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從犯犯罪事實查清,提起公訴,及時判決,也是有法律依據的。”

餘白靜了靜,也知道唐寧說得有道理。要是在萬燕剛被海關截獲的時候就讓她在警方監控下聯系高瑞龍,倒是很有可能一網打盡。但拖到現在再去馬來西亞,大多也只是一個人去樓空的結果。作為辯方律師,眼下的當務之急,只能是厘清手頭現有的證據了。

“可是現在不找到高瑞龍,怎麽證明萬燕到底對攜帶毒品是不是知情呢?”她不禁又問。

“就是那些旁證了。”唐寧倒是情緒穩定,有條有理地吃飯,有條有理地說着現在手頭所有的牌。

調取證據的申請早已經批下來,調取兩人之間所有聊天記錄,但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可以看得出高瑞龍做得非常小心,與萬燕之間的聯系都是電話,手機號還是用萬燕的身份證辦理的,理由是自己的護照壓在服裝市場裏辦手續。此時看起來,很有可能從一開始搭識萬燕,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小姑娘為他運毒。

除此之外,便是那些經濟情況的證明。萬燕認識高之後,銀行賬戶沒有額外的收入,沒給家裏寄過錢,也沒有買過任何貴重物品,甚至去馬來西亞之前回原籍辦護照,還問父母要了一點路費。

聽他說話,餘白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有一名刑辯律師的最佳素質,冷靜,疏離,不意氣用事,懂得适時調整策略,找到各種不利情況下的最佳路徑。

她也知道現在他手頭這些證據大都是調查員孟越四處跑來的。上一次來H市遇到這位孟叔的時候,她還沒見過唐嘉恒,也不知道唐寧跟他父親關系不好,如今知道了,感覺更有些不同。因為唐寧要離開至呈,出去獨立執業,與唐嘉恒之間已有矛盾,此時卻還因為她托付的案子,用着父親手下的調查員,實在是拉下了面子的。

想到此處,她又有些不過意,伸手覆在他手上。礙着孟越也在,唐寧并未出聲,只是靜靜笑了,反過來握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飯後與孟越道別,餘白也沒敢回頭,生怕看見孟越要笑不笑的表情,只是假作鎮定跟着唐寧上車,離開飯店去他住的地方。

還是上次那家賓館,一樣的停車場,一樣的電梯,因為鄰近機場,進進出出的還是那些拖着黑色拉杆箱的機長與空乘,心境卻是全然兩樣。雖然還有很多棘手的事橫在當中,兩人之間的關系倒是真的近了,這一回是真的無關豔遇,也無關欠債還人情。

進了房間,唐寧便開始撒嬌,說頭疼,想睡覺又睡不着。餘白看他可憐,又有些好笑,放了水,命他洗澡,又側身坐在浴缸邊,伸手幫他揉着太陽穴。

也是意料之中,弄到後來兩個人都在浴缸裏。緊繃了一周,這是難得放松的時刻,唐寧吻着她時呼吸都有些不穩,餘白也是縱情。然而,激情之中又有一絲清明,她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喜歡,确實是要比原本意識到的更多一點,但她真正感興趣的似乎從來就不是他有意展現給她的那一面,而是他一直藏着的另一面。????

25

第二天是星期六,唐寧有事留在H市,餘白本打算早起就走,回到A市還能去所裏加個班。然而,就她與唐寧現在的關系,說來便來,說走卻總要有好一番糾結。

其實留下也不得清閑,早飯後,唐寧便跟孟越出去确定萬燕案的證人,餘白一人呆在房間裏,對合同,寫memo,電腦與資料筆記鋪了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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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午唐寧回來,兩人一起吃過飯,餘白又下決心要走,回房間收拾東西。正往箱子裏塞着衣服,她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唐寧就在近旁,兩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屏幕上顯示的是吳東元的名字。

餘白拿起來接聽,電話中傳來熟悉的嗓音:“在家呢?說話方便嗎?”

