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呼時爻的桃園奈奈生重新詢問。

燭臺切光忠眸光輕閃,沒有阻止。

名字是“咒”,尤其對于統領付喪神的審神者來說,除非完全信任,審神者輕易不會交付自己姓名。

反過來說,掌控了審神者的姓名,也就意味着掌握了主動權。甚至于,将其神隐。

“時——嗚……”

話音未落,時爻就被跳起來的狐之助打中了後腦勺,也截斷了她未說完的那個字。

“時嗚?”桃園奈奈生疑惑地偏了偏頭。

“是時——”

“時間溯行軍!”

狐之助斬釘截鐵。

“時、時間桑的名字……那個,我不是有什麽意見,我的意思是——好名字!”

手忙腳亂的桃園奈奈生最後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時爻:“……”

作者有話要說: 時爻:我不是!我沒有!

桃園奈奈生和巴衛是《元氣少女結緣神》裏的女主和男主W

唔,上章和這章都提示了下,不造明顯不。

暗黑本丸不是因為某一任嬸嬸,而是很多審神者(等等)

所以難度max×(不存在的)

5.烏鴉嘴

“時間桑……”

“阿時。”

時爻将無臉怪面具從架子上取了下來。經常要佩戴的面具就像女孩子的發夾一樣,當然是樣式越多越好。

她糾正:“叫我阿時就好。奈奈生。”

審神者對待刀劍男士禮數周全、态度溫和,對待初次見面的桃園奈奈生卻要随意也親昵許多。不如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然而抱着一大堆東西跟在後面的燭臺切光忠沒能注意到這個微妙的細節。他惦記着的是另一件事。

不知道鶴丸先生他們讨論得怎樣了——

此時,即使在白天裏內部也陰森暗淡的本丸內。剩餘的刀劍們就 “一期一振砍傷鶴丸國永”一事召開了會議。

話雖如此,參加會議的也只有原告、被告、小狐丸及粟田口家的幾把短刀。

燭臺切光忠陪主君去萬屋了,加州清光不在房間裏,石切丸基本上算是在本丸中出家了,三日月宗近也不見身影……

“小夜醬沒來嗎?”剛進和室,亂藤四郎就注意到了不在場的幾人。少年澄澈的藍眸裏充盈着不安的光,抿了抿唇,神情擔憂。

“別擔心,石切丸閣下也在。他會照顧好小夜。”一期一振柔聲安撫。

不久前才對主君拔刀相向的男子在自家弟弟面前仍舊是那個溫和又耐心的哥哥。

他環顧着在場的衆人,清冷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靠牆而站的鶴丸國永身上,再度致歉:“剛才的事……抱歉,鶴丸閣下。”

“呀呀別介意,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口。”手臂已經包紮過了的鶴丸國永擡起了受傷的那只手,熱情爽朗地打了個招呼。

“事情我和三日月閣下都已經從鶴丸閣下那裏聽說過了。一期閣下不是會同室操戈之人,發生什麽了嗎?”小狐丸谛視沉吟。

“一、一期哥不是故意的……因為我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所以……”

在一期一振開口前,五虎退攥緊了衣角,忙不疊地張了張口,聲音卻羞怯而緊張。主君輕盈的步伐聲經過門外時,噩夢重現,他止不住渾身的顫栗和冷汗。一期哥是為了他才……

一期一振手輕輕地覆蓋在了五虎退頭頂蓬松柔軟的頭發上。

五虎退睜着漂亮的金色眼睛擡起了頭,一期一振溫柔地注視着他,微笑着望向了衆人,平靜地道:“我并不打算辯解什麽,我砍傷鶴丸閣下是事實。但我想,這應該不是鶴丸閣下特意将我們集合起來的理由吧?”

“難道……鶴丸閣下發現了什麽?”

“一點吧。”對于一期一振的猜測,鶴丸國永爽快地承認了,“襲擊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比如說,唔——”

“妖氣……?”他摸着下巴回憶及呢喃。

“一期哥,‘恙’的感染加劇了嗎?”立即想到了什麽的藥研藤四郎焦急地上前了一步。

“一期哥……!”

