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你了。”

“你去了?”餘白反問,像是慢了半拍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哪一天,去的又是哪個地方。

他點頭,仍舊看着她。

餘白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早應該猜到的,他就是那天夜裏看見他們show box演出,才知道她對吳東元有那份心思的。

她很想對唐寧說些什麽,可一時間卻又腦中空空,許多言辭混雜在一起,反而一句都辨不分明,最後只是伸手抱了他,依着他說一聲:“這次不走了。”

次日,兩人睡到很晚,醒了也不起,裹着被子趴在枕頭上說話。直到餘白的手機很沒眼力見兒地響起來,是客戶打來,要與她核對一份合同上的條款。她随便套了件衣服,起來拿了電腦,趴在床上打開。

唐寧撐着腦袋在一旁看,卻是一邊看一邊笑。餘白講着電話,瞟了他幾眼,也沒看出此人究竟在笑什麽。

等到電話挂掉,唐寧仍舊笑而不語,她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在笑個啥?”

“沒笑什麽啊。”唐寧起初不肯說。

餘白不想遂了他的心願纏着他追問,幹脆起床洗漱去了。

唐寧見狀反倒忍不住跟進浴室,貼在她身後抱着她說:“我剛看到你的開機密碼了。”

餘白一滞,卻還是嘴硬:“我說你這人有沒有界限感?我的開機密碼跟你有關系嗎?”

“跟我沒關系?”唐寧還是笑,“你拿我名字的縮寫的當密碼,怎麽就跟我沒關系了?”

餘白聞言一驚,感覺竟像是做虧心事被抓了現行,心裏暗罵這人還真是眼尖,可嘴上卻不認輸,只是輕描淡寫道:“BK的系統要求,密碼每個月都要換的,我這種老員工,實在想不出再換什麽,你也別自作多情,下個月就不是了。”

唐寧聽她解釋,并沒受多大打擊,卻也不再多說,仍舊帶着那一點笑看着鏡中的她。

餘白瞧他那樣子,已經猜到他不得言傳的意思,是拿穩了她現在非常拿他當回事。她心裏不服,卻也無法,再多解釋,愈加顯得心虛,可要是不解釋,總還是不服,便用胳膊肘頂開他。唐寧自然抱着不撒手,兩下來去,又在浴室裏打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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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緊接着的一周,餘白都要出差,前兩天在B市,然後再飛S市,周末才能回轉。她本來十分習慣這種滿世界打飛的的生活,反正只是一個人,住在哪裏不是住?這一陣卻有了牽挂,每晚都與唐寧視頻,數着日子想哪天能回A市去。

忙碌的時候,只是趕着工作日程過日子,靜下來細想,才又覺得有些不對。

許多年前,在屠珍珍還對她準時結婚生孩子抱有殷切希望的時候,就曾經教育過她,戀愛這東西,談一年就差不多了,再久大多會談僵掉。

話雖粗糙,卻有道理。

她與唐寧,已經十年,如今家長也都見了,一切似乎塵埃落定。而像現在這般的熱戀從來就是長不了的,或者淡下去,或者結婚,兩條路必有其一。

而她,究竟想走哪一條?

說實話,她這人并不恨嫁,反而有些怕。

周三晚上,餘白結束B市的工作,飛往S市,到達酒店安頓下來已是深夜了。累過了頭,精神吊在那裏睡不着,她洗漱完畢,換了睡衣倒在床上,照例想到跟唐寧視頻。

但這一夜發去邀請卻是被拒絕了,隔了片刻,電話打過來。

她猜他大約還在所裏加班,着實覺得兩人同病相憐,接起來一問,果然是這樣。

“萬燕的案子,開庭日期定下來了。”唐寧對她道,聲音聽起來與平時似有細微的不同。

“什麽?”餘白愣住,許久才又問,“幾號?”

唐寧說了一個日期,是在兩周之後。

得知開庭在即,餘白心中許久只有一個念頭——這麽快?!