“嗯,你說……”雖然明知只是一句寒暄,餘白卻莫名尴尬,轉頭看了看唐寧,見他已在寫字臺邊坐下,開了電腦,目不斜視,大約還是改他的辯護詞。

“上次跟你說過的那件事……”電話那一邊,吳東元繼續說下去。

話題實在敏感,她原地猶豫半秒,終于還是走進了衛生間,在身後掩上門。

“下周一合夥人例會上我就會提出來。”吳東元道,“因為是去有競争關系的律所,肯定有conflict,我應該會被要求立刻停止工作,上交手機和筆記本電腦。所以,先跟你打聲招呼,你好有個心理準備。另外,有什麽需要的資料,你列表給我,我提前備份到事務所的網盤上……”

餘白聽着,只覺心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半天才說去一聲謝來。吳東元只是笑答不用,兩人沒有再多交談,便挂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餘白又在衛生間裏站了一會兒,等待心情平複。她心裏很清楚,下周一,吳東元帶着一隊人馬提出集體辭職之後,将要受到這般待遇的肯定不光是他一個人,那些要跟他一起離開的同事也會被要求立刻停止工作,不能接觸任何BK的資料。這麽多人突然離開,周一的BK怕會是一片從沒見過的亂像,對留下的人來說更是一場考驗。她早已經明确拒絕了吳東元的邀約,但他還是來電知會她一聲,實在是對她不薄。

從衛生間出來,餘白繼續收拾,卻有些心不在焉。

唐寧并不看她,似是随口一問:“剛才是吳東元?”

餘白點頭,從床上拿了電腦,合上放進手提包。

唐寧不語,伸手又從她包裏抽出電腦。

“你做什麽?”餘白看着他問。

“試一下你有沒有把我名字改掉。”他已經開機,輸入密碼。

餘白失笑,方才看他一副正經模樣,仿佛萬分尊重她的隐私,果然就是裝的。不知道為什麽,這小性子卻使得叫她有幾分高興,索性側身坐到他腿上,環住他脖子,道:“你放心,這個月不會改。”

“那什麽時候改?”他亦抱着她,看着她笑。

“還有不到一個禮拜,”她望天算了算,“咱們且行且珍惜吧。”

“行什麽?”他裝一臉純潔,卻又深深看到她眼底。

餘白自然會意,今朝輪到她做妖精。她倒也不介意,湊上去咬着他的耳朵告訴他,行什麽,怎麽行。而結果就是她又在此地留了一夜,盤桓到周日才回A市去。

轉眼又到了周一,餘白早早起身,開車去上班。路上堵車,走走停停,她卻不像平時那般心急,反倒有點希望走進事務所的那一刻晚一點來臨。雖然此時的她對吳東元早就沒有非分之想,但他的離開,對她來說還是意味着一個時代的終結。而他給她打來的那通電話,也讓她提前知道懸在半空許久的靴子終于到了落下的那一天,那感覺宛如殺頭又不給個痛快。

到了事務所,才發現已經是謠言漫天。餘白猜想,大約是因為要走的人很多,難免有消息漏出來。她着意四處轉了轉,所幸都是道聽途說,沒有一個準的。有的說,他們這個代表處可能要大規模裁員;有的說只是管理架構改革;最誇張的版本從行政部流出來,說是紐約那邊的大老板來了,因為上周末安排了接機和住宿,而大老板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關掉A市代表處,今天就正式宣布消息。

真正的靴子終于在上午十點落下,總代表召集所有人在大會議室開大會。

餘白知道,那個時間地點本是屬于合夥人例會的,她猜大約是吳東元提前跟何其陽通了氣,沒有像之前打算的在例會上搞突然襲擊。其實,這樣更好。他們這些人少有改行的可能,就算辭職,以後也總在一個圈子裏混,擡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鬧得太僵。

于是,她跟着其他人去開會,走進會議室,才發現隔斷打通,桌子椅子都被移走,一間大屋人頭濟濟,好不熱鬧。而衆星拱月的中心,竟然真的是紐約總部的一個大佬。A市代表處的合夥人也都全體到齊,不對,不是全體。至少可以确定,吳東元并不在其中。

餘白不禁有些困惑,這大會的議題究竟會是什麽。

何其陽先介紹了大佬,證券發行和資本運作方面的法律專家,三十年前第一次來到A市,也是後來在此地建立代表處的拓荒者之一。

聽到此處,餘白竟漸漸有些相信來自于行政部的傳言,也許這裏是真的要倒閉了,所以才請出這位大佬,以示有始有終。但看何代表的神色,又完全沒有即将關張走人的落寞。以她對何的了解,倒是不信這個人會對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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