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清。整一天的奔波無關風月,反叫她覺得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十分對她的胃口。

走吧,她對自己說,然而跨出車門,才剛站起來,唐寧已低頭吻在她唇上。也是奇怪,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的抗拒,一雙手臂已環住了他。

“你想幹嗎?”姿态已擺在那裏,嘴上卻還是要問。

“收賬啊,”他答,“不是說欠我一次麽?”

“不等我給你個說法了?”她笑,兩人貼在一起,知道他已是箭在弦上,卻偏要這麽玩。

他果然沒了耐性,只吻着她,喃喃笑道:“還等什麽?再等都黃昏戀了。”????

18

次日醒來,已是天光大亮,餘白惺忪睜開眼睛,見唐寧已在床邊做他早起的伏地挺身。她一時起了玩興,從床上下來,又如從前一樣趴到他身上去。唐寧吃重,又做了幾個,終于倒在地上,半是體力不支,半是存心,反身便将她抱了滿懷。

兩人滾在地毯上,餘白笑他:“不行了啊你,從前可不止這幾個。”

“不都說了是黃昏戀麽?”唐寧自嘲,倒也不在乎給她說幾句。

餘白聽聞,食指點着他的鼻子,道:“你呀,給我記着,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這麽拼,要真到了黃昏戀的水準,麻煩請別帶上我。”

口氣是教訓,話卻說得實心實意。唐寧自然懂她的意思,聽得十分受用,亦看着她品評:“你還是研一打我宿舍樓下過的樣子。”

“還那麽土?”她微微赭顏,斜睨他一眼,推開他坐起來。

“還是我喜歡的西瓜啊。”他撐起身體,拉下她的吊帶一口咬在她胸上。

餘白哪料到他會這樣做,發狠打他兩下,卻被他捉住雙手,再想掙紮,可到底力氣不及,還是被他得了逞。

那日上午,唐寧又去了趟法院,劉法官已聯絡了經手萬燕案的公訴人,三方碰面。

Advertisement

與此同時,餘白在法院附近一家茶樓裏坐等,憶及昨夜,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喝着茶竟也是笑出來,自己到底怎麽回事?又與那家夥睡在一起。

回想兩人之間的分分合合,似乎也都說不清緣由。頭一回是因為她喝多了,第二天鬧翻,大約應該歸咎于那個打分——十四點七三,唐寧嫌低,傷了自尊。

後來隔了小半年,兩人在一次同學聚會上再見。她不想做得太難看,大人大量,主動與他打招呼。他便也對她笑,與旁人無異。這反應倒是叫她松了口氣,覺得他這人到底還算不錯。

不記得是為什麽,那日的聚會散了之後,兩人又走在一起。那是舊城的一座開放式公園,夜裏也有不少人散步。他們沿着步道走着,說是聊天,卻是餘白一個人講得比較多。都是工作上的事,吳東元這樣,吳東元那樣,這名字無可回避,想來是提起了許多次。而唐寧只是聽着,大約因為與他做的事太不相幹,接不上口。

走到一處岔路,有一小段沒有路燈,幾步就要踏出那片樹影,他卻忽然拉她的手把她留在那裏。

“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他對她道,黑暗中只見一雙眼睛。

她看着那一對晶亮,不知怎麽就點了頭。

面前的人于是低頭吻她,時隔已久,卻還是熟悉的唇舌。

這一次,沒喝過酒,但大約是食髓知味,竟比之前還要急切。在街邊找了快捷酒店,進了房間便纏在一起,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幹淨。

事後,他看着她笑:“這回怎麽樣?怎麽也能上十五分了吧?”

說句良心話,确實是好了許多。方才的作為,在腦中過一遍都要臉紅。可見他這樣,她又覺厭惡,猜想不見這半年,此人一定是萬花叢中過了。手還環着他的脖子,感覺到他頸側跳動的脈搏,心裏卻是恨不能咬他一口。

可氣歸氣,陣仗不能輸。她記得自己推開他起來,一邊清理穿衣,一邊感謝他的傾情演出,說這一陣工作壓力太大,正需要這樣的纾解。

此時回想,她發現自己竟不記得唐寧當時的表情,大約是她主動回避,根本就沒看他一眼。只記得那夜離開賓館之後,又發了紅包給他,出手闊綽,正好十五塊,不帶零頭。而他也是爽氣地收了,又回一句“Good game”。于是,這便成了他們之間的Round 2。