“一期哥。”

“……別擔心。”一期一振下意識地抓住了左肩,略顯堅硬的布料下,逐漸侵蝕的傷口隐隐作痛。

他裝作不經意地看向了思索不語的小狐丸。接收到了他囑托眼光的小狐丸眸光輕閃。

小狐丸稍稍偏轉了視線。一期一振眼中氤氲着透明若蝶翼的悲傷,卻仍舊噙着微笑。

“我考慮過是否因為‘恙’的緣故。只是,‘恙’還沒有擴散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了。

在短刀面前将未說出口的話語體貼咽回,一期一振若無其事地繼續:“雖然無法确切地證明……但回想起來,從揮出刀,到傷及鶴丸閣下前,我中途的記憶都是混亂的。說來慚愧,直到鶴丸閣下受傷前,我都以為自己刀鋒所指是審神者。”

“替身或者混亂嗎?”小狐丸猜測。

審神者——顧名思義,審判神明,聽其神谕之人。是以,能成為“審神者”的人,絕不會是普通人。

或有高強的靈力、或是出色謀略。時之政府往往會從各個時代中挑選具有“某種特質”的人成為審神者。其中存在某種特殊能力的人也不在少數。

“原來如此。也就是審神者的‘能力’吧。這還真是吓了我一跳啊。”鶴丸國永似是信服了小狐丸的推斷。

他站直身體往外走去:“在這裏讨論也讨論不出什麽結果,是不是‘特殊能力’,我下次找機會再試一下吧。”

“鶴丸,你打算幹什麽……?”藥研藤四郎制止。在不了解新來的主君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話雖如此,他也完全沒有要出去了解的意思。

“去找三日月。”鶴丸國永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他自然聽明白了藥研藤四郎的意思,卻故意只回答了表面含義。跨出了門檻。

>>>

“這裏是主君的房間吧?”

鶴丸國永側靠着門框,看向了和室內。

他不出意外地在審神者的房間裏找到了沒來會議的三日月宗近。

之前的審神者喜歡在房間外設下結界。回想起來那已經是不信任他們的明證,然而那時的他們還不願相信這一點。或者說,有所察覺也刻意忽略了。

那或許就是悲劇的開端。

許久沒來的審神者房間落了不少灰塵,只有一處地方被簡單地打掃了下。審神者帶來的東西就放在桌上——印着Hello Kitty圖案的包裹布散開,裏面裝着折疊整齊的幾件衣服,和毛筆、簪花之類。

“鶴丸已經認可她是主人了麽。哈哈哈,抱歉抱歉,稍不注意開了個玩笑。”三日月宗近将手上漆盒放回了衣物上,“裏面有些朱砂、黃紙之類的小玩意兒,我們新上任的審神者,應該會陰陽之術。”

“那麽呢——致使一期一振砍向我的就是審神者咯?”鶴丸國永神色未動。

成為“審神者”的人各式各樣,通常來說,都是靈力強大的存在。這樣的人,在成為審神者之前,在人世間往往也是與神職有緣之人,陰陽師和巫女都是常見的職業。

“這個就……”

三日月宗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明亮如高懸月的眼睛看不清透。

知道三日月還不打算給出确切答案的鶴丸國永轉而說:“說起來……你就是直接推門進來的嗎?結界呢?”

如果是強行破壞禁制,他們在樓下的時候不至于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唔……沒有。”

三日月宗近想了下說:“這位主君似乎不是愛設結界的人。”

嘛,表面上看是這樣呢。

他想起了剛才從審神者的行囊裏找到的畫符材料,不予評判。

“或許審神者只是以為自己馬上就回來了呢?比如說,馬上就出現在樓下——”

“主人,你回來了。”

從樓下傳來了小狐丸刻意放大的提醒聲。

被三日月宗近似笑非笑睨視後的鶴丸國永默默地閉上了嘴。

突然烏鴉嘴了還真是……唔、嗯,抱歉。

作者有話要說: 唔。目前本丸還有的刀這章基本上都出來了。

五虎退、小夜左文字(後臺待機)、藥研藤四郎、亂藤四郎、笑面青江(後臺待機)、加州清光(後臺待機)、燭臺切光忠、一期一振、鶴丸國永、三日月宗近、小狐丸、石切丸(後臺待機)

因為我突然撈到髭切了!所以……我把髭切提上日程吧(不)

……雖然這個日程估計得好幾萬字去了(小聲)

PS:明天更新隔壁坑,更新後時間還早這篇也會更噠!

