已經吓得瑟瑟發抖。

他以為路小埋把那人勒死了。他不想重蹈覆轍。

路小埋一拳命中他臉部的攢竹穴,打開車門,利索地把陷入昏迷的人踢下車。

自己爬到駕駛座,啓動調轉方向,換到另一個車道上,踩下油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開了出去。

前面的悍馬車肯定很快就會發現異常,她必須在他們發現之前逃出包圍圈。

徐公子已經陷入對路小埋的蜜汁崇拜中:“小鹿,你好厲害,你竟然還會開車。”

“普普通通啦,我上輩子學的。”

“啊?”上輩子?這麽謙虛,該不是夢裏學的吧,無師自通。徐公子已經自己主動找到答案了。

路小埋嘴角噙着笑意,微笑不解釋。

“以後好好帶着你的筆刀,這次多虧有它。”

“我回去後,就把它供在我奶奶的佛龛前,每日早晚燒香祭拜。”徐公子也開起玩笑來,看來剛剛的陣勢并沒有把他吓到。

這心理素質還是挺過硬的嘛!路小埋收回視線,一臉莞爾。

羅彪連夜搭乘飛機離開高臨。

上了飛機,空姐很快提醒乘客将手機關機。

洗手間裏的彪哥最後看了一眼時間,拔掉電話卡沖進馬桶裏。

落座後,他随手把手機扔給旁邊的人,笑着對他說道:“你說,賀振南會不會很滿意我送的這份臨別禮物?”

原本賀振南是哪根蔥他都沒聽過,沒想到他竄得這麽快,又得了幫主青眼,竟然提拔他管理整個高臨市的産業。

這個小地方他羅彪是不會看在眼裏,給了賀振南就像賞塊肉給看門狗,但賀振南手伸得太長,錯就錯在妄想與他平起平坐,還敢跟他一起争奪下任幫主之位。

有傳言說賀振南是幫主的私生子,不管他是誰的人,犯在他羅彪手裏,就別想囫囵回去。

“那還用說。敢跟彪哥對着幹的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趕着去投胎了。”旁邊的人一陣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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