事後,餘白也曾做過反思,覺得自己在賓館床尾說的那番話一點沒錯。

幹他們這一行的壓力确實不小,企業,券商,投行,再加上律師和會計師,反正只要金錢不眠,人人便都疲于奔命,像她這樣的junior associate更是在食物鏈的最底。

而面對壓力,每個人的應對方式都不盡相同。與她平級的同事中,甚至還有人沉迷于抓娃娃機,每逢 pitch或者closing之前那段忙瘋了的日子,午休不吃飯都要去抓上幾回,家中娃娃堆滿半間屋,若論支出,簡直該被送去戒賭。

相形之下,她的這種解壓方式顯然更加人畜無害,有益身心。不管唐寧那邊怎麽樣,總之她只睡了他一個,雙方知根知底,都是成年男女,未婚未嫁。她于是自認三觀端正,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譴責。

後來的情節全都類似,兩人隔一陣便湊在一起,又會因為一些雞零狗碎的小事翻臉。有時是因為她損他,但他也不是沒做過惡心她的事情。最過分的一次是在她身後一邊做一邊拍視頻,而且還蠢得要死,讓她聽到鏡頭縮放的聲音。她氣到無語,下床搶過手機,扔進馬桶裏沖走。這是Round 4還是Round 5?她已記不太清。

就這樣直到那一天,她發消息告訴他自己決定去美國讀書,事務所出錢,機會難得。

消息發出的時候,已是她出發的前夜,顯然不是征求意見與他商量,只是出于一個炮友的基本禮儀,知會一聲而已。那時,她記得自己也是下了決心要從新開始的。

消息發出去,他沒有立刻回複,似乎是隔了許久,才收到簡單的幾個字:“晚上見面吧。”

以他們之間的交情,她也覺得是該見一見,但同組的同事已經說好要為她踐行。她如此這般告訴他,言語間倒是有些歉意的。

誰知他只是又問了一句:“你們在哪兒聚?要是有空,我晚點過去找你。”

要是有空?她輕哼一聲,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也沒再多說什麽,只發了他地址給他,就是在吳東元偶爾搞show box演出的那個酒吧裏。

那天夜裏,她又做了一回鼓手,與吳東元合作。從臺上往下看,只見酒吧裏人頭攢動,勉強能分辨出BK同事坐着的那兩桌。至于唐寧,大約沒有抽出空,始終不見人影。

演出結束,吳東元轉頭看着她笑,湊到她耳邊道:“You are the best in my team,我們都會想你。”

除去說她是the best,而非one the bests,稍有過譽的嫌疑,這句話并無問題。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并非是親密,而是因為周圍太吵,不這麽做,根本聽不清。

說完那句話之後,吳東元又展臂與她抱了一抱。那是一個絕對符合上下級關系的禮節性的擁抱,卻也是她唯一一次接觸到他的身體。她大約紅了臉,隔着襯衫傳來的體溫,許久都還記憶猶新。????

19

隔着落地玻璃,餘白看見唐寧的車出現在街角,朝茶樓這邊開過來,而後又拐進了後面的停車場。她心裏半是欣喜半是不耐,只等着聽他的好消息。本以為他片刻就到,可她在位子上等了一會兒,卻還是不見人影。她也是急性子,最不喜歡等人,起身去外面張望,才出了那個卡座,便與唐寧撞了滿懷。

“怎麽啦?”他看着她笑。

“早看見你車了,掉溝裏去啦?”餘白吓了一跳,忍不住損他。

“剛接了個電話,”唐寧回答,頓了頓又加了句,“是曉薩。”

餘白聽了,倒覺得好笑:“随便是誰,你跟我解釋什麽呀?”

唐寧看看她,也是笑起來,卻不說什麽,只是拉她并排坐下。

“你笑什麽?”餘白覺得此人憋在肚子裏的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唐寧仍舊笑而不語,拿起茶壺自斟自飲。餘白見他拿喬,便也擱下不理,料到此人耐不下這寂寞。

果然,唐寧端着茶杯,在杯沿後面看她,待放下杯子,又開口道:“你放心,雖說周曉薩跟你當年有點像,但我既然已經有個正版的,肯定不會跟她有什麽的。”

餘白一聽更覺搞笑,手指上他的鼻子:“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