6.時政消費欺詐

抱着一大堆糕點盒回來的時爻愣住了。

出現在樓梯口的是一名白發紅瞳的刀劍男子。男人身形高大,正統的和服被他以不太規矩的方式穿在了身上,他右肩戴着堅固的軟甲,沒有套衣袖,有能随時拔刀戰鬥的從容。

整個人卻如一只大型犬科動物,看起來充滿野性,實際卻沒有一絲戾氣,溫順而紳士。

時爻原本以為他頭頂的是一對狐貍耳朵,仔細一看卻是頭發。

看出她的驚愕,小狐丸想了下,自我介紹道:“在下的名字是小狐丸,因為是由狐貍幫忙對槌的。本丸的刀劍之一,類型太刀。今天是初見面,不小心吓到主人了……嗎?”

她的确被吓到了居然有刀叫她“主人”。唔,也不對,燭臺切和三日月也有叫過,只是态度這麽好的還是第一個。

慢吞吞地回過神來的時爻即刻回應:“你好,我是新上任的審神者,诶哆……”

面對初見面的人應該做點什麽好呢。

“對了!”

突然想到了什麽的時爻将手裏包裝精美的糕點盒放在了小狐丸手裏——他見主人有東西要給他,下意識接住了。

她只拿走了最上面的一小盒。

審神者露出了溫軟的微笑:“這是剛從萬屋買來的甜點,就由小狐丸桑分給大家吧。”

小狐丸雖然有些意外——畢竟他們這座本丸的刀劍們近乎沒有被審神者善待過。

但是面對着新來的審神者,他還是很快收斂好了心情,笑着答應:“十分感謝,我想其他的刀劍也會心懷謝意。”

如果只是送點糕點就能解決本丸的難題反倒好了。

“不用這麽客氣啦。”反正也不是什麽大禮。

時爻往樓梯走去,不忘說:“逛了半天逛累了。我先回房了。”

小狐丸特意從樓梯口讓開,他望向了少女纖細美好的背影,視線卻落在了看不清晰的空蕩走廊上——三日月閣下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

狐之助跟在少女身後一蹦一跳地上了樓梯。

“那我也先離開了,小狐丸先生。”

燭臺切光忠提了提手上大包小包的商品購物袋說:“還有大堆食材需要分門別類放入廚房。”

小狐丸收回了目光:“哦哦,辛苦了。我也來幫你吧。”

“燭臺切閣下認為,這位主人是個怎樣的人?”

小狐丸以“順路”為由,沒有給燭臺切光忠推脫和拒絕的機會。

在提着東西往廚房走去的時候,小狐丸好奇地詢問。

“主人嗎?”燭臺切光忠看了眼身旁的小狐丸,他想了一會兒,措辭道,“熱心腸的人吧。”

見小狐丸疑惑,他又補充:“今天去萬屋的時候,我們遇見了一位誤闖萬屋的人類少女,在購物結束,還未找到神使的情況下,審神者委托了一名無名神送她離開了萬屋。”

“委托?怎樣委托?”

“……五元錢。”

“看來還真是一名愛管閑事的審神者呀。”一道輕快明朗的聲音落下同時,小狐丸手上的糕點盒突然就少了一盒。

“唔,是兔丸那家的草莓大福啊。”白衣的付喪神利落地打開木盒後,驚訝地睜大了金眸,拿起軟糯可口的大福塞入了口裏,含糊不清地說,“……說起來,蜻蛉切倒是蠻喜歡這個。”

蜻蛉切,三名槍之一,有“能夠将落在槍尖的蜻蜓切成兩半”的傳言,足以見蜻蛉切的鋒利和有名。然而,即使是這樣的名槍,也逃不過被“刀解”的命運。

小狐丸和燭臺切光忠都識趣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鶴丸閣下有發現什麽嗎?”小狐丸詢問着剛離開審神者房間的付喪神。

“啊啊,這個啊……”

>>>

時爻将從兔丸屋買來的糕點放在了茶幾上。

“審神者大人做得很漂亮,已經慢慢地被刀劍男子們接受了。”

狐之助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時爻剛好拿起了包裹裏的毛筆,她轉了轉筆,擡起頭:“你在說什麽?”