雖然她對刑事案件審理程序的了解大多停留在教科書上,但聽唐寧的語氣,也知道這并不是什麽好事。

此前案子被檢察院退回去補充偵查,警方大多會根據他們找到的那一點線索順藤摸瓜地去找高瑞龍,但高瑞龍在馬來西亞聯系不上萬燕,很可能料到案發,根本沒有回來。若要找到他,便會牽涉到跨境偵查和引渡,這些事絕不會是幾個禮拜的時間就能做完的。如今案子匆匆了結,又回到法院定下開庭時間,只能說明補充偵查并沒有徹底執行,更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果然,細問之下,唐寧的回答跟她預想的差不太多,警方沒有抓到萬燕之外的其他人,但開庭審理已經是一定的了,再沒有回轉的餘地。

“下一步打算怎麽辦?”餘白問唐寧。

“盡量辯吧,”唐寧回答,并不樂觀,“就按照之前找不到的高瑞龍的策略。”

“那萬燕現在狀态怎麽樣?你覺得她應付得了庭審時的提問嗎?”餘白也很擔心,唐寧說過小姑娘腦子糊塗得很,就怕一時失控說一些對自己不利的話。

“我這幾天就會安排去H市,到開庭之前也會提早過去,到看守所給她做庭審前的準備,有些問題還是得我先問出來,就算我不提,公訴人和法官也會提。”唐寧說完便是沉默,像是不自覺地在想着什麽。

餘白猜到他的意思,情況不樂觀,但他會盡力。

緊接着幾天,兩人幾乎沒有時間聯系,每天不過就是幾條信息,報個平安,以示還活着沒死,間或互相提醒按時吃飯,盡量休息。

挨到周五,餘白結束在S市的工作,下了班離開客戶那裏。去機場之前,她與唐寧通了個電話,得知他已在H市,便臨時起意,幹脆改了機票,直接從S市飛往H市。

到達H市,已是夜裏九點多,唐寧去機場迎接。餘白從國內到達口出來,遠遠望見他站在那裏,松了領帶,臉上帶着些許倦意,眼神放空,又像是在想什麽事。那一瞬,他并沒有看見她,恐怕心裏也沒在想她,可她偏又覺心動得很,沒打招呼,只是靜靜朝他走過去。

等到他回過神來看見她,又如往常那般笑起來,她給他的不過就是一個勉強的冷笑,細想之下連她自己都嫌自己奇怪。

所幸唐寧并無所謂,大力攬過她的肩,夾了她就走:“餓死我了,先去吃飯。”

“你又沒吃飯?”餘白埋怨。

“這不是等你嘛。”他還是笑。

“我飛機上早吃過了。”餘白又道。

“那叫飯麽?”他卻根本不接受這個理由,一路挾持她到停車場。

兩人上車出了機場,往附近的商業街駛去。

不多時進了飯店,餘白卻是有些尴尬,因為在座的并不止是他們兩個人,那位眼睛很毒的孟越叔叔也來了。

這時候看見餘白,孟越已是一臉了然的笑,倒還算給了她面子,沒有出言調笑,打聽她跟唐寧到底是什麽關系。

但餘白還記得兩人上次的對話,心情甚是複雜,只想岔開話題。她本來不想再給唐寧加碼,非工作時間就不跟他談案子,但這時看見孟越,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問萬燕一案警方偵查的內情。她知道這位叔叔清楚其中的程序,而在這案子裏,她最想不通的也正是這部分。

“兩千克海洛因啊,”她對着孟越感嘆,“這麽大的數量,照理說是大好的立功機會,為什麽沒有繼續偵查,順藤摸瓜把背後的毒販都抓了,而是急于結案呢?”

“餘律師,那個高瑞龍在馬來西亞……”孟越喝着啤酒解釋。

“我知道這案子涉及跨國犯罪,的确比較麻煩,”餘白打斷他繼續,“但是馬來西亞屬于東盟,跟中國十幾年前就開始禁毒合作了,聯合偵查、司法互助,包括引渡和交換證據都有,為什麽不去落實?”

孟越笑看她紙上談兵,知道其中機巧,卻不知如何說清楚,嘆口氣才問:“鐵路警察,各管一段,這說法你聽過吧?”

餘白點頭,卻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孟越只得細細說下去:“一般情況下,販賣運輸毒品的案子歸公安禁毒隊管,走私案的偵查權歸海關。但這案子的偵查機關是H市機場海關緝私分局,當地區塊派出所協助調查。海關傾向于針對他們查獲的走私人員進行處理,不想搞大搞複雜,這跟鐵警其實是一回事。”

“就因為這個,就把萬燕這樣一個才滿十八周歲的小姑娘判了?!”餘白有些激動,“這套程序走下去,最好也是十五年有期徒刑,最壞死刑啊!”

“警方偵查程序上的瑕疵也是一個辯護的角度,但意氣用事沒有用,”唐寧勸她,桌子下面一只手覆在她膝上,“事情拖了幾個月,找到高瑞龍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主犯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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