“在說審神者大人部署很完美的事情。”狐之助搖晃着尾巴,“從燭臺切閣下和小狐丸閣下下手的确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是那麽有心計的角色啦……”而且他們也沒有認同她。

“之前我向時之政府申請的過去審神者的資料批下來了嗎?”說到這裏,時爻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瞥見狐之助尾巴耷拉了下來,挪動着爪子想跑,時爻鼓起了腮。

“夠了。”

審神者嘆了口氣,她放下了毛筆,沒有用手邊的黃符設下結界。而是道:“騙我來本丸的事情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但是,也別以為我就會這麽算了!”

少女緊抿着唇,說這話時語氣陡然轉變,仿佛冷銳的刀直刺過來,想要蒙混過關的狐之助僵立在那裏,動彈不得。

“說好的物美價廉廉租房呢!為什麽我反而花出去一大筆錢了啊喂!”審神者義憤填膺,口吻悲怆地指責,“你們是搞傳銷的嗎!”

仿佛被網騙的無辜少女。

狐之助:……

“嗚哇哇——沒有沒有,政府沒騙人!”在被氣憤的少女抓起來當玩偶蹂/躏時,狐之助趕緊争辯,“為了補償審神者大人,政府特批了新的資源明天就到!還有新的式神會來!”

“我要新景趣。”

“這個不是由我……嗚哇啊啊啊等等,我知道,我知道啦!幫你申請!快放開我啦……審神者大人……”

時爻把暈頭轉向的狐之助扔回了茶幾上。

她打着哈欠往裏屋走去,困倦地說:“我困啦,出去時要記得幫我帶上門哦,小狐貍。”

“嗚……哇……”

頭暈眼花的狐貍式神“啪叽”一聲趴在了桌面上。它委屈地癟了癟嘴,戳了戳面前包裝袋裏的油豆腐。

狐之助:嗚——看在油豆腐的份兒上還是原諒主人好了QAQ。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出去玩了,回來時太晚了就沒趕上更新_(:зゝ∠)_

下章清光小天使出場W

然後……爺爺他真好看啊QAAAAAAAQ

他怎麽這麽好看!

看完活擊七集後,感覺自己又要單方面戀愛了(等等)

所以說三日月你為什麽還不來我家啊!(滾來滾去)

7.咪醬咪醬

付出果然是有回報的!

入口的魚肉細滑鮮嫩,米飯清香軟糯。

時爻心滿意足地吃完了燭臺切光忠送來的晚飯,躺在榻榻米上一臉幸福地滾了兩圈,決定一定要攻略下燭臺切!

會做飯的男人最棒了!

“審神者大人、審神者大人,”狐貍式神伸出爪子扒了扒少女衣袖,“你是不是忘記整理本丸以前的文書了。”

撞在了牆角的審神者一下子就蔫了下來。

“為什麽要提醒我這種枯燥的事情啊……”

時爻撇了撇嘴站了起來,她扒着頭發往辦公桌走去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

“咦?魅妖……糟了!”

她捏了捏蓬松柔軟的可愛丸子,瞳眸驟然緊縮。少女回頭在地上找了找,說着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轉身往外。

狐之助叼着旁邊的狐貍面具跟了上來。

>>>

“應該掉在這附近了才對啊……”

将狐之助送來的面具重新戴上的少女趴在地上找東西。

一期一振襲擊她的時候東西還沒掉。那麽就是回來的時候……唔,是搬東西的時候掉的嗎?

不要落到萬屋去了啊……

“審神者大人在找什麽呢?”狐之助好奇地歪着頭。

已是深夜,電閃雷鳴,樹影婆娑在障子門上扭曲成了魑魅魍魉的剪影。

“三日月閣下說晚上會有妖怪出沒。”

它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提醒:“我們還是回去吧,審神者大人。”

“找不到東西就真的是有妖怪出現了……”時爻嘀咕。

她見小狐貍懼怕,于是蹲坐在地上朝它伸出手:“過來吧,我抱你。”

“才、才不害怕啦!”狐之助後退。

話音未落一道驚雷憑空落下,将只有些許燭光閃爍的走廊照得亮如白晝。明銳的銀光穿透逼仄的黑暗,狐之助炸毛,尖叫時的聲音細長破碎。

“審神者大人——!!!”

刀鋒落下。

“唔……!”

時爻就地一滾躲開了背後襲來的利刃,低低地呻/吟着,撞在了堅硬的牆壁上。

少女捂着受傷流血的手臂擡起了頭。

雷電交加,木地板上濕漉漉的一片。

燭火在冷風中搖曳。鮮血混合着雨水從布滿裂紋的冰冷打刀上流淌而落。

居高臨下望着她的是黑發紅瞳的清隽男子,他穿着布滿血污的黑色軍服,渾身萦繞着黑霧,昏暗中看不清順着他臉頰滴落的是雨水還是血水。

“加州閣下!這位可是審神者!”

狐之助驚叫着擋在了時爻的面前。絕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失去這位主人,因為她可是——!

小狐貍尖銳的叫聲使他動搖,加州清光迷惘地盯着眼前少女,低不可聞:“審神者……?”

“是啊,這位大人是時之政府……”見付喪神還沒有完全失去神智,狐之助松了口氣,還沒說完解說臺詞就被背後的主人抓起來丢了出去。

打刀砍碎牆壁的沙沙聲尖銳得時爻牙酸。

千鈞一發避開攻擊的時爻只來得及囑咐一句“小狐貍快逃!”爬起來就跑。

電閃雷鳴,風将走廊的窗戶刷地吹開,微弱的蠟燭齊齊熄滅。黑暗裏有輕微夜盲症的時爻目不能視,絆倒在地。

“嘶——”

膝蓋被粗糙的地面擦破出血,她摸了摸腰間的符咒,猶豫間閃電将玄關照亮,她看見了絆倒她的東西——是一塊不知誰扔在這裏的木板。

背後“死神”緩慢沉重的步伐聲已經逼近。她一咬牙抓起木板砸了下去。

“哐當”一聲。時爻後退了兩步,面前的身形搖晃,靠着她的肩倒下。

“就是這裏!”

狐之助慌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有人按亮了玄關的壁燈。

“呀呀這個是……”

鶴丸國永驚訝地睜大了眼,随即微笑。

同時出現的還有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及燭臺切光忠。燭臺切光忠皺了皺眉。

時爻眨了眨眼。她低頭注視着眼前堪比案發現場的景象,又看了看手裏沾滿鮮血的“兇器”。立即将手背在了身後并扔掉了木板,面不改色:“不是我!”

“還是先将加州送去手入室吧。”小狐丸神色擔憂,“這麽重的傷……又去了那個地方嗎?”

最後一句話小狐丸說得很輕,近乎自言自語。時爻仔細去聽才分辨出了模糊的尾音。

那個地方……?

時爻疑惑。

“但是這種程度的傷,如果沒有審神者——”燭臺切光忠急切地開口後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止住了話頭,抿緊了唇,神情晦暗不明,“不,沒什麽。”

他走上前來要将加州清光扛起來。

審神者聞聲回顧:“我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

其他刀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這個……主君還是詢問狐之助吧。”片刻的沉寂後。三日月宗近漫不經心地瞟了眼置身事外的狐之助,不露聲色。

“狐之助?”

被審神者問起的狐之助終于開口:“是。刀劍男士受傷後,需要資源或符咒進行修複,針對傷勢不同,所需的資源也不同。如果是輕傷刀劍男士自己就能處理,但像加州閣下這樣的重傷,就需要審神者的靈力輔助治療。”

時爻一知半解地點點頭:“那麽我該怎麽做才好?”

“請跟我來,審神者大人。”狐之助往走廊的另一端跑去,“燭臺切閣下、小狐丸閣下,拜托你們協助審神者大人将加州閣下送來手入室。”

“你們先過去吧。我随後到。”注意到了什麽的三日月宗近若無其事地道。

因為加州清光的情況緊急,其他人并沒有耽擱時間多問。

手入室即“修複工坊”,是刀劍男士受傷後進行治療和休息的場所。

時爻從狐之助那裏了解到,審神者具有能直接修複刀劍本體的能力。在狐之助備好了資源和符咒的情況下,時爻看着面前皲裂的刀身,陷入了沉默。

“審神者大人已經知道該怎麽修複了嗎?”

教學指南結束後的狐之助乖巧地詢問。

“唔,大概聽懂了。”時爻拿起了其中一張符咒,她為難地說,“所以……修複的咒語是什麽?”

狐之助:……

大、大意了。

——五分鐘後狐之助從倉庫裏給審神者叼來了《加速符使用說明書》。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要抓住審神者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W

目前時爻對燭臺切好感度最高√

寫到清光啦!突然想起,今天我家的清光可以說非常暴躁了_(:зゝ∠)_

中傷爆真劍後立即與小骨二刀開眼秒金槍。想了想他的真劍臺詞,我有點方×

晉江最近會吞評論QAQ

我後臺看得見,但是回複不了。

雖然這樣還是希望你們多多留評論啦!我才會有動力。

愛你們(比心)

……希望你們也想愛刀男一樣愛我(小聲)(喂)

8.加州清光

純淨的靈力輕柔地覆蓋碎裂的打刀,如潺潺流水。

溫暖耀眼的光芒于少女白皙指尖消弭時,她望着修補完畢的刀身舒了口氣。

加州清光還未醒來。

時爻小心地将刀收入刀鞘。她雙手端起打刀放在了男子身邊。

審神者垂眸觀察着初見面的付喪神。

他有着烏黑的發和蒼白的臉,眉清目秀。考究的黑色軍服上有不少劃痕,裸/露在外的傷口已經簡單地處理過了,殷紅的血将繃帶濡濕。

時爻伸手摸了摸加州清光的額頭。

接觸到的地方滾燙似火,他還在發燒。

“小狐貍?”

時爻偏頭想叫狐之助打盆水來,卻見狐貍式神不知何時趴在榻榻米上睡着了,夢裏還在嘀咕“油豆腐”。

時爻輕輕地彎起了唇。她蹑手蹑腳地離開了手入室。

走廊外的障子門上靠着一個白色的身影。

燈火闌珊,月明風清裏,那人潔白的衣和發都鍍上了一層溫柔銀輝,看上去好似一只斂翼待時的鶴。

“鶴”側過頭。

“喲,主人。”

時爻:“……”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有什麽事嗎?鶴丸君。”審神者若無其事地揚起了笑容。

“在等主人啊。”鶴丸國永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他直起身,“加州怎樣了?”

視線落于她身後的男子神情認真。

這個熱衷于捉弄人的付喪神并不只有浮滑不着調的一面。

念及此,她說:“我盡力了。但,他還沒有醒來。”

鶴丸國永沉默。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許久後咕哝,“誰叫他又跑到那個地方去了。”

“那個地方?”

審神者忍不住問。

這是她第二次聽他們提起加州清光重傷的原因。

“說起來,主君還不知道。是池田屋哦。”鶴丸國永微笑薄涼,“主君說過不了解刀吧。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都是幕末英雄沖田總司的刀。兩人的關系非常要好。”

“過去的一位審神者在加州中傷情況下,催促他出陣池田屋。大和守主動請纓,碎于池田屋。”

“加州似乎一直認為過錯在他。”

“究竟是內疚,還是無謂的挽回,我也說不上來。從那以後,他就經常獨自前往池田屋,把自己弄得一身是傷地回來。”

男子說出這話時,既不悲傷,也沒有同情。他只是漫不經心地陳述實情,過于輕描淡寫的口吻,倒像是習以為常。

也正因如此,才諷刺。

西歷2205年,一群企圖改變歷史的“歷史修正主義者”發起了對過去的攻擊。當時的政府為了阻止他們,從各個時代召集了名為“審神者”的存在,以阻止“歷史修正主義者”。

審神者具有喚醒沉睡在器物中的思念和心靈并為己所用的能力。

被審神者叫醒的付喪神,最初對主君是感激的。

毋庸置疑的信任、毫無緣由的忠義、瀝膽披肝的交付。

最後,被背叛、被抛棄、被踐踏。

無法容忍。

絕對沒辦法再對這樣的主君赤誠以待。

“鶴丸君?鶴丸君!”

審神者一疊聲的呼喊喚回了付喪神的思緒。鶴丸國永回過神來,聽見了審神者輕聲:“加州君還在發燒,我去打點涼水來,先告辭啦。”

鶴丸國永這才松開了悄然攥緊的手。

他點頭前留意到了少女被血浸濕的衣袖。淺色外套上的血污十分顯目。

忙不疊地幫加州清光修複本體,她還沒來得及處理被刀劃拉出的傷口。

“我來吧。反正閑得沒事。”

鶴丸國永轉身往外,不給時爻拒絕的機會——雖然她也不會拒絕就是了,有人跑路何樂不為?

“對了,審神者手上的傷還是處理下比較好。”

他稍稍回頭。

“——和我們這種鋼鐵之軀不同,主人是人類吧。”

時爻怔住。

她望着付喪神離去的背影,掩住了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傷口。少女思忖了會兒,回到了手入室。

手入室裏除了給刀劍男士修複用的加速符和資源、打粉棒等物件,也有繃帶、藥酒之類的普通醫藥品。

獲得血肉之軀的付喪神,其感情、身軀,與人類無異。

“将他們當做刀劍來看待,果然……做不到呀。”

時爻用繃帶纏好傷口後,望着榻榻米上昏迷不醒的男子,陷入沉思。

她回想起了鶴丸國永告訴她的那個故事。

大和守安定……嗎?

你的朋友犧牲性命救下的,想必不會是這樣的你。

只是,這種隔岸觀火、高高在上的語氣,很讓人讨厭吧。說到底,她不是他,無權認定別人應該怎麽做。

>>>

翌日,時爻是被狐之助的驚叫聲吵醒的。

靈力消耗過度的結果就是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時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刀一狐對峙的畫面。

“加州閣下!你想恩将仇報嗎?!”

狐之助發出了幼獸似的低吼聲,“兇神惡煞”地擋在她的面前。

然而它如履薄冰往後挪動的姿态暴露了它的害怕。

手握在刀柄上的男子聽聞沉默了下來。

他迷惘地盯着她,許久低聲:“你……救了我?”

過于不确切的語氣似乎是不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然而,事實又證明,在本體近乎碎裂的重傷之後,他醒了過來。

毫發無損,容光煥發。

“小狐貍,過來。”審神者從它背後抱起了狐之助。

她不緊不慢地起身,朝他微笑,清越溫柔的音色如春花流水、山櫻初綻,斟酌道:“我是新上任的審神者,初為審神者,還有很多不足,請見諒。”

“今天才算是正式見面吧,雖然已經從其他人哪裏得知了你的身份,但,不介意的話,可以親口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女言語柔軟,語氣真摯。

“……加州清光。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雖然不好上手,但性能一流哦。”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了下來。

【“什麽呀,加州清光啊。有很多刀都叫清光吧,你真的是跟随沖田總司進入池田屋的那把刀嗎?不是僞造品?看起來不怎麽強啊。”】

“正在募集能夠經常使用并且會愛惜我、還會裝飾我的人。”

他注視着審神者,輕言細語。

作者有話要說: 時爻:……可是我不會打扮诶(乖巧.jpg)

清光:沒事我來吧(拿指甲油)

想養個清光_(:зゝ∠)_

他塗的指甲油好好看!(重點不對)

9.前人挖坑

“主人在成為審神者之前,是陰陽師嗎?”

“唔……以前算是吧。”

“水信玄餅和水饅頭更喜歡吃哪個?”

“水饅頭。”

“主人之前和燭臺切一起去了萬屋吧?下次換我去也可以嗎?”

“要拿東西的哦。”

“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

“咔——”

一直默默清點物資的燭臺切光忠筆尖一頓。

所以說你們的關系怎麽突然就變得那麽好啦!說好的一致對外呢?!

“……以上就是時之政府這月的補償物資。請審神者簽收。”用白色鬥篷遮住了面容的時之政府的人雙手奉上了簽字清單。

與加州清光交談的審神者聞聲回顧,負責盤點的燭臺切光忠點了點頭。

于是時爻在清單上落下了她的名字。

原本靠在她身邊的加州清光在她接過紙筆時,恭順地後退了一步,微微垂眸。

時爻下意識看向了他。

她歸還手冊後,時之政府的人鞠躬離去。

“不用特意避開也可以。